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日
三七和長生穿着一身盛裝,在孟婆莊內恭恭敬敬地等待着陰卷從死域中被請出來。
“老黑呢?”三七環視着周圍,眼神有些失望。
“這個老黑和趙吏也真是不靠譜,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遲到了。”阿香咕噥着,又拍了拍三七的後背安慰着,“放心好了,他們肯定回來的。”
長生看了一眼空空如也,只有幾個人的孟婆莊,心中稍稍地安定了一些。
趙吏還好,主要是葉易太過神秘,在孟婆莊和三七相處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怎麼見過他,聽他說過幾句話,但是聽三七說,他的實力是最強的。
“陰捲到!”
從孟婆莊的外面來了一隊陰兵,爲首的陰兵恭敬地端着陰卷,陰捲上溢散着絲絲黑色的陰氣,帶着死域獨有的氣息。
帶着陰卷而來的只有這一隊陰兵,沒有其他的地府高層,那些地府各域的主宰似乎對於陰卷出死域格外的放心,根本不擔心會有人將它奪走。
“開始吧。”阿香說道。
“我想等老黑和趙吏來。”三七有些沮喪,阿香,老黑,趙吏這都是她最重要的朋友,結果這麼重要的場面只有阿香一個人到場,顯得給外的孤單。
“別等他們了,陰卷出死域有着時間限制,趕緊地吧。”阿香催促着。
在阿香的催促之下,三七召喚出了黃泉之中的陽卷,陽卷遇到了陰卷,陰陽相吸,合爲了一體,一卷翠綠色的玉冊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三七拿下這玉冊,將它推至長生的身前。
“我來遲了,我來遲了。“突然一道陌生的聲音從孟婆莊外傳來,隨後長生的師父走入了孟婆莊之中,“許久不見,不想我這小徒竟然有如此的福氣,真是可喜可賀。”
“你這老頭,十分的囉嗦,親家話說完了吧,我們趕着行禮。”阿香催促着。
“請,請。”陳拾擡了擡手道。
長生正要提筆,三七卻突然開口,表情有些不對勁:“長生,你今日爲何與往日不同,今日你爲何不再香甜,全無味道,我這麼瞧你,心中一點也不覺得歡喜。”
長生不作答,只是一把推開了生死卷,下一秒生死捲上浮現了一個名字,只不過不是長生,而是花凝雪。
“你不是長生!”三七看了一眼生死卷,看了一眼長生,驚呼道。
所謂的長生卻是手起筆落,一把劃掉了自己的名字,抓着生死卷飛離,阿香揮棒想要阻止,卻是沒有來得及。
長生飛到孟婆莊的門口,化出了真容,竟是一個身着一襲白衣的俏麗女子。
“花凝雪!”三七看着她有些出神的道。
“長生呢!”阿香質問着。
“他不會回來了。”花凝雪道。
阿香正想要出手,卻被三七攔住了。
“你頭上這釵可是長生予你的?”三七目光緊盯着花凝雪頭上的一隻釵問道。
“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尋來的,我倒是不喜歡,可是他非要我戴着。”花凝雪有些矯情地道。
“你道他爲何來孟婆莊?一年前我身患惡疾,無藥可醫,長生急得不行,纔想來這個法子,既然人間不行,不如來地府尋來這生死卷。”
“你勾了名字又如何,照樣逃不出黃泉,給我上。”阿香怒氣衝衝地道。
“慢着。”三七又阻下了阿香。
“三七!”阿香疑惑地望着三七喊道。
“他和你可是兩情相悅,他看你可是心中歡喜。”三七雙目含着淚光問道。
“那是自然。”花凝雪不假思索地道。
“阿香,長生費了這番力氣,原是爲了與她長相廝守,既然如此,不如隨了他的願。”三七有些固執地道。
“三七,誰予你的權力?今日若抓了這花凝雪,將陰卷送回死域,頂多就是被笑話一番,若是讓她逃了,地府那些主宰可不會善罷甘休,正好趁着這個藉口殺至陽界,而且你也會受到重罰,你雖是這黃泉之主,怎能以一己之力抗衡地府。”阿香提醒着三七,希望她不要如此的執迷不悟。
這是真實的地府,可不是人間小說中那般無能的存在,好似誰都能攪擾一番,忘川,枉死,酆都,奈何,十八層地獄等等這些地方,可都是昔日原人之中強大的領袖戰魂在坐鎮,實力通天徹地,就連當年的戰神將臣都一時之間難以將它們磨滅,最後選了這麼一個折中的法子。
以土伯的身軀爲基,打造了一個牢籠,這牢籠雖說困住了它們,卻也給了它們別樣的統治人間的形式,算是利益的互換吧。
長生的師父突然飛身至花凝雪的身前,擋住了衆陰兵,掩護着花凝雪的撤退。
“速燒陰貼至各域,賊人搶走陰卷,速發十萬陰兵於黃泉。”阿香厲聲地道。
“諸位稍安,花凝雪半個時辰之後就會離開黃泉,在此之前誰也出不去。”陳拾橫眉道。
“哈哈,不見得吧!”
一道冷笑傳來,葉易的身影從孟婆莊的樓上走了下來,原來他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這裡。
“我知曉你厲害,不顧我早有準備。”陳拾背後展開數十把木劍,宛如孔雀開屏一般,“這是大荒山桃木所制,專克陰人鬼差。”
“是嘛,那你來試一試好了。”葉易毫無畏懼,裹挾着強大的力量飛身上前。
陳拾揮劍,十數把桃木劍斬向葉易,可惜這些桃木劍對葉易完全不起作用,直接被元神光擊得粉碎。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鬼!”陳拾大驚失色。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鬼。”葉易懸在空中,身後的長袍無風自動,鋪展開來,不屑地望向陳拾,“你這修爲在人間已經算是不錯了,只差一步便可至太和境界,只可惜在我的面前還不值一提,在這陰界也不值一提,陰間比你想象的水要更深一些。”
……
黃泉的入口
長生焦急地在這裡等待着,忽然原本安靜的天空響起了聲聲悶雷,而後烏雲翻涌,從來都沒有下過雨的黃泉竟然下雨了。
一滴滴黑色的雨水從天而降,落入黃沙之中便不見蹤影。
花凝雪飛身來到黃泉的入口,見到長生便拉着他的手要離開,長生卻是猶豫了起來。
“你既已經勾去名字,爲何還要拿着生死卷?”長生面色糾結地問。
“此卷大有用處,怎能歸還。”花凝雪說道。
然而被花凝雪拉着手腕的長生卻遲遲地停在原地不肯動彈,眼中還有淚水流下。
“你爲什麼哭了?”花凝雪看着長生問道,“你喜歡上她了?”
“怎麼會?我和你相處數年,和她只是相處數個月。”長生矢口否認着。
花凝雪搖着頭,有些失落地道:“三七說,你跟她說過,說她的眼睛像我,可是你和她在幼時便已經見過面了,那時你獨來獨往,一日坐在我的對面吃飯,看我看得癡了,說我的眼睛很像一個人,那個人很兇,要吃你,可是她的眼睛卻是很好看,其實你一直喜歡的都是她。”
長生聽着這話,默默不語。
花凝雪看着長生,擡手遞出生死卷:“給你,還給她。”
“不用你還,我親自來取了。”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