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我覺的你可真棒,想法我聽了,都覺得心裡熱乎乎的, 我從今天起也要學認字, 向你看齊。”
安樣笑着點頭。
“好啊, 你要是有啥想問的, 都可以問我, 我幫助你進步。”
兩個人說着就進了家裡。
安樣把薺薺菜放到壓井旁邊,摘好的放到另外一個筐裡,剩下的都放到鴨圈裡。
薺薺菜在壓井旁邊洗乾淨。
然後晾着。
再過一會, 開始坐在堂屋裡看書。
她也給曲教授去了信。
主要內容就是自己會完成任務的。
希望能夠幫到他們。
到了下午四點多。
沈練他們幾個回來了。
沈餘的褲腿連帶着鞋子什麼的都溼了。
安樣哎呦一聲趕緊就過去了。
“這是咋回事?快塊進屋,鞋子也溼了吧, 快點換掉。”
現在三月份雖然沒那麼冷了。
但是這鞋跟褲子要是都溼了, 那肯定要着涼的。
牽着人就去了裡屋, 給換上乾淨的褲子,鞋子, 襪子。
“來吧,你們都跟娘說說,爲啥,這褲腿就溼了,是不是去有水的地方了?”
沈練他們三個就站在旁邊, 聽到安樣的話。
知道自己是大哥, 所以就先站了出來。
“我們原來是在大榕樹下玩的, 但是後來小途說山坡那邊下來的小溪裡, 可以逮到魚, 我們就去了,再然後小期就差點滑倒, 沈餘就拉了他一把,自己踩進水裡了。”
安樣這麼聽着,又氣又笑。
好傢伙這是全部都有份啊。
“來,那你們就都站在這裡,我去給小余熬薑湯。”
沈練他們是第一次被安樣罰站,一個個的都站得可挺直了,跟小白楊似的。
安樣到廚房裡把煤火爐子打開,鍋放上水,切薑片,放糖開始熬製。
又出去倒了一杯熱水給沈餘。
“來,先把水喝了,冷不冷啊?”
沈餘搖搖頭,先喝了水。
安樣坐在他們對面。
“知道爲啥娘讓你們都站嗎?因爲你們都跟着沈途去了,都沒有提出異議,所以從一開始就都錯了,當然沈途是罪魁禍首,不過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所以一概都罰,明白嗎?”
幾個人都點點頭。
安樣嗯了一聲。
“那大家都過來說一下自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沒?”
沈練是大哥,他先舉手。
“我作爲大哥,沒有管住他們,還一起去了,所以是不對的。”
安樣嗯一下,然後看向沈途。
沈途扁扁嘴。
“我,我不該提出來去的,娘,我知道錯了。”
安樣又看向沈餘。
沈餘一向是個聰明的孩子,不過他們兄弟之間感情好,即便跟着去了,也只是隨着大衆去了。
“娘,我不該跟着過去。”
下面就到了沈期。
他有些無措,平日裡是最爲聽話的一個了。
“娘,我不是故意掉進去的,我只是沒看到,我也知道錯了。”
安樣聽完他們的話。
“所以以後不可以再這樣了,知道嗎?一切有水跟河的地方都不可以去,去年你們去摸螺螄爲啥同意你們去,是因爲那水非常淺,就淺淺的一層,別的小孩子也會去,所以我覺得別的小孩子可以去,也就讓你們去了,又加上是夏天,不容易感冒,所以讓你們去玩的。”
她也沒有多說,家裡的孩子一個個都是有心的,也相信他們,這次說完之後,心裡肯定都會警惕起來。
廚房裡的薑湯也快好了。
“好了,不用站着了,去玩吧,小余來跟娘一起去喝薑湯。”
沈餘乖乖的跟在後面。
安樣把薑湯給盛出來,然後兩隻碗來回調換,一會就變成溫的了。
“快喝了。”
沈餘的小眉頭緊緊的皺着,似乎有些不情願。
但還是接了過來。
有些辣,氣味也不好聞。
但是他一口氣都喝完了。
安樣笑着摸了一下他的腦袋。
“下午就別在出去玩了,我怕你要是在外面發燒,我再不知道。”
沈餘乖乖的點頭。
安樣囑咐好他們都在家裡玩,她站起來沈餘的褲子襪子洗了,鞋子刷乾淨,晾曬起來。
也到時間做飯。
把野菜給拌上面粉,鍋底燒南瓜紅薯乾的湯,上面放上篦子,再放上一塊布,把拌好的野菜給均勻的攤鋪在上面。
鍋底上火開始燒。
安樣開始在旁邊捶蒜泥,裡面加上鹽,調味。
沈餘他們在院子裡玩。
鍋滿圈已經都在冒煙,也就是已經燒開了。
她把火給挪開,鍋裡的飯菜再燜一下,能確保熟透。
忙活完,才從廚房出來。
她一直都注意着沈餘呢,這一出來,就看到他兩個臉蛋有些紅。
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
“小余,是不是難受了?”
沈餘腦袋有些迷糊,只是點頭。
安樣一把就把他給抱了起來。
“你們三個在家裡的好好待着,等你們爹回來,再跟他說鍋裡的飯都好了,我帶着小余去衛生所了。”
說完就小跑着出去了。
心裡很是自責,沒有一直讓他在自己身邊。
算是一路小跑着到的衛生所。
讓護士給量了體溫計,又去醫生那裡看看,纔開藥。
到輸液的衛生站去打退燒屁股針。
又是開藥。
沈練幾個人在家裡都很自責,一個個的坐在板凳上。
沈途悶悶的。
“大哥,小余不會有事吧,都怪我了。”
沈練今年已經六歲了。
“肯定會沒事的,娘都帶着去醫院了,咱們在家裡好好等着,別添亂就好。”
沈途點了點頭。
安樣要在醫院等着沈餘的燒都退了才能回家。
沈餘打針也不哭,就忍着。
打完之後慢慢的藥效上來,就在安樣的懷裡睡着了。
安樣就坐在椅子上抱着他。
她小時候病了去醫院,都是老師送過去的,等到父母知道,病都好了。
父母只是把她的醫藥費結給老師。
所以她雖然沒有生孩子,但是她大概知道怎麼樣跟孩子相處才能讓他們的童年過得足夠好,情感上的不缺失。
況且這幾個孩子都這麼懂事。
沈閣在安樣走了大概十五分鐘後,就到家了。
一進院子就看到三個孩子排排坐在堂屋裡。
“這是幹啥呢?你娘呢?”
沈練站起來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沈閣也沒在家裡待着,又趕緊去了衛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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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也不遠。
到了之後問一下護士,就找到了安樣。
安樣看到他過來,皺了皺眉頭。
“你咋過來了?”
沈閣坐在她身邊。
“我來抱着吧,你抱着累不累。”
安樣輕輕搖了搖頭。
“沒事,我遞給你,再把他給弄醒了。”
沈閣伸手摸摸他的額頭。
“燒估計應該退了吧?”
安樣聽着他睡着之後的呼吸也很平穩,臉蛋沒有剛剛那麼紅。
“你去找護士來量一□□溫。”
沈閣嗯了一下就去了。
護士在這裡工作也好久了。
都是認識的。
“我看着臉色應該退燒了,這個季節就是感冒頻發季,打了一針就應該沒多大事了,來,再最後量一□□溫。”
沈餘也沒有醒過來。
不過小手裡出汗了。
睡着發汗就好了很多。
安樣握着他的小手也放心了很多。
“謝謝你。”
護士笑着搖頭、
“沒事,你剛剛過來,我還下了一跳呢,跑那麼快,這沒啥別的咳嗽流鼻涕,就突然的發燒,這退燒針打下去,燒來的快,去的也快。”
安樣點了點頭。
護士安排好也轉身走了。
沈閣見沈餘睡的實在,還是小心的把沈餘從安樣的懷裡給接了過來。
“你剛剛是不是跑太快,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別太擔心。”
安樣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腿。
胳膊突然用力,現在還有些發抖。
護士過一會過來取體溫計,燒已經退下去了。
安樣跟着護士去藥房拿藥,還是要再跟兩頓藥的,避免反覆。
等到走出醫院。
已經六點多了。
沈閣抱着沈餘,安樣在旁邊走着。
沈練他們看到沈閣安樣回來,都站起來小跑着到院子裡。
“娘,弟弟沒事吧。”
安樣點頭。
“沒事了,打針退燒了。”
沈練才鬆了一口氣。
他其實心裡還是很緊張的,可是父母不在家,他是大哥,就要堅持住的。
沈餘到家裡也醒了。
安樣到廚房裡把菜跟飯都盛出來。
只是鍋底的湯,因爲悶蓋的時間太久了,所以都成粥了。
蒸的野菜也都給拌好放到一個大盆裡,放在飯桌上。
安樣端起來沈餘的粥,一勺勺的喂他。
沈途又承認了一次自己的錯誤。
“爹孃,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大人不允許的情況下要去河邊了,我錯了。”
說的特別真誠。
沈閣在回來的路上已經知道安樣教育過他們一次了。
“嗯,爹知道你肯定是知道自己的錯誤,男子漢大丈夫知錯就改,以後還是好孩子,坐下來吃飯吧。”
沈途坐下來看着沈餘,沒一會,小嘴就開始叭叭了。
“你屁股還疼嗎?娘說你扎屁股針哎。”
安樣笑了起來。
“你能不能關心弟弟一些別的問題。”
沈途哦了一聲。
“我就是好奇嘛。”
說完趕緊閉嘴,開始吃菜喝粥。
沈餘乖乖的喝粥。
安樣看着這蒸菜他現在也吃不了,蒸菜是發物。
“你現在喝粥,等到病好,娘再做好吃的。”
沈餘點頭,他覺得粥也好喝。
安樣把他給喂好,自己纔開始吃飯。
沈閣吃完的快,開始給他喂藥。
沈練他們幾個都圍在一旁。
沈途這會特別關心沈餘。
“弟弟,藥很苦的,你可不要哭。”
說着還在旁邊握緊了拳頭。
沈閣把藥擀成粉末,然後倒在勺子上,再往勺子裡放上熱水,一沖泡。
不然藥片太大,小孩子容易咽不下去。
“你弟弟打針的時候都沒哭,特別勇敢,沈途你要是再在這裡擾亂軍心,信不信我讓你去站牆角。”
沈途趕緊捂住自己的小嘴,又連忙搖頭。
表示一個字都不說。
沈餘表情痛苦地把藥給吃了下去了。
安樣最後一個吃完的,站起來把碗筷都收拾了。
今天晚上的蒸菜還是很好吃的。
“晚上讓小余跟我們睡吧。”
沈閣也這麼想的,就怕在那邊睡,晚上再發燒了。
這還是怕反覆。
沈途也舉手。
“我也想跟你們睡。”
安樣看着他,伸手捏捏他臉蛋上的肉。
“不可以,弟弟是因爲發燒了,你乖乖的跟哥哥弟弟睡啊。”
沈途沮喪着耷拉着腦袋。
沈餘在旁邊笑了起來。
沈餘的病來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就活蹦亂跳的了。
過了幾天,院子裡種下去的菜都發芽了。
後面種的紅薯梗也都活了起來。
不大不小的又下了一場雨。
俗話說一場春雨貴如油。
能下這麼一場,加上冬天的大雪。
今年的莊稼肯定差不了。
大傢伙心裡都高興。
三月底,安樣收到了一個包裹,還有一封信。
包裹是衛延寄過來的。
裡面還是照舊的寄的乾貨。
安樣知道他是有心的。
回了一封信,如果他有假期,可以回來看看,直接過來就行,但還是希望能夠保護好自己。
另外一封信,是三嬸給寄過來的。
裡面寫的是慰問安樣最近這一年過得好不好,有時間可以回家來看看,再有就是家裡遇到困難,想要借錢。
具體是什麼困難,裡面也沒有提到?
借大概三十塊錢。
三十塊錢對於家裡沒有工作的村裡人,可能一年到頭都存不到。
安樣心裡是打算借的。
三嬸那個人她瞭解,是個不到萬一,是絕對不會張口借錢的人。
這一年多,安樣也就是過年的時候給他們寄了年貨,別的也沒有再聯繫。
中午吃的燜面。
趁着寄過來的海產品,就做個海帶湯。
裡面放上蝦米啥的。
也很鮮。
燜面炒的菜是挖的野菜,用豬油一炒,又香又鮮,特別好吃。
安樣跟幾個孩子在家裡都吃上一半了,沈閣纔回來。
在院子裡邊洗手邊跟安樣說話。
“我今天開會晚了一會。”
安樣嗯了一下。
“快過來吃飯,做的燜面,你的沒盛,怕涼,你去盛出來吧。”
安樣邊吃邊剝了跟蔥就着。
沈練也拿了一根蔥。
“你一點點的咬着吃啊,別跟我一大口,容易辣的嗆住,知道嗎?”
而且她也準備做糖蒜了,糖蒜跟臘八蒜小孩子都能吃一些。
沈練點頭記住,吃的津津有味的。
沈閣端過來麪條就坐在一旁吃了起來。
“今天的麪條真勁道,好吃。”
說完就開始埋頭大口吃了起來。
安樣坐在他旁邊,邊吃飯邊把三嬸的事情說了一下。
“錢肯定是要寄的,但是我擔心,想回去看看。”
沈閣理解安樣的想法。
“確實應該回去的,當初你受傷,裡外都是靠她的,她不到萬一是不會借錢的。”
安樣想着家裡的菜也都種上了,剛剛也下了雨,不用澆水,她這一去,一來一回,再加上在哪裡待着的時間,差不多也要一星期多。
“那家裡就都靠你了。”
沈閣眉眼帶笑。
“沒事,放心吧,我之前又不是沒有帶過,大不了就吃食堂。”
說話也沒有避着他們。
自然也都聽到了。
沈途聽到吃食堂,就有些難受了。
“娘,那您要快去快回,知道不?不然我會很想你的,我一時一刻都離不開您。”
安樣還能不知道他的小腦袋瓜是怎麼想的。
“我辦完事肯定就回來了。”
沈練就是很大方了。
“娘,您放心去,我會在家裡看好弟弟們的。”
沈期跟沈餘更是乖乖的。
安樣也沒有再等。
下午就在家裡收拾了一下東西。
錢沒有郵寄,這過去還不如她帶過去快呢。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起來就走了。
走之前還去房間裡看看他們幾個。
都睡的好好的。
她七點多坐上火車。
一天一夜纔到村裡。
直接就去了家裡,大門口也沒關,家裡正趕上一羣人在吵架。
三嬸看到安樣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
“你咋就回來了?”
安樣搖了搖頭。
“我擔心,就回來了,這是怎麼了?”
院子裡的人看到王芝跟一個年輕的女人說話,又看着她穿的乾乾淨淨的,也不像是村裡的人。
一個光着膀子的男人就走了過來。
“你就是跟當兵的結婚的那個?那趕緊拿錢吧,她兒子把我外甥打傷了,現在在醫院裡住着呢,五十塊錢,一分都不能少。”
身高體壯的,語氣非常惡劣,看起來像是隨時就動手打人了。
安樣想到三嬸給她的信裡,是說三十塊錢。
這會是五十,那就是三嬸自己另外湊了二十塊錢。
具體情況她也不瞭解,總覺得這麼多人有問題,咋的也是要問問的吧,對方明顯是憑着人多勢衆。
“錢我有,但是我不想給你。”
領頭的男人哎了一聲。
“咋的,你嫁給當兵的就光榮啊,說話還挺硬氣,我外甥還在躺在病牀上,我可告訴你,我啥也不怕。”
三嬸怕他動手,趕緊把安樣拉在身後。
“都說寬限兩天了。”
安樣看着門口也不一會就有人過來看戲了。
她也看到了大伯孃跟二伯孃。
雖說是親妯娌,但也會袖手旁觀。
“你們誰去叫大隊長過來,咱們好好說道一下。”
院子裡的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一下子就跑出去了。
然後她走到門口,咚的一聲把大門給關上了。
想看戲也得看她讓不讓看。
然後又看着面前這個一口氣要五十塊錢的人。
啥病能要五十塊錢。
“三嬸跟我說一下事情的始末。”
領頭的那個人看着安樣確實有些不好惹,到底也是忌憚些。
三嬸三言兩語的就把事情給講了一下。
受傷的這個男的,是別的村的,安建國去公社回來的路上,碰到他在路上抓着一個女同志往一邊隱蔽的地方拉扯,那個女同志明顯是不願意的,又是快天黑了。
安建國當然不會不管,上前就去救人。
結果爭鬥間,不小心把人摔到了旁邊剛剛砍倒的樹杈上。
那個樹杈也是尖的,一下子就扎進他的大腿裡了。
旁邊領頭聽到這話瞬間就不願意了。
“你這話說的,那個女同志是我以後的外甥媳婦,倆人鬧彆扭了,要你兒子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安樣聽到他說話,簡直笑死。
“你外甥還真是個耗子。”
反正狗比耗子強。
這話剛剛說完,外面就有人敲門。
三嬸過去開門。
是大隊長來了。
大隊長也一年沒見過安樣了,先是打量了一下,真是好日子養人啊,跟在村裡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安樣回來了啊?你三嬸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之前就調節過了,說是五十塊錢了事。”
安樣皺了皺眉頭。
在她的記憶中大隊長是個不錯的人。
這件事情明顯就有問題,爲啥還答應給錢?
“可這……”
大隊長看安樣還不知道內情,趕緊拉着安樣到了一邊。
“那個女同志說自己是自願的,沒有不願意。”
安樣聽到這話,瞬間就明白了。
如果這樣,就完全定義爲。
安建國自己一個人的問題,如果不是賠錢了事。
他就要進派出所了。
“這裡面有蹊蹺。”
大隊長也點頭。
“肯定是有蹊蹺,建國那孩子機靈,肯定不會貿然這樣的,他平日裡跟那個人也不認識,是旁邊村的,也不存在報復的說法。”
安樣心裡有了成算。
“謝謝大隊長了,這麼辦也是爲了建國哥好。”
大隊長擺擺手。
“沒事,都是應該的。”
這邊說完了,安樣才轉身回去。
那個領頭的看安樣已經知道具體情況了。
笑了起來。
“就是你們家的人故意尋釁挑事,要是不同意,那就把人送去坐牢。”
安樣點頭。
“好,既然這麼說,那咱們就派出所見,有些事情,還是應該調查清楚的,公安辦事我相信,我們不怕。”
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不相信這個受傷的人跟那個姑娘家沒有什麼問題。
安建國跟這個男人無冤無仇,還不認識。
那打架動機總是要調查清楚的吧。
其實就是捏着安家不敢報公安,怕把人送進去。
會說不清楚。
那個人顯然沒想到安樣居然真的敢?
三嬸聽了也是下了一跳。
大隊長聽到在心裡倒是掂量了一下,這個還真是個好用的辦法。
就看誰能豁出去了。
“你,你真的能報公安,小心他坐牢。”
安樣笑了一下。
“我們是清白的,就不怕,就怕某些人經不住公安的調查,說吧,你們是想咋辦?”
那個人跟後面的人對視交流了一下。
“三十塊錢,給我們拿三十塊錢這件事情就算是結束,不然就報公安。”
安樣深吸一口氣,看了是賭對了。
“不可能,還是報公安吧。”
他瞬間就氣急了。
“你不要得寸進尺。”
安樣攤手。
“現在得寸進尺的人是誰啊?是你心裡清楚明明在誣陷我們,居然還要敲詐,我看還是要報公安,你們的犯罪情節太嚴重,夠你們在裡面頓幾天的了。 ”
那人雖然不懂法,但是他已經慌了,因爲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直接戳中心思,到底也不是什麼心機深沉的人。
“我們走,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咱們走着瞧。”
說着就帶着人小跑着走了。
院子裡瞬間就空了出來。
大隊長給安樣豎起了大拇指。
“你這招真厲害,雖然險,但有用。”
門口看戲的也是沒明白,安樣說啥了,就把人嚇走了。
安樣並不覺得大家都是平頭老百姓,他們能敢這麼幹。
“大隊長,您跟我說實話,他們家是不是有啥親戚在公社還是縣裡有職位的?”
大隊長對這個還真的不瞭解。
畢竟不屬於他管着。
“我這就回去給你查查。”
說着就趕緊出去了。
門口看熱鬧的也都散了。
大伯孃和二伯孃跟安樣對視了一下,也只是尷尬的笑笑轉身走了。
院子裡就剩下三嬸家的人了。
剛剛去喊大隊長的是三嬸家的孫子,機靈着呢。
三嬸看人走了,剛剛都是強裝的,突然也站不住了。
安樣趕緊扶着。
家裡其他人也都過來。
三嬸總共就倆兒子,出事的是二兒子。
現在家裡也就有二兒媳婦,跟孫子,三叔在早幾年去世了,安建國出去找那個女同志,給自己作證,還沒回來。
“那建安堂哥呢?”
三嬸嘆了一聲氣,似乎有些難以開口,不過這也沒外人了。
建國媳婦也抹了一下眼淚。
“你去給安樣倒碗茶,到這都沒坐下就遇到這事情。”
建國媳婦哎了一聲,轉身才去了堂屋。
看到二兒媳婦走了。
她才說。
“跟着大兒媳婦去親家了。怕惹到事情。”
安樣聽了確實有些尷尬,屬於家醜。
“沒事,會解決的。”
她伸手拍拍三嬸的背,然後又看到蹲在一旁的孩子。
“你真棒,比很多大人都棒,聽到姑姑的話就跑出去了。”
小孩子被安樣一誇,還有些不好意思。
下午,大隊長就帶回來消息了。
果然那家人這麼囂張,是有原因的,他們有個遠方親戚是在公社上班,據說是個啥主任。
安樣就知道會這樣。
那個姑娘肯定不是心甘情願。
但現在她不敢出來作證,可她總不能讓安建國做好事還吃啞巴虧吧,她能拿的出來五十塊錢,可拿出來,性質就變了,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三嬸,我看直接報公安吧,我們快刀斬亂麻,這件事情拖得越久越不好,只要我建國哥沒錯,咱們就不怕。”
三嬸從安樣這裡也找到了信心。
是啊,只要沒做錯,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是沒錯。
在家裡聊完。
等到安建國回來。
安樣沒問就知道人家肯定不會幫忙,而且連人都沒見到。
大隊長也陪着,一起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裡也接收了這個案子。
問完情況之後,就直接派人來到這裡了。
安樣知道這件事情的癥結在哪裡,只要那個姑娘認了,一切就都好辦。
又過了風平浪靜的兩天。
三嬸他們多多少少還有些忐忑不安的。
第三天上午,派出所的就上門來了。
把情況說了一下。
那個女同志一看到公安來了,也是很害怕,兩問三不問的就全都說了。
之前是被逼的,她不敢。
後來她也想過要作證的,但是對她名聲不好,而且那家人過來威脅過她了。
事情跟安樣想的差不多。
普通的人被公安這麼一問,肯定心虛,都是普通人,只要有錯,面對公安肯定害怕。
安建國的事情算是結束。
本來還是要賠醫療費的,但是後面那家人太過分了。
自家反而被敲詐勒索,變成了受害人。
就算了。
三嬸鬆了一口氣,熱情的把公安送了出去,站在門口腰桿都直了起來。
安建國其實跟安樣也不熟悉,不過這次多虧了她。
“真是要好好謝謝你,我一會就去國營飯店買幾個好菜,你一定要好好的吃一頓。”
三嬸從門口過來也趕緊點頭。
“是,安樣真是多虧了你了,我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安樣擺擺手。
“不用這麼客氣,咱們都是一家人,當初我家遇到那麼嚴重的事情,您也是忙前忙後的。”
三嬸沒想到那點小事安樣還記到現在。
“那算啥。”
安樣是準備下午就走的。
“我家裡那邊還有四個孩子呢,我不放心,得趕緊回去了。”
三嬸沒想到安樣會走的這麼着急,但也知道她那邊確實離不開人。
“那,那我去村裡找了牛車送你到車站。”
不過三嬸還是中午把自家的雞給殺了,燉了一鍋噴香的雞肉。
“你在這幾天,也沒吃上好飯,也沒休息好,這一頓要吃好。”
安樣也沒客氣了。
“三嬸,我是回來辦事的,不惦記那些。”
吃完中午飯。
安建國跟三嬸趕着牛車送安樣去火車站。
安樣是在後天下午到家的。
這幾天沒少折騰,火車上肯定休息不好,也吃不好。
她也都扛過來了。
到家的時候,也沒人,門一向是不鎖的,就是輕輕關着。
院子裡倒是乾乾淨淨的,繩上晾曬的衣服,雞鴨圈裡都有食。
堂屋裡也很整潔。
倒是不錯。
她趕緊燒了一鍋熱水,到小房子裡洗個澡。
等到洗好澡,衣服就泡在盆子,自己回到房間裡就睡了起來。
沈練他們都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盆子裡的衣服。
沈途先喊了一聲。
“娘回來了,娘回來了。”
說完就向屋子裡跑過去。
其他幾個也都迅速跟上。
堂屋跟廚房都沒有。
到睡覺的裡屋看看,安樣也沒醒。
沈練趕緊對着弟弟們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娘肯定是累了,不要吵,我們到堂屋裡玩。”
幾個小的一點意見都沒有,人回來了,就是最好的。
沈閣下班照常打了飯菜回來。
安樣從兩點多睡到六點多。
沈閣是在堂屋跟兒子們講道理。
主要是跟沈途講道理。
“今天打的菜裡都有肉了,你還咋的?”
沈途委屈的咬了一口饅頭。
他們這幾天吃的還是白麪饅頭,但是就覺得沒有娘做的窩窩頭好吃。
“就是沒娘做的好吃。”
沈閣覺得他們的生活真的是過的太好了。
“這是肉,還能難吃?”
自己夾起來一筷子嚐了一下,確實有些鹹。
沈練也在旁邊幫腔,他也不想吃食堂的飯。
“是吧,爹。”
沈閣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勉強承認。
“那也要等到明天讓你娘做飯,現在她多累啊。”
沈練繼續得寸進尺。
“那讓我娘做肉,爹,吃肉吃肉。”
沈途也趕緊嚷嚷。
“吃肉吃肉。”
剩下倆小的也是配合上。
“我們也吃肉。”
沈閣算是明白了,這次安樣走一個多星期。
真是把他們給煎熬了。
“行,我明天給你們弄點肉,不過不保證能弄到,你們也別抱太大的希望。”
面前一排小崽子們都點頭。
也不吵着肉不好吃了。
還都搶着吃。
沈閣頓時覺得自己掉套裡了。
等到他們快吃完了,安樣也醒了。
沈閣不知道今天安樣回來,所以打的飯還是原來的量。
“醒了,餓了不?吃點啥,我去做。”
安樣睡了一覺,覺得自己精神氣就回來了。
主要是路上太耗人了。
她以後都不想出遠門,最好一直在家裡待着。
“沒事,我自己去做就成,歇過了了,渾身都是勁,就簡單的弄個麪條。”
沈閣給她把煤爐打開。
“那就不燒火了。”
沈練跟沈途對視了一眼。
“娘,我也想吃麪條。”
倆人一起出聲說的。
沈閣看着已經快吃完的飯菜。
“你們真好意思嗎?”
安樣笑了起來。
“沈餘,沈期你倆吃不?”
他們倆也趕緊點頭。
安樣又看了一眼沈閣。
沈閣咳了一下。
“我就算了,我還是把這打的菜都吃完吧,別浪費。”
安樣拿出來面盆和麪,然後放到一旁醒着,摘上兩根蔥。
打上兩個雞蛋。
放到一邊。
面還沒醒好,就放到一邊,跟沈閣把事情說了一遍。
沈閣從小就在部隊里長大,還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不過你處理的挺好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對方顯然是個虛的,被你這麼一嚇唬,自己就心虛了。”
安樣點頭。
話題又轉開了。
“你們在家裡咋樣啊?我看院子裡很乾淨,衣服也洗了,雞鴨都有食,真不錯。”
沈練他們今天也確實都很高興。
亂說話,嘰嘰喳喳的。
安樣乾淨讓他們停下來。
“一個個的說。”
沈途先站起來發表自己的想法。
“娘,爹天天讓我們吃食堂,真的不好吃。”
說完就一臉怨念的坐下來了。
跟誰害了他一樣。
安樣轉頭看向沈閣。
快笑死了。
沈練也從小板凳上坐了起來。
“我爹每天早上出去訓練都把我叫起來,明明早上下班買了早飯,叫我們都不遲的。”
安樣聽到這個就有些疑問了。
“沈團長,這是咋回事啊?”
沈閣一點都沒不好意思。
“我就是故意逗他的,可我走了,他自己又睡了。”
安樣稍微翻個白眼。
“你啊,就鬧吧,也省得孩子告狀。”
她說完就站起來去擀麪條了。
沈閣伸手哎了一聲,想說什麼也沒開口。
沈餘拖着自己的小下巴。
“爹,我跟沈期沒告狀就很好了,您知足。”
沈閣看着他們,輕哼了一下,然後伸手一個個的使勁揉他們的腦袋。
“小白眼狼們,過來我看看。”
安樣在擀麪條,就聽到堂屋裡又鬧開了。
她也沒管,這次和的面可以,軟硬正好,沒幾下就把麪條擀好了。
煤火爐上簡單的炒個雞蛋花。
熱油下鍋,迅速撒上鹽,然後用筷子攪拌開,然後再用鍋鏟翻炒幾遍。
這樣的雞蛋花好看,也好吃,軟香嫩滑。
盛出來加上水就可以了。
水開下面條,再給撈出來。
鍋裡水倒掉,弄上一勺油,再撈出來的麪條上面放上調味料,一把小蔥花,加剛剛炒的雞蛋花。
再把滾油給澆下去,簡單版的油潑面就做好了,香的不行。
家裡的幾個人一個個的都是好鼻子,瞬間就到廚房裡來了。
安樣給他們都把飯麪條給盛好。
沈閣看着也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