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陽依舊從東方緩緩升起,朝霞的光彩射入溶洞內,形色各異的乳石反射着琉璃顏色,煞是美麗,恍如仙家洞府。
顧遠無力地睜開雙眼,嶙峋怪石,萬象洞天映於眼簾,暗河流水涔涔,乳石水滴滴答。眼前所見,側耳所聽都告訴他自己還活着。再次閉上雙眼回想昨夜所發生的一切,想着定是方一塵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最後留他一命。
“他不是說得手後會抹去我的記憶麼,爲什麼我還都記得?”
顧遠爬起來,想着離開此處再作打算,既然得知方一塵的真面目自然不肯能再上仇池,只是顧家也再無他留念之處。
拖着虛弱的軀體,向洞外走去,眼前卻有兩件東西吸引他的注意。一個圓盤,一個手指長的石像。正是方一塵之物,只是兩次顧遠都未曾見過二物,自是不知。
出於好奇將那圓盤與石像收了起來,待得走出洞口,顧遠才知道自己身處密林,四周荊棘滿布。
費了好大半天的時間走出密林,而顧遠此時衣服上破洞百出,頭髮散亂,除了那張俊俏的小臉,活像一個乞丐。
沿着小路走了許久,路遇一樵夫詢問後得知此地離仇池已有近三百里,小路不遠處便是官道,可通當世第二大城雲州城。
“我該怎麼辦,難道要乞討爲生麼,可我才十三歲不到……”迫於環境,從小沉默寡言的顧遠沒有夥伴,也不知道該怎麼與人相處,仇池半年除了晨練就是《清心訣》弄得他就像一個木偶一樣。
順着官道不肖兩三個時辰,雲州城便隱約可見。即近,城樓山嶽一般聳立,高大威武,顧遠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羣進入雲州城,滿街的叫賣,各式各樣的攤點,寬闊的大街上摩肩接踵的人流,無不讓顧遠震驚。他何曾見過這麼多人,十二年來一直住在哪個小鎮,可謂不見天日。
“老闆,給我兩個包子。”
“好叻,兩文一個兩個四文。”顧遠走到一個賣包子的地攤前,看着手忙腳亂的老闆想要討兩個包子填堵一整天未進食的肚子。
此處生意自是極好,包子老闆也爲看他就將兩個包子裝好,待接到顧遠手前時卻頓住了。打量了顧遠兩眼卻道:“看你這小娃長的也算白淨,定是個落魄家族的公子爺,不過一分錢一分過,有錢就能買,沒錢就滾開別妨礙我做生意一。”
顧遠卻是一把搶過包子就往嘴裡送,還邊吃包邊說等有錢了再給他。
反應過來的包子老闆一臉怒意,“小雜種,竟敢搶我的包子,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說着便掄起擀麪棒揮向顧遠,大街上人流涌動,顧遠也跑不開來,再是在攤前打轉與包子老闆周旋。
“不就是兩個包子麼,以後有了多給你些就是了,像你這般肚量還怎麼發財?”顧遠無理也不饒人,在擀麪棒下行行閃閃,極爲敏捷,同時還不時的抓個包子扔進嘴裡。半年練體,他還是學了點東西,且小孩本就比大人靈活,包子老闆硬是沒碰到他一次,氣的包子老闆滿臉黑線,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周圍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三三兩兩看着顧遠和包子老闆說說笑笑卻是把他們兩個當成了耍猴的。
“大家幫誰我捉住這個小雜種,我送誰一籠肉包子”
“哈哈哈”又惹來圍觀者一陣轟笑。
“這位小兄弟的兩個包子錢我代他出了。”人羣中站着的一個身着白袍青衫的年輕人突然道。
包子老闆一愣,然後道:“這小雜種後面又搶了我四個包子!”
“哈哈哈”又是一陣轟小笑。
“你看這個夠麼?”青衫男子面帶微笑,將一錠十兩紋銀扔向包子老闆。
“夠,夠了”包子老闆看着眼前的十兩紋銀激動不已,四個包子賣十兩銀子怕是今晚激動的都睡不着了。
衆人撒去,顧遠看着青衫男子,“你幹嘛給他那麼多,幾個銅板就好了。不過以後我會還你的。”
“呵呵,看小兄弟面相也是富家子弟出身,再者看你身法敏捷便知你也是要去參加蜀山十年一屆的新弟子選拔的。這麼做也是爲了給我那弟弟結一個善緣而已,蜀山人數衆多,多結交幾個總是好的。”
“額,對,那是自然。”顧遠結巴說道,“蜀山?哪個蜀山?師父以前給我說過的七大門派裡的哪個蜀山麼。”顧遠嘴上回應青衫男子,心裡卻在嘀咕
“對了,小兄弟你家人呢?怎麼就你一個還弄得這副模樣”
“額……是我貪玩,走散了。”
“這樣啊,你也別擔心,或許你家人找不到你就去蜀山等你了,選拔大賽那天你或許就能見到你家人了。”
“那蜀山什麼時候開始選拔啊,還有你說的哪個你弟弟呢?”
“三日之後開始,弟弟他現在在客棧休息,蜀山在雲州城外東邊,據此還算有些路程待儘早趕路,小兄弟若是不嫌棄就一起吧,你一個人也找不到家人的。”
“好啊好啊!”
在顧遠看來,反正現在無處可去,與其淪落街頭還不如跟他去蜀山,若是被選中也算有個落腳之地。
跟着青衫男子走進一家客棧,他所說的弟弟比顧遠還有瘦小一圈,一看就是個體弱多病的樣子,難怪要“結善緣”來照料。
“大哥,他是誰啊?”
“路上遇到的,以後就是你的好朋友了。他也會去蜀山,你兩以後要相互幫襯。”
“好啊,和大哥一路太無聊了,還不讓我玩。我叫常帆,你呢?”
“顧遠。”
“我們所剩的時間不多,要抓緊趕路,走吧。”青衫男子開始到現在都沒問顧遠名字,也未曾報上自己姓名。顧遠也不主動問,或許對青衫男子來說自己只是他找來爲弟弟解悶的,看到常帆的第一眼顧遠便明白。
一路上,常帆在外趕車,也不與車內的顧遠和常帆說話,反而常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吵得顧遠直翻白眼。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第三天傍晚一行三人趕到蜀山腳下。而此時整個山腳直至山門已是人滿爲患。作爲正教之首的蜀山,十年一次的新弟子選拔自是萬衆矚目,之所以十年一次就是遵循世上每個人都能有一次機會,且參選人員年齡限制規定在十四歲。
看着漫山遍野的帳篷,顧遠無語。也不知蜀山每次收多少弟子,不過想想也不會太多,若是全選上,數萬人的吃喝拉撒睡怎麼解決?
“先找個地休息,等明天早上山門大開我們便上山。”
一聽此話,顧遠與常帆同時看向山門,哪裡人員最爲密集。
“選拔每個人都有機會,遲與早不重要。”
似是看透了顧遠和常帆的心思,青衫男子突然道。
找了半天才尋到一處空閒之地,顧遠與常帆沒了魂似得直接大字型躺在地上。青衫男子不語,站在他們旁邊看着滿山遍野的人羣,目光凌厲。
“哪裡來的鄉巴佬,蜀山是每個人都能上的麼?還是趁早回去,免得丟人現眼。”一行五六個少年向這邊走來,說話的是爲首的一個身着紫色華服,手持摺扇的高挑男子,長得甚爲俊美。
“連你都能來,我怎麼就不能來?”常帆起身說道。
“哈哈,你們也敢跟我比麼?真是笑話。老子今天看你們三個不順眼,趕緊滾蛋讓我生氣可是天底下嘴愚蠢的行爲。”
常帆看向青衫男子見其視若無睹,頓時有了底氣。他對自己這個兄長還是很自信的,不可能讓他人傷自己絲毫,此時不說話定是將這幾個人沒看在眼裡。
“是麼?那我們倒要看看你會哭還是會笑,別以爲你們人多,人越多傳出去越是丟人。”常帆的話語與他瘦骨嶙峋,面色飢黃的身影完全不符,而另一邊也是有恃無恐。
“呵呵,逞嘴皮之利麼?我差點忘了這是弱者的一貫行徑。”
紫衣男子摺扇一合,向後面的幾個使了個眼色然後向後退去。幾人一上來就磨合着拳頭,帶着猥瑣的笑衝向顧遠與常帆。其中一個一拳揮向常帆,常帆還沒反應過來拳頭已臨近他的側臉,一直沒說話的顧遠箭步上前一把抓住此人手腕,將其胳膊擰了個半圓。練體半年還是有些成就的,那半年顧遠無論是身體強度還是速度都有了極大地提升。
常帆反應過來後也是一驚,更讓他吃驚的還是顧遠的身手。不過還不容他多想,兩個人的拳腳已向自己而來,躲躲閃閃還是被一拳擊中腹部,疼痛難忍。
反觀顧遠,圍攻他的有三個,而且個個體型彪悍,捱了幾腳後終是不敵,被人一腳踢到後又是一頓暴打。
“哈哈,這就是你們的實力麼?我在笑,你們看到了嗎?哈哈哈……”
“大哥,你怎麼不動手收拾了他們,我都被打了!”常帆哀嚎
聽此,紫衣男子和其他五人齊齊看向青衫男子,“你和他兩是一夥的?剛纔不出手是怕了麼,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是麼?我只是借你之手教訓教訓他倆而已。”
“什麼?”常帆無言,“借他們之手教訓我?有沒有搞錯,爹讓你來事做什麼的,你居然看着他人打我……”常帆怒了,顧遠更是不解。
“而現在嘛……”之見青衫男子話還未說完身形便鬼魅一般消失。
“啊”
“啊”
“啊”
……
一連六聲慘叫,便見青衫男子已回到遠處,而對方六人皆滿地打滾。
“讓你們挨一頓揍是要你們記住,不管是習武還是修仙都要心存善念,爲人低調,時刻告訴自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切莫自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