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七,人日子,是要吃麪條的,寓意拴住壽命,長壽。
沫沫家也是不能免俗的,正好爸爸今天回來,沫沫擀了麪條,面是沫沫上次偷拿出來的,又從空間摻了一些,家裡六口人,活了一盆的面,滷子,沫沫切了一塊臘肉,準備做臘肉醬。
擀麪條是件累人的活,足夠一家六口吃的麪條可不少,沫沫擀完胳膊都酸了,放下擀麪杖,準備做滷子,等爸爸到家了下面。
五點鐘,連國忠回來了,沫沫燒了火迎出去,身子卻僵在了門口。
連國忠見閨女一直盯着連秋花,解釋道:“秋花要來住一段時間。”
沫沫鎖進了眉頭,狗皮膏藥果然貼上來了,冷冷的轉身回了廚房,順道回了臥室,把該鎖上的箱子,都鎖了起來。
連國忠愣了,第一次見到閨女冷臉,看了一眼低眉的侄女,他是瞭解閨女的,一定是回老家鬧了不愉快。
田晴就直接的多,她是女人敏感又細心,她不喜歡秋花,客氣的點下頭,幫閨女下面條去了。
兄弟三人一直都是以沫沫馬首是瞻,互看了一眼,誰都不纏着連國忠講見聞,都跑回了房間,客廳空蕩蕩的,只留下尷尬的連國忠和秋花。
連國忠鎖着眉頭,心裡暗罵這幾個孩子表面功夫都不做,對連秋花道:“你先坐會,我去找沫沫安排下住處。”
連秋花乖巧的點頭,“麻煩大伯了。”
連國忠進了廚房,壓低聲音,“閨女,到底乍回事。”
沫沫攪動着麪條,“背後說我壞話,被我聽了正着。”
連國忠不信,“我看秋花乖巧的很,是誤會吧!”
田晴是站在閨女這邊的,“她說什麼了?”
沫沫將當天的話重複了一遍,給爸爸打預防針,不要因爲是侄女就往好了想,“爸,眼睛擦亮些,看人不能看表面。”
田晴氣的直擰連國忠,“小小年紀,竟然這麼惡毒,這是人說的話嗎?”
連國忠嘶了一聲,他是信閨女的,閨女從小不說謊,而且過年才見到秋花,以前是沒矛盾的。
隨後點了顆煙頓下,吸了幾口,“既然來了我這個做大伯的也不能攆人,外人咋議論咱家?反正也住不了幾天。”
田晴哼了一聲,接受了丈夫的決定,可心裡還是不得勁,“你侄女心裡算計不少,她明明可以自己來家裡,又不是沒有地址,可非要去鋼廠等你,你領進門,誰也不能攆。”
沫沫對媽媽有些刮目相看了,一陣見血!
連國忠多看了妻子幾眼,“沒想到,我老婆還有這麼睿智的時候。”
田晴邊撈麪條邊翻白眼,“我聽着,你咋是在埋汰我呢?”
連國忠哈哈笑着,走過去幫着端盆,“哪能呢,我這是真心誇讚田同志。”
沫沫可不信連秋花來是來走親戚,要是走也應該是小叔一家一起來,連秋花來是有目的的。
連秋花聽到連國忠爽朗的笑聲,臉部有些扭曲,直到連國忠出來才恢復,緊忙起身,“大伯,我來幫你。”
連國忠客氣的攔着,“不用,你坐着就成。”
連國忠聽了閨女的話,心裡到底有芥蒂,語氣有些生硬,連秋花咬了下舌尖,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她要忍着。
晚餐是白麪條,又是臘肉滷,家裡多了個人,雙胞胎呼呼吃的飛快,還不忘照顧青川,深怕吃不飽。
連秋花吃了一小碗就自覺的放下筷子,她知道大伯家沒有人待見她,雖然白麪條難得,她也很想多吃,可爲了未來到底忍了。
沫沫一直看在眼裡,心有些發沉,連秋花超常人的隱忍,這纔是最可怕的。
晚飯後,沫沫是絕對不會和連秋花一起住的,她怕半夜夢遊掐死連秋花,事情就大條了,拉着小弟回了房間。
連國忠張了張嘴,到底沒開口勉強閨女,誰叫人心都是偏的,連國忠分得清親疏遠近,寶貝閨女和侄女不是一個層次的。
雙胞胎的房間炕很大,在中間拉個簾,雙胞胎住一頭,另一頭給連秋花住,反正是堂兄妹,沒那麼多的忌諱。
連國忠安排好,雙胞胎臉臭臭的,沒給連秋花好臉子,在雙胞胎心裡,連秋花就是闖進來的外人,哼了一聲,找沫沫去了。
連秋花等連國忠拉了簾子出去,忙叫住,“大伯,我有話想跟你說。”
連國忠停下,“什麼話?”
連秋花雙眼積滿了淚水,“我想承認錯誤,我因爲嫉妒堂妹,詛咒了堂妹,是我不好,我已經知道錯了。”
連秋花邊說邊哭,抽泣着肩膀,連國忠嘆了口氣,到底是後輩,能認識到問題就好,“行了,別哭了,你也走了一天的路,好好休息。”
連秋花就是拿準了連國忠當過兵的性子,當過兵的都喜歡敢作敢當的,等連國忠出去,她忍不住笑了,只有拿下連國忠,才能在城市留下來。
雙胞胎臉色很差的坐在炕邊,連青義直嘟囔,“糧食本來就緊巴巴的,這又來個大活人,好不容易吃幾天飽飯,又要餓肚子了。”
連青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
沫沫抿着嘴,這的確是個問題,要想辦法趕走連秋花才行。
第二日一早,田晴剛起來,連秋花特意起了大早要幫忙,田晴推了出去,“你是客人待着就行。”
田晴是打心眼裡不喜歡連秋花,田晴雖然不是很聰明,爺爺也未教過她多少文化,可她跟着爺爺一路來了東北,見過的人也不少,心裡明亮着呢!連秋花心思太深沉了,一點都不像小叔兩口子,雖然貪便宜,可啥心思都在臉上。
連秋花站在客廳,陰沉着臉盯着廚房。
吃過早飯,田晴要上班,連國忠雖然不跑運輸,可是也要去廠子上班的,兩口子一起走了。
沫沫收拾屋子,連秋花討好的上前,“沫沫上次是我錯了,我也是氣急了纔會胡說八道的,我這裡給你賠不是,你原諒我好不好。”
沫沫沒吭聲,連秋花湊上去拿過掃帚,“你放着,我來收拾。”
沫沫直起身,丟下抹布,“好,客廳收拾完了,記得把門外的雪也清了。”
連秋花恨恨的盯着走遠的沫沫,她不是來當保姆的,深吸了幾口氣,才忍住沒摔掃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