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了什麼?爲什麼他們都不動了……”倒在地上的老頭惶恐地叫了起來。
陸小寧指着那位帶頭的漢子問老頭:“他真的是你兒子?”
老頭點頭又搖頭,眼裡盛滿驚恐,害怕地往後挪,在他看來,陸小寧這些人肯定會使妖法,不然怎麼一個個都變成了木頭人?
“到底是還是不是?說真話,不然我把你另外那隻胳膊也卸下來,再打斷你兩條腿。”陸小寧威脅道。
老頭嚇壞了,邊哭邊說道:“他們說給我三十兩銀子的,還包給我把手治好,我兒子要說親了,可是家裡沒有錢,嗚嗚嗚……”
“這麼說,你這胳膊不是我的馬車撞的,是他們給你弄折了?”
老頭哭着點頭。
“這些人你都認識?”陸小寧指了指那些被定住的人。
老頭道:“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有幾個是我們村上的。”
“哪幾個是你們村上的?指出來。”
老頭指出了七個人。
陸小寧一一記住,吩咐道:“商陸,寫下來,讓他畫押。”
“是。”商陸從馬車裡拿出紙和筆,去問了老頭的姓名,住處,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記錄下來,叫老頭畫押。
老頭哭道:“我不能畫啊,畫了他們會打死我的。”
陸小寧道:“老頭,你要搞清楚,讓你畫押是在幫你,有這份供詞在,他們就不敢動你。”
老頭糾結了好一會兒,這才認命地在供詞上摁了手印。
陸小寧又讓夕霧把老頭村上的人給解了穴,依樣畫葫蘆,連威脅帶哄騙,叫他們都在這份供詞上摁了手印。
這些村民沒學問沒見識,比較容易對付,陸小寧這是柿子先撿軟的捏。等供詞到手,便吩咐商陸和豆蔻押着這些人去官府。
一聽說要去官府,這些村民不幹了:“小姐,你讓我們畫押我們已經畫了,爲什麼還要去官府?”
“是啊,小姐,您行行好,進了官府,我們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大家七嘴八舌,連連磕頭哀求陸小寧不要送他們去官府,老百姓對官府都是懼怕的很。
陸小寧冷聲道:“如果這事不過了明路,你們才真的該擔心今晚睡下了還能不能醒來見到明天的太陽,我這是在救你們,再說了,助紂爲虐又豈能不付出點代價。”
隨即,陸小寧把皇上賜給她的玉牌交給商陸,吩咐道:“把這些人送去府衙,跟楊大人說誰要是不老實,不好好交代,就重重責罰,反正這上面已經有名有姓有住址,也不用怕他們中途逃跑,誰敢跑罪加一等。”
衆村民見陸小寧還能支使官府老爺,心中更加畏懼,後悔不已,不該爲了幾個小錢跑來湊熱鬧,這下可遭殃了。
把這些村民全都打發走了,陸小寧這才慢吞吞地踱到領頭的那個壯漢面前,譏諷道:“我來猜猜,是哪個笨蛋派你們這羣蠢蛋來的?”
“應該不是趙王世子,趙王世子知道我身邊的人的厲害,要派也會派幾個像樣的人來。”
這壯漢翻着白眼,一副隨你怎麼猜,反正老子要命一條的坦然。
“也不會是雲霓郡主,如果是雲霓郡主的話,她應該會讓你們劃花了我的臉,或者剜了我的眼。”陸小寧自言自語地推測,餘光卻是留意着壯漢的反應。
陸小寧繼續道:“這麼恨我,存心要卸我條胳膊的,我想,應該是……”
陸小寧頓住,沒往下說,卻是伸出兩根手指,把壯漢的袖子往上拉了拉,手臂上赫然一個虎頭紋身。
陸小寧笑了:“原來是青虎幫的,呵呵,那就沒跑了,應該是樑文元那廝叫你們來的吧?”
壯漢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旋即又做出不知道你在說啥的樣子。
這一細微的反應,自然沒有逃過陸小寧的眼睛。
絕對是樑文元出面,而背後真正的主謀鐵定是皇甫少焯那廝,要廢她的手,這目的太明顯了,只有秦王府的人才會這麼在意她的手,因爲她是皇甫雲瀾最有力的競爭對手。而皇甫少焯是不會親自去找青虎幫的人,定是叫樑文元去找的人。樑文元那廝好賭,經常混跡與賭場,而青虎幫的人多是賭場的打手。
陸小寧之所以知道這些情況,全是孫掌櫃提供的信息,她到金陵之初,孫掌櫃就把金陵的達官顯貴,三教九流的詳細資料都交給她了。
沒跑了,就是樑文元。
陸小寧拿出一根銀針,往他身上一戳:“現在你可以說話了。”
“哼,沒什麼好說的。”壯漢硬氣道。
陸小寧笑了笑:“我現在給你機會說,你不說,可別後悔。”
壯漢面無表情。
陸小寧看了眼其他人,道:“這些都是你手下的兄弟吧?”
“哼!”
迴應陸小寧的又是一聲冷哼。
陸小寧面色陡然一沉,道:“夕霧,既然他什麼都不說,就把他的手下的兄弟的手都廢了,而且是要醫不好的那種。”
夕霧應聲就要上前。
壯漢的臉色一變,怒視着陸小寧:“你要打要殺衝着我來便是。”
陸小寧挑眉道:“呵,我要動你的兄弟急眼了是吧?我這人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可是半點情面不會留,是你不肯配合,所以,你這些兄弟的手是因你而廢,即便看着手下兄弟成爲廢人也要包庇那些惡人,這就是你青虎幫的行事作風?最後一次機會,我數到三,你還不說,夕霧就會動手,她的手段,你也領教過了。”
陸小寧黑沉着臉開始倒計時。
“一……二……”
壯漢的麪皮止不住的抽搐,他的脖子不能動,看不到兄弟們的表情,可他可以猜到兄弟們現在一定都眼巴巴地看着他。是他帶他們來幹這一票的,酬勞也只是一百兩銀子而已,分到每個人手上又有多少?這些人跟着他混,多是因爲家裡窮的揭不開鍋,且大家都還有老父母,若是從此成爲廢人,一家子該怎麼活下去?壯漢心中糾結,額頭不住冒汗。
本以爲這趟差事最簡單不過了,一百兩銀子輕鬆到手,誰知道這女人身邊個個是高手,而且這女人的心還這麼狠,手段這麼辣,先把村民給擺平了,送去官府,再用兄弟們的安危來要挾他。
這次算是碰到硬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