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繁華亂世唯有一處留戀(五)

踏入大殿的一瞬,只感覺斗轉星移一般,意識變得模糊。

神即將降臨世間,所有的人皆要跪地臣服,國度會化作廢墟,生命是他的奴隸,而我做的這些都是爲了——選擇神!

"現在我們來玩一場遊戲吧,絕對會很有趣的。"

回神,風鳴猛然睜開眼睛,汗滴已經順着胸膛滑落,在他的旁邊是胡姬。

她臉色微微發白,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風鳴起身閉目仔細的回想之前聽到的聲音。是幻覺嗎?

"我暈倒了?"風鳴看着她詢問,聞言胡姬倒是一臉疑惑。

"夫君只是突然沒有動作,好像承受着很大的痛苦,好在是醒了。"

她說的真切,不像是說謊,而且她也沒有必要說謊,風鳴轉身向來時的路眺望,沒有任何變化。

方纔的話實在是懷疑,在貿然前進怕是會發生什麼,風鳴沉思轉身就要離去。

沒走兩步他便停住了,胡姬也是一臉詫異,方纔明明是大門啊,爲什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在風鳴面前是一堵石牆,通體漆黑,還有一副若隱若現的壁畫,是昭鳳!

風鳴瞪眼向後退了幾步纔將這幅圖全部收入眼中,她被綁在一根銅柱之上,身體佈滿了傷痕,衣襟都被血沁溼。

她低着頭,半空中一滴血彷彿是才落下一般,準確的說是她的嘴角還在不斷滴血!

他完全茫然了,這一副壁畫描述的難道就是昭鳳所受的苦嗎? 她低着頭是因爲已經沒有力氣擡頭了嗎?

"她可是……我的……妻子!"風鳴沉聲一字一頓,恐怖到了極致。

修羅場是嗎?修羅王是嗎?都要付出代價,獄籠之中的每一個人都別想活着離開!

他瞋目內力浮現,而後一拳打在牆壁上,牆壁沒有變化,他的手倒是生疼,血液順着就滴落了下來。

"夫君!"

恩?風鳴回神,恍惚間聽到胡姬在叫他,不對,胡姬應該在他的身邊纔對啊!

他這才注意到周邊的環境,漆黑一片,甚至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可是他前方的那堵牆卻異常的醒目,壁畫裡昭鳳痛苦的神情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夫君不是說要離開嗎?結果才走兩步就出神了。"

風鳴還有些茫然,自己只走了兩步?自己的感覺可不是這樣的。

他擡頭,前方根本就沒有什麼牆壁,有的只是來時那條路。

"修羅王居然有這麼強大……"他呢喃,右手在太陽穴輕輕揉捏,這一切都只是幻覺不成。

控制其他人的意志並不是多麼困難,只不過讓其產生幻象就沒那麼簡單了。

相由心生,風鳴的內心何其強大,能夠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到他,是自己太弱,還是他太強,亦或是說昭鳳對於自己來說太重要。

正是因爲她太重要了,所以自己怎麼能離開呢。

"找到他,殺了他!"

風鳴冷聲,轉身繼而邁步,胡姬清楚風鳴的意思,不過修羅王大概不在這裡,否則他們這麼大的動靜他早就出現了。

"殺修羅王?"胡姬疑惑,雖然自己跟在風鳴先生身邊只有兩天,可是卻也知道他不會把殺字掛在嘴邊,剛纔一進來的時候先生似乎就有些不對勁了。

她最起初就是生活在這兒宮殿的,因爲已經是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好像是聽到父親說過大殿不一般。

環顧四周,青石板、長廊,裝飾、風景都很正常,空間也沒有封閉,這樣的環境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她自嘲一笑,大概是自己多慮了吧。

宮殿高百丈,依山而立,有很大一部分是都在山巒內部

走過一條又一條長廊,最終在一處洞口停了下來,在前進便是山巒之內了。

"走了這麼久一個人都沒有遇到,修羅場平日不是這樣的,修羅王不可能會離開。"

胡姬在一旁提醒,修羅王一旦離開宮殿的話,其他人可以趁機拿下這裡,所以那個人幾乎從來不會離開,就算是離開絕對會有重兵守護纔是。

不過說起重兵,五十四死士方纔便已經到了五十個,在獄籠之中這便是最強大的實力了。

風鳴倒是平靜,他知道胡姬在懷疑什麼,不過事情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之前死士之中有很多人都沒有動手,如果修羅王不在這裡的話他們怎麼敢放我們進來。"

胡姬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她本想說那些人是因爲想要出去,夫君實力強橫,就算是失敗……他們也有足夠的理由的,沒有開口是因爲她亦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事情怎麼可能會有那麼簡單,修羅王真的離去了的話,宮殿內至少還會有侍女吧。可是他們連人影都沒有見到。

其實完全沒有去想這些的必要,宮殿就這麼大,繼續前進不就行了?

這亦是風鳴想要做的,他邁步,而後又停下拉住了胡姬的手才繼續邁步。時常在生死之間搏殺,他對一切可能有危險的事物都異常敏感。

……

……

山巒之中,裡面竟然是一幅幅星辰流轉的奇景,牆壁上虛空中無數的星辰散發着淡淡的光輝。

一顆星辰是淡淡的光輝,無數顆加起來便是比起太陽的光芒也毫不遜色,把這裡面照亮的與外界無二。

"好美!"胡姬大聲感嘆。

風鳴只是點頭,這一副情景 他似乎見過,就在秋水之中,那個時候還是欣兒找到的出口。難道說自己又陷入類似的奇門遁甲之術?

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嗎?

他猛然轉身,果然來世的路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一片無垠的星空。

山巒之中竟然是按照奇門遁甲之術的最終章修建的!沒有欣兒的話,他該怎麼出去。

"呵!"他自嘲一笑,自己居然在想怎麼出去,對於昭鳳他到底是怎麼想的,自己都弄不清楚了。

一邊胡姬亦是詫異的表情,擡手拉住了風鳴,這莫不是幻覺?

"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近日的一切都是幻覺……"風鳴呢喃,如果在下都的時候他沒有離開昭鳳去找燕雲該多好,或者說如果在四年前他沒有替燕雲辦事該多好。

那樣就不會遇到欣兒,就不會有如今的一切,他只會在對墨夢無盡的懷念中終老。

胡姬臉色有些蒼白,嘴角痙攣竟然有泣聲的衝動,先生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考慮我的感受嗎?我知道自己算不上什麼,可是畢竟是叫你一聲夫君的,自己的存在與否就這麼無所謂……

"我可以帶夫君離開這裡。"

她柔聲道,夫君不重視我,我便傾盡一切得到你的重視,只需要你心中有一點地位就可以了。

聞言頓步看着她,任由腳下星河流轉,他知道要出去沒那麼簡單。

"那個……是因爲我知道!"她有些語無倫次,能夠感受到風鳴的這種目光真的很好。

回神她斷斷續續,解釋道"這裡之前沒有星辰,我沒有見過,可是卻依稀記得父親提起過。"

"星辰是上天恩賜的東西,它浩瀚無垠且又神秘。它們永世長存,千百年也不會變化位置,所以就成了無數人心中的地圖。"

!!風鳴微微點頭,不過心中卻是多出了一分渴望。

這話與墨夢說的很相似,欣兒也說過此類的話。世人耳中的天機亦是在星辰之中,這般奇景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將它與天機聯繫在一起。

胡姬並沒有注意到風鳴出神,四處觀望了片刻,而後走向小心翼翼的向後退了兩步,口中還在不停呢喃。

"向前走了三十七步,又跑了三步跟上夫君,並沒有轉向,如果按照父親曾經說的話,應該是可以原路返回的。"

她伸手而後一步步往來時的方向摸索,一步又一步就好似新生的嬰兒一樣,她是如此的專注。

最多不過八丈的距離,她卻是摸索了足足有一刻鐘,如果這是幻覺的話,那麼出口其實一直都在那兒!

"呼,真的在這兒!"

胡姬欣喜,前方依舊是無垠的星空,不過她的手卻是伸了出去,就好像到了另一個緯度。

風鳴心中一驚,她剛纔的步伐像是在躲避什麼,可是方向卻很一直,所以說這一切都是幻境。

想到這兒風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本來還以爲會被困在這裡面。

他恍然,自己把這一切想的太複雜了,天機何等強大,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處?就算是模仿也不會有人做到吧,他問過欣兒,就是秋水裡面的那奇幻場景也終究不是天機,與之相差甚遠。

星辰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揣測,如若不然怎麼可能是隻有風之國的人才能夠看出天機。

這裡其實只是普通的地方,只是莫名的進入了某人的幻覺罷了,胡姬說過她的父親曾經是修羅王,所以清楚這些也是正常。

要打破幻境,唯一的方法就是殺死施展幻術的人。

"先出去。"風鳴雙腿輕微彎曲,而後一躍直接到了胡姬旁邊,而後試探性的走了邁出左腳。

嗡隆!

思緒一陣混亂之後,他睜開眼周邊的事物整個都恢復了過來,再回首山洞依舊是山洞。

"夫君。"後方胡姬也跟了出來,而後覺得後脊樑一陣冷氣,急忙又遠離了洞口。

無論它的外面裝飾有多堂皇,可怕終究是可怕,胡姬冷汗,如果可以真的想現在就離去啊,與夫君離開獄籠,離開這兒困了她二十多年的地方。

可是她不能,燕沁妹妹還沒有找到,怎麼能離開,她怎麼能提這麼無禮的要求惹夫君生氣。

風鳴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神色蒼白,一雙玉手垂落在腰間,胸口伴隨着呼吸起伏不平。

"你在害怕?"

風鳴大步到了胡姬旁邊,之前她每一步都很小心,像是在躲避什麼。

胡姬低着頭雙手輕輕握拳在衣襟上揉捏,這個動作大概是她的習慣性動作吧,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動作,欣兒喜歡在坐着的時候用手支撐着下巴,墨夢喜歡在他懷中的時候把手伸進他的胸膛,小羅喜歡笑,語凝喜歡靜坐……

曉芸,尋老夫子亦或是那女子,她們都有獨特的動作,在不知不覺中的時候表現出來,這些他都曾經留心過,他並非如同表面上那麼冷漠,成就君王之後他其實很用心的去注意每一個人。

至於胡姬,她很單純,兩日的瞭解就已經將她知道的差不多了。

一有什麼想法就用手抓住自己的衣襟兩邊,這個動作就如同她本身一樣單純,任何人都會知道她的內心……

若是小羅在的話一定會直言而後取笑她的,當然也不會過分,畢竟是他的妻子。

胡姬知道風鳴是在問她,只是緩緩點頭,同時雙手緊緊的握了起來。

"夫君,我在裡面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幻境只會影響她們見到的平靜,可是嗅覺卻不會受到影響。

她有些猶豫,其實是不想說的,風鳴對血應該異常敏感,但是他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般。

直接寂靜……

風鳴擡手內力化成一把匕首,而後直接割破自己的手指,殷紅的血液滾落,他割開的傷口很大,若是普通人足以致命!不過對他來說就算不得什麼了,內力護體,傷口直接恢復。

傷口恢復,風鳴眉頭也漸漸的皺了起來,"什麼味道也沒有……"

"來。"他招手示意胡姬到他的身邊,而後將頭湊到她的胸前停頓很久。

胡姬面色緋紅,還沒有說話,風鳴就開口了,"也沒有味道……"

血腥味是他最敏感的味道,可是卻什麼也沒有聞到,胡姬身上原本有很濃的一股茶香,可是這一次也沒有聞到。他們不會有問題,也就是說自己的嗅覺消失了。

風鳴沒有太大的變化,他內力全部爆發,手中匕首直接變成了黑色。

轟隆!

他擡手一掌打向長廊邊的石柱,兩米粗的石柱瞬間湮滅。

"內力沒有問題。"他開口,隨即將還殘留着血跡的手指放入嘴裡稍作吸允了一下。

可以嚐到血腥味,味覺也沒有消失,而後風鳴測試了各方面的情況,都沒有問題!

除了嗅覺其他都沒有問題,這……

胡姬同樣咋舌,她着實不知道先生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從一進去宮殿的時候彷彿就有不對勁了。

"先離開……"

沉默良久之後風鳴終於是開口,事情好像比他想的要麻煩的多,還是先離開纔好。

胡姬不語,內心卻是欣喜,可以離開這是非之地嗎?真的很好。

轉身還沒有邁步,一道劍芒突兀的向風鳴襲來,他皺眉想起才進入時的種種詭異,看來是走不掉了……

劍芒鋪天蓋地般向風鳴襲去,快到了極致,所過之處空氣似乎都被切開。

"不對,目標不是我。"

那劍刃徑直向胡姬衝了去,所過之處內力提前壓制,她根本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

鏘!

巨大的聲響以後,頭顱還在自己的脖子上,當真是值得欣慰。

她面前是風鳴,在最關鍵的時候出手崩斷了劍刃,不過暗中這人顯然也很強大,風鳴的手亦是露出了部分血肉。

她想說什麼,可是風鳴那平淡的眼神又讓她無法張嘴,或許自己最該做的就是好好保護自己,不要再讓風鳴爲保護自己受傷。

胡姬咬牙,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呢喃道"我知道是你,剛纔那股內力也只有才能夠施展,你是想要殺我嗎?我所有的親人都已經慘死在你手中,你竟然還不知足。"

這一次她猜錯了,如果說之前殺了她的父母兄長是興趣的話,那現在殺她不過是爲了看一看風鳴有沒有玩遊戲的資格罷了。

虛空中突兀的出現一人,他與普通人無二,普通的髮飾,普通的着裝,甚至連氣息都與普通人一樣,不過他的一雙眼眸卻顯得十分深邃,正是修羅王。

"你挑斷了我的劍,我的實力至少下降五分,果然是明智。"修羅王俯視着俊峰。

或有或無之間透露出一股君王的氣息,風鳴並沒有多過的去注視他,因爲他不喜歡仰望別人,寧願低着頭一輩子,也不願意去仰望別人,低着頭可以說是習慣,可是一旦仰望了,那就代表在羨慕。

不過胡姬卻不在意這些,修羅王殘暴,卻也是聰慧異常,他出現在這兒肯定不會好事。

"準備好玩遊戲了嗎?"修羅王又開口,同時緩緩落了下來,將內力用到這個地步,真的很是逆天了,風鳴也沒有這麼做過。

沒做過不代表做不到,風鳴能夠感覺到修羅王的內力在澎湃,不過真要交手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呢。

他一笑,也不多說什麼,內力化作長劍直接對修羅王出手。

嗡!

風鳴躍起向修羅王猛劈下去,對方則是縱身一躍躲開了一擊。

"喝!"風鳴輕笑,意料之中。

他反身借用下落的力量速度加快了足足有一倍,並且化出三道身形。

三面皆敵,而且都是實體!修羅王再強大也躲不過吧。

不過事實卻讓人咋舌,他確實躲不過,所以直接沒有躲。一揮手周圍的場地直接變化成了星河,他亦是直接消失。

胡姬躲在遠處,被這突兀的變化也給嚇了一跳,這裡是之前所在的地方?他們不是出來了嗎?不對,不是!這裡沒有之前的血腥味。

風鳴沒有說什麼,退到了胡姬旁邊。這宮殿的設計很複雜,山巒內部如夢如幻,這外面自然也是可以做到的。

想必第一人修羅王定然是一個不凡的人,能夠建造出這樣奇特的城池,細細想來那個時候或許天機都還沒有現世。

"天機是什麼……"一邊修羅王突然開口,風鳴大驚又是一個可以知道別人想法的人,難道世間真的有這樣奇特的本領不成。

風鳴沉思,同時也時刻防備着。

修羅王並不在意,摸了摸鼻子,而後道"說多了,天機什麼的我沒有聽說過,不過生死棋倒是很拿手。"

"唔!"胡姬吭了一聲,探出頭兩隻眼睛直直的看着風鳴。

"在別人的幻境中着實太危險,不過先生,來時的路太複雜,我把它忘了。"

她眼中竟然閃爍了兩滴淚珠,風鳴有一些無語,這裡真的是幻覺嗎?如果與山巒內的情況一樣,那修羅王會這麼平靜嗎?兩邊都是長廊,隨便一躍不就衝出去了嗎,他之前與修羅王交手,所波及的範圍已經有近十丈,可是什麼都沒察覺到,所以這片星空不會那麼簡單。

"殺了他就可以了!"風鳴輕笑,而後充滿殺氣的看着修羅王,他就站在距離自己不到一丈的距離。

"這個距離,我若是出手,不會有人從我手中逃脫。"

這話是對胡姬說的,不過在修羅王的耳朵裡,不外乎是風鳴的威脅。

"你真是糊塗了,也不看看身處在什麼地方?"修羅王很平靜,威脅一個人最好要清楚自己能否做出什麼纔好。

風鳴不語,他沒有威脅他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要他的命。

風鳴起身,手中殺劍再次凝聚,正準備出手時胡姬卻是一聲輕喝。

她驚惶失色的拉住了風鳴,久久不語,只是嘴裡不斷的呢喃生死棋這三個字。

"生死棋?"風鳴並沒有聽說過這是什麼,準確的說江湖上應該都沒有人提及過吧。

再說,他本來就不想去了解這些。

胡姬點頭,"剛纔就覺得生死棋這幾個字很熟悉,現在我想起來了。"

她的臉色很慌亂,風鳴也不得不重視,扭頭看着修羅王。

邁進這宮殿的時候朝庭到有人說什麼用生命來玩的遊戲,現在修羅王再次提及,想必暗中的人就是他了。

一邊,修羅王不緊不慢的向他的方向靠攏,而後直接走到了他面前。

擡手,怪里怪氣道"其實你不用這麼吃驚,生死棋是很公平的遊戲,贏了我,燕沁你便可以帶走。"

聽到燕沁這兩個字,風鳴青筋爆出,擡手一掌擊出,這一次他是全力,想要直接抹殺掉他。

嗚嗚!

掌風激起一陣陣的漣漪,也穿過了修羅王的軀體,不過……

就像是夢一般的場景,他居然連一滴血都沒有落,甚至給風鳴的感覺都不一樣。

"不是實體!"他恍然,瞬間帶着胡姬退後了數丈。

……

現在風鳴可以安心的聽他說具體的遊戲了,因爲就像是定律,在這兒動手簡直就是笑話。

至於安心,因爲他沒有從修羅王眼中看到哪怕一絲殺意,也就是說一切都還有機會。

"昭鳳她……"

風鳴將胡姬摟在懷中,目向修羅王輕聲開口。

曾經,他想過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對墨夢提及過勿失勿忘,四年來他們相遇,墨夢沒有忘,可是那個時候他身邊已然有了如此多的女子,現在他攬着胡姬,開口卻是在問昭鳳……

當初說的勿失勿忘似乎早已經在時光的打磨中消失殆盡了,亦或是還在心中。

想起來還真是很可笑啊,不過人生來不就是搞笑的嗎?所以昭鳳她絕對不能有事!

"她沒事,燕雲陛下的女兒,我怎麼敢動。"修羅王幾乎是淡淡的帶過。

棋……

它的名字傳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若真是要追溯的話大概是戰國初期吧。

甚至是三黃五帝所在的時期,百家掘起,象棋便被作爲了一種遊戲興起。

( 據我國古代傳說,象棋是舜發明的 )

《楚辭·招魂》對其形制以及玩樂方法作過專門記載:“蓖蔽象棋,有六簿些;分營並進,道相迫些;成梟而牟,呼五白些。”意思是說,用玉石即蓖做成的相當於骰子。

早期的象棋,棋制由棋、箸、局等三種器具組成。兩方行棋,每方六子,分別爲:梟、盧、雉、犢、塞(二枚)。

除了簡單的娛樂,它亦是代表了戰場的風雲,亦是另類的戰爭,亦或是說是人們對和平的渴望。

與之相比,生死棋則完全是另一個道理了!

它同樣是由 梟、盧、雉、犢、塞這五枚棋子組成,不過這“棋子”卻是由真人來替代,十枚象棋就是十個人,生死棋之中她們即便是在強大也不會一絲反抗之力,要想活着全憑下棋之人。

一子一物,一花一葉都會復原到極致。

"父親說那便是生死棋還有個名字叫做神仙棋……"

胡姬已然呆滯,她看着修羅王惶恐,生死棋佈下,操作之人就是其中的主宰,他剛纔毫不畏懼夫君,自己應該已經在其中了吧。 梟、盧、雉、犢、塞這五顆棋子,自己又會是哪一個呢?

不管是哪一個,輸的一方都會死去。

風鳴似乎已經懂了,他也有些錯愕,自己根本就不會下棋,甚至連 梟、盧、雉、犢、塞這幾個字的具體代表什麼都不知道。

修羅王直接無視,他邁步向風鳴的距離牢籠,這一次風鳴沒有躲避,準確的說他是不知道該怎麼躲避。

他的步伐很快,從胡姬身邊經過帶來的風都充滿了血腥味,風鳴殺的人人多,可是也沒有如此。

所過之處血腥味便跟到哪裡,他絕對用人血沐浴過。

"哦?"

修羅王突然頓步停了下來,回眸看着胡姬,道"你的嗅覺沒有消失?這樣之後的遊戲可就不好玩了。"

她惶恐,你自己要從她身邊過的,還不允許小聲呢喃兩句了?

當然她只是在心中咆哮,修羅王的性子若是聽到這句話……

一邊風鳴聽到修羅王的話把她給護在身後,內力已經在不由自主的浮現。

"世間體質不凡的人數不勝數,她沒有像我一樣失去嗅覺也算不了什麼,話說回來之前之前若不是她告訴我裡面有血腥味,我現在怕是都還糊里糊塗的。"

這句話是爲胡姬開脫,同時又隱約間透露出來一些消息將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果然,修羅王不語,不過卻是已經到了之前的山巒入口處。他回眸看着風鳴,悠然來了一句,"所以說你現在知道這裡面是什麼了?"

風鳴不屑,生死棋如此不凡,絕對不是你能夠製造出來的,更不會是什麼秘術,只有可能是上古遺留,第一代修羅王能夠統領一切,定然是不凡的,應該就是他遺留的吧。

能夠保存千年,除了之前進入的山峰他還真想不到有什麼。

"確實是對的,也可以說不對。"修羅王只是一笑,擡手隨意的打出了一掌,這漫天星辰同時發出耀眼的光輝,最後落幕,化作塵埃。

塵埃落幕,代替它的是最起初的出口。

胡姬拉着風鳴的手都顫抖了一瞬,很短暫,不過卻也透露出來的無盡的渴望,是對生的渴望。

"現在這條路你們可以安全離去,但是燕沁會死。"

"呵!"風鳴冷笑,一掌直接將長廊擊斷!

他這是在隔絕自己的退路,也算是最強勢的迴應。

胡姬沒有說什麼,從修羅王說可以安全離去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風鳴會做這個決定,她不生氣,只是有一絲疑惑,自己日後有朝一日落入危險之中,他會不會如此呢?

或許對於他來說,自己只是一個侍奉過他的女人,而燕沁卻是他承認過的妻子,妻子只能有幾人,而女人君王卻是要多少有多少。

……

君王果然是一個她無法涉及的領悟,當初父親還是修羅王,她便無法理解爲什麼獄籠之中還會有監獄?

現在她明白了,獄籠困住的是他們的人,可是無數心中依舊想盡辦法想要離開,所以獄籠之中才會有監獄的吧,如果說獄籠是修羅道,那裡面就是修羅道之中的修羅道。

君王一句話,她們便永世不得輪迴。

"夫君,你會是這樣的人嗎……"

她眼中閃爍着淚光,風鳴已經到了修羅王身邊,等他回眸之時,胡姬早已經是一副笑容。

"不就是生死棋嗎?父親可是教過我的!"

她嘟嘴倒了風鳴旁邊,惡狠狠的盯了修羅王一眼,也沒有絲毫避諱。明明之前還是那麼怕他……

風鳴只是點頭,不過修羅王卻是開口了,看着風鳴,道"這一局生死棋必須由你來,而且……"

他又看向胡姬,"她必須是一個棋子。"

話很平淡,可是胡姬卻是不能平靜,夫君好像說過他不會下棋吧……

風鳴從出生起彷彿就已經會用劍了,這是上天恩賜的 東西,可是琴棋書畫這四樣他當真是一竅不通的。

風荀在此的話應該是知道一些的吧,可惜那已經是奢望。

"胡姬做棋子,可以。"風鳴很久纔開口,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她也沒有表態,不就是棋子嗎?無所謂了,反正或許還有機會。

梟、盧、雉、犢、塞並非是只是表面上這麼簡單,在棋盤上梟是大將,可以吞噬一切,不過生死棋之中要吃掉其他子還要多一個規矩,那便是實力。

假設,胡姬是梟,而對方的塞是五十四死士裡面的任何一人,她便無法吃掉那人,只有實力強橫才能吃,相反她若是不能吃掉那個人,對方也可以出手。

所以塞吃掉梟也是有可能的!

這對於風鳴無疑於最差的消息,自己不會下棋,胡姬幾乎是不會武功,而對方還有那麼多強者。

沉思良久,風鳴側身看向修羅王,道"胡姬做梟,其他的棋也要由我定。"

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從目前的規則來看實力纔是最重要的,胡姬這一子他已經輸了,其他的必須都贏回來才行。

修羅王只是輕笑,沒有拒絕,不過也沒有應允,他邁步直接進入了山巒內部。

風鳴同樣邁步,晃眼便又是星河流轉的景象,遠處一顆耀眼的隕星滑落,他竟然能夠感覺到它落地時發出的轟鳴聲,這到底是不是幻覺?

雖然已經知道這是幻覺,可是心中依舊不敢相信。

胡姬也走了進來,看着風鳴道"之前沒有注意,現在看着這裡的每一個場景都覺得熟悉,以及死一般的可怕。"

血腥味依舊,繁星散發的微光根本不足以照亮一切,到底是什麼散發着如此可怕的氣息?

"是血海。"

修羅王頓步回眸一笑,他縱身一躍而後直接落到了一根血紅色的石柱上。原本那裡是漆黑一片,可是他站立上去之後風鳴他們也能後看清那一片的情形。

胡姬苦笑,看這個樣子修羅王在這兒裡面好像很自在的樣子,也對,他這樣殘暴的人,恐怕早已經玩了無數次生死棋了吧,也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慘死。

不過下一秒風鳴突然攬着她向後躍起,而後竟然也落在了一石柱上面。

黑暗中長存,劍光中重生,風鳴不屑,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了這麼多年,即便是閉着眼睛也不是誰都可以招惹的,更何況只是失去了嗅覺。

遠處,修羅王微微點頭,風鳴能夠做到這一點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了,不過如果這都做不到,那【他】費那麼大的力氣培養他做什麼?

呵呵,風鳴知道修羅王定然還有大秘密,不過他並沒有詢問的意思,直指本心就好。

兩個石柱之間相隔有十丈左右,風鳴在一邊睥睨,修羅王則是轉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感受這其中的血腥。

風鳴皺眉,黑暗中他只能隱隱的察覺到修羅王的身影,對於他來說全身都覺得不舒坦。

忽然,整片空間都開始了猛然的晃動,而後在遠處一輪耀日緩緩升起,照亮了整片空間。

這光芒比太陽還要耀眼,風鳴緊閉着雙眸依舊覺得刺目,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能夠睜開眼睛。

這片空間果然不凡,日是天空的神靈,傳聞中的神鳥,君王與百姓對其都是敬重萬分。

而這山巒內竟然有這樣的景象,莫不是神鳥下凡不成。

當然事實證明他想太多了,刺眼的光芒過後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在看向那發光的地方不過是一塊透明的岩石晶石罷了,它有人頭那麼大,懸浮在空中,還散發着柔和的氣息,熱與光同在,簡直與日無二。

對面修羅王朗聲大笑,良久才平靜下來,道"這裡面確實太暗了,所以用它來照明,也還是可以了。"

他說的平淡,不過胡姬卻是又想起了另一個傳說,在四百多年前這片土地上根本就沒有燕國,這裡也還不是修羅場,只是簡簡單單的村莊,異常巍峨挺拔的山脈,也不知道比現在要高多少。

天亂年間,星空之中的一顆星辰破碎落在了這裡,數百丈的山脈直接被砸穿,不過奇特的是它並沒有倒塌,而是形成了空洞。

隕星墜落,這是神的恩賜,說明世間會有新的神誕生!周邊的村民被撞擊波及到不少,可是這是神明的恩賜,反而每日跪拜。

傳說中每一顆星辰都是一個神靈,生辰墜落即代表神靈隕落,不過神是不會死的,所以這也被認爲是神靈的輪迴,墜落,黑暗,新生

後來隕星之事被君王知曉,讓人將它移去。村民自然是不敢有什麼作爲的,君王是天子,亦是神明,他拿去自然是最合適的。

後來君王又花費了兩年時間讓人分解它,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君王突然下令把周邊村民全部抓了起來,依着隕星墜落的天坑修建起了牢籠,把他們都關押了起來,並且有移來巨石把山巒重新封閉了起來。

牢籠修建成功的那一夜,從山巒之中看的話會是星河流轉的景象!

並且還有一輪耀日,四季不變,它替代了太陽,因此即便是暗無天日的獄籠裡面也可以有植物,據說是神的靈魂!只要他在神就會永世輪迴,不死不滅。

後來獄籠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並且世人一直流傳着,當初君王把他們關押起來,是因爲那顆隕星所代表的神會重生在他們之中,神是無敵的,修建獄籠是因爲君王想要神爲他效力!

於是獄籠就有了這樣的規則,強者爲尊,因爲神絕對會是最強的,於是便有了修羅王,他們在傳聞中就是神的存在。

……

這便是獄籠的另一個傳說,人人都很清楚這一點,不過卻沒有幾人願意相信,相對的他們寧願相信實力。

當然他們不相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爲從來沒有人見到過傳說中星河流轉的景象,現在……風鳴他們見到了!

"等等,這些是!"

胡姬突然望向下方,瞳孔裡放出驚恐之色,而後嘴角痙攣,一時間竟然連開口都做不到。

血海中的生物,他們是否能夠輪迴……

一輪曜日將一切都照亮了起來,從外面看山巒並不大,可是此下一觀,卻連邊際都看不到。

胡姬面色驚恐的看着下方,風鳴同樣將目光投了過去,在兩根石柱之中竟然有一片湖泊!

它不過七丈,也算不上美景,若是平時風鳴都不會駐足,可是他們眼前這一個湖泊實在是有點讓人髮指。

它裡面紅的刺眼,是血!

即便是沒有嗅覺,可是風鳴依舊能夠肯定,血液翻滾,彷彿就在沸騰一般。

"裡面還有東西!"胡姬緊拽着風鳴,果然,血液翻滾越來越驚人,最後直接就像是沸水一樣,還發出呼嚕的聲音。

緊接着一具屍體猛然冒了出來,是一具女屍,她已經腐爛了一大半,內臟也不知道空了多久。

胡姬還沒有來的急作嘔,一部分內臟又突然冒了起來,就好像是有什麼在追趕一般的亦或是被血浪推了上來。

風鳴皺眉,死無全屍。對於任何人來說這都是最恐怖的懲罰,像西單罪犯被五馬分屍之後也會有一個安身之地。

軀體不完整,可是也算得到了安息。

"……"

胡姬再也忍不住,胃中翻騰大口的吐了出來,低頭之際她雙眸都成了一條縫,差點墜落下去。

他們的下面也是一片血河,還是說這血河正在逐漸擴大。

風鳴拉着她的一角,同樣沉默,這血河在變大,而且速度極快,最起初不過七丈,現在卻是已經有近七十丈!

風鳴也只能震撼,這種手段反正他是聞所未聞,就好像畫地成寸一般。

不過最重要的還不是這一點,而是血河……

或許說血海更合適,浩浩蕩蕩,並且還在不斷擴大,就是他們腳下的石柱都有一半已經被淹沒,這又讓人深思,這血海到底有多深。

它的末端到底是什麼地方,竟然會如此的……血腥。

胡姬一直作嘔,這樣的狀態別說什麼生死棋了,還能不能堅持都是一個問題。

這不能怪她,在獄籠之中生活了二十幾年她自然是不害怕死人的,可是這血海里面的情形就是風鳴也覺得不適。

從最起初的一具屍體,到現在的數百具,不時還有殘屍從血海深處冒出。殘肢,以及心臟等等。

並且始終不變的是它的上漲速度,僅僅片刻時間這血海竟然直接到了他們的腳下,沸騰的尋血水當真是讓人心悸。

"……"

胡姬已經面色蒼白,這莫不是要淹沒她們?不對,修羅王一邊同樣是這樣,可是他卻沒有什麼動作。

世人都說修羅王殘暴,現在看來當真是果不其然,他至始至終都很平靜,甚至在觀賞這一切。

"這樣的宮殿你居然也住的下去?就不怕自身被血氣渲染嗎?"

胡姬開口了,聲音有膽怯,不過絕對不是在害怕修羅王。

她在怕什麼,這或許已經不重要了,數百丈的血液匯聚成河,她能夠做到如此已經很不錯了。

一邊修羅王沉默,隨即仰頭大笑了起來,"這宮殿你不是也住過嗎?"

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不過胡姬明顯不是這個意思,修羅王不應該會誤解,所以就只有一個解釋。

"這血一直都在這裡面……我那個時候便已經在了?"

胡姬很詫異,這麼多的血液,怕是不下數百萬人了吧,這比諸多國家的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多了,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生死棋自古長存,想要勘破它的人豈會是少數?更何況已經數百年了,當年爲神之戰……呵,你那個父親居然還那麼冥頑不靈,這個秘密亦是花費了大力氣才從他嘴裡得到的。"

胡姬呆滯,她剛纔只是心中所想,他可以聽見?還是說他的內心已經強大到輕而易舉的推測到其他人在想什麼。

第一種可能很逆天,讓人無法相信,可是卻也是合適的理由,第二種並非沒有可能,可是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怎麼可能會有人有如此才能,絕不可能。

到底是什麼原因已經不重要了,修羅王方纔怕也是故意說出她父親的吧。

"他死了,更何況我已經是風鳴先生的人。"

女方出嫁,豈有想家的道理,即便是想,也不可能回去。用燕沁來說吧,她嫁給風鳴,假設西單出事甚至是被破,也不關她的事,她可以傷心,不過卻不能流淚,她可以依靠風鳴的肩膀,不過卻不能傾訴。

……

"你父親死了,是因爲他實在無能,空有實力,怕你們受連累,將生死棋的事當做傳說來哄騙你,可笑。"

胡姬點頭,緊緊的咬着嘴脣,"是啊,可笑呢。"

可笑的是他居然會讓一個殺他多次的人跟在身邊,可笑的是他還在期待那個人的悔意!

胡姬輕輕的抽噎了兩聲,隨即便恢復。

"生死棋之中,人人生死都由神註定,你剛纔說的話很有道理,父親大人真的太可笑,不過我願意爲他的可笑,找回來一些妄言!"

她白嫩的手心上一條條青筋凸起,指尖緊握更是深入血肉之中。

"生死棋局……我會殺了你的!"

這算是氣話嗎?……

有的時候還是安穩纔好,修羅王輕嘆搖頭,做出一副憐惜的神情。

"獄籠之中的法則,還有你父親的教導,你悟透的就是耍小孩子脾氣?"

他說的很平淡,點指內力直接拘束起一團血液悠閒的在空中做出各種形狀。

她不語,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心中亦是有受了多少委屈的感覺。

難道修羅王說對了,自己起身什麼都沒學到?這幾年她還活着都是因爲父親de威?

"生死棋之中,本來也不會活着。"

淚水混進血海之中,她輕笑彷彿什麼都不重要了一般,這個時候還真是希望有人可以安慰。

她以最微小的動作看了風鳴一眼,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吧。

或許,死了纔好,也算是一個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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