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知心不在焉地咬着吸管,罐裝牛奶早就被她喝空了,她卻一直沒感覺得到。
這兩天雖然人在拍攝場地這邊,很明顯她的心根本就沒帶過來。只要一接觸到工作方面,就難以避免地想起之前在餐廳看到尹風和陶冉冉那副男才女貌的模樣。
她努力地說服自己,尹風有他自己的自由,就像她也有屬於自己的私人自由一樣。只要在不影響到家庭和諧,不製造出什麼對彼此不利的緋聞情況下,不管做什麼都是自己的事。當初協議裡這一條寫得很清楚,她不該去計較的。
但如果說他對陶冉冉感興趣,那天又幹嘛那麼對她。如果他和她說清楚,她就不會糾結這麼多天了。現在導致他的一舉一動都能輕而易舉地影響到她的情緒,這對兩個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捏了捏手裡早就空了的紙罐,甩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她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正在拍攝的進度中。
有些人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們的大腦構造是不是異於常人。
就在春知努力說服自己無視尹風和陶冉冉之間的小動作的時候,沒想到陶冉冉竟然主動打了電話約她,甚至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報上了時間地址之後就掛了電話。
春知很想打電話回去問問陶冉冉她算個什麼人物,她真把自己當成香榭集團總裁夫人了不成。約別人起碼也要先詢問對方有沒有時間,想不想見她吧,她憑什麼擺出一副我是女王,我要見你是你的榮幸的模樣來。
捏着電話醞釀了半天,春知到底沒打這個電話。她反倒要去赴約看看,看看陶冉冉能演出什麼來,順便她也當放鬆自己,只不過旁邊多出一個不喜歡收聽的電臺聲音了。
陶冉冉約春知的地方是蘇州最大的SPA休閒會館,專門做女子美型美體的私人會所。倆人舒舒服服地躺在牀上,接受着按摩師全方位的服務。
陶冉冉一改電話裡的強勢,整個人神色懨懨的。
春知姑娘心裡不屑地撇了撇嘴。打電話給她時候跟成龍似的,見了面跟林黛玉似的,她真的以爲別人不知道她的本性是怎樣的麼。
春知姑娘做好了準備面對陶冉冉的咄咄逼人,沒想到真正面對的卻是陶冉冉一聲接着一聲的唉聲嘆氣。春知姑娘能忍受得了咆哮,卻忍受這種要死不活的感覺,忍不住開了口:“有事兒說事兒,你在我耳朵邊這樣唉聲嘆氣的幹嘛?如果家裡有事兒需要請假的話,我替你打招呼。”
嘴上說着不在意,只有真正面對了,才知道她在意的要死。若有似無地點出她現在的身份足以說得上話的,就是想說給陶冉冉聽。
陶冉冉又是一聲長嘆:“尹總要調我到設計部那邊去,我對銷售部這邊還是很有感情的。”
“那你就直接跟他說,不去設計部不就完了麼。”春知愣了愣,沒想到陶冉冉爲什麼忽然說起這件事情來,直覺告訴她肯定沒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陶冉冉忽然一臉嬌羞狀:“可是尹總說我比較富有想象力和創造力,他覺得我更勝任設計部總監這個職位。”她抿嘴一笑,嬌聲說:“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注意我,我這點優點在他眼底下全都暴露出來了,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春知實在不知道是該表揚陶冉冉還是說點什麼去安慰她。
尹風最擅長利用的就是人心,他非常懂得該說什麼話會讓人對他死心塌地。陶冉冉明顯是來跟她炫耀尹風對她的不一般,只不過這股不一般在春知眼裡連看都不夠看的。她甚至可以想到尹風到底怎麼和陶冉冉說的,才讓這個女人無法控制地相信尹風對她的讚美。
對於尹風提議讓陶冉冉去設計部,這一點春知姑娘還是很贊成的。她認識陶冉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陶冉冉本就是學設計出身,只不過之前的工作讓她一直從事着人事管理和銷售管理,導致剛到香榭的時候也順理成章地把她安排在了銷售部。迴歸設計部,也算是挖掘出了她的長處,安排在一個適當的位置而已。
不過,她在意的根本不是尹風挖掘什麼樣子的人才,她在意的是尹風和陶冉冉挽着胳膊一起去吃飯,卻對她說要處理泰豐那邊情況這件事情。陶冉冉想對她冷嘲熱諷進行威脅,實在是太高看了她自己,也高看了她。
春知姑娘不敢說自己完全瞭解尹風,但她可以肯定尹風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絕對不會在公司裡利用職權進行什麼私人的活動,同樣也不會在私人時間裡談論公事。所以,他和陶冉冉到那裡去絕對不可能是談公事那麼簡單。
自以爲很瞭解尹風的春知姑娘這次難得判斷錯了。尹風帶着陶冉冉確實沒有其他意思,至於陶冉冉有沒有其他意思,那就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了。
晚上回到家,倆人照舊看着電視喝着熱牛奶,尹風卻忽然開口:“今兒和陶冉冉出去了?”
春知斜睨尹風,沒想到這件事情他這麼快就知道了。是偶爾被人看到了告訴給他,還是陶冉冉和他說了什麼?
一想到有可能是後面那個可能,春知姑娘心情立刻變得糟糕起來,聲音中難以控制酸意:“怎麼?這種事情你也需要過問一下?放心,我對她沒做任何事情,你不用擔心。”
尹風動作一頓,忽然笑出了聲音:“春知,你是不是吃醋了?”
“誰……誰吃醋,管我傷痕麼事情。”春知下意識地一怔,飛快地掩飾着自己心裡泛起的那一點點酸意,目光也開始飄忽起來。
尹風撫着額角看向她,似笑非笑道:“春知,你其實和我一樣,對不對?”
“什麼和你一樣,什麼對不對。”這次春知姑娘是真的不懂了。
“你真的不懂麼?”他危險地靠近,讓她退無可退。
春知姑娘有點慌,她似乎能夠預示到將要發生什麼,但內心裡除了驚慌之外,更多的竟然是涌起一股雀躍和期待來。這個發現讓她有點小小的不爽。
“不懂!”乾巴巴地丟出兩個字,她試圖控制自己開始加快的心跳。
他伸
手把她拉到身邊,從她的手裡拿過裝着牛奶的杯子,避免等下她因爲太過吃驚而把杯子直接丟掉。
他的表情變得十分鄭重,鄭重到好像面前擺着幾個億鈔票,需要他用肉眼去分辨哪些是假鈔一樣。就這樣看着春知姑娘半天,他一字一頓認真地開口:“我、喜、歡、你!”
光盤裡播放了什麼,她已經無法去注意了。似乎整個放映廳裡剩下的只有她和他的呼吸以及她和他的心跳。那是一個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兩個人漸漸地呼吸一致,就連心跳都變得一致起來。
心中的猜測從他的口中得到了證實,可有一種怪異的情緒卻怎麼都揮之不去。事情不該是這麼發展的,她和他之間是假的,是靠着協議來維持關係的。他跟她說他喜歡她,那麼她需要回應他嗎?
她一直以來追求的就是自由,是不被束縛。如果她對他的表達有所迴應的話,勢必兩個人將會被捆綁在一起,或者是因爲她的反方向迴應而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利於協議在日後進行的順利。
如果她不迴應,會不會傷到他。他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他微笑下面隱藏着的傷口她曾經親眼見過,她不迴應,會不會再度撕開他心裡那道傷口。或者說,她的不迴應會不會被他當成默認,默認了她的態度和他一樣,然後就會進行他單方面的對她感情有了要求和束縛。
不迴應不是,迴應也不是。春知姑娘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腦子又開始抽,試圖先把這事兒拉開一點距離,不要弄的這麼亂。
“其實這事兒挺怪的是不是?當初我們倆只不過就是普通朋友。你爲了跟家裡有個交代,我爲了躲家裡的催婚,我們倆簽了協議就在一起了,這也算得上是緣分是不是?然後我們按照協議一直進行的挺好的,你忽然說你喜歡我,這個好像不是協議上附帶的條款,或許是我記錯了,我先去看看協議去。”
她說着話,起身就要逃,卻被他手疾眼快地一把拉了回來。
“春知,別逃避自己的感情。最開始我以爲你是因爲曾經感情受到的傷,纔會一直躲避着感情。經過方正洲這件事情,可以看得出來你已經走出後了當初的低谷。就i像我一樣,我們對之前曾經的感情都無法忘懷,但那隻能變成回憶,不能成爲阻攔你尋找幸福的絆腳石。我原來想要耐心地等着你的,但我現在不想等了。”
他的雙手扶着她的肩膀,很認真地對她說着心裡話。
春知姑娘直覺地想要去逃避,連忙開口:“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合邏輯。我們是因爲協議在一起的,你現在卻對我說你喜歡我。你身邊那麼多優秀的女生,陶冉冉,她就是其中一個啊。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如果你說從最開始接觸我的時候就喜歡我,那我真要問問你,什麼協議婚姻這些事情是不是你佈下的局,專門爲了引我進入你圈套的局。還有,還是這個前提,如果你喜歡我有一段時間了,那麼你又爲什麼欺騙我。”
這次換成尹風不懂了,開口就問:“我沒有欺騙你,我有什麼欺騙你的?”
“沒騙我你幹嘛跟我說要去處理泰豐的事情,結果你轉身卻是跟你陶冉冉去約會?你們倆到是挺費苦心的,她不遠萬里飛到北京去爲了見你一面,你們到底感情是有多濃!要不是我親眼看到,我真不相信你會對我撒謊。我們的協議寫的很清楚,彼此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我不想攔着你擋着你去做什麼,但是你能不能給我最起碼的坦誠?”
尹風眨了眨眼,笑了:“那天你也在那家餐廳麼?”
“被迴避問題行不行?既然今天我們倆把這件事情說開了,那麼就全都說出來吧。”
尹風眼神微沉,淡淡說:“陶冉冉找我只要請示關於方正洲不肯配合拍攝廣告的事情,那邊一定要我給出確切的答案。這件事情你可以去跟方正洲求證,我不是有意對你不坦誠,我也是半路接到的她的電話。”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陶冉冉是個有心計,爲了往上爬不惜使用一切手段的人。她從一個飯店洗碗妹成爲今天的部門總監,你真的以爲她的運氣太好,還是她的專業太精麼?如果你認爲她單純,那麼你就錯了。這樣的人你以後不要跟她來往,倒不如跟盧思歡那個女友多走動。那個怎麼說也是個一根筋的,你想要玩轉她還是輕而易舉的。”
這種類似命令的語氣讓春知姑娘很是不爽。她和他是協議在維持關係,只要不做出有損尹家顏面的事情,她和誰接觸見面那是她的自由。她不需要聽他的,他也不用說得她好像智商餘額不足一樣。
看着她略帶不滿的表情,尹風放緩了聲音:“春知,我只是擔心你。陶冉冉不是個簡單的人,我用她是看重她的實力,和她個人無關。”
他的解釋沒能讓她心裡好受多少,反倒對於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澄清產生了一絲懷疑。
到底工作上能有多少事情需要他必須親自處理,需要他和陶冉冉電話不停。這些還都只是她看到的,在她看不到的香榭集團裡,陶冉冉和他之間到底有多少互動,她又怎麼可能會知道。
一直以來相處不錯的盧思歡也好,江東海也好,都是尹風的心腹,不可能幫着她出賣他什麼的。至於周思恆那個萬年大冰塊就更不要去想,似乎自從她進入香榭集團的那天開始,周思恆就一直都看她不順眼。後來知道她和尹風之間情侶關係之後也沒緩和多少,永遠都繃着臉,好像別人欠了他錢一樣。
“你那天出去買醉,是不是因爲看到我和陶冉冉在一起纔去的?你看了之後覺得心裡不舒服了,你吃醋了,你心裡難受了,你對我也是一樣有感覺的是不是?”
尹風忽然想起這件事情,雙眼變得有些發亮,追着春知姑娘問了起來。
春知姑娘連忙否認:“你想太多了,我和曉婷見面了高興,難免多喝兩杯。”
笑話,這件事情她怎麼可以讓他知道。
尹風繼續問:“你們倆是在你的店裡見的面麼?你剛剛不是
說看到我了,怎麼會跑到你店裡去喝酒!”
春知不善於撒謊,說出來的時候也沒想到這件事情是否和邏輯。見尹風又問,就有點慌了:“我們分開之後我接到個朋友的電話,他工作不太順利,我替他着急,纔去店裡喝了兩杯。”
尹風不想去戳穿她,只是說:“以後別出去喝酒了。如果你喜歡喝酒的話,回頭我把酒櫃填滿,你喜歡喝什麼口味的告訴我,我幫你準備。想喝酒了就在家裡喝,我也不至於滿世界的找你。”
他本意是開玩笑的,聽在春知姑娘耳朵裡卻變了味道。加上之前因爲陶冉冉的事情他那種近似命令的口氣讓她很不舒服,下意識地把這句話也當成了命令。聞言頓時冷下臉來:“那還真是麻煩你了,下次請不用這麼受累,我喝得再多我也有個度,我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沒有下次了!”
尹風忽然提高了聲音。
只這一次就差點把他的心嚇出來了,她還想要有下一次麼?不管什麼情況,他都不會給她獨自出去買醉的機會。他會用溫柔和體貼讓她融化,不會讓她再有不開心。
一旦誤會產生之後,之後不管發生什麼都會理所當然地歸類到誤會當中去。尹風的擔驚受怕被春知顧念你個誤以爲他干涉她生活太多,沒好聲地回答:“你對,你都對,需不需要我寫個保證書保證沒有下次了啊?”
“春知,我是擔心你……”
“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喝多了之後會做出什麼有損你們尹家的事情?”
談話不歡而散,原本就不算太愉快的談話變得更加不愉快了。不過尹風倒是弄清楚了她出去買醉的原因,並非是因爲方正洲,總算是也有所收穫了。
第二天一早,她故意磨蹭了半天才下樓,原本以爲他已經出門了,沒想到他竟然就坐在餐桌旁,似乎故意在等她。
“春知,香榭那邊,不如你別去了。”
尹風試探着說出的這句話,他想了整個晚上,只有這麼做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護她。雖然會縮小她的交友圈,但香榭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太多的人虎視眈眈,不單單是商業上的競爭對手,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危機。
原本以爲經過之前的不歡而散之後,春知會對他任何提議都進行反抗的。沒想到她考慮都沒考慮就直接點頭:“好啊,回頭把我工資結算了。不管我們對外什麼關係,我在香榭上一天的班,你就要給我發一天的工資。另外,非任何錯誤而辭退我,還要對我進行補償。”
春知姑娘不差尹風這點錢,但她也絕對不會和人民幣過不去。尹風既然想讓她不去香榭,大不了她不去。她還不喜歡每天看着別人臉色做事,她也不想面對方正洲時候滿臉的爲難卻要硬着頭皮上。
尹風忽然笑了起來,開口說:“按照春知姑娘的身價算起來,這還是一筆鉅額賠償呢。一次性付清恐怕會有點困難,不如我以身相許?”
春知可以很肯定這次自己是真的被調戲了,嘴角抽了抽,有點不太理解尹風的思維方式。
他們現在應該是在冷戰期沒錯吧,他爲什麼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而只有她一個人爲了這個問題糾結了一個晚上,導致很久不曾出現的黑眼圈再度來襲啊!
春知姑娘一直都堅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更相信不是不報時辰未到。在一週之後,對於冷戰終於有了一個確切的結果了,而直接導致這個結果的不是別人,剛好是當事人尹風。
起因很簡單,他忽然開始發高燒了。
對此,尹風歸結爲身體的自我平衡,春知姑娘則認爲報應來了。
本來是幸災樂禍的,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驚動了春家。也不知道這些人之前躲到了哪個角落,聽說尹風發高燒,忽然之間全都出現了,恨不得把尹風當成重症患者直接塞進ICU病房裡去。
在春知姑娘義正言辭地對他們這種行爲進行了強烈的譴責之後,在尹風個人堅持下,總算是在醫院裡捱了一針,又開了一大堆的藥,總算是安全地得以脫身,回到了家裡。
尹風的臥室春知姑娘從來都不往裡進,算起來她進去的次數都沒有鐘點工進去的次數多。這次尹風高燒,讓她終於有了理由可以堂而皇之地進入他的臥室了。
他的屋子裡並不是男人該有的那種硬線條裝飾,反而處處透着溫馨和柔和,就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因爲高燒,他的臉色有點蒼白。她扶着他躺好,想要離開又不放心他,怕他的病情會反覆。
尹風很不舒服,雖然打了針,但就算是仙丹,也總要有一個吸收的過程。人在難受的時候就會變得異常脆弱,他死死地拉着她的手不肯鬆開,她也沒去掙扎,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這麼虛弱的一面。
襯衫上的鈕釦解開了幾顆,露出下面精壯的小麥色肌膚,好不容易輾轉着睡下沒多久,春知卻發現他忘了吃藥。
她趕緊接了水又按照說明找出了藥片,輕輕晃動着他:“尹風,吃了藥再睡。”
“不吃。”
他嘟囔一聲,不情願地蹙了蹙眉。
她耐着性子繼續喊他:“生病了不吃藥不行,趕快吃了藥再睡。”
尹風不情願地坐了起來,接過她遞過去的藥片看都沒看一把都扔進嘴裡,咕嘟咕嘟地灌下滿滿一大杯水,當地一下就躺了下去。
春知嚇得,差點把水杯摔了,趕緊把杯子放到一邊去檢查他怎麼了,不曾想剛把手碰到他的額頭,就被他一手拉住。手臂稍稍這麼一用力,就把她拽到了他的懷裡,一起倒在了牀上。
“你要嚇死我了,幹嘛呀!”
她伸手就想捶他,伸出去一半的手想起他還在病着,又縮了回來。
他眼睛都沒睜開,又緊緊地摟了摟她:“別動,讓我摟一會兒。感覺有點冷,抱着你暖和多了。”
春知能明顯感到他的肌膚都在發燙,可他偏偏吵着冷。她也不敢亂動,只好任由他抱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竟然跟着他一起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