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煊一踏進後院就看到坐在廊下搖椅上的陸小寧,這女人果真在此,他目光四下裡轉了一圈,陸小寧的丫鬟夕霧在切藥才,還有一個夥計,是昨天見到過的,正在敲胡桃,加上在前面看鋪子的夥計,好像還少個人,再就沒別的什麼可疑之處了。
皇甫少煊看向陸小寧,似笑非笑道:“原來陸小姐也在啊。”
陸小寧禮貌的淺笑着點了點頭,道:“趙王世子,請恕我身體抱恙,不能起身見禮了。”
皇甫少煊道:“本就無須多禮,不過陸小姐是哪兒不舒服?可曾看大夫?”
趙寅成道:“她自己就是大夫,還用找大夫看?那個……你說你有生意要照顧我,是什麼生意?”
皇甫少煊笑了笑,道:“我手下有幾個弟兄受了點傷,傷藥軍中有,不過,我想買些補品給他們養養身體,你這裡應該會有人蔘,虎骨什麼的吧?”
“自然是有的,我這藥鋪啥都有,你說,人蔘是要多少年份的?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還是百年?百年人蔘太精貴,價格不菲,你若是送給軍中兄弟,十年二十年的差不多了,哦,對了,你是要生曬參、高麗紅參還是野山參?如果是補元氣,那高麗紅參最好不過……”趙寅成說的頭頭是道。
開玩笑,他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熟悉各種藥材的品種,產地,藥性。開藥鋪的卻不懂藥材,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皇甫少煊吃驚地看着趙寅成:“真的假的?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我看你比大夫還像個大夫。”
“大夫談不上,我可不會看病,也不會開方子,單說藥材我還是懂一些的。”趙寅成得意地朝陸小寧挑了挑眉毛,那神情,好像在說:是不是被本公子驚豔到了?本公子是不是很牛掰?
陸小寧莞爾道:“趙王世子,我們店裡的人蔘都是上等貨色,趙寅成給你的建議不錯。”
皇甫少煊道:“我反正是不懂的,你們划算就好了。”
趙寅成大手一揮:“夕霧,去給世子爺包五斤高麗紅參,外加東北虎骨兩根。”
旋即又問皇甫少煊:“五斤夠不夠?”
皇甫少煊心不在焉道:“差不多吧,我也不清楚。”
他總覺得這裡透着不對勁,可就是說不上來。
趙寅成笑道:“你這麼照顧兄弟我的生意,我給你打個八折,很優惠啦。”
正說着,月流跑了進來,對陸小寧說:“陸小姐,外面來了位公公,自稱姓高,要找您。”
陸小寧眉頭一蹙,高公公?皇上身邊的高公公,他怎麼也找到這裡來了?
皇甫少燁手裡的小錘子也是一頓。
陸小寧道:“我去瞧瞧。”
皇甫少煊也很好奇,高公公怎麼來了?遂跟了陸小寧去了前面藥堂。
趙寅成給皇甫少燁遞了個安心的眼神,他會照看好陸小寧的。
皇甫少燁眨了下眼睛,來的是高公公,他沒什麼好不放心的。
“高公公,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夕霧,快上茶,上好茶。”陸小寧笑容滿面地跟高公公打招呼。
高公公瞥了眼站在陸小寧身後的皇甫少煊和趙寅成,微微一哂,道:“您這藥鋪讓雜家好找,茶就不喝了,皇上還等着您吶,快隨雜家進宮吧。”
“皇上找我?高公公,您知道是什麼事嗎?”陸小寧明知故問,肯定是有人把她給告了唄!
高公公道:“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先上路,路上再說吧。”
趙寅成道:“那我也去,陸小寧還病着呢,她一個人進宮,我不放心。”
皇甫少煊道:“我反正閒着沒事,就一起去吧。”
高公公垂下眼眸,笑微微地說:“一道去也無妨,快些就好,外頭馬車等着了。”
路上,皇甫少煊才知道有人把陸小寧告了,因爲陸小寧稱病請假的事兒。他略一琢磨就直到是誰告的,陸小寧倒黴的話,得益的就是皇甫少棹未來的側妃以及皇甫少棹的妹子皇甫雲瀾。
真是沒瞧出來,皇甫少棹還有這心眼,昨天他起了疑心,可皇甫少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原來都是裝的,看來,以後也得防着點皇甫少棹才行。
一行人進了御書房,只見御書房裡已經有好些人在了,御醫院的三位領導,外加蔣御醫,薛御醫以及陳子陽劉奇正等人,甚至還有陳丞相,真是好大的陣仗。
陸小寧等人上前行禮,禮畢,皇上道:“陸小寧。”
“臣女在。”
“聽說你病了,請了好幾日病假。”
“回皇上,臣女確實是身體不適無法堅持訓練,不得已請了假。”陸小寧坦然回道。
“可是,有人不相信你病了。”皇上慢聲道。
陸小寧面不改色道:“臣女是偶感風寒,舊疾復發,這幾日一直反反覆覆的發熱,若是有人不信,這裡有好幾位御醫院的御醫,可以替臣女把把脈,一看便知是真病還是假病。”
陸小寧故意說成舊疾復發,就不怕他們看出她有內傷,誰知道她以前得的是什麼病,遭遇到什麼。
皇上微微頷首,看向方院使等人:“爾等現在就替陸小寧切脈,爲公平起見,爾等五人全都給陸小寧切一次脈,免得有又人說三道四。”
皇甫雲瀾打從陸小寧進來,就在觀察陸小寧,陸小寧上了妝,看不出她的氣色如何,如果診斷出來,陸小寧確實是病了的話,怕是今天這一場籌謀就要落空了。
皇甫雲瀾不由的看向劉院判,但願劉院判能斷出陸小寧沒病,就算有病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病。
皇甫雲瀾盯着陸小寧,劉奇正卻盯着她。
不用說,肯定是皇甫雲瀾這廝搞的鬼,挑撥不成又惡人告狀。這下有好戲看了,老大敢讓御醫替她診脈就一定是真的病了,就說嘛,老大這麼認真的人,是不會無緣無故請假的。老大的銀針術那麼厲害,可她照樣苦練,練的只會比別人多不會因爲成績好就驕傲了,放鬆了。他就等着看皇甫雲瀾被狠狠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