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賓拖着女騎士的手飛快地朝前面飛奔,祈禱術力量術敏捷術的效果在他身上和血管裡咆哮着奔涌,把身體的每一分力量都發揮得淋漓盡致,兩旁的樹木在向後飛退,不時有小的枝葉擦打在他的臉龐上火辣辣地生痛,割開一道道小血口。
腳上的那雙靴子似乎還有加速的作用,無論是邁步還是跳躍感覺都要輕便很多,如果這是那種不壓根補充魔法力而永久生效的魔法效果的話,再加上男子所說的還附加了高級水魔法的‘渡水術’這已經不能算是普通的魔法裝備,絕對是可以和女騎士身上那件光輝鎧甲相提並論的稀世寶物。
面就現在的情況來說,光輝戰甲和這靴了的作用就天差地遠了。那每天一次的天之佑還無法發動,這套寶貴神奇的戰甲現在就只是堆礙事的鐵皮,再加上傷勢沒有完全復原,雖然身上還是白魔法的輔助,但是女騎士的步伐比普通人快不到哪裡去,速度全靠亞賓拉扯着才能夠跟上。
即使如此,兩人城中的速度也已疾逾奔馬。但是後面的叫喊聲和腳步聲還是越來越近了。
追擊在最前面的是蒙面女子傑西卡,她纖細的身形在林間無聲無息地飛快縱躍,受樹木的阻攔,如同一隻陰影組合而成的靈貓。如果不是顧忌着自己不是亞賓和女騎士兩個人的對手而要等着後面的幾個同伴,她也許早就已經追上了。
追在第二位的是那個神秘男子,他一路追着一邊還惡狠狠地咒罵着,身後是提着兩把拳劍的希爾頓和變身成爲狼人的德魯依。德魯依雖然反應得最慢,是等前面幾個人跑出了一段距離後才反應過來掏出狼頭帶在頭上。但是變身成爲狼人之後他又很快地趕了上來。
最在最後則是空着手的希力卡,那把婁百斤的雙手巨劍無疑是不能夠帶起來追人的。雖然那熊一樣高大的身形卻有着和體積完全不相稱地敏捷和速度,只是因爲他地身軀實在太大,很多前面的幾人一晃就能運去地地方權柄他去卻不行,只能夠繞一下,或者乾脆把前面的樹木撞開。
致開艾西司和老頭這兩個則是不用提了。即使是男子那聲大吼也沒有讓這兩個完全睡死了的魔法師醒過來。原本希爾頓還想讓這兩人給衆人加上加速術的,但是想到了那半睡半醒地精神可能連咒文都發不動還徒然浪費時間,也只有這樣追過來了。
不過看來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獵物身上散發出的白魔法光芒正是這黑夜中絕好的路標,根本不用擔心失去目標。而且追擊者們可以看見那兩個身影越來越接近了。
“操,老大你怎麼搞的,會讓那個小子救走那婊子的?”希爾頓在男子身後問。不知不覺中他似乎已經認定了這個男子的地位。對於人來說,拳頭最硬心腸最狠手段最毒辣的自然就是老大。男子表現出來的所有東西都已經把希爾頓折服了。但是對於這個新認地老大怎麼會讓那個小毛頭救走了人,他又覺得實在是無法想像。
“哼,我一時大意,中了那小子的白魔法。”快速跑動中無法看清楚男子臉上地表情,但是語氣中的怒意卻是可以感覺得到的。“被我抓住了這個小子,我絕對饒不了他。”
“放心,前面就是皮頓大河。他們跑不了。”希爾頓狠狠吐了口唾沫。“操,我看這小子人模人樣的,還對他有點好感,哪知道居然是個教會地臥底。操。喂,安德森,等會抓住這個教會的臥底你一定要幹掉他,他是你們的死敵。”
狼人德魯依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在不知道是他不願意說話還是變成了狼人無法說話,他只默默地跟在男子身後跑着。
‘咔嚓’‘碰’只聽聲音就知道後面的希力瞳撞斷了兩棵樹跟在後面。
“你……還是把鎧甲……扔掉吧。”飛奔着地亞賓好不容易纔把這句話說完,胸腹間已經開始因爲呼吸而開始抽痛。兩腳也已經開始發酸。拖着穿着鎧甲的女騎士逃跑實在是吃力。
“不可能。光輝戰甲是賽萊斯特賜予的寶物,絕對不能夠拋棄的。”女騎士的聲音居然並不大喘,依然堅定。
“不是說……不要……以後有機會可以……可以再搶回來。”亞賓的額頭被一條小樹枝劃過,鮮血立刻涌出來。
“不行。光輝戰甲的寶貴之處並不止是鎧甲本身。那是教皇陛下新手授予並祝福的……是每一位神殿騎士所有的榮譽和信念所有。即便……只是暫時的……拋棄也不行。”女騎士終於也開始喘息了。
後面的向個追趕者的聲音越來越近了,甚至可以聽清楚男子的咒罵聲。
“不扔掉……我們就死定了。”亞賓一口氣狠狠地說完。
女騎士牙齒一咬,說:“即便是死,也不能夠放棄榮譽和對主的信仰。”
“你……”亞賓飛奔中被腳下的一個凸起的權根絆了一下,幾個踉蹌差點跌倒,好不容易纔站住。即便是在這月光下還可以看見他的臉已經通紅,不知是因爲勞累還是因爲一口氣沒喘過來。
“操,你兩個混蛋跑不了了。乖乖站住,大爺給你一個痛快……”希爾頓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比那些老掉牙的騎士小說裡的句式還要老套,比廢話還要廢話。
女騎士窮追猛打掙開了亞賓的手,原地站住了。亞賓也站住了,回過頭愕然看着她。
“我會在這裡攔住他們,你自己一個人快走吧。你能夠救我我很高興,天上的主必定地會知道你的善良和勇敢。”女騎士轉過頭來面對着那幾個追兵,臉上明朗的輪廓線條勾勒出真正的男子般的堅毅,聲音也全是坦然面對的堅定“我不能夠捨棄我的光榮和信念,我相信我的選擇,我要面對地困苦和艱險都是天主賜予我的考驗。”
離他們最近的傑西卡停了下來,等待着後面幾個人。趕上來匯聚到一起的追兵們不由都放緩了腳步,在兩個前面幾十米的距離停了下來。他們很清楚這兩人已經是跑不掉了的。想看看這兩人到底還有什麼花樣。
“你瘋了。快跑啊。”亞賓挨身過來拉住女騎士的手。他已經看得見男子那雙眼裡地光芒,那不是什麼用或者冰涼可以單純形容的,也許只有他才能夠明白那眼睛裡隱含的意思。
‘格’希力卡一腳蹬倒了一棵樹木,那龐大的由肌肉組成的身軀就出現了在衆人的視線中。他眼裡散發的那種比動物還動物的光芒無論是誰都可以理解其中地涵義的。或者不必是人,只要是動物都可以察覺到他全身上下望外噴發地那快要爆炸的兇暴殺戮的氣息。
“你自己快走吧。”女騎士推開了亞賓的手。“我說了,你要留在這裡。以我地榮譽來幫你……”
‘啪’,亞賓一記耳光響亮無比地落在了女騎士的臉上。這一記耳光不只很響,而且力量很大,直把女騎士打得身體一歪,臉上立刻腫了起來。
雖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是最愣的還是女騎士。臉上火辣辣的痛,腦袋也暈呼呼地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因爲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他人的腳步放緩了。但是希力卡沒有停,他像一熊一樣地大步朝兩人走了過來。他沒有什麼好奇心和貓捉耗子玩弄一下的高雅興趣。即便有,那也是在把獵物抓到手,扯斷手腳,聽到哀號和求饒看着血和凸出體外的骨頭後的消遣。
亞賓沒有再理會女騎士。也沒有如女騎士據說的獨自逃跑,轉而面對着這些或近或遠的追兵。他突然舉起了雙手,大聲吟念出咒文:“天上的主,請賜予我退魔的光輝。”
所有人。包括希力卡在內都在第一時間裡作出了防備的姿勢。但是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亞賓前伸的雙手間空蕩蕩地什麼也沒有發出。
“操。玩什麼鬼把戲,乖乖過來投降吧。”希爾頓舞着拳劍也朝兩人走去。當然走在最前面的還是希力卡,因爲這一下對手的故弄玄虛讓他的眼裡的兇光至少多了一倍。
就像一道宏大無比卻又鴉雀無聲的閃電,也像是一個突然從黑暗裡冒出來立刻就光芒萬丈烈日當空的太陽。一道無比耀目的光亮直到這個時候才從他的雙手之間猛然出現。這纔是那個咒語吟唱出的魔法,他故意拖延了一下才發出來。
沒有人能夠倖免,所有人都被那一下虛晃的咒文百毫無防備,這白光最強烈的部份就是射入了他們的眼睛。驚呼和慘叫不約而同地隨着他們的彎腰捂眼的動作從嘴裡冒出,女子傑西卡的聲音尤其淒厲,好像她不是被光照到了,而是被人用刀子把眼睛挖了出來一樣
‘嗆’。儘管尖叫聲此起彼伏,但是四個人也都聽到了一個拔劍的聲音從亞賓剛纔的位置發出,所有人都抽身朝手急退,手裡做好的防護完備的加熱,防備着趁着目盲的時候的偷襲。
呼呼兩聲,然後就是樹木倒下,枝椏互相碰撞斷裂的聲音。希力卡在內的幾個人都沒有敢亂動,都在戒備着隨時有可能降臨在自己頭上的一擊。
但是並沒有這樣的攻擊聘出現。等到十數秒眼睛逐漸恢復了過後,衆人才發現已經看不到那兩個白色的身影了。剛纔兩人站立地兩株樹木被攔腰斬斷,倒下時候響動完全把兩人逃跑的腳步聲掩飾了。
“操。居然這樣狡猾。快追他媽的啊。”希爾頓因爲自己連續兩次被戲耍暴跳如雷。
“又是這一招,這混蛋。“更暴跳如雷的彷彿還是那個男子
希爾頓趴在地上,細心地停了一會,這才指着一個方向說:”是這邊。大家放心,我聽到河水的聲音了。他們跑不了的。“
女騎士的腦袋裡現在還是一片空白,那一記的耳光的效果一直持續着,她只有機械地被好隻手拉扯着跑動,感覺兩旁的景物在飛逝。直以看見前面是一條河的時候她才驚醒過來。這條寬闊的大河優雅地在他們前方轉了了‘幾’字形,把他們包圍在了這裡,拉住她的那隻手終於鬆開了亞賓停下了腳步,彎下腰在河灘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的體力已經快耗費到了極限。
後面追來的幾個人也終於趕了上來,看到這兩個人已經進入死衚衕的獵物,一字排開圍了上來。
女騎士黯然,她知道即便是下水逃跑,自己身上這件鎧甲也是個致命的負累,正在這個時,一喘息着休息了一下的齆人突然一把將她環抱了起來,大喊一聲:“別動,抱緊我。”然後大步就朝河面上衝去。
包括女騎士在內所有人都呆了。但是讓他們呆在還在後面,亞賓的腳居然像踩着實地一樣踩到了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每一步都踩出一個圓形的波紋,習快地朝雲岸跑去。
“是渡水術?這小子還有這樣的卷軸。”希爾頓驚叫。他可以肯定這絕對是魔法卷軸的效果,否則以一個這樣武技的年輕人即會白魔法的同時還能用這樣的高位水魔法,那麼就應該是他來追自己這幾個人了。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亞賓就已經衝到了對岸,一丟下女騎士立刻一頭栽倒在地上。
女騎士站起來左右環顧着,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真的就逃脫了。回過神來後她連忙蹲下去察看那個把自己一手救出來的年輕人,所幸他只是用力過度累得昏了過去而已。女騎士給他使用一個恢復術就沒大礙了。
“操,不會吧,真的讓這兩個給逃了。”希爾頓急得直跳。這條河足有近百米寬,雖然這裡的人也能游過去,但是等游過去的時候也足夠女騎士揹着亞賓逃得無影無蹤了。他連忙轉而問德魯依。“你能夠變成做魚,不對,比如烏龜之類的東西把我們給載過去麼?”
狼人回給他的則是一個怒吼。
希力卡的喉嚨間在發出類似狼人發出的那種聲音,他看着對面的兩個可望不可及的人影,全身的肌肉都在抖。
“對面的那個使用那把邪惡武器男子聽着,以主的名義,你敢把你的名的名字告訴我麼?”女騎士的聲音越過河水從對岸傳來。“我以騎士的榮譽和天主的名義發誓,我必將以你的血來洗清我的恥辱。”
“對面的婊子聽着。我以自己的名義發誓,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一定把你先奸後殺,然後把你的屍體送給馬格努斯那個老混蛋作禮物。”男子的怒吼聲也滾滾蕩蕩地回敬過去。“滾回去告訴賽萊斯特的混蛋們吧,我的名字叫山德魯。”
遙遠的另一個地方,一個睡得正香的老頭被兩個很大的噴嚏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