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哥,你說說話之人是竹竿、黑虯兩兄弟嗎?”聶鳳一邊半信半疑地問道,一邊和蘭蕊,劉蓉兩位同時將頭探出檐外張望。
只見迴廊上,晦暗的燈光下,一瘦一胖兩位人影互相嘀咕着飛奔而行,偶爾遇到一隊對巡邏的侍衛,他們隱約亮了一下從身上掏出的令牌便暢行無阻
待到距離近了,聶鳳仔細一看,果然是竹竿,黑虯兩位。
“不錯,雲兄,正是他們兩位,兩位妹妹就交給你了,我先去看看”,話音一落,一個翻身便竄入樑上,追蹤二人身影而去。
“聶鳳姐”
“聶姑娘,當心”
蘭蕊和笙暢不及阻攔,同時脫口喊道。
待他們的身影遠去,笙暢三人才從檐頂飛身落下。
“蘭姑娘,劉姑娘,皇宮這麼危險的,你們應該好好呆在軍營,真的不該來此,對了,你們師傅淨慧師太呢?”一邊走着笙暢問道。
“師妹傷剛好,我本不願帶她來的,可你知道她的性子,軍營裡悶的慌,她非要來找你,我們就來了,我師傅嘛,你知道她老人家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自從軍營時偶爾一見後,現在也不知道她在哪裡了”,劉蓉說道。
“雲大哥,你就別擔心了,現在我跟師姐到你身邊,不是很安全嗎”,聽着師姐說着,看着笙暢一直蹙着眉頭,跑來輕挽手臂,笑着安慰道。
“當,當”
在燭光下,白河東剛看完一卷兵書,正要吹燭入眠,忽然聽到門外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誰啊”,他稍作遲疑,一邊開口問道,一邊慢慢行至門口。
“當,當”,門外之人並未應聲,卻接着傳來敲門聲。
於是他輕輕拉開門,只見門口立着三人,前面一位質樸少年,後面兩位妙齡黑衣女子,看似並不曾相識。
“白前輩,是我”,看白河東一眼遲疑,笙暢一把撕掉喬裝所粘的鬍鬚說道。
“原來是雲少俠,那早上經少主府邸相遇時,用當年三弟所用手勢給我暗示的兵卒是你啊”,白河東說道。
“前輩,正是,我此次來也是要告訴謝三弟的一些事,前兩次相遇倉促未曾相告”,笙暢歉然道。
“不急,來諸位進屋坐下再聊,這兩位姑娘是?”,白河東一邊邀三人入座,一邊問道。
“這兩位乃是峨眉淨慧師太高徒”,笙暢說着,蘭蕊和劉蓉也躬身行禮。
“奧,”白河東微微頷首。忽然語氣一轉:“雲少俠,那你可知三弟現在身在何方”,急切地問道。
“當日在下策馬南下,路經梅花山莊,正逢莊內舉行西北英雄聯盟大會,本就着好奇之心前去觀看,卻發現謝三弟被契丹少主宇文圖擒至大會上,說是當面你們三人無意救了契丹人,當下各派遇害的血債要算到謝三弟身上,當時謝三弟也被人點了啞穴有苦難辨,大會上衆人並不知道宇文圖的真實身份,他的目的地就是擾亂整個中原武林。我看謝三弟被折磨的痛苦不堪,心下不忍就救了出來,結果也被宇文圖假禍爲契丹人,如今一直遭中原武林中人追殺。”笙暢說道。
“我們當年是不該心軟救下那個契丹人,多謝少俠救我三弟之恩,”白河東剛要下跪謝恩,卻被笙暢一手扶住。
“救出謝三弟後,在竹林中秉燭夜談,也聊了許久,只記得他說你們在鳳山時說過要去投奔範世伯,對了也就是范仲淹大人,所以他可能南下去了中原吧”,笙暢說道。
“哎”,聽笙暢說着,白河東悠悠嘆了一口氣說:“之前我兄弟三人是說過要南下投奔範大人,可是當日鳳山之約被宇文圖所害的兄弟離散,當日危急關頭是賀蘭居士相救,大丈夫有恩必報,後來尋找二妹三弟不見,纔拿賀蘭居士所留令牌來到大夏,沒想到賀蘭居士竟然是王爺。現在初衷已變,王爺當日所救之恩,就讓做大哥的一人來報答吧,不過少俠日後要是遇到二妹三弟了就告知一下我身處大夏”。
“前輩放心,到時一定相告”,笙暢說道。
正和白河東說着,笙暢忽然隱隱聽到遠方有廝打聲,那聲音正是王府的方向。
笙暢臉色微變,想了一下,看了蘭蕊,劉蓉一眼。
“怎麼啦雲大哥”,二人見笙暢臉色微變,忽然怎道。
“怕是聶鳳姑娘跟蹤被察覺,我得去看看”,說罷,就要起身欲走。
“雲大哥,那我們呢?”蘭蕊,劉蓉急道。
笙暢停了一下腳步,忽然向白河東抱拳道:“還請前輩勞煩把二位姑娘送到公主哪裡”。
話音一落,人影亦消失不見。
竹竿和黑虯邊說邊笑,一路急行,眼看快到王府,忽然敏銳地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一道黑影如同尾巴一樣跟隨。
兩人忽然閉口不言,互遞眼色,然後朝王府附近空地飛去。
“咦,怎麼不見了”,聶鳳一路緊跟,落地四顧時,感覺前面的兩位互然不見。
“不好”,暗叫一聲,她正出神間,他感覺兩道疾風從前後飛來,不及出劍,手握劍柄,輕點玉足,迴旋一劍,“雨翻雲絲”,正中前後來人腿臂,只見兩人被打的回翻而去。
“刺啦”,利劍終於抽出,斜擺身後,秀髮飄飄,風中林立。
“原來今日臺上那位清秀小卒竟然是一位女子,”,看清面目後,竹竿驚道。和黑虯對望一下,剛纔偷襲都中招,看來今日臺上這位女子並未使出全部本事,真的不容小覷。
夜風徐徐,殺機乍現。
“啊”,二人終於動了,竹竿巧小的身子忽地從空翻飛而來,臂如鷹勾,腿似流星,從空中急攻而來;同一時間黑虯身法更快,九宮幻影,八卦游龍,正朝四面八方打了過來,二人一上一下,配合的十分默契,不一會兒,重重殺機將聶鳳包裹。
“哼”聶鳳嬌叱一聲,劍光霍霍,身影卓卓,青城翼龍劍法再次出手。
笙暢趕到時,三人已打數十招,只見竹竿,黑虯身上衣服被劍氣劃的破破爛爛,隱隱帶有血絲,看來敗勢已現。
看來竹竿的烈鷹爪與黑虯的游龍八卦掌雖然配合默契,但比起青城享譽百年的鎮派翼龍劍法扔少遜一籌,而且聶鳳的劍法比起當日在梅花莊大殿時又精進了不少。
聶鳳殺氣如虹,劍氣也越來越凌利,竹竿,黑虯節節敗退,大有招架不住只意。
“何人在此”,打鬥聲終於引來了數名王府侍衛,其中一人喊道。
竹竿二人大喜過望,打鬥中,竹竿一亮腰牌,大聲喊道:“自己人,大家快上,抓住這名女刺客,王爺有賞!”
來人一看竹竿亮出腰牌,衆人會意,一起橫刀從四面八方砍向聶鳳。
“不好”,笙暢一抓檐上瓦礫,揮手而去,同時身形一躍,化爲一道淡影激射去。
聶鳳一看四面八方的重重刀影,還有竹竿、黑虯忽然急迫的攻勢,已是躲避不急,瞬間心驚。
“啊……啊”
眼看無數刀影快要落到身上,忽然竹竿,黑虯和無數圍攻的侍衛全都摔倒在地吃痛的呼叫,刀劍也撒落一地。
“快走”,聶鳳正在發愣間,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然後自己被一隻堅實的手臂攔腰飛起。
“雲大哥,是你啊”,聶鳳在笙暢懷中回首一望,欣喜道。然後自然而然地閉上了眼睛,享受這片刻激動飛翔的感覺。
“人呢”,半晌後,竹竿和衆位翻起身來。
只見空地上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人影。
“來救那女子的人輕功之高,看來只有個雲生兄相媲了,也不知道回不回是他”,竹竿心裡揣摩着,然後揮手一喊:“既然刺客已被救走,那咱們回王府吧”。
“聶姑娘,你沒事吧”,夜風中,笙暢輕輕放下聶鳳,關切地問道。
“嗯,多謝雲大哥,我沒事,”聶鳳搖了搖頭說道。
“聶姑娘,蘭蕊,劉蓉兩位姑娘現在在公主那裡,要不你也先去公主那裡吧”,過了一會兒,笙暢說道。
“雲大哥,那你呢”
“我得探一下王府,看竹竿,黑虯向王爺稟告些什麼?”
“不帶我一起嗎”
“王爺武功高深莫測,一旦發現,我們二人極難脫身”。
“哦,那你多加小心”
“嗯”
說完,向王府飛身而去。
聶鳳望着遠去的身影,似是不捨,過了許久,也飛身離去。
西夏王府
李元甲端坐木椅,輕茗一口香茶,望着眼前跪拜的竹竿,黑虯,淡淡地說道:“說吧,你們倆也是當年名震一時的綠林高手,怎麼這麼狼狽,被一個女子把衣服劃的破破爛爛”。
“回王爺,是青城翼龍劍法”,竹竿吞吞吐吐地說道。
“青城掌門聶遠不是不久前遇害了嗎,還有誰會使得翼龍劍法”,李元甲心道,忽然想到梅花山莊大殿情形,這女子莫非是聶遠之女聶鳳。
竹竿見王爺閉目思慮,於是把今日擂臺比武之事滔滔說完。尤其提到近日在軍營裡忽然出現的雲生、林月,還有在酒樓中匆忙而來的遼國少年。
笙暢在屋頂聽的分明,忽然看到李元甲猛地掙開眼睛,忽道:“哪裡的朋友,何不現身一見”。
竹竿,黑虯大吃一驚,擡頭一看,只見王爺已不見蹤跡,只有桌上杯中的茶嫋嫋冒着熱氣。
就在李元甲說話間,笙暢已知被察覺,脫身而起。
浮雲萬里,風馳夜光
不知飛了多久,後面一道灰影仍緊緊相隨。
李元甲看到前方來人輕功身法,竟然和當年醉俠雲龍相似,一想到雪兒,似乎已知道來人是誰了,便停下腳步,不再去追。
“真的會是那小子嗎”,停下後,李元甲心中也不能確定,甩甩衣袖,便飛身而返。
笙暢感覺追逐之人停了下來,才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樊兄怎麼樣”,想到這裡,慌忙飛身轉向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