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座這兩個人絲毫沒有因爲司機的話感到好笑,尹風沉聲說道:“麻煩你稍微快一點。”
司機從後視鏡裡也看到了尹風焦灼臉上掛着的那抹冰冷,瞬間聲音小了下去。
春知安靜地躺在尹風的腿上,感受着他身體帶來的熱量。
這是她喜歡他的地方。不管他身份如何,他從不憑藉身份盛氣凌人,永遠儒雅。
微微翹起的脣角忽然僵住,春知姑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剛剛她在想什麼?她喜歡他?不,這一定是因爲她病了,纔會有這樣奇怪的念頭。
感覺到她的顫抖,尹風更加焦急,乾脆打橫把她抱在懷裡,強行地把她禁錮在懷中,用他的體溫溫暖着她略微冰涼的肌膚。
春知姑娘感受着這股溫暖,汲取着屬於他獨一無二的味道,沒來由地覺得很心安。這份心安使得她逐漸地放鬆了下來,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當春知姑娘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視線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睛,眼角一片溼硬,才恍然發現自己好像上火了。
視線恢復了清明,入眼的是裝潢豪華的房間,看着十分眼熟。楞了一下,她總算回過神來自己這是到了帝都尹家了。
鼻子略微有些不通,她伸手揉了揉。胳膊一擡卻發現沉沉的,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發生了什麼,耳邊已經傳來一個溫和又好聽的聲音:“好點了麼?”
一隻溫暖又幹燥的大手撫上她的額頭,試了試溫度之後才縮回去。
春知姑娘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無聲的笑容,用表情告訴對方她感覺舒服多了。
尹風只來得及脫掉外套,只穿着裡面的襯衫,領帶扯得歪歪斜斜的,就連頭髮都有些微微凌亂。他的眼底有些紅,儼然沒休息好。想來是他顧不上摘下領帶,又因爲照顧她累到睡着了,睡夢中覺得不舒服,這才下意識地把領帶扯了開來。
“幾點了?”
春知姑娘看着窗外有些黑,院區裡的路燈發着昏黃的燈光,想着自己這一下大概是睡了一天,看樣子恐怕連晚餐都錯過了。
“還不到五點,再睡一下吧。”
尹風扭頭拿起牀頭櫃上的手錶看了一眼,回答說。
春知姑娘蹙着眉,又扭頭看了看沒擋窗簾的窗子,疑惑問:“沒到五點就黑成這個樣子了?要變天了麼?”
頭剛剛轉過來,就被尹風一把摟住。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頭頂,發出悶悶的呵呵笑聲。
春知姑娘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誤會了什麼,就聽見尹風在她的頭頂開口:“是早晨五點,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春知姑娘嚇了一跳,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睡了。起先還以爲尹風是在誆騙她,肚子卻適時地發出一連串的叫聲,提醒着她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我真的睡了這麼久了啊!”她小聲說着。
尹風反問着:“是不是餓了?”他頓了一下說:“這個時間保姆都沒起牀呢,我去幫你熱杯牛奶喝吧,等會兒天亮了再下去吃東西。”
他撐着身子要起來,春知姑娘連忙拉住他:“別麻煩了,再把他們都吵醒了就不好了。你也沒休息好吧,趕快再多睡一會兒。我還不太餓……”
似乎想要證明她在說謊,話音還沒落,肚子就又發出一長串的聲音。春知姑娘當時便尷尬得不知該如何自處,只好用着略微癡呆的眼神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裝作根本沒聽到自己肚子發出的響聲。
尹風揉了揉她的頭髮,聲音溫和道:“我也剛好覺得餓了,想要熱點奶牛喝,順便幫你帶一杯,可以麼?”
春知姑娘往被子裡縮了縮,尹風也不需要等她的回答,轉身下了牀,徑直開門下了樓。
春知姑娘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忽然爬了起來,把窗簾拉上,擋住外面飄進來的那唯一一點昏黃。回手拉開牀頭壁燈,屋子裡頓時瀰漫起一股溫馨的味道。
尹風很快就回來了,手裡拿着兩杯牛奶,遞給了春知姑娘一杯。
熱牛奶的溫度瞬間讓她因爲離開尹風懷抱而變得有些發涼的身體暖和了起來,她一邊喝着熱牛奶,一邊打量着她和尹風手中的馬克杯,舔了舔脣角沾上的熱牛奶,忽然開口問:“這個杯子以前沒見過啊,你買的?”
尹風點了點頭,表情中充滿了愉快:“怎麼樣?喜歡麼?看着蠻好看的,覺得很適合你,就買了。”
那是一對史迪奇造型的杯子,不同的是她手裡的是粉色的史迪奇,而他手裡的則是藍色史迪奇。這明顯情侶造型的杯子讓春知姑娘忽然有一刻慌神,不知道他是因爲單純的知道她喜歡史迪奇而買,還是在暗示着什麼。
不知道是熱牛奶產生的作用,還是她的身體原本沒完全恢復過來的緣故。她原本以爲自己睡了一天一夜已經足夠了,沒想到一杯熱牛奶喝下去之後,竟然又覺得渾身懶洋洋的犯困。想着天色還早,又重新縮進了被子,用臉在枕頭上蹭了蹭,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很快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尹風講電話的聲音,她這纔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立刻對上他略帶歉意的目光:“抱歉,我吵到你了。”
“沒關係,我也睡醒了。”她雙手伸出被子外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發出滿足的呻|吟,又問:“幾點了?”
“八點二十。”
“該起來了。”她坐了起來,趕緊去洗漱。看到鏡中那個蒼白的自己,雖然知道自己生病了,卻還是嚇了一跳。
儘管她爲了讓臉色看上去好看一些,刻意化了點妝,卻還是無法掩飾臉上的蒼白。吃飯的時候薛秀芳便直截了當地開口:“等會兒我給你打一針,這兩天就先別折騰了,設計師那邊我會通知他們改天再來。”
春知姑娘一聽要打針,立刻苦了臉,哀求地看着尹風,希望他幫自己說兩句。
尹風裝作沒看到的樣子,自顧自地喝着粥。春知姑娘求救無門,只好試探着自救:“媽媽,能不能不打針?”
薛秀芳淡淡地開口:“吃藥也行,但是見效慢。”
春知姑娘心裡天人交戰掙扎了一陣,沮喪點頭:“還是打針吧。”
尹風在一旁露出一個無聲的笑容,忽然變得心情好了起來的樣子。
在春知姑娘眼淚橫飛下,薛秀芳總算是幫她打完了針。轉身對尹風說:“肌肉太緊繃了,完全放鬆不下來。你過來幫她按着點,不出血了再鬆開。”
春知姑娘嚇了一跳,趕緊飛快開口:“我自己按着就行,我自己就可以了。”
讓尹風幫她按着那個地方,實在太不合適了吧。
薛秀芳不甚在意地開口:“都是一家人了,還有什麼可避諱的。你自己按着那身子得扭成什麼樣子?費勁不說,反倒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止住血。讓小風幫你按着點,反正他也沒什麼事情。”
薛秀芳一口決定下來,春知姑娘不敢反抗,所幸破罐子破摔。想當初她尾椎骨受傷的時候都是尹風照顧的,只不過幫她按着針孔,這算不上什麼。
薛秀芳走到門口,忽然又回頭問:“你們倆婚戒買了嗎?怎麼沒見你們戴?”
婚戒對於一對夫妻之間的意義重大,春知姑娘一直認爲兩人既然是協議關係,婚戒是可以省下的,沒想到薛秀芳卻很重視這件事情,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尹風回頭對薛秀芳說:“我都準備好了,在拉斯維加斯註冊的時候戴過。春知擔心工作時候碰壞了弄丟了,總是捨不得戴,我也就給收起來了,在我那了。”
薛秀芳並沒有因爲春知的小家子氣感到不滿,相反倒是很高興的模樣,嘴裡說:“東西買來就是用的,不用怕丟了壞了,回頭找出來先帶着,等正式結婚的時候再換,到時候我給你們準備。”
薛秀芳離開之後,春知趴在牀上扭頭問尹風:“怎麼辦?咱們哪兒弄戒指去啊?”
尹風露出自信笑容:“別擔心,我都準備好了,就知道我媽會問起這件事情。”
等到春知針孔止住血了,尹風果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首飾盒。打開來裡面是一對對戒。女款上鑲嵌着一個大概有兩克拉鑽石,鳳凰造型,男款則是龍騰造型,只在龍眼上嵌着一顆小小的鑽石,雖不起眼,卻處處顯示着奢華。
尹風幫春知姑娘帶上那款鳳戒,在戒指套入她無名指上那一刻,她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和眼前這個有着溫和眼神的男人真的成爲了一家人。
他輕吻了吻她的指尖,在她瞬間被電流穿越全身的一刻飛快地離開,然後伸出自己的手指。
春知想笑,又有點想哭。她拿起龍戒,慢慢地推送進他的手指。
“好了,禮成。我們之前註冊的時候缺少的這個過程現在也補上了,你還滿意嗎?”他溫聲問着。
耳根微微有些發燙,春知姑娘低着頭,心裡卻有點感動。那天倆人只在神父面前走了一個過場,她之後曾經開玩笑說連交換戒指都沒有,這婚禮實在是太過簡單了。沒想到這件事情他一直都記在心上,今日彌補了她心中的遺憾。雖然地點不同,卻讓她沒了怨言,慢慢地都是感動。
他很溫柔,更加體貼,對她也算的上是君子了。倆人在尹家和回到春家的時候難免都要睡在一個屋子一張牀上,而他卻從未對她趁機做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不過也恰好因爲這個原因,讓春知姑娘忽然有一種自己好像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的感覺。
但如果說尹風對她沒有感覺,他每次看到她時候眼神都會便的熾熱,春知姑娘不是傻子,情商再低也感覺得到,只是她一直都以爲這只不過是他在履行協議中的一部分,包括對她奉獻他的溫柔和體貼。比較起來,她似乎做的還不夠。
大概是打了針的緣故,到了下午的時候,春知姑娘已經不用一個噴嚏接着一個噴嚏的打了,只是頭還有點暈暈的,好像暈車了之後的感覺一樣。
睡得太多的結果就是晚上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她卻了無睡意。躺在尹風的身邊,難以控制地想起那段簡單的婚禮。
這大概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婚禮,雖然簡單,卻讓她難忘。即使以後和尹風分開,她也不會再步入婚姻之中了。並不是她對所有男人都失去了信心,而是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尹風的溫柔和體貼似乎已經深入身心,她不知道她該遇見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像尹風這樣對她。
眼下,她能做的就是扮演好自己該扮演的身份,另外就是要控制好自己的感情,不要沉淪下去。免得到了以後該分開的時候會依依不捨,會覺得心痛。她希望將來回憶起這段經歷的時候,會感覺那是一段美好的回憶,而不想讓這場美好中增添上痛苦。
就像方正洲,她甚至連想的力氣都沒有。在爲自己愚蠢感到不值的同時,又深深覺得那根本沒必要成爲佔據她回憶地盤了。
她和尹風經過了朋友、夫妻這樣雙重身份之後,當一切塵埃落定那個,是否還能回到曾經朋友的身份,可以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自從兩人身份公開在之後,尹風似乎一點都不避嫌,總會和她共同出現,從來都沒有因爲以後還要分開而低調處理。這件事情春知說不擔心那是假的,以後如果兩人分開了,春家會怎麼想,尹家會怎麼做,她都想象不出。
經過兩天的修整,春知姑娘總算是又生龍活虎了。原本按照計劃應該和尹風試婚服的,沒想到尹風卻因爲一通電話而改變了計劃形成,要去泰豐那邊去處理一點事情。
林子大接手泰豐之後,尹風便一直都沒再問過。而林子大生孩子之後,尹風又開始幫忙管理泰豐了。本來這種事情應該落到朱太子身上的,但他現在畢竟從政,再過問泰豐這邊的事情,總是不太好。朱太子爲了避嫌,這種事情理所當然地落到了泰豐前任總裁尹風的身上。
薛秀芳和尹世忠都分別出了門,春知姑娘頓時變得無所事事起來。她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兒電視,總覺得有些無聊,試探着給葉太太打了電話去,對方竟然已經回了國。當初錯過了審問春知姑娘的葉太太一聽說春知姑娘到了帝都,立刻迫不及待地約了她出來見面。
看着葉太太挺着大肚子還一路風風火火地衝向自己,春知姑娘真替她捏了把冷汗。也不知道葉先生平時都是怎麼管束葉太太的,都已經馬上成爲孩子的媽了,她還是沒有半分的安穩。
倆人約在了一家高檔會所,原本春知姑娘想着倆人隨便找個地方就好,耐不過葉太太以小地方人多,怕不小心碰到肚子爲由,非定了這麼個地方,她也只好順從。
天大地大,孕婦最大。
看着葉太太臉上散發着準媽媽光芒,春知姑娘有片刻的失神和羨慕。好在她及時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些。
“葉太太,你不覺得就我們兩個人來這個地方有點太奢侈了麼?”她挑眉笑着看着葉太太,問了一句。
來這裡到也沒有太驚世駭俗,只不過這裡以情侶約會最佳場合而聞名,她和一孕婦出現,而且兩人又都是公衆人物,總覺得好像和這裡格格不入。
葉太太滿不在乎地回答:“幹嘛?還沒正式過門呢,就開始爲尹家省錢起來了?尹家還不差你春姑娘這一頓飯錢吧,還是你們的感情不被接受,你們倆人的賬號都被凍結了?”
面對葉太太的調侃,春知姑娘也只有笑笑。
“聽說你和香榭集團的總監兼尹風的好友鬧出緋聞了,他的女朋友還爲
此和你大吵大鬧?”
葉太太忽然八卦地問起這件事情,讓春知姑娘忍不住挑了挑眉。
果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沒想到這件事情不但在香榭集團裡鬧得沸沸揚揚,如今竟然都傳到帝都這邊來了。
既然葉太太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想必尹家也已經有所耳聞了吧。不過這兩天都沒見薛秀芳和尹世忠提起過這件事情,究竟是他們不在意,還是想要給她個主動坦白的機會。
“人言可畏呀!”
春知姑娘感嘆了一句。
葉太太不肯放棄這個八卦,繼續追問着:“你到底怎麼想的啊?確定下來跟誰了麼?聽說那人女朋友還是你的閨蜜,怎麼鬧出這事兒來了?我要是你,當場翻臉,絕對一腳踢飛她。”
葉太太表示出憤慨,繼而又說:“林林也知道這事兒了,她給你打電話了麼?”
春知姑娘搖了搖頭,有點緊張:“林林沒說什麼吧?”
葉太太搖了搖頭:“她能說什麼呀,一邊是她哥,一邊是你,她什麼也沒辦法說。而且現在她的精力明顯都用在她兒子身上,而且她又不想我這麼八卦。”
春知姑娘一陣笑:“你也知道你自己八卦呀!”
葉太太正義凜然:“我八卦故我在,八卦有什麼不好,又沒破壞社會穩定。”
春知姑娘舔了舔脣,剛想說什麼,卻見葉太太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視線定定地看着樓梯口。
春知姑娘剛想扭頭,卻見葉太太飛快地喊住她:“春知,這裡的東西我覺得一般,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咱倆一會兒換個地方去嗨皮怎麼樣?”
春知姑娘好奇地問:“難道葉先生把你圈養起來了麼?怎麼你看上去那麼着急?”
葉太太到底沒能掩飾住自己的表情,視線明顯越過春知姑娘一直盯着那邊。春知姑娘再遲鈍也意識到一定發生什麼事情,扭頭就去看。
“春知,別看。”
葉太太疾呼一聲,卻已經來不及阻止。
春知扭過頭去,看到了讓她無法忘記的一幕。
尹風的臂彎裡挽着一隻白皙纖細的胳膊,他的身邊站着一位高挑的美女,倆人男的俊女的俏,款款地從樓梯口上來,直接朝着包房方向走去。
他的臉上掛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和溫柔,他身邊那高挑美女幾乎整個身子都倚在他的胳膊上,臉上露出幸福和愛慕的表情,一路旁若無人的曬着幸福,目不斜視地跟在他的身邊朝着包廂走去。
這一切讓春知姑娘臉色有些蒼白,葉太太趕緊安撫着:“春知,沒事兒,別往心裡去,可能是客戶什麼的。尹風不像是那樣的人,回頭你問個清楚就是了。”
春知忽然起身,這裡的空氣讓她胸口覺得有點發悶,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換個地方。或許換個地方之後心口就不那麼堵得慌了。
葉太太趕緊攔着,還以爲春知在這裡就要去鬧,飛快地阻止:“春知,淡定,冷靜。這裡是公共場所,注意你的身份,一定要高貴。你就算不給尹家留面子,你也得給你自己留後步。”
春知苦笑了下:“曉婷,你不用緊張,我不會鬧的。那女的我認識,是香榭集團的部門經理。大概是有事情要和尹風談纔會到這邊來的吧,你不用緊張,你怎麼比我還要緊張呢?”
沒錯,那女的她認識,赫然便是陶冉冉。沒想到她竟然從蘇州來到了帝都,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和尹風取得的聯繫。看她的樣子,怎麼可能是爲了談公事那麼簡單?難道是因爲盧思歡現在有了女朋友,和她不再有什麼瓜葛,她把目標轉移到了尹風的身上麼?
儘管明知道她和尹風之間只不過是一紙協議,春知姑娘心裡也明白他們之間的婚姻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之上,她心裡還是不舒服。不是因爲尹風和陶冉冉在一起,而是因爲他欺騙了她。
之前分明說的是泰豐那邊有事情需要他去處理,轉眼他卻和陶冉冉到這裡來用餐。她不求尹風跟哪個女人在一起需要和她提前打個招呼,她也不會過問他私人的追求,她只不過希望他能對她真誠一些。
如果他公開明白地告訴她,他就是要去和女人約會,她也不會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裡那麼難受。她在乎的不是尹風找別的女人,她在乎的是他對她的欺騙。
她要的只不過是坦誠,難道他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麼?
尹風沒想到人還沒到泰豐,就接到了陶冉冉的電話。她稱公司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他彙報,而原本該負責這件事情的盧思歡完全聯絡不上,她只能匆忙飛到帝都這邊來找尹風談。
尹風覺得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也不可能讓陶冉冉急匆匆地飛到帝都,立刻一口答應了下來。通知了泰豐那邊換個時間,他則一路接了陶冉冉,恰好趕上了午飯時間,便隨便找了附近一家店,打算邊吃邊說。
他根本想不到,會在這裡被春知發現。而因爲心裡沒有任何的準備,他也根本沒發現春知和葉曉婷從他們一上樓就看到了他們。
陶冉冉確實帶來個很大的消息,方正洲那邊對這次合作忽然不滿意起來,執意要求春知姑娘回去跟進這次的拍攝。不是因爲周思恆做的哪兒不好,而是他單純的想法。而且方正洲大概是怕尹風這邊會拒絕或者是誤會什麼,他強調了並非因爲他個人,而是覺得春知從頭就跟着,這次最終的設定也是春知定下來的,她更知道想要的是什麼。周思恆半路接手,有的地方他們之間會有異議產生,兩個固執的人都無法說通對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往下走,導致了拍攝只能暫停。
這件事情讓尹風有些頭痛,從私心上說他並不贊成春知回去跟着這個進度,但方正洲這次給的理由又讓他沒辦法拒絕,畢竟方正洲所提的問題他都有所瞭解,周思恆的彙報中也早就體現出了這一點。只不過他一直以爲倆人經過一段時間磨合之後會好一些。現在看來,這件事情已經被擴大化了,春知不回去跟着,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直到尹風把陶冉冉送上飛回蘇州的飛機,也沒確定下來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麼辦比較好。有些心煩意亂地拽了拽領帶,開車往回走的一路都在想這件事情該怎麼解決纔是最好。既能避免春知繼續跟下去,又能解決方正洲那邊提出的要求。
回到尹家的時候,家裡空蕩蕩的。尹風不奇怪薛秀芳和尹世忠都沒回來,卻很奇怪連春知都沒在家。撥打了春知姑娘的電話過去,好半天都沒人接聽,等到他不信邪地再度撥打過去之後,好半天之後總算有人接了,卻是個男的聲音。
“你是哪位?”尹風的聲音中瞬間充滿了戒備和擔心。
“你哪位呀?”對方不答反問,聲音囂張至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