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她與他之間,以後都不會再有交集了。他會把她給忘記了,她也不會去找他。
可今天……他卻破天荒的把她的手機號交給了警察。
洛梓軒跟着警察的腳步,一步一步向她這邊走來。
他全程都沒有看她一眼,把她給無視掉了,走路看起來很無力。
即使從她的身邊經過,他也沒有跟她講一個字。
他被警察帶進了審訊室。
既然那麼不想見到她,那又爲何要讓警察打電話給她,叫她來警察局呢?
“你既然是他的助理,那就跟着一起進去吧。”女警察向房玲兒示意。
房玲兒沒有說話,順從的走了進去。
洛梓軒坐在審訊的桌子前,因他受傷嚴重,手臂還打着石膏和繃帶,警方也沒有對他使用手銬。
“爲什麼要出手打人?”警察公式化的詢問洛梓軒。
“我纔是受害者,你們看不見嗎?”
洛梓軒說話的口吻,明顯不太配合。
“你是受害者沒錯,可你是先動手打人的。你若不出手,就算他們人再多,他們也不會打你。”
警方已經調取了酒吧裡的監控錄像,確實是洛梓軒先出手打的人。
“我點的酒,他們搶走了,我只是爲了拿回我的酒,這也算是出手打人?”洛梓軒冷笑道。
“他們那一桌點的是同樣的酒,酒保已經在爲你送酒的路上了,你就不能等一下嗎?”警察質問他。
“等不了。”他衝着警察翻了一個白眼,極其不耐煩的回覆。
“你先出手打人,這是已經觸犯了法律。你還如此不配合,是想去監獄裡呆上一段時間嗎?”
“……”洛梓軒沒有說話,他的臉色看起來很難受,下意識的趴在了未打石膏的那隻手臂上。
“坐好。”警察冷聲命令。
“我難受,頭暈,想吐。我要去醫院做司法鑑定傷情。
你們沒有權力一直扣留受傷的公民。”洛梓軒難受的說道。
“剛纔我們的醫生已經爲你做過檢查了,目前傷情已經穩定……”
“這是你們警方的醫生,不是正規的醫院。”洛梓軒焦躁的拍了一下桌子,憤怒的呵斥:“受傷的人是我,流血的人也是我。
就算是我先出的手,可他們把我打成這樣,他們就沒有責任嗎?
你們是警察,而不是他們的幫兇。
我只要求去醫院,你們沒有資格……咳咳……一味的向我強調什麼。
就算我有罪,那也應該以傷者爲大,先進行就醫,不是嗎?”
洛梓軒雖然傷了腦袋,可他還沒有糊塗到不懂法律的地步。
“你們好。”一名灰色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提着一個公文包走了進來。“我是洛梓軒先生的代理律師,這是我的名片。
我的當事人目前不適合進行審訊,他需要去醫院就醫,鑑定傷情。”
律師不等他們說話,緊接着說:“接下來的流程,我會親自幫洛梓軒先生做交接。一切都等我的當事人身體康復了之後再說。”
洛梓軒的傷情確實是挺嚴重的,警察也不能強行扣留。
他起身支撐着自己的身體,蹣跚着腳步往門口走。他差點撞到門口的牆壁,房玲兒下意識的扶了他一下。
他擡頭盯着近在咫尺的小女人,眉頭緊蹙,嘴脣邊泛起了一抹異樣的笑意,隨後將她攙扶着的手臂抽了回來。
“恭喜你們啊,要一直在這裡度過了。”
洛梓軒盯着走廊裡蹲着的幾個男人,故意諷刺。
“你……你這是要走了?”左邊的那個男人氣急敗壞的嚷嚷。
“憑什麼呀?你先動手打我們,你還能提前走?”中間那個男人不服氣,猛然站起了身來。
“蹲下,蹲好,不準喧譁。”警察拿着手中的警棍命令着他們。
“警察同志,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事情是他挑起來的,他得嚴懲。”
“是啊,得把他抓起來……”
“沒錯,讓他蹲監獄……”
“閉嘴,要不要抓起來,豈能是你們說了算的。我們警察自會處理的,全部都蹲好了。”
“呵呵……”洛梓軒狂妄的大笑,拖着疼痛的身軀往走廊那邊邁去。
房玲兒緊跟在他的身後,他不讓她攙扶他,她也不在那麼的不識趣。
多天不見,他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洛梓軒不會武功,那幾個男人都是身強力壯的,他一個人去挑釁他們純粹就是找抽。
警察局隔壁的一牆之距便是濱市的監獄,通過鐵藝護欄的圍牆,可以清晰的看到服刑人員,正在不同的地方鍛鍊身體。
洛梓軒感覺自己的腦袋實在是太暈了,他連續踉蹌幾步,整個人都撲倒在地。房玲兒的反應很快,她疾步衝跑過去,順勢拉了他一把,否則他的腦袋一定會撞擊在護欄上。
他盯了房玲兒一眼,依舊冷漠的把手臂,從她的手中抽回來。他氣息不穩,急促的喘息。
頭頂下午陽光高照,光線火辣辣的籠罩在他們的身上。洛梓軒抿了抿乾澀的嘴脣,感覺喉嚨都要冒煙了。
在他的身上還充斥着一股濃烈的酒氣,他是被警察直接帶來這裡的,到現在酒意都還沒有徹底的消失。
“你喝了酒,現在頭上還有傷,確實是應該去醫院。我送你去吧!”
房玲兒用雙手抓着他的手臂。
“你是我的誰呀?我的死活……又關你什麼事?”他癱坐在地上淡漠的喃喃着。
“……”
房玲兒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她確實不是他的誰,可這不是他自己讓警察給她打電話來的嗎?
既然不願意見到她,又何必這樣做呢?
房玲兒站起身來,並沒有離開。
此時的太陽太大,洛梓軒受傷如此嚴重,他也承受不了多久。她擡頭望了一眼天空,尋找了一個最佳的位置,利用自己的影子,爲洛梓軒擋下了炙熱的光線。
原本熱得受不了的洛梓軒,突然感覺身上沒有陽光了,他沒有擡頭心裡也明白,是那個小女人爲他擋住了。
房玲兒就這樣和洛梓軒一直僵持着,他不開口說離開,她也沒有催促他,任由他發着小孩子一般的強脾氣。
突然,監獄那邊傳來了一陣陣爭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