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蟲的卵可能在宿主體內潛伏一兩個月,也可能是一二十年。
通常用藥物或者激光將蟲消滅後,人類醫生根本檢查不出,是否完整徹底的將其族羣消滅。
哪怕只有一枚卵沒有死亡,潛伏期一過,繁衍期到來,宿主會在頃刻間被吃空。
艾茉葉頭疼無比,審判官也心如死灰。
隨即,艾茉葉又指着畫面裡的蘇契,對審判官說,“這是我師兄,至少讓他來幫我。”
審判官高深莫測地說,“你們看起來很年輕。”
“然而是聖羅利迪亞帝國最出衆的新生代。”艾茉葉往自己臉上貼金。
審判官依然沒有答應或者拒絕,默不作聲地離開。
艾茉葉離開房間,外面站着一位女性海民。
“我去見見那位……躺在牀上的傷者。”艾茉葉說。
海民微微躬身,帶她前往。
這一帶迷霧茫茫,很難看清具體方位和建築設施,顯然是有意隱瞞地理位置,讓人找不到這裡,也無法窺探真相。
安妮跟巨山一直待在艾茉葉附近,不遠不近地守護。
進入房間後,艾茉葉重新給傷者診斷,又查看了傷口的狀況。
比昨天更差了些,阿米蟲的繁衍速度相當驚人,加上女性被限制了自愈能力,要是不採取措施,恐怕頂多再過三五天,她就會被吃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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牀邊坐着個很乾癟的老婦人,手中木系治癒法陣成型,替傷者撫平血肉模糊的傷口。
注意到艾茉葉的視線,她擡頭看了眼,但很快又收回視線,繼續施展法陣,延緩傷口血肉的糜爛。
艾茉葉覺得她就像古代巫族部落裡,神秘莫測的老祭司,一雙渾濁的眼睛卻擁有最犀利的光芒,被隨意看一眼,就有種靈魂受到撞擊的感覺。
老婦人擁有木系異能,能力還並不弱,但治療方案上,艾茉葉不大認同。
“這裡用修復術法,先修復受損的肝臟比較好吧。”艾茉葉指指血淋淋的傷口,說,“肝是造血器官之一,現在傷者骨髓受損無法緊急修復,最好是利用肝臟來生血。”
老婦人眸中閃爍一絲詫異,但面上不動聲色,只說,“我並不像那兩個毛頭小子一樣,相信你這種來歷不明的外星人。”
艾茉葉坦蕩地介紹,“我叫艾茉葉,是聖羅利迪亞赫爾斯帝國軍事學院,醫學附院的學生。雖說才大一,不過我自認爲,我對醫學還是有一點了解的。”
老婦人頓了頓,術法略作一點變更,重新按照艾茉葉所說修復肝臟。
艾茉葉撓撓頭,略有點焦躁。
她發現這個老婦人的確有治癒能力,但實在是沒什麼章法。
通常大型治癒術,要從多個方面來層層疊疊地交叉治療,癒合神經,再生細胞,修復受損器官,結合解剖學的理念由裡到外,由重要到次要逐一治療。
可老婦人空有治癒能力,治療起來亂七八糟的,看得艾茉葉直搖頭。
照這麼治下去,白費功夫不說,可能還會導致情況變糟。
“這樣不行,”艾茉葉實在忍無可忍,低聲說,“你要更有規劃,系統性地救治,單單施展治癒法陣,對傷員來說也不是好事。”難怪帝國要對擁有木系異能的人才加以重點培訓,如果沒有系統性的理論,大概她也會跟這老婦人一樣,空有能力而無法正確施展。
但艾茉葉的好心,並沒有換來老婦人的感激。
“我說了,我不信任你們。”老婦人慢吞吞地說,“你們這樣的侵略者,自私,殘暴,就像只會掠奪的強盜。”
她擡頭看着艾茉葉,一字一頓地滄桑說,“人類是自私的,就算你裝得再善良,我也不相信你會這麼無私,替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出謀劃策。”
“誰說我無私?我這是先治病,後收費好嗎。”艾茉葉隱隱猜測了傷者的身份,覺得要是真能治好,事後報酬少不了。
兩人正爭辯,房門打開,審判官拎着蘇契進來。
蘇契進門就茫然說,“師妹,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你在哪?我是得白內障了,怎麼什麼都看不清?”
艾茉葉嘆了聲,說,“師兄,我有個方案想跟你談談,找個地方再慢慢說吧。”
審判官和老婦人都來到隔壁房間,以謹慎的態度面對兩人。
“一個月前,”審判官聲線放得很緩,視線平靜地從二人面上掃過,說,“蟲族入侵蔚藍星,我們的國度也迎來一場硬仗。”
牀上的女性,就是那時候受的傷。
起先,她一點異樣都沒有,卻在一個深夜,膝蓋以下突然被滋生的蛆蟲啃食殆盡。
在無法治癒傷勢的情況下,女性只能封鎖自身沉睡過去,將全部能力用於抵禦蛆蟲的啃噬。
一個月以來,審判官等人用了無數方法,也讓國內所有擁有治癒力的木系異能者嘗試過,然而始終無濟於事。
直到,艾茉葉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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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展現出的治療能力,由護衛隊長黎親自見證,所以纔會有後來的舉動。
這一系列行爲背後的含義,蘇契倒是聽懂了,只問,“這個受傷的人到底是誰,你們好像非常在意她的安危?”
艾茉葉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低聲說,“這不重要,我倆先去商量怎麼治。”
蘇契懵懂點頭。
老婦人拄着柺杖站起身,已經走到房門口了,又倒回來問艾茉葉,“你真有把握,治療那個人?”
艾茉葉說,“當然沒把握,我又不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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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婦人變得犀利危險的眼神中,她又說,“不過我會盡力的,至於報酬,請在之後慢慢討價還價。”
老婦人似乎笑了下,嘴角很輕微地扯動。
等人走後,蘇契問,“師妹,你知道那個女性傷員是誰?”
艾茉葉含糊地說,“這問題不重要,師兄你只需要明白,治好她,我們應該可以在這個海洋國度橫着走。”
蘇契想,他又不是螃蟹,更不需要在這裡待太久,橫着走有什麼用?
兩人埋頭商量治療方案,絲毫沒注意到,遠方天際的陰雲,已經越發接近這美麗和平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