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章學猛情不自禁地與自己的深情擁抱,賀森能夠感覺出來,章學猛是真誠的。同時,他也在提着一顆心,時刻都在感知着章學猛的手臂所做的動作,防止章學猛對他進行攻擊。
賀森知道,章學猛可不像一般的人那麼純潔,他的性格時刻都在變化,一不小心,也許他會從袖口裡取出刀子來,從背後刺你一刀,到時候,你連哭都來不及。
而站在不遠處的刺驢與金牙狗始終都在密切注視着章學猛的一舉一動,防止章學猛對森哥進行偷襲。
然而,章學猛只是抱着賀森大哭不已,哭聲中飽含着一個大男人從繁華到衰敗的悲苦歷程。
賀森心有所感。禁不住也跟着灑落幾滴淚花來。自從他的哥哥賀林被奸人所害,他那萌生許久的金盆洗手的念頭,終於咬下牙來進行了實施。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他的生活,居然還不如在海馬幫時的日子,白道上的生活,比黑道上更加的險惡與無情,雖然有着穩定而優越的工作環境,但是,在這穩定和優越的背後,卻是刀光與劍影,鮮血與死亡,無情與冷漠……
當章學猛終於停止了悲痛的哭泣,賀森撫着章學猛的肩膀,道:“學猛,咱們還是朋友,一直都會成爲朋友!”
章學猛透過一雙淚眼,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森哥,我以後就是你的小弟!”
賀森笑了:“不,咱們是朋友!我賀森早已不做老大了!”
章學猛細細品位着賀森的話,若有所思。
站在一邊的刺驢與金牙狗這兩個兄弟,禁不住同時從內心裡佩服起他們的森哥來,靠,森哥真是牛叉啊,居然在這樣一個時候,把章學猛再次降服了!
只聽得賀森道:“我打算走出這個地方之後,再也不回海中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咱們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租一塊兒地過日子,如果需要運輸什麼的,咱們跟孫雲妹子打電話,讓妹子開出租車來給咱們幫忙!”
說這話時,賀森轉過頭來,看着早已被剛纔章學猛痛哭所感染的孫雲。
孫雲淚流滿面,手中的長鞭早已拋到了地上。
田浩愣愣地盯着賀森,眼睛裡現出不可思議的光芒來。他在想,賀森真是個人才啊,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居然把我的兒子和女兒一起拉到了他那一邊去。真是不可思議!看來,我田浩在很多方面,是要跟賀森好好得學習一下了。
賀森站起身來,走向了孫雲,笑道:“妹子,你知道賀森大哥多久沒有看到過熟人了麼?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每天看到的只有兩個人,就是死狗和死驢。呵呵,現在,你又讓我看到了田浩田副部長,又讓我看到了你。”
孫雲一愣,聽着賀森的話,她覺得賀森的心是真誠的。
刺驢與金牙狗聽着森哥的話,知道森哥又想把孫雲拉了過來。
只聽賀森呵呵一陣冷笑,道:“孫雲妹子,其實,我賀森最討厭那種出賣朋友的人。”
話一出口,孫雲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即使是他身後的刺驢與金牙狗也是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靠,森哥,你可千萬不要惹惱這個的妹子啊,她可是田浩的人啊!
只聽賀森繼續朝着孫雲怒道:“妹子,你難道沒有看到你的哥哥現在的下場麼?”
說着,賀森回過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章學猛。
章學猛似乎知道了賀森的意思,道:“妹,妹子,真想不到,咱們原來是兄妹關係!”
在一陣嘆息之中,章學猛道:“以前在海中時,我派人圍攻森哥,而你當時正與森哥在一起,你當時挺身保護賀森,還受了傷,想想真是感慨。”
孫雲流着淚,道:“哥,我們都是被這個狠心的父親利用了!”
章學猛狠狠地盯着田浩,道:“是啊,我們這位狠心的父親,除了利用我們之外,沒有一點仁慈之心,我們到現在還要聽他擺佈嗎?”
賀森聽着章學猛義正辭嚴的話,心中涌起一絲感動來,章學猛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尤其是當他和章學猛的“生命之根”被刺驢、金牙狗這兩個做事不加考慮的傢伙切割之後,顯示出了田浩的惡毒人品!此後的很多事,章學猛一直與田浩站在一起,雖然讓賀森傷透了心,但是,從現在的表現來看,章學猛是真誠的!
只聽田浩嘿嘿一聲冷笑,道:“學猛,雲兒,我作爲你們的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們,你們難道也不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我將來死了之後,我的財產誰來繼承?當然是你了!雖然有好多事,咱父子倆之間確實存在着誤會,但是,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啊,難道你沒有好好地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說着,田浩長長地嘆息一聲:“哎,我老了——”
賀森一聽,心中大驚,看來,田浩這老小子同樣也在爭取章學猛,雖然雙方這場爭鬥到現在並沒有出手,但是,賀森與田浩已經展開了一場心理之戰,戰場的熱點問題就是章學猛與孫雲!
只聽田浩繼續道:“有道是,找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咱們父子和父女之間如果不能好好地團結一下的話,那麼,跟誰去團結呢?”
賀森心再一緊,趕忙看章學猛的臉色,只見章學猛的臉上,現出一絲貪吮的笑來。賀森大驚,再扭着看一眼孫雲,孫雲的眼睛裡泛動着一線不屑之色,與章學猛恰恰相反。
不遠處的刺驢與金牙狗,此時已經是全神戒備。倆人知道,章學猛與孫雲相比,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和女人在某些事情上的看法絕對是不同的。男人的思維,更趨向於利益的獲取,而女人的思維,則是趨向於真情的流露。因此,刺驢與金牙狗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章學猛的身上。
然而,章學猛剛纔對刺驢進行攻擊的時候,被賀森拋來的石塊打傷了腳裸骨部位!至今依然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看來,他是明顯地有些骨折了。既然是骨折了,那麼,他的搏擊能力自然是歸於零。不要說賀森上前對付他,****k****刺驢只須一隻手便能置他於死地。
只聽賀森朝着田浩哈哈大笑,道:“田老爺子,你認爲你現在說些話,學猛會聽從你麼?嘿嘿,你想錯了,現在的章學猛,是一個有着人情味的男人,現在的孫雲,早已看破了你的真實面目,哈哈,我勸你,還是不要想那麼多的歪歪理心理了!”
章學猛一聽,他的臉上現出一絲迷惘來,他的眼睛裡,現出一絲複雜的矛盾來。
是啊,剛纔與賀森抱在一起的痛哭滾涕用動用的真實的感情,田浩只用幾句繼承財產的話便使得他產生了動搖,心中再一次滋生了與田浩站在一起的想法。當賀森說出剛纔的話時,他再次陷入了矛盾之中。陷入了一種不可自拔的痛苦之中。
章學猛是痛苦的,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曾幾何時,他的心目中的着太多的慾望,他的思想裡,有着太多的屬於男人的建功立業的崇高理想,現在,面對命運的逆轉,他不得不面對!
而田浩聽着賀森的話,臉上於瞬間蒙上了一層霜。這層霜,轉瞬即逝。
當賀森把目光轉向了章學猛與孫雲的時候,他看到,章學猛的臉上,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神色,他的目光裡,閃現着太多的屈辱,他的手指,在不停地顫抖着。而孫雲則在一動不動的盯着田浩,不時回過頭來看着賀森與章學猛,她的臉上,溢滿了淚花。
金牙狗與刺驢倆人對視一眼,都不知森哥將會把這一個結局引向何方。
突然,只聽得孫雲扯開嗓子大喊一聲:“賀森大哥,小心!”
衆人於瞬間趕忙回頭,把目光凝聚在孫雲的身上。
也就是電光石火之間的事,只見孫雲迅速扭動身子,朝着距離賀森不遠的田浩猛撲了過去。
只聽得“砰”的一聲槍響,孫雲的身體跟着撲到了田浩的身上。
原來,田浩趁着賀森的目光從他身上轉移的時候,從懷裡掏出了槍!
當田浩的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賀森的時候,孫雲正好看到了,於是,在呼喊的同時,孫雲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堵住了田浩的槍口,而田浩射出的子彈,也射到了孫雲的身上。
賀森幾乎是在田浩扣動扳機的那一刻,腦子迅速轉過了彎,當孫雲撲向田浩的同時,賀森也跟着撲向了田浩。
孫雲中槍,但她的奔向田浩的衝力,依舊不曾減弱,猶如一股強勁的力,把田浩向後推了好幾米,田浩向着後面倒退着,還沒有站穩身體,賀森已經到了。
賀森的速度快得驚人,閃電般奪過了田浩手中的槍。
田浩身邊的高頭大漢們,面對突如其來的巨大變故,一時間驚得不知如何好。
而刺驢與金牙狗反應也是不慢,賀森朝着田浩撲去的同時,倆人也直奔賀森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