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暖玉手裡端着一杯開水走到穆傲雲臥室的門口輕輕地敲了兩下門,但沒有聽到裡面有應答聲,她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聽到房內有任何的動靜,她猶豫了一下,然後伸手轉動了門把手直接推開了門。
她把門先開了一條縫,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雙人的大牀,牀上穆傲雲面向着門側身躺着,他的雙目閉着,應該還在沉睡中。
田暖玉慢慢把門推開,輕步走了進去。
她還是第一次走進穆傲雲的臥室,房間裡的格調和其他房間的佈局相同,也是整間房間裡的所有設置都是一種顏色,不過不是她曾經猜想過的藍色或黑色和白色,而是灰色。
灰白色的牆面,地上鋪着淺灰色的柔軟地毯,淺灰色的傢俱,雙人牀和牀被也都是淺灰色的。
在田暖玉之前的概念裡,同一空間裡的所有東西如果全是一種顏色,不但會顯得單調,而且還會給人混沌模糊的感覺。
在看到穆羽馨和她現在住的房間時,她的這一概念已有所動搖,現在當她置身在穆傲雲的這間臥室裡,她的這一概念完全被推翻了。
臥室裡的傢俱並不多,一個面積很大的壁櫥佔去了大半堵牆,壁櫥的旁邊有一扇落地的窗戶,窗戶的側邊有一個單人的軟榻,然後就是房間當中的雙**牀,牀的兩側各放着一個牀頭櫃。
整個房間裡雖然只有一種色調,但整體的設計佈局極其精巧,房間內層次分明而極富立體感,簡潔卻不失大氣。
田暖玉突然覺得這個灰色纔是最適合穆傲雲的,低調內斂裡透着一絲深沉的威嚴,但卻又給人一種踏實而溫暖的感覺。
溫暖,田暖玉驀地一驚,她第一次從穆傲雲的身上感受到這樣一種感覺。
她望向牀榻上的穆傲雲,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圓領休閒T恤,被子只蓋到胸口,兩隻胳膊和肩部以上全露在被子外面。
他的雙目閉着,嘴脣泛白還有些乾裂,面色蒼白裡卻透着微微的潮紅。
看樣子他應該還沒有退燒。
田暖玉輕步走到牀邊,把手裡的杯子放在牀頭櫃上,然後靠近牀邊望向穆傲雲,她猶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她擡起手慢慢伸向了穆傲雲的額頭,就在她的手剛碰觸到他的額頭時,穆傲雲突然睜開了眼睛。
田暖玉猛地一驚,慌忙收回手,神情尷尬地急急開口道:“我來看看您是不是已經退燒了。”
穆傲雲睜着眼望向田暖玉沒有說話,神色有些迷濛。
“是羅醫生囑咐我過來看看您的,他還有病人要去看診,先離開了,”沒有經過穆傲雲的同意,她擅自進了他的臥室,田暖玉怕穆傲雲會心生不悅,趕緊開口解釋道。
穆傲雲輕輕地噢了一聲,神色漸漸清明起來,他動了動身體,讓自己平躺着,然後兩手撐着牀,有些吃力地慢慢坐起身來。
田暖玉迅速上前一步,把枕頭墊在了他的後背,穆傲雲慢慢把上身靠在了牀頭。
“穆先生,您先喝點水吧,”田暖玉拿起她剛纔放在牀頭櫃上的那杯熱水遞給了穆傲雲。
“水有點燙,您慢點喝,羅醫生說了,讓您多喝點開水,”田暖玉補充了一句。
穆傲雲微微點了一下頭,接過杯子遞到嘴邊慢慢喝了兩小口。
他臉上的潮紅仍沒有褪去,眼底也有些發紅,田暖玉的手剛纔觸到他的額頭雖然只有短短一秒鐘也不到的時間,不過仍感覺到了他額頭上熱度。
“穆先生,您再量一下體溫看看吧,”田暖玉的視線瞥到了牀頭櫃上的體溫表。
穆傲雲輕搖了一下頭,他的聲音有些虛軟無力:“不用了,我沒什麼大礙。”
“您應該還沒有退燒,要不我送您去醫院吧”。
“不用,我再睡一會兒就沒事了,”杯子裡小半杯的水雖然已被穆傲雲喝掉了,但他的嘴脣仍然蒼白而乾裂。
果然都被羅志瀚說中了,看樣子他非常瞭解穆傲雲。
“那您吃再片藥吧,羅醫生離開之前說,如果您還沒有退燒,就再吃片退燒藥,”田暖玉只能拿出羅志瀚囑咐的最後一招了。
她邊說着邊在腦海裡盤算着,如果穆傲雲連藥也不肯吃,那她還能怎麼做,是要打電話給羅志瀚嗎?
穆傲雲望着田暖玉,輕輕地點了點頭。
田暖玉一喜:“那我幫你拿藥。”
說着田暖玉移步到牀頭櫃前,看到牀頭櫃上果然放着兩盒藥,她拿起羅志瀚囑咐過的瓶裝藥盒,打開藥盒看到裡面有一個咖啡色的玻璃小瓶,瓶子的旁邊豎插着一張折起來的說明書。
田暖玉心頭一動,她沒有拿藥瓶,而是先把說明書抽了出來,然後展開說明書仔細閱讀起來。
田暖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說明書上,沒有注意到穆傲雲一直靜靜地望着她,當見到她認真地在看藥品說明書時,他的眸底漸漸浮起一絲異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