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鬧那樣兒啊!看着洪雪荔的面相,也要即將遠行,丁海杏手指輕輕釦了扣額頭。
從面相上倒是沒看出身陷囹圄的節奏,可是這讓人猜不透了,什麼工作一別數年,不回來,難道是……
丁海杏想到了某種可能,微微眯起眼睛,可是因爲保密條例,無法證實也不能宣之於口。
戰常勝若無其事地將洪雪荔和景博達勸了回去,一回來自己卻心事重重的,眉頭緊鎖。
紅纓看着他敏感地問道,“爸爸,景爸爸沒事吧!”
戰常勝看着她神色鎮定地說道,“你景爸爸來電話了,不就表明他沒事。”
“可是看你的樣子。”紅纓指指自己的眉頭道,“能夾死個蚊子。”
戰常勝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知道老景能不能適應新的工作,有些擔心罷了。那裡可是京城,比不上咱們這裡山高水長。”
丁海杏聞絃歌而知雅意,京城可是政治中心,一有點兒風吹草動,那可就被波及了。相反這裡山高皇帝遠,還是自己的地盤兒,對於政策力度執行力,有很大的彈性。
“沒問題的,景老師是高級知識分子,工作也是從事他所在的專業領域,應該得心應手,更高興纔對,學以致用。”丁海杏眸光黑亮地看着他們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戰常勝眸光驚訝地看着她着急地問道。
“不是說去工作嗎?既然是工作自然是他熟悉的,不然請他上京城幹什麼?”丁海杏勾起脣角露出一抹清淺如月的笑意道。
戰常勝聞言眼底眸光一閃道,“你這麼分析也對。”
“你們這是關心則亂。”丁海杏看着他笑道,“其實你仔細想想,也不難得出結論的。”
戰常勝隨即微微搖頭道,“算了,不想了,今天老景剛到也不可能有什麼有用的消息,等他下一次來電話就知道了具體的事情或者工作內容了。”
戰常勝他們壓下心中的疑問,期待着景海林第二次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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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海林住在高級賓館內,卻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思來想去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不想了,總不會一直晾着他,白吃白喝的。
爲人卻更加的謹小慎微,這尾巴夾緊在夾緊總沒錯。如無必要景海林連賓館大門都不敢出。
在屋裡也沒閒着,而是拿出行李袋裡帶的偉人選集認真的閱讀。
然而景海林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暗處緊盯着彙報給有關部門。
有關部門的負責人聽到彙報後,黑眸閃過一絲訝異,垂眸看着景海林詳細的檔案、履歷。
這兩天來沒有搭理景海林同志,卻依然不驕不躁,沉着冷靜,還真是一個妙人,“大家說說自己的看法吧?”目光看向在座的諸位同事。
“我先來說兩句。”身穿海軍軍裝的老人先說道,“他正是我們需要的人才,沒想到,居然是美國海軍學院畢業的。西點軍校,是培養陸軍的搖籃,那麼安納波利斯學院就是培養海軍的搖籃了。從這裡走出來許多名人。”
“美帝學校畢業的怎麼了?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家的威風,我們很差勁兒嗎?這兩年打的彎彎是擡不起頭來。”
“你說到的海上幾次遭遇,這個景海林也參加過,還屢次立功。”
“這樣的人更應該慎用,得小心他的西方腐朽思想,污染了我們純潔的革命隊伍。”
“呵呵……我看他不但沒有污染我們的革命隊伍,反而被我們的偉大的革命思想所感染。偉人的著作都不離手,熟讀馬列,看樣子思想覺悟很高嘛!政治傾向毫無疑問了。”
“我們調查過,從美帝回來這麼多年,服役期間也沒有任何的不妥,我看可以用!”
“我還是持謹慎保留的態度,他家的成分太高,萬一出了事誰負責!這責任可是擔不起啊!”
“我來擔責如何?出了事情我負責。”頭兒一說話,在座的人是鴉雀無聲,他繼續說道,“海納百川,我們連這點兒胸襟都沒有嘛!”緊接着下令道,“明天請景海林同志來吧!”
“是!我這就通知景海林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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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來之則安之,景海林在賓館修整兩天,接到通知後,穿上板正的軍裝跟隨着辦事人員去了。
通過重重的登記檢查,在一間特別敞亮的小會議室內景海林終於見到正主兒了年約六十多歲的男人,頭髮花白,眼神鷹隼銳利,打量自己的時候,如探照燈一般,感覺心底都被他給看穿了。
會議室內裝修的檔次明顯要比營區高級多了,長長的會議桌上,鋪着墨綠色的桌布,上面擺着青花茶杯。
“坐!”負責人指着桌子旁邊的隔着一個座位的椅子道,自我介紹道,“我姓邱。”
“是!”景海林輕輕挪了下椅子坐了半邊,正襟危坐,雙手扶膝,目光平視着他,標準的軍人坐姿,任其打量。
“景海林。”邱老努着嘴念道,一手拿着他的資料,一手托腮,漫不經心地突然地說道,“美國海軍學院畢業,沒有一點兒背景恐怕進不去吧!”
要想進入海軍學院學習,除了學業成績與身體條件必須合格之外,這些必要條件外,申請入學者須得到有資格提名人士的提名推薦,有資格提名推薦的人士爲:副總統,參衆兩院議員……等等政界人士與社會名流。
不然的話,就是成績再好也無法進學校讀書。
景海林聞言瞳孔微縮,鎮定自若地說道,“我的社會關係,沒有一點兒向組織隱瞞的。”放在膝蓋上的手攥緊了。
說不緊張是假的,現在查的不就是你社會關係複雜。
他的社會關係複雜,關鍵在美還有些政治背景。這就更加的說不清了。
在基層工作,大家只知道他是美帝回來的,卻不知道更多的社會關係,家庭背景。這上面果然不一樣,將他的祖宗八代都查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年輕人別緊張。”他面容和善地看着景海林道。
年輕人?景海林聞言嘴角直抽抽,三十多的人,都快奔四了,還年輕人,不過跟眼前這位比,卻是年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