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祝雲滄陷入危機之時,忽然,一道靈符在祝雲滄的頭頂閃現,頓時,幾道火光從不同方位襲擊向那大羣夜蛾,與此同時,火光也成了屏障,將祝雲滄與體忍隔開,令體忍無法進攻。
火光散去之際,祝雲滄發現,體忍已收了那夜君仙葫,與伊采薇鬥在一處。祝雲滄恨聲道:“上一次,便是你與你兄弟搶奪那毀殤碎片吧,我們還未去尋你們,你倒自己送上門來!”說罷,狠狠擲出天恆短劍,短劍如風,旋轉而飛。
體忍擡起一拳。
“叮”地一聲,體忍手臂上的皮雖被割破,鮮血流淌,但那天恆短劍卻被那如同岩石般堅硬的拳頭彈飛回祝雲滄的方向,祝雲滄一側身,接住短劍,將長劍化出原形,一劍朝體忍狠狠擊去。
體忍猛一翻手腕,向下一拍,企圖一掌擊打在那長劍劍身上,使那劍改變方向,誰料,祝雲滄此刻所用卻並非先天真劍劍招,而是鏡修拂塵功中的招式,比之先天真劍要靈動得多。
那體忍的手尚未觸到長劍劍身,祝雲滄卻在他面前挽出一個劍花,縱橫數劍,在他眼花繚亂之際,一劍朝體忍咽喉襲去。
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的伊采薇以靈秀雙劍引凝冰符,帶着霜華,直刺上來。
體忍一時陷入進退兩難之際,這兩件他必中一劍,不可能同時躲過,若中了祝雲滄這一劍,刺在咽喉之上,他必死無疑。若中伊采薇之劍,他雖然並不會有大礙,但凝冰符卻足以令他行動緩慢許多。給他帶來諸多不便。
然而,傷總比死要好許多。
於是,他將一偏,身子稍稍後仰,而伊采薇的那一對雙劍,便狠狠劃過了他的胸口。體忍所修煉之術,令他的身體十分堅硬,這兩劍雖然劃過他的胸口,但遠不足以將他殺死。只是,那附帶的一層寒氣,卻令體忍身體十分難受。
縱然體忍皮肉再怎麼堅硬,他的體內,總還是普通人而已,而且,血煞四忍不修道術,修的乃是東瀛秘術,雖然有時會產生奇效,但很多時候卻徒有其表,而無法與精神道法抗衡。
此刻,體忍便開始覺得力不從心起來。
“任務,完成……”說罷轉身御氣而飛——這或許是他們所會得唯一道法了。
沒想到,未飛出幾步,郜飛忽然從斜刺裡殺到,狠狠擲出六合劍,吼道:“上次不是挺橫麼?!怎麼逃走了!”
這一劍很快,很準,且無比狠辣。
體忍大叫一聲,彷彿在用盡全身的力氣抵擋。這追風一劍,卻砰地一聲將他整個人打飛出去,同時,六合劍也一個旋轉,反彈回了郜飛手中。
那體忍的身子向山谷之間跌落下去,但很快,便消失在蒼茫霧嵐之間。
“呼!好硬的身子。”郜飛讚歎道,“這傢伙……”
“這種程度的傷,應該也夠他受得了。”祝雲滄御風前來,道,“你們怎會忽然前來助我?”
伊采薇道:“我們見這裡光華竄動,就過來看看了。那邊大營已經佈置完畢,暫時亦並沒有什麼事。”
“看來,也就是等天溟的消息了。”祝雲滄道,轉而,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這個體忍,便是上次襲擊你們二人的其中一個吧?”
“不錯。”伊采薇道,郜飛亦點了點頭。
祝雲滄道:“若我沒看錯的話,這傢伙,還算是救過我一次。”
“哦?”伊采薇與郜飛十分驚訝。
祝雲滄道:“我第一次前往巴蜀劍盟總壇搜索毀殤碎片之時,由於失誤,被凌煜他們擒住……當時我腹部你傷,便是在那時被打的……伊采薇,你應該知道。”
伊采薇道:“我知道,不過……”
祝雲滄道:“當時我之所以能跑出來,便是託了襲擊你們那二人之福,那位魂忍出手襲擊了接天閣,而方纔與我們戰鬥的體忍則攻擊了押送我的隊伍……”
“竟有此事……”伊采薇道。
“我也覺得有些蹊蹺。”祝雲滄道,“不過……血煞門這幫人,誰給的錢多,便爲誰賣命,他們的目的,本就很難猜測。”
“那你猜,他們如今是由誰在操縱?”郜飛問道。
祝雲滄道:“很難說,不過……我可以肯定,這個體忍,乃是爲了掩護一隊人逃脫我們的視線,纔出現的。”
“哦?”郜飛蹙眉。
祝雲滄一面向營地御氣而去,一面道:“我正是跟隨一隊從地方陣法中偷偷飛出的修道之人,纔來到此處的。”
郜飛與伊采薇緊跟其後,郜飛道:“這麼說,是重雲門收買了血煞門殺手?”
“有這種可能,不過也不能確定。”祝雲滄道,“而且,那一隊修道之人的走向十分蹊蹺,我見他們一開始朝東北方向移動,以爲他們探知了我們紮營之處,想來襲擊,我便跟隨前來。但沒想到,這隊人馬非但沒有襲擊我們的營地,反而繞道而行,改作向西北御劍而飛。”
“莫非要去偷襲玉玦峰崑崙門?”郜飛警覺道。
祝雲滄搖了搖頭,道:“自然不大可能,那幫人的修爲不高,而且以這般數量去玉玦峰偷襲,只能是死路一條。”
“竟有體忍來掩護一幫修爲不高的人從我們眼皮底下逃走?”伊采薇道,“這真是蹊蹺的很了。”
祝雲滄點了點頭,道:“只能見招拆招了,如果這亦是一個陰謀的話,在苗頭尚未顯現之前,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祝雲滄、伊采薇與郜飛回到陣中之後,約莫過了三個時辰,當夕陽西下之時,慕容長風一行人才御氣出現在上空,他們並未直接來到陣中,而是御氣來到那三江源頭的六陣之上,觀看多時,才又緩緩回飛而來。他們飛行的速度的確非常慢,不是在商談着某些事,便是在故意繼續靈力,爲破陣做好準備。
慕容長風等人降落營地之中時,整個原本空曠的山間空地內,一時間竟變得有些擁擠,即便是上一次與九玄宮妖族的那場戰役,玉玦峰也並沒有出動那麼許多弟子。
祝雲滄等人行禮過後,慕容長風道:“你們,此刻可有找到破陣之法?”
祝雲滄道:“在下愚鈍,暫時並未想到破陣方法。”
慕容長風嘆了口氣,又望了一眼南宮鴻,道:“看來此事的確非常棘手,這幾大陣法看起來無懈可擊,但若是不破之,我們此戰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他轉而面向站在後方的饕餮與血瞳,道:“不知二位,可有……”
“我不懂破陣。”饕餮低着頭,道,“千年前……神界六位金身上仙在絕龍丘擺了一個戮截大陣,那未‘君上’讓我帶人去破,結果我帶去三千夜叉軍最後剩下三百人不到……我……那個……”
衆人一臉無奈之色。
血瞳來到此處,情緒似乎穩定了許多,接口道:“這六陣,除了中心的滅道誅殺陣無甚屬性,其他的各掌金木水火土五行……我覺得,最棘手的便在此處,金木水火土五行同等齊平,沒有先後之分,主次之別,因此,似乎此六陣,很難找到一處薄弱之地攻進去。”
祝雲滄聽聞此言,卻忽然靈光一閃,道:“我覺得血瞳說得在理,不過,若是如此設想,這六陣道並不一定是無懈可擊!”
“哦?雲滄,你有什麼看法,快快說來!”慕容長風道。
祝雲滄道:“五道陣法,既然分爲五行,那便有五行相生相剋之理,我們只要能夠攻破其中一陣,甚至控制其中一陣,其他幾陣,豈非便能以陣治陣,迎刃而解?”
“在理。”血瞳接口道,“不過,我們到底當先破哪一陣?又如何破法?”
祝雲滄道:“先破天水龍王陣!”
“爲何?”衆人一陣驚訝。
祝雲滄笑了笑,道:“此陣在三江源頭的最上游,不破此陣,卻又該破哪一陣。當務之急,乃是想想如何破這天水龍王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