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陸小寧正趴在桌上休息,勞逸要結合,雖然時間緊迫,但休息也很重要,只有睡飽了纔有精神進行下午的練習。
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叫她,而且叫的很急。
陸小寧睜開眼,眼前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陸小寧吃了一驚,條件反射地往後仰去,還好身後是根柱子纔沒摔個四腳朝天,但後腦勺磕了一下,陸小寧吃痛倒抽一口涼氣,抱怨道:“趙寅成,你湊這麼近幹嘛?一睜開眼看到兩顆牛眼,你想嚇死我啊。”
趙寅成也顧不上陸小寧污衊他如此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把拉起陸小寧不由分說地往外走:“你跟我出來,有要緊事。”
劉奇正被吵醒了,懵頭懵腦地問鮑良宇:“發生什麼事兒了?”
鮑良宇搖頭,他哪兒知道。
對面的皇甫雲瀾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應該聖旨下了吧,不但陸芳華要成爲秦王世子側妃,連婁氏也賜了四品誥命,陸小寧不是跟她們不對付嗎?這下要氣死了吧。
皇甫雲瀾正幸災樂禍着,感覺到有道視線盯着她,側目望去,只見陳子陽一雙深亮的眸子帶着幾許審視地意味看着她。皇甫雲瀾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腹誹着:這人怎麼這樣啊?這麼直勾勾地看人也太不禮貌了。
趙寅成一直把陸小寧拉出了御醫院,到了個僻靜之所,問道:“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陸小寧失笑:“趙寅成,你玩我呢?”
“誰跟你玩啊,我說的是正事兒,不然我大老遠的進宮來找你?鋪子裡還一大堆事兒呢。”趙寅成幽怨道。
“行行,你一起說吧,我心臟沒毛病,受得住。”陸小寧不以爲然道,趙寅成找她多半是鋪子裡的事情。
“那我可說啦。”趙寅成道。
陸小寧瞪起眼來,廢話還真多。
“事情是這樣的,夕霧跑到鋪子裡找我,讓我趕緊進宮來給你捎個信,夕霧說陸家接到聖旨,你妹妹陸芳華被封爲秦王世子側妃了,第二個壞消息,你繼母婁氏被封了四品誥命夫人。”趙寅成語速飛快的說完,然後擔心的看着陸小寧。
雖然陸家的事陸小寧從沒跟他提過,但先前有不少傳言傳出來,尤其是海棠花宴上陸家二小姐和三小姐聯手陷害陸小寧的事情,幾乎是滿城皆知的,現在陸芳華成了秦王世子側妃,那還不得抖起來了?夕霧這個冰人一樣整天冰着一張臉的丫頭來找他的時候都不淡定了,可見這事對陸小寧的影響一定很大。
可惜少燁現在也不在金陵,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不然找少燁出出主意。
陸小寧默了良久,一記苦笑,還真是兩個壞消息。
她選擇今天放大招,今天聖旨就下了,陸芳華如願以償要做皇甫少焯的側妃了。昨天陳彥禹告訴她,把林若雨指給皇甫少焯是皇后娘娘的主意,不用說,讓陸芳華做皇甫少焯的側妃,封賞婁氏也是皇后娘娘的主意。
看來今天真正放大招的人是皇后,皇后她高高在上,不好拉下臉跟她一個小**對着幹,但扶持兩個跟她不對付的人來對付她,給她添堵還是輕而易舉的。對頭的對頭就是同盟嘛,皇后這招確實高。
見陸小寧不說話,一臉苦笑的,趙寅成擔心道:“小寧,沒關係吧?”
陸小寧咧嘴一笑:“有什麼關係呢?一個世子側妃而已,能拿我怎樣?至於繼母,按說她早就該封誥了,也不知什麼緣故,一直沒能封誥。”
大不了一切回到原點,一切從頭開始。
她現在比較關心的是父親和祖母的態度,會不會因爲這一道聖旨而改變,還有,陸家都接到了聖旨,想必林家也接到聖旨了,事成定局,再沒懸念,若雨現在還好嗎?
“就是,怕她們做什麼?你還有我們呢。”趙寅成拍着胸脯說。
陸小寧笑了笑:“謝謝你特意跑來告訴我,沒事的,你幫我告訴夕霧,不用慌更不用急,該幹嘛幹嘛,把藥趕緊做出來纔是正事。”
“你怎麼知道夕霧還在鋪子裡等我?”趙寅成好奇道。
陸小寧眉梢一挑:“我的丫鬟我還能不瞭解?”
夕霧這麼心急火燎的讓趙寅成來告訴她,就是等她的示下,也是讓她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行,我會告訴她的,哦,對了,今天有不少人來應聘,估計明後天會更多,我讓人先把名字都記下來了,等你休息那天,讓他們來面試,這個得你來把關。”趙寅成說。
“沒問題,面試我來把關。”陸小寧滿口應下,招人也是要緊事,得力的夥計也是一家鋪子生意能否紅火的重要因素。
目送趙寅成離去,陸小寧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才轉身回御醫院。
慈恩堂裡,陸有仁和老夫人相顧無言,聖恩浩蕩本該歡欣喜悅,可這會兒他們真的高興不起來,如果是兩個月前接到這樣的聖旨,或許他們會欣喜若狂吧!
婁氏不但留下了還留的風風光光,陸有仁就像喉嚨裡紮了一根刺,拔不出來也吞不下去,不疼卻讓你渾身都不舒服。
老夫人心裡也犯愁,她和婁氏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現在婁氏被封了誥命,兒女又成了秦王世子側妃,她還怎麼壓得住婁氏?還有芳華,這幾天她可沒少給芳華臉色看。按說芳華有了喜事,理應第一時間來見她這個祖母,但芳華沒有來,可見芳華心裡是恨上她了。
“有仁,難道不能跟皇上說明,在皇上下旨之前,你已經休妻了?”老夫人道。
陸有仁無力搖頭:“即便是休妻在前,但皇上爲了秦王府的體面也會讓我把婁氏迎回來的。”
芳華嫁給秦王世子,那陸家的事就不僅僅是陸家的事了,不再是他陸有仁可以說了算的。
“哎,這事來的太突然了,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婚期定在什麼時候說了嗎?”老夫人無奈地問道。
“定了,八月初六。”陸有仁呆呆地說。
“啊?這麼早?只有兩個月了,嫁妝什麼的都還沒有準備,家裡也沒銀子,這可怎麼辦?”老夫人越發犯愁,跟秦王府聯姻,這嫁妝自然不能寒磣了,可現在陸家哪來的銀子準備嫁妝?都是婁氏這個敗家的娘們給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