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甫少燁不同意,顧十風和趙寅成也不能說什麼,只是覺得可惜。善舉雖然很多,但陸小寧的這個善舉足以轟動天下,此類醫館從古至今都不曾有,可以說是開創了先河。
皇甫少燁看兩人一臉遺憾的神情,笑道:“再過幾日可就是我的生辰了,你們猜皇上會送什麼禮物給我?”
今年的生辰不同往昔,乃是他行弱冠禮之日,皇上之前壓着他的封賞提都不提,相信就是在等這一日。
而更巧的是,那一天也是陸小寧的生日,不同年,卻同日,誰說這不是一種緣分呢?
“封王。”顧十風和趙寅成異口同聲道。
“一來你破了南滇朝奉失竊案,破了西戎之陰謀,與社稷乃是大功一件,名正言順;二來,皇上不管是有意立你爲儲還是要制衡趙王秦王,都必須封你爲王,讓你有着跟趙王秦王相當的身份,纔有一較之力。”顧十風道。
“正是此理,論身份,你乃太子之子,論資歷,你這三年在戶部,吏部,刑部都有所建樹,到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更是備受矚目,論功勞,一件件別人看在眼裡,皇上也記在心裡,論局勢,唯有你能破局,這個王,你當定了。”趙寅成信心滿滿地說道。
皇甫少燁淡淡一笑,眼神卻是冷厲如有實質:“一旦封王,那就是明面上的爭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總好過捱打也無力還手。”趙寅成道。
“是啊,忍了十六年無須再忍。”皇甫少燁舉起酒杯:“爲了你我兄弟的鴻鵠之志,乾了這杯。”
“幹。”
顧十風和趙寅成也舉起酒杯,三人一飲而盡。
前路兇險,但他們不缺披荊斬棘的勇氣,不成功則成仁。
翌日上午,陸小寧沒有去御醫院,請了半日假,到紀氏綢緞莊等三舅。
紀三爺沒過多久就到了,一同去了衙署,府尹楊大人親自陪同辦理手續,不到兩刻鐘,就完成了交接轉贈手續。
紀三爺再三謝過,楊大人微然道:“不必言謝,徐閣老發了話,學生自當遵從。”
“多謝多謝,只是陸大人若是質問起來……”紀三爺道。
“紀兄無需擔心,本官自會應對。”楊大人道。
出了府衙,陸小寧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娘留下的東西終於是得以保全,再也不用擔心了。
其實娘留這麼一手,就是要以此來告誡父親,如果父親能善待與她,那麼做女兒的還能不孝順父親?這些產業父親自然就有份,若是不能善待,娘很清楚,就憑紀家的能力,這些產業父親休想拿走分毫。
可惜父親不懂,或者說沒當回事,總覺得自己是父親,女兒就該聽父親的。
或許吧,如果不是這個身體換了一個靈魂,若還是以前的陸小寧,說不定會屈從與父親的威嚴。可惜,以前的陸小寧就因爲父親的冷漠冷淡,受盡婁氏母女的欺辱,早已魂歸西去,纔有了她的取而代之。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報應。
“小寧,如果那老東西找你麻煩,只管告訴三舅,三舅饒不了他。”紀三爺道,他巴不得陸有仁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找上門去要那老匹夫好看。
陸小寧笑了笑:“三舅,我能應付的,倒是那個藥童,什麼時候能到?”
“你大舅來信說,也就這幾日了,那個洪大夫,舅舅也已經讓人把他監視起來,你放心,絕不會耽誤你的計劃。”紀三爺道。
“到時候,一起算總賬吧,只是小寧,你真的確定要在你生辰之日揭開真相?”
陸小寧道:“父親早已經急不可待,我生辰那日又正好休息,他必定會選這一日要我去辦理交接手續,再說,我的生日是我孃的受難日,在這樣的日子爲我娘討回公道再合適不過,算是慰藉我孃的在天之靈。”
紀三爺點點頭:“那好,那就依你。”
紀家人等了這麼多年,不是沒有懷疑過洪大夫和婁氏,只是苦於沒有證據,鬧了也是白鬧,也是蒼天開眼,讓秀妍那丫頭死裡逃生,又機緣巧合碰上了小寧,纔有這真相大白之日。
紀三爺是真想往那姓陸的負心漢身上紮上幾刀,在他臉上踩上幾腳,他好好的一個妹子,紀家唯一的一個女兒就這麼被這個白眼狼給害死了。
“舅舅,您先回吧,我要去看看秀妍,按說秀妍該生了,可到今天不見動靜。”陸小寧道。
“你去吧,舅舅也要去看宅子了,有什麼事,隨時告訴舅舅。”
“知道了舅舅。”陸小寧屈膝一禮,恭送舅舅。
孫掌櫃替舅舅在金陵城物色了一所房子,莊子那邊雖說清淨,但是畢竟往來不便,而且明表哥還得在金陵呆許久,說不定會一直呆下去,所以,舅舅和明表哥打算搬到城裡來住。
送走舅舅,陸小寧也上了馬車,前往張誠家。
走到半道,紀九突然停下馬車,道:“小姐,老管的馬車停在瀾衣坊門口呢。”
陸小寧掀開簾子一看,果然。
如果只是司琴出來不可能坐馬車,可見是陸芳華來了。
又在此幽會?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查看一下?”夕霧問道。
陸小寧搖搖頭:“不用,隨她們去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管不着,愛咋咋地,一旦偷情的事兒傳出去,她也姓陸,臉上照樣無光。
陸小寧放下簾子,道:“走吧。”
瀾衣閣的雅室裡,陸芳華拿着一疊銀票,錯愕道:“這麼多?”
“我怎麼能委屈你呢,這裡一共十一萬兩,你拿一萬兩去打幾副頭面,做幾身好看的衣裳,另外十萬兩就當是你的陪嫁,你不用去看陸小寧的臉色,不夠再跟我說。”皇甫少焯十分大度地說道。
陸芳華感激涕零,期期艾艾道:“世子爺,這世上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
皇甫少焯將她拉入懷中,笑道:“你是我皇甫少焯的女人,我自然要真心待你。”
說着一邊親了上去,一邊上下其手起來。
陸芳華嬌嗔一聲,羞怯地將頭埋入他的頸窩。
這下,她再也不用擔心嫁妝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