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沒什麼?”丁海杏雙手比劃道,“打電話之前,嘴角上翹,很高興。這打電話回來,這嘴角就耷拉下來了,明顯的不高興嗎?”
“把那包棉花給我扔出去。”戰常勝從牙齒縫裡的擠出一句話道。
丁海杏看着滿臉怒容的他,黑眸晃了晃道,“好好好!我現在就扔出去。”丁海杏故意扶着腰,挺着大肚子,一副行動困難的樣子。
戰常勝收斂起臉上的怒意,上前扶着丁海杏道,“你上哪兒我扶你。”
很好,還有理智,沒有被恨意給迷住了雙眼。
“你不是讓我把那些棉花扔了。”丁海杏故意誇張地說道,“哎呀!浪費是極大的犯罪,不知道咱們會不會被天打雷……”
“我……”戰常勝深吸一口氣道,“別讓我看見。”
“扶我進房間。”丁海杏將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了戰常勝的身上,可憐兮兮地說道,“我走不動。”
戰常勝一個公主抱,將丁海杏給抱了起來。
丁海杏雙臂圈過他的脖子,下巴抵着在他的肩頭向丁國棟道,“快點兒拿走。”
丁國棟一臉蒙圈,無聲地說道,“我拿哪兒啊?”一臉焦急地看着妹妹。
“別讓他看見。”丁海杏小聲地說道。
“哦哦!”丁國棟忙不迭地點頭道,抱着那一大包棉花,傻兮兮地自言自語道,“看不見的地方,看不見……”四下裡張望客廳,這麼大的東西怎麼可能看不見,最後乾脆先拿到了自己的房裡,等杏兒出來再商量。
丁國棟坐在牀邊看着一編織袋棉花,怎麼都想不通,它哪裡招惹妹夫了,讓他生這麼大的氣。
&*&
戰常勝踢開臥室的門,將丁海杏放到牀上坐下,回身走了兩步關上了房門,雙手掐腰來回的踱着步,“我們的孩子纔不會穿用他的棉花做的棉衣。”
“不穿,堅決不穿!”丁海杏舉起右手道,又舉起左手道,“我舉雙手贊成。”
“你知道誰送來的。”戰常勝拉開椅子與她面對面的坐下道。
“那邊對你還是有影響力的。”丁海杏突然地說道。
一句話說戰常勝氣消散的無影無蹤,他纔不會生氣呢!生氣證明他還在乎那個爹!
丁海杏看着平復下心緒地他道,“那些棉花怎麼辦?它又沒有得罪你。扔掉怪可惜心疼的,好多人大冬天凍的都穿不上新花棉衣,裡面是板結成塊不保暖了,凍得瑟瑟發抖。”
“給爸媽,寄去。”戰常勝乾脆說道,爸媽的棉衣破着洞,露着黑黑的棉絮。
丁海杏張了張嘴,算了!總比讓他給扔出去好。
&*&
戰常勝用最快的速度將那些棉花打包寄回了杏花坡。
收到一大包棉花的丁爸一臉蒙圈,“這好端端的寄來棉花幹什麼?你不是已經給杏兒收集好棉花了,包被和寶寶的棉衣、棉褲都做好了,兩身,拆洗也不會凍着孩子了。”
“是啊!”丁媽一臉的古怪,突然一拍大腿道,“杏兒肯定是讓我給紅纓、常勝做棉衣。”
“爲啥?”丁爸問道。
“紅纓長的快,棉衣肯定小了,而且不能光有寶寶的,不能沒有她的,要一視同仁。”丁媽頭頭是道的解釋道,“至於常勝,這麼多呢?也做一身。”
“嗯!有道理。”丁爸點點頭認同道。
“杏兒現在肚子大了,做棉衣不方便,所以讓我給他們做。”丁媽自作聰明地說道,“我怎麼這麼聰明。”
呵呵……這誤會有些大了。
&*&
夏日的夜晚,風吹起窗簾,吹來一股股夏天的味道。丁海杏坐在臥室內輕聲細語地讀道,“昆蟲吟唱又在耳邊響起。“瞿瞿—瞿瞿”“織織—織織”……交替錯雜,疾徐作歇,就如在鄉下一般。”
丁海杏輕靠着牀頭,低下頭,雙手輕輕的摸着那凸起的小腹,眼裡充滿了溫柔,輕聲地說道,“鳴蟬在樹葉里長吟,......油蛤在這裡低唱,蟋蟀們在這裡彈琴……肥胖的黃蜂伏在菜花上......”
“這是魯迅《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戰常勝放下手裡的筆,扭頭看着丁海杏道。
“嗯!”丁海杏輕笑點頭道。
“每當聽到便能立即浮現在眼前夏日夜晚的景象。”戰常勝眉眼含笑地說道,看着她肚皮的很明顯凸出個包,“看樣子寶寶很喜歡你說的話。”
“那當然,我是寶寶的媽媽。”丁海杏微微揚起下巴高興地說道。
戰常勝脫掉鞋,坐在牀上,厚實粗糙的大手輕撫着她的肚皮道,“寶寶,我是爸爸,聽的到嗎?”聲音纔剛剛落下去,肚子裡的寶寶立馬就給了他反應,肚皮凸出一大塊兒,笑着說道,“這是跟爸爸撅屁股是不是。”看向丁海杏高興地說道,“看看,寶寶認得爸爸的聲音了。”
每一次跟寶寶說話,都是非常新奇的體驗。
丁海杏滿臉溫柔地看着他,很難想象在外面刻板嚴肅,不苟言笑,一副棺材臉的他這麼的溫柔。
寶寶給了他迴應,戰常勝心底頓時就柔軟無比了,醇厚的聲音想起來道,“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丁海杏聞言如往常一般,滿臉的黑線,他還真是樂此不疲,肚子裡的小傢伙還特配合,安安靜靜的,好像在認真聽似的。
戰常勝輕聲細語的,將歌唱完,肚子裡的小傢伙拳打腳踢,丁海杏肚子那是這邊凸起一下,那邊鼓起一下。
“看吧!咱家的寶貝很喜歡。”戰常勝得意地說道。
“是是是!你很能幹!”丁海杏看着他輕笑道,“好了,我和寶寶睡覺了,不打擾爸爸學習了。我和寶寶預祝爸爸期末考個好成績。”
“借你們吉言了。”戰常勝看着她溫柔地說道。
丁海杏躺了下來,清澈如水的雙眸看着他道,“你光學理論,不操作能行嗎?”
“紙上談兵紙終覺淺!”戰常勝笑了笑道,“暑假要去艦上實習。”
“啊!那你豈不是不能經常回家了。”丁海杏翻身坐了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