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明天的選課選師，我建議你們先選擇心法和驅物這兩個，畢竟我等都是過來人。”
“師兄爲何對我們這麼好，也不見其他師兄有幾位師兄這般照顧新師弟啊！”常帆見遠處都是新弟子三五成羣，很少有師兄帶領，便弱弱問道。
“咳咳，這個嘛，今後就是師兄弟了，蜀山人數衆多你們多認識幾個人以後要是被人欺負的話也有個照應。以後你們就叫我宋師兄吧，日後有什麼難處就來無爲殿找我。”
蜀山的夜格外的安靜，月色朦朧，空氣微涼。顧遠與常帆席地坐於門前看着朦朧月色發呆，馬上到月圓之夜了要是身體再次異常上了常帆該怎麼辦。顧遠擔心着，突然微微搖頭呢喃自語“方一塵不是得手了麼，可爲何還要留我記憶呢，害我一時都忘了自己已經是正常人了。”
“你一個人嘀咕什麼呢？要是給我說話就大聲點。”
“沒有，隨便唸叨唸叨。對了，你明天要選什麼？”
“不是早就告訴你選心法了嗎，再說我上蜀山爲的就是蜀山心法。”
“原來你是有目的而來，不像我糊糊塗塗就來了。白天怎麼不見你大哥啊？什麼時候走的也不說一聲，我還欠他十兩銀子呢”
“銀子？什麼銀子？你還沒說你們怎麼認識的呢。”
寂靜的夜，兩個少年就這樣坐在門口說說笑笑，當顧遠將那天的包子事件講給常帆聽了之後，笑的常帆滿地打滾。
在蜀山，天氣好像一直都是那麼的好。陽光溫熱，恰到好處，很長時間不下雨也感覺不到空氣中的乾燥氣味。
一大早，常帆便拉着顧遠去教 心法的王歩崖哪裡報了名，然後又跑到教驅物的東方如嫣哪裡報名。當顧遠問及爲什麼選擇王歩崖和東方如嫣時，常帆不緊不慢地說另一個教心法的冷漠塵一聽名字就是個不好說話的主，而東方如嫣則是蜀山人氣很高的美女 。
“你的消息很靈通啊”
“路上聽幾位師兄說的，真的是大美女啊 ……”
顧遠汗顏。
吃過午飯，接到過會要拜師的通知，顧遠和常帆便匆匆趕了過去。由於有不少人選擇了不止一門課程，或許是爲了方便將所有新弟子都通知到了之前那個廣場。十名教習在上依次而坐，下方則是整整一千名弟子。上面十名教習一個個講說這自己的要求，獎罰制度，上課時間等。
“選了我的課的人留下來，我還有話說。”解散之際，王歩崖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怎麼，你又想先行一步？怎麼淨搞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這些小傢伙初到蜀山，自當儘早教化。他 們以爲修道就那麼簡單麼？”
“你該不會是怕一年後的入門測試上再次輸給我吧？哈哈，要我說修道最重要的還是隨心隨性。”
“此次定是又有不少弟子因你冷漠塵這個名字選了我，想安逸麼？呵呵，怕是他們想錯了。”
顧遠他們並沒有聽到王歩崖與冷漠塵的對話，還都在爲自己能搶着報上王歩崖的課而暗暗慶幸。
之所以每個科目有兩名教習，爲的就是怕一個教習教課有所怠慢，誤人子弟。兩人各教一百，待到一年之後的入門測試上要是通過的弟子多出另一方十名，那麼這個教習就有機會升爲執事，多出而不滿十人則給勝者一些獎勵。像蜀山這樣的大派，隨隨便便一些獎勵的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你們爲何而上蜀山?”
王歩崖的問題一出，下面便嘰嘰喳喳說個不同。
“大點聲，一個一個來！”
“爲了得道成仙。”
“爲了造福百姓。”
“爲了斬妖除魔。”
“爲了長生不老。”
“爲了……”
聲音此起彼伏，顧遠和常帆站在最後面，當輪到常帆的時候常帆說道爲了 學得無上法門，仗劍走天涯。
“呵呵，你倒是適合做一個閒雲野鶴般仙人，道出了自己的心聲。不過還算合我的口味，不像他們不是虛無縹緲就是太過偉大，又有幾人做得。”王歩崖向常帆投去讚賞的目光，讓底下一干人無不心寒。
“你呢，爲何上蜀山？”王歩崖看着顧遠問道。顧遠是最後一個了，而和他一起的常帆取得好教習的好感，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顧遠，看他能說出什麼讓教習另眼相看的話來。
“我…我還沒想好。”
什麼？對於顧遠的答案所有人都是一怔。
“呵呵，還真是一個奇葩。我蜀山是什麼人都能入的麼？都不知道自己爲何而而來，教你法術又有何用。”
王歩崖說完便轉身不語，衆人對顧遠有嘲笑，有爲他的前途擔心。
“你 怎麼搞的？什麼叫還沒想好，你就不會隨便說一個麼？”
“我之前就沒想過要上蜀山，讓我怎麼想？再說沒想好就是沒想好，何必違心應付。”
……
常帆無言，天底下還有這般“老實”的人麼？
“既然你們選擇了心法，那麼現在就開始吧。這本書記有一百多條法訣，明日上課之前全部背下，我會提問。不合格者，自有懲罰。至於你，先安排你做一些雜務，等什麼時候想好了再來找我。”
“教習，他只是……”
“若誰同情他就去幫他好了，我沒意見。”
常帆本想幫顧遠說情，求教習不要讓顧遠去做雜務，奈何話還沒說完就被王歩崖駁回。
“《五斗氣訣》？看名字就知道是一般的再不能一般的法訣了……”常帆等人人手一本，翻都沒翻開看就有人閒太過低級。
“這才第一天，不教這些難道要教你蜀山無上心法？路還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對對對，路要一步一步走。常帆師兄真是不一般啊，說出來的話句句真理，難怪教習會對你另眼相看。”
“我說孫小胖，你這馬屁拍的也太快了吧。”
“你管得着麼？我這叫團結友愛。”
“顧遠，我們先回去吧，過兩天再去找教習。”
回去的路上，顧遠和常帆又跑到楚天亭玩了一會，待回到房舍已是傍晚十分。看着常帆低頭認真地揹着那本《五斗氣訣》，顧遠自嘲，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上蜀山真的沒有什麼偉大的目標啊，只是爲了有口飯吃，僅此而已。”
“常帆，你自己先背法訣，我去外面走走，困了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哦，去吧去吧。早點回來啊”
白天發生的事，讓顧遠哭笑不得。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麼，幹嘛還要說什麼什麼時候想好再去找他呢，還要做雜役。看着皓皓拜月，顧遠對王歩崖突生意思恨意，想過去踢他咬他。教習就很了不起麼，心法不跟你血也罷。
思緒萬千的顧遠順着小路不知不覺走到三千瀑布之下，磅礴的水聲將他從對王歩崖的恨意中驚醒過來。
“一向善良的我怎麼會去恨人了呢，定是那教習太壞了。”
顧遠坐在河邊，看着暮色下的河流感受着水霧撲面而來的快意。雙手舀了一口水喝下，頓時感覺身心舒暢，亂糟糟的心境平靜了好多。
“只可惜昨晚宋師兄沒有告訴大家這頭條河叫什麼名字，以後每天晚上睡不着就要來這裡吧……”
“此河名爲忘相河，取蜀山祖師‘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溼，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之意。”
“誰。”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將顧遠下了一跳，雖然此處夜晚不可能出現鬼怪但身爲十二三歲少年的顧遠還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顧遠對面，樹梢上，一白衣女子踏枝而立，衣訣 飄飛宛若天仙。顧遠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與月光交相輝映的白衣女子，不到十三歲的顧遠竟都失去神。
“你是白天那個教習？”半響，顧遠諾諾問道。
“這麼晚了不去睡覺，跑這裡來做什麼？再說明天就開始上課了這樣怎會有個好精力。”
“額，東方教習，明天我沒有課，後天上你的課。”
“我的課？你叫什麼名字。”
“回教習，我叫顧遠。”
“顧遠，好像是有這麼個名字，明天第一天怎麼會沒課呢？”
顧遠將其白天王歩崖留下他們後的事細細的給東方如嫣說了一遍，東方如嫣靜靜地聽着然後呵呵一笑。
“王師兄性子就是那樣，不過他一直都是說到做到。你若給不了一個他滿意的答案這一關是過不了的。”
“不過，我倒是覺得，修道就是要無慾無求，隨心就好，帶着目的只會偏離本心，偏離‘道’的含義。快回去睡覺吧，王師兄那邊我會幫你說的，明天就先按他說的去做，後天來我哪裡上課。”顧遠恭手彎腰做謝，一擡頭便只見東方如嫣剛纔站過的地方樹枝晃動，不見人影。
一想到東方如嫣不像王歩崖那樣對他，還要去王歩崖哪裡爲他說話，顧遠便覺得心裡暖暖的。
回到房舍，常帆還在搖晃着腦袋背法訣。見顧遠進來便將書仍在一邊，抱着顧遠大腿喊着讓顧遠幫他背書。
“額，你不是被糊塗了吧。我就算背了你還是不會啊。”
“你還是一把掐死我吧，好多口訣念着都感覺繞口，背了半天才記下不到三分之一……”
“額，那你繼續，我睡覺。記得小點聲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