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傑還沒睜開眼就被易水拖到了地上,等到他睜眼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客廳沙發,等到他看清楚客廳有幾個人的時候李寒已經面無表情的把他的外套丟在了他臉上。
畢方瞠目結舌的看着王洛傑坐在地上打哈欠,不可思議道:“王兄你不是吧,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你怎麼還沒有睡醒。”
王洛傑睡眼惺忪的嘟囔了兩句,誰也沒聽清他在說什麼。看到王洛傑要換衣服了,兩個女孩忙不迭背過身去。
王洛傑眯着眼穿好了衣服,一抹頭髮瀟灑的站起來定睛仔細一看,才發現除了畢方將臣之外,木蘭和綠衣也在。他大吃了一驚咋舌道:“我說怎麼這麼多人。啊?木蘭和綠衣你們兩個怎麼也在。怎麼回事兒,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一聲。”
李寒易水懶得理會他,畢方苦笑道:“我的王哥,我們可是早上九點就到了。一直等你等到現在,你都應了幾次了,現在裝糊塗晚了點吧。”
將臣也忍不住說道:“王兄,兄臺還真是…不拘小節呢。”
王洛傑訕笑兩聲,尷尬道:“昨天想事情想的太晚了,對不住對不住,你們再等一會兒,我洗漱一下就走。”
“你差不多夠了。”李寒皺眉低聲道,“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了。沒時間在陪你浪費了。我們已經晚了很久了。”
王洛傑翻了個白眼,不敢多說話,只得說道:“那我們出發好了。”
進了英麟長廊一行七人迎面就遇到了文厄,見到這浩浩蕩蕩的隊伍文厄也不由得笑道:“哎鬧了半天你們還沒走啊。早知道要這麼晚畢方你就該把潼關那邊的事情解決了再走啊。你小子這可不地道啊。”
畢方苦笑道:“文厄大哥你當我一直在玩嗎?我倒寧肯希望你替我跑這一趟算了。我在人家門口當了半天門童,大爺在裡面睡得可香了。”
王洛傑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等文厄說什麼馬上先他一步說道:“文兄弟我們這一次最少有七天沒辦法回碧閣,少了我和畢方雖然碧閣的命令沒辦法頒發傳達。但是我不太信任林楓和夜羅,他們兩個出身內閣,雖然現在內外是取締了。 但是很多人心中還是有那種觀念,你又是彤閣出身在碧閣根基不足,所以遇事一定多加小心。”
畢方聽到這話不樂意的反駁道:“王兄這話實在是說的不太好。林楓爲人雖然強勢短視了一點,但他卻絕非那種卑鄙小人。事關麒麟閣根本存亡的話他絕不敢隨意亂來。”
王洛傑懶得跟他爭辯,一揮手說道:“好了好了,我們走吧。”
文厄讓開說道:“雖然我們已經與有鳳來儀訂了合約,但是還不能完全信任他們。更何況朱閣之難就在眼前,目下正是艱難的時候,兩位保重,早去早回。”
一旁綠衣忍不住笑道:“文厄大哥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了,王兄只是去幫小妹解決一點小麻煩而已,怎麼搞的好像上刀山一樣,文兄是不是不打算放人啊。”
文厄忙道:“綠衣姑娘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有那個意思呢。若不是我必須留在碧閣就連我也會一起去的嘛,算了算了我不說了,再說怕是就連我也要被抓去了。”
被畢方剛纔說了那麼一通后王洛傑反而心中更有一些思慮,他看了李寒一眼,說道:“不然綠衣姑娘你們五個先去白首樓稍等一下?我和畢方隨後就趕過去和你們會和。”
眼見王洛傑神色嚴肅,想起王洛傑之前種種舉動料想他絕不會無的放矢,當下綠衣爽快道:“那我們就先過去白首樓等你們啦。”
五人走後畢方問道:“王兄你剛纔臉色那麼嚴肅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關鍵事情。”
王洛傑卻反問他道:“你不跟我們一起去綠衣姑娘家中?”
畢方不自然道:“小弟…小弟讓白澤三天前就已經去了,小弟是想…想借今天這個名義去見閣主大人。這事王兄之前不是已經答應過小弟嗎?”
“我沒有問這件事的意思。”王洛傑又被畢方的腦回路搞的頭疼了,“我的意思是你爲什麼要選今天,要和我一起離開。”
畢方愣住了,文厄也恍然道:“的確是,畢方你就算要去見閣主大人也沒必要急於這一時纔是。王兄不在你我互爲倚仗也能保一時無虞,你幹嘛非要一天走。”
畢方還沒回答王洛傑又問道:“你要離開幾天?”
畢方老老實實回答道:“來回二日,途徑江淮我還有其他事情要逗留兩天。”
“這就是四天了。”王洛傑思索了一下,又問道,“和尚前天離開的消息都有誰知道。”
畢方說道:“碧閣輪值弟子和傳令使都有記錄,只要想看在櫝序閣都看得見。”
“這就是了。”王洛傑冷笑連連,“你我和尚我們三個都走了,而且我還帶走了李寒和易水我們血月的人走空了,你們護月本事最高的兩個也不在。哼,還真是一着秒棋啊。”
畢方這才感受到其中兇險,禁不住打了個寒噤嘶聲道:“是了,我就說爲什麼昨天衛桑來打探我行程。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我就等你們回來再去見閣主大人,有我和文大哥坐鎮料想林楓也不敢怎麼樣?”
“你爲什麼不去見夢拓?”王洛傑反問道,“這幾天正好是你我手上都有空餘,再過些時日等和尚一回來我們就要抓緊做後面的事情。到時哪有時間給你。”
畢方不解道:“可是你剛纔不是說…”
“我說什麼了?”王洛傑冷笑,“我可什麼都沒說。我只是說這兩天正好你我都有空餘時間,只好辛苦文厄替你我受累。”
文厄擰眉抱拳道:“王兄放心,有文某命在碧閣斷然不會有問題。”
王洛傑點頭道:“事關重大,切莫掉以輕心。”
說罷王洛傑就拉着畢方大步離開。
遠遠走出後畢方又忍不住對王洛傑說道:“王兄我還是沒明白你究竟怎麼想的,爲什麼都看穿了這是林楓的調虎離山計還非要送給他。”
“你看不懂嗎?”王洛傑停下腳步看着畢方,上上下下仔細掃了一遍,自言自語道:,“我說你這兩天吃什麼了,怎麼腦子沒有之前那麼靈光了。”
畢方着急道:“王兄你有話就直說吧,你在這樣可就把我急死了。”
王洛傑有自顧向前走,但也不禁有些得意道:“小子想不明白了吧,你還是嫩了點。你說林楓不是卑鄙小人可他誇獎他了。在你眼裡是不是隻有和尚那種纔算是有心眼?我告訴你你要學的還多着呢。哼,和尚走的那天就跟我提過了,當然了是在我的提醒下。他見你提前把白澤派走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去赴綠衣的約了,而值得你如此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去見夢拓,再想到我們已經和綠衣約好近期要集體離開,所以和尚就告訴我一定要注意你離開碧閣的時間。如果是和我們同一天的話那麼一定要注意你爲什麼要在同一天。我問你,你是自己決定今天出發還是被人提醒的?”
畢方張口結舌道:“我本來…本來…那現在我們怎麼辦?難不成就這樣?可如果事情真像你說的那樣那麼林楓一定別有所圖,如果我們真的都不在,那不正好給了他可乘之機?”
“那豈不是更好。”王洛傑毫不在意道。
畢方冷靜了下來,這次只是看了王洛傑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兩人已經離了碧閣,卻又停在了門外。王洛傑回身望着碧閣幽幽道:“五人議事制自我取代和尚位置那一刻起就註定沒可能按照夢拓當初的意願和平維持下去。我不是和尚那種老好人,林楓也視我眼中釘不可能放任不管。我們雙方不過都在找一個契機罷了。小子,麒麟閣值得你爲之犧牲拼搏,但它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聖潔美好。這場廝殺並不比朱閣之難來的突兀和平。你要做的就是選擇自己該站在哪邊而已。”
畢方說道:“所以你早就猜到了這件事並且已經想到了反制之計就等林楓耐不住然後你好一舉將他連根拔起對不對!”
“對也不對。”王洛傑實在忍不住要在畢方面前賣弄,畢方一直以來給他的印象都是個十分聰敏機靈的人,能看到畢方如此在他面前失策他實在是太高興了,“你只說對了一小部分。我是猜到了這件事有可能發生,但是我根本沒辦法控制這件事的後果。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手上唯一算得上信任得過的就只有遼東那次跟着一起去的十三個人,可這十三人蕭楚難當大才,執徐替司馬軒在朱閣,琴梵孤掌難鳴其餘大都應了綠衣之約。我哪還有人和林楓抗衡?更何況真要牽扯到這件事上面,我有真的可以信任你們嗎?”
“那你爲何剛纔不同意我留下?”畢方又不明白了。
“因爲我想看看林楓究竟想要什麼。”王洛傑從容道,“我把家底搬空了把機會留給他了我倒想看看他到底要幹嘛。而且你真當我是傻的不成?昨天夜裡我就連夜找文厄商量過了,不然你以爲我磨蹭到十一點起牀出門還那麼湊巧在英麟長廊碰見他。之後我們三個又揹着他們商量了那麼久,你覺得外人會以爲我們在商量什麼?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我只要讓林楓知道我已經支會過文厄,已經跟他交代過了就好。至於林楓要做什麼,那我可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這件事你昨天就跟文厄大哥商量過了,居然瞞着我?”畢方瞪大了眼珠子問道,“你什麼意思?懷疑我?”
“小子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我剛纔說的話。”王洛傑笑問道,“我已經說過了林楓和我之間不可能和平共處。我們雙方總有一天會互相較量,你要做的就是選擇好自己該站的地方。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你可能不會同意的。現在我和林楓二對二,所以你的位置很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