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天地昏睡。
望着身後星星點點火把下的殘兵,聽着嘈雜慌亂的腳步聲和隱隱的埋怨聲,寧寧哥一陣心慌。
將士們剛剛經歷一場生死博鬥,有好多同伴已經爲國戰死,那些低泣聲和埋怨聲他都能理解,這次慘敗,讓他知道曾父皇對他說的無論何時都不能低估了敵人。他一時之間有些羞愧和憤怒,暗暗握緊拳頭,半晌才鬆開,微微嘆了口氣,復而恢復了以往凌利之氣,心裡暗暗道,此後一定要讓西夏國振興,屹立中原,不能讓父皇失望。
正在發怔時,忽然望到遠處有兩點星光漸而逼近,眉頭一緊,剛纔那麼多人去阻擋宋兵,怎麼只來了兩人,心生疑慮,便喊身邊副將道。
“虎將軍,去看看後面怎麼回事?”
“是”。
虎將軍剛看到少主神色莫名,忽見他發令,回頭一看,隊伍後面果然有兩點火光逼近,不容遲疑立馬調頭像身後急馳而去。
笙暢眼看快追上敵軍隊伍了,故意放緩了馬步。
“雲大哥,快看前面來了一位將軍,現在可如何行事,”一旁樊簡明詢問道。
“別慌,鎮定點,看我神色,不要說話,跟我隨機應變即可”,說完,翻身下馬,因爲話音一落前面來人已到,樊簡明也忙下馬隨笙暢一起佯拜在地。
一陣厲風,鄹然而至。
一匹烈馬,夜色中立身長嘯,萬籟俱驚。
一名濃眉將軍勒繮下馬,半晌凝立無語。
可笙暢隱隱感覺到對方正在仔細打量着他們二人,依然鎮靜冷漠,斂氣凝神,左手穩持火把,右手輕按刀柄,單膝着地,巍然不動。
樊簡明也感受到來將刺辣的目光掃遍全身,心下忐忑:敵將應該瞧不出什麼端倪吧,我和雲兄來時已喬裝良久,刻意換上被刀劍刺的最爲凌亂、沾滿血跡的衣服,甚至在臉上,手上都塗抹泥血,無論讓誰一看就是死裡逃生的兵卒模樣。儘管如此,心裡也有少許慌亂,右手緊握劍柄,身子微微發顫,餘光看着笙暢,感覺不對,廝機而動。
“夜色清冷,二位起來吧,說說後面什麼情況,我軍幾十人去阻殺敵將,怎麼只有你們二人逃回?”來將終於開口問道。
二人只得起身,笙暢想了一下,躬身道:“稟將軍,那位紅臉銀槍敵將甚是厲害,我們幾十人圍殺都被他個個挑殺落馬,後來又憑空出現了一位手持拂塵道尼,武藝詭奇,兄弟門不明被拂塵掃中即亡,我們兄弟二人見勢不妙,實屬難敵,故僥倖逃回特來相告,望將軍恕我二人臨敵退縮之罪。”
“呵呵,你們二人能撿回一條小命算是不錯了,我怎麼會怪你們呢,宋軍真不可小覷,之前對敵時並未見什麼紅臉銀槍將軍和那神秘道尼,就算是本將遇到,也未必能夠脫身。你們二人難得這般機靈,以後就貼身追隨本將吧。”
“是,多謝將軍”,二人應道。
隨後三人一起上馬向前奔去。
“雲大哥,他不會起疑吧”,跟在後面,樊簡明低聲問道。
“做爲將軍,疑心肯定是有的,不過今後得小心行事,儘量打消他的疑慮,別忘了咱們這次潛入敵營就是要打探你兄長和衆位各派武林掌門失蹤的下落,”笙暢悄聲道。
“小弟明白。”
一路無言,笙暢和樊簡明緊隨而行。
不多時,已趕到大隊伍了,那位將軍趕到軍前報道。
笙暢看的分明,原來這次襲營的主帥是雪兒之弟寧寧哥。
正在笙暢發怔時,好多兵卒向他們二人投來異樣的目光,軍中立即竊竊私語:“看到了嗎,他們二人這次九死一生,之後肯定會深受虎將軍的親萊,我等以後可得多親近親近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