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接到齊叔的報告的時候,只是輕蔑的笑了笑,那樣一個女子,能想到什麼花樣呢?陪她玩玩也無妨。
打發走了齊叔,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就有暗衛來到他的面前,將前後發生的事情跟朱瞻基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暗衛是在齊叔來的時候才離開府中去往小院的,他們趕上的不過是個人去樓空的空院子罷了。
朱瞻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真的是怒髮衝冠。不過暗衛很快將若華留下的信件和繡品,圖紙交給他的,他不由得讚歎這個女子的勇敢和聰慧。
從他開始找她設計陵墓開始,她恐怕就已經猜到了,將來自己可能會命喪次陵墓中,然而爲了朋友的道義,君王的命令,她還是做了,看樣子做的非常的好。
拿着那副繡品,他忽然有了一種衝動,就是想要到刺繡中的地方去看看。還有那個女子,白衣不染塵埃的女子,笑的如此明媚,似乎能讓人感覺到她的幸福一樣。
梅若華。梅若華。
他在心中暗暗唸了兩聲若華,你果然有不同之處。
“將這副繡品掛在我的書房中,至於這個圖紙,交給我的父親。這封信寫着李鶴軒親啓,就將這封信送到李鶴軒的手中吧!”
說罷,負手而立,面向南方,似是心中有無限的遐想。
若華,越是接近你,越是捨不得你,這些日子跟你論琴,下棋,品茶論詩,日子過得甚是逍遙,勝卻這牢籠一般的朝廷。
如果你留下來,我也捨不得你死,只是你選擇離開,卻也離開了我保護你的範圍。
每天晚上的廝殺,齊叔一字不漏的會向他彙報,所以他也知道若華有很多的仇家,至於爲何會有這麼多的仇家,他倒現在也想不明白,也許,李鶴軒知道
。
李鶴軒收到信得時候,很是驚詫,這麼多日子未曾相見,沒有想到,再見的時候竟只剩下了這麼短短的一封信。
他顫抖着雙手將信打開,上面聊聊數字:吾將遠行,君當保重,若有緣,總會重逢。
他望着遠處,眼神沒有了焦距。
玉芬恰在此時走了進來,看到他手中的信箋,不由得驚詫,走近一看,落款是“若華”,她不由得將已經飄落的書信撿了起來,看到上面的字跡,也不由得一愣。這個若華真是信守承諾,說走,便真的走了。
玉芬看着一臉傷感的李鶴軒,幽幽嘆息一聲。她走了,也將他的心帶走了。從此之後的李鶴軒將不再有心。
“軒,”話剛開口,就是一陣的咳嗽。那次的傷寒落下了病根,大夫說,這輩子,她恐怕都不能生育了,因爲這宮裡的寒氣怕是是藥物不能驅除的了。
“既然她已經離開了,你就暫時忘記了她吧!”玉芬將茶水放到了他的書桌上,幽幽的嘆息着。
李鶴軒冷冷一笑,擡起頭來的時候,眼睛中已經滿是淚意:“怎麼忘記,如何能忘記?本來我們就沒有開始,如果不是我想要利用她,也不會有現在這個結局。可是我並沒有利用她,只是心卻給了她,讓我如何能忘?”
從初次相遇開始,他就被她眼神中的倔強吸引,到後來,一次一次,他承認,是他深陷其中,就算是爲了她丟了性命,他都在所不惜。
輕輕地將袖子擄了起來,那裡還留着他救她時受的傷。正是因爲這個傷,他的這個手都跟着沒了什麼力氣。
“曾經,我拿命去守護她,我們之間的牽牽絆絆,不是外人能懂的。”李鶴軒說道。
玉芬認真的審視着他胳膊上的傷口,這個傷口這麼深,可見當時的情
況多麼的險峻,而他竟然願意爲了她拼了性命。如果現在換成是她玉芬,他會不會也拼了性命去救她呢?
“我不懂你們之間的愛情,但是我現在卻知道,你李鶴軒是我玉芬的夫君,你該給我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你該爲我撐起一個家!”玉芬說着,眼睛裡也充滿了淚花。
李鶴軒擡起頭來,看着她,喃喃的說道:“對不起,玉芬。請你原諒我吧!”
他開始收拾自己的行囊,他要去她曾經住過的那個小院子,那樣他還能感覺到她的存在。要不然,他真的就會忘記她,真的就會感覺不到她還活着的氣息。
“你要去幹什麼?”玉芬看着不斷忙碌的李鶴軒,厲聲問道。
“我要搬出去。”
“既然你都要搬出去了,那我還留下來幹什麼?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是我的家,我這輩子就跟定了你了。”玉芬說完,開始吩咐丫鬟婆子幫忙收拾東西。
李鶴軒也只得嘆息一聲,算是應允了。
朱高熾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若華離開的第三天。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恨聲說道:“沒有想到她竟然跑掉了。竟然不告而別。”
原來他怨怪的是若華的不告而別。
暗衛只得俯首帖耳,聽着他的教訓。沒有想到,隨即他便頹然坐下,幽幽嘆了口氣,說道:“算了,還是讓她去吧。這樣對我們都好。”說罷,揮了揮手,暗衛得到他的暗示,都離開了書房,只剩下他,略顯蒼老之態。
本是無心相遇,沒有想到卻成就了一段他捨不得的緣。
若華,如果你不曾離開,我真的就打定了注意,這輩子就讓你陪着我,永遠的安葬在那個無人知道的地方。幸好,你走了,雖然有失落,但是現在才發現,你活着,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