和尚躲閃不及,右臉捱了一拳。他一手抓住李寒拳頭,腰身用力整個人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凌空退到了後面,還沒站穩先吼道:“李寒,你冷靜點。”
他媽的王八蛋!
和尚實在沒想到中途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這麼個事情,現在就他跟李寒兩個人。李寒發起瘋來他可沒有一點把握能制住他!
媽的,別讓我揪出來送信的人是誰!真是他媽的能夠添亂的。
李寒臉上表情猙獰,嘴巴裂開還滴着涎水,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死盯着和尚馬上又撲了過來。和尚向一旁輕輕一閃避開鋒芒,伸腿一勾趁李寒下盤不穩擒住李寒雙手反扣到他背後,借力把他死死壓倒在地上,說道:“你能不能理智點聽我說完。”
李寒嘶吼了兩聲,死命掙扎,和尚不敢怠慢,死死壓制着他,兩個人都拼盡了全力。和尚心底已經暗暗叫遭,再這樣僵持下去他可快撐不住了,李寒現在聽不進去任何話真被他掀起來自己就倒黴了。
王洛傑從外面衝了進來,一進來看到兩個人這樣子吃了一驚,三兩步衝過來說道:“你們兩個幹嘛啊,老子在外面聽到裡面這動靜還他媽以爲進賊了。”
他跑過來哭笑不得的看着兩個人,想幫忙吧又不知道從何下手。不幫吧總不能讓他們兩個一直這樣吧。最後無奈的說道:“幹嘛了和尚,怎麼回事兒?”
和尚拼了老命才把李寒摁住,咬牙切齒對王洛傑吼道:“別傻站着了,快幫我按住他啊。”
王洛傑攤着兩手無從下手,只得說道:“你先放開他,幹嘛啊你們。”
和尚小心的鬆開李寒,李寒一脫離束縛就要爬起來,和尚直往王洛傑身後躲,王洛傑趕緊擋在兩個人中間,衝李寒吼道:“你丫又怎麼了?發哪門子羊癲瘋,還跟和尚動手了,吃多了嗎?”
闌若跟許藝菲兩個先後進來了,看着三個人都一臉茫然。李寒衣着凌亂,原本蒼白的臉因爲憤怒和悲慟化爲一種很奇怪的顏色,他襯衫釦子崩掉了兩個,露出裡面貼身的線衣。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狼狽。
李寒對王洛傑的訓斥充耳不聞,腮幫子鼓的老大,他蠻橫的從王洛傑身邊撞過向門口走。
王洛傑氣不打一處來,吼道:“站住,我讓你走了嗎?事情說清楚了嗎?你給我滾回來!”
李寒額上青筋鼓了出來,他看了下許藝菲,強壓住心中怒火,說道:“沒什麼可說的,我有事先走了。”
“李寒你等下。”
和尚趕緊攔住李寒,開玩笑要是就這樣讓李寒跑出去他不得把天捅個窟窿。不管怎麼樣都要先把他留下來,讓他先冷靜下來。
“你別他媽跟我說話!”李寒轉身沖和尚咆哮,“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他媽就這樣騙我?”
他整張臉都因爲憤怒扭曲了,身子也因爲極度憤怒抽搐痙攣着,他一直最信任和尚,因爲和尚永遠都能保持公正理智,在其他人都被各種因素困擾的時候只有和尚還能保持一顆平常心。和尚無數次在血月最關鍵的時候挺身而出爲血月指明瞭方向,他永遠是李寒最信賴最後的依仗。他萬沒有想到和尚會有一天背叛他,這種感覺比殺了還讓他難受!
和尚無言以對,這件事根本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講清楚的。李寒現在瘋了,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可是他知道現在絕對不能讓李寒出這個門。
王洛傑一股無名火按耐不住,吼道:“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和尚你說!”
他媽的都他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還他媽像十七八那時候屁大點事都能鬧個不可開交,李寒那個驢脾氣他是從小領教的,這件事說不得又是因爲什麼雞毛蒜皮,和尚冷靜貫了,他肯定要比李寒客觀些。
許藝菲輕輕拽着李寒胳膊,她看到李寒眼裡竟然蓄滿了淚水。
和尚欲言又止,幾次三番要明說,但是話到嘴邊實在是說不出口。這件事牽連太廣,而且小菲闌若兩個女孩子都在…他…實在有些難以啓齒。
“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婆婆媽媽了!”王洛傑急的跳腳,他自己還有一堆事要去處理,本來聽說李寒回來這下子血月也算是小聚一下。他媽的一回家就看到和尚把李寒按在地上,李寒一臉要吃人的表情,這他媽到底在玩哪一齣?他到現在都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和尚皺了下眉,極不情願道:“還記不記得奪魁爭鬥之前夢拓給我們下過一次任務,最後只有李寒和龍觀出去執行那次。那次就我們四個在家的時候我提過的薛淺的事情。”
王洛傑想了一陣子纔想起來,那陣子這件事的確鬧得沸沸揚揚,李寒當衆把有鳳來儀一個小輩耳朵削了這件事還被傳到了網上,那時候血月一度被推到風口浪尖,甚至幾個老古板要因爲這件事重罰血月。
後來自然是被夢拓還有夜月強行壓制下來了,王洛傑也是這一兩年才知道那時候血月的處境有多糟糕。
薛淺…
李寒和龍觀不在,和尚提到的…嗯?照片!媽的,不會吧!
王洛傑打了個哆嗦!
他扭頭猛的盯着李寒,眼裡滿是後怕。李寒看到他的眼神一剎那就明白了,他眼神充滿質疑,問道:“這件事,不會你也知道吧?”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冷漠,王洛傑舉棋不定,猶豫道:“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混蛋!”
李寒一下子掙脫開許藝菲,一手揪住王洛傑領子。另一隻手拳頭就打了下去,王洛傑猝不及防下吃了一拳頭,李寒怒火沖天嘴角抽搐瘋狂咒罵着,馬上第二拳頭就砸了下來。
“喂。”闌若跑過來攔住李寒,強行把兩個人拉開,對李寒說道,“李寒你幹嘛?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解決。非要動手嗎?”
李寒臉孔因爲憤怒攪成一團,他伸手指着王洛傑,嘶聲道:“你他媽的混蛋!”
他的聲音帶着哭腔,除了憤恨更多來自被身邊人背叛後的恐懼。所有人都把他瞞在鼓裡,這麼多年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從始至終他就是一個笑話,被所有人當傻子戲弄!
王洛傑不敢跟他爭辯,默默坐到沙發上,捂着腮幫子說道:“你能不能冷靜點。”
“李寒,你到底怎麼啦?”許藝菲心疼的看着李寒,李寒上一次發這麼大的火還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她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這麼生氣。
那次她也跟李寒一起離開了,他們幾個在家裡究竟說了什麼事情會讓李寒這麼失控?
“去我房間說。”王洛傑顧及到許藝菲,站起來拉着李寒去了臥室,“和尚,你也過來。”
和尚半邊臉腫的老高,顯出極不正常的紅色。
許藝菲看着他,雖然還在擔心李寒,但也忍不住心疼道:“和尚,要不要我幫你敷一下。”
和尚搖了搖頭,自己摸了一下疼的縮回了手,苦笑道:“算了,我沒事兒。你也別怪李寒,這件事換做是我也會受不了的。”
許藝菲和闌若兩個都是一頭霧水,這三個男人究竟在演哪一齣。怎麼一下子反差這麼大?
和尚跟在兩個人後面進了臥室,三個人反鎖了門。沒過多久,李寒就吼了出來,然後又是一陣爭吵。臥室門開了一條縫,李寒探出半邊身子又被王洛傑拽了回去。許藝菲有些擔心,闌若摟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小菲別擔心,他們幾個的脾氣其他人不清楚咱們還能不瞭解嗎?原來王洛傑不也是有事沒事就喜歡教訓李寒,回頭兩個人不又是沒事人一樣了的嗎?他們六個感情那麼好,不會有事的。”
“可是這次不一樣啊。”許藝菲神色擔憂,“李寒從來不是這樣的人,他也從來沒跟和尚發過火的,他雖然有時候很衝動。但是一直把其他人看的很重要,絕對不會讓他們生氣的…”
“行了吧小菲。”闌若趕緊打斷她,“我可不是來聽你誇他的。李寒那個臭脾氣,也就你能把他誇成一朵花了。沒事啦沒事啦,他們都不是正常人,我們也不要用正常思維去看待他們啦。”
闌若才一說完,那三個男人竟然真的像沒事人一樣一起走了出來,王洛傑還在小聲跟和尚交談:“…都確定?媽的這次真是撞了黴神了。我現在就去找龍觀和易水,李寒,你就在這兒給我待着。”
李寒臉色陰沉,但是已經沒了剛纔那股沖天怒火。和尚小聲嘀咕着:“我纔是倒了黴,什麼好處沒撈着,白捱了一拳頭。”
許藝菲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李寒臉色更難看了,和尚摸着臉看着她,嘆氣:“你說我圖個什麼。”
李寒面無表情錘了他一拳,和尚白了他一眼。坐到沙發上,對許藝菲說道:“小菲,幫我敷一下吧。我感覺我這隻眼睛都睜不開了。”
王洛傑還沒走到門口,就有人敲門。他過去開了門,星隱和布衣兩個站在外面,兩個人都是一臉古怪,探頭向裡面湊了湊,問道:“造反?”
王洛傑沒好氣的瞪了他們兩個一眼,問道:“你們幹嘛來了?我們可沒時間招待你們。”
“哎呦,長脾氣了?”布衣推開王洛傑和星隱徑直走了進來。
星隱看到闌若也在微微點了點頭,闌若笑了一下,說道:“姐夫。”
布衣哈哈大笑,星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怎麼不見你去我們家?”
血魔兩年前醒了過來,再之後就和星隱結了婚。婚禮的時候還鬧了一個笑話,讓星隱被逍遙布衣輪番嘲笑了好久。
“嫌我姐嘮叨啦。”闌若毫不避諱。
星隱無奈了。
王洛傑走回來問道:“你們兩個大忙人怎麼有時間來我們這兒了?”
“本來是要出去的,聽說李寒回來了就來順路看看你們。剛纔正好遇到傳令使,就捎帶着告訴你們一下。李寒被下了禁足令了,一個月不許離開碧閣,一個月之後視情況再行通知。”
“什麼?”王洛傑懵了,禁足令?什麼鬼啊。現在他們正要出去辦正事,這時候來這麼一出不是添亂嗎?
“你們可以自己去問夢拓嘛。只要不出碧閣,其他地方又沒說不讓你們去。”布衣看到李寒臉色不對,又看看和尚臉頰鼓的那麼高,一下子就猜出來血月肯定發生內訌了。
血月這幾個人,還真是…夠與衆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