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什麼話!你還是不是個母親!”郭老頭一個茶杯扔在郭宜腳下,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兩個一直安靜的舅舅舅媽立刻過來勸他。再因爲這個糊塗妹妹把父親氣出好歹來可不行。
蔡建軍不顧地上的碎瓷片,也跪了下來,跟郭宜面對面。
“我不能滿足你的要求,因爲那是我的 女兒,我生了她,把她帶到這個世上來,就要好好照顧她,教育她,對她負責。不會像你一樣,要麼不管不顧,要麼溺愛上天,教得不成樣子。”
這是蔡建軍第一次說出心裡話,第一次指責郭宜的偏心。
郭宜的心內疚了幾秒鐘,就像沒聽見般繼續求着蔡建軍。到底是溺愛了十多年的孩子,溺愛他已經成了慣性。
“這是幹什麼,成什麼樣子。”大舅過來拉起了蔡建軍,媳婦則拉起了郭宜。
“你也是!還有臉求建軍饒了那個熊玩意!要是我,現在就去打死他!清理門戶!”大舅訓道郭宜。
郭家從上到下,就沒有不討厭趙國慶的,真是太熊了,看看他都熊到什麼地步了!
“他不是又把孩子送回來了嗎?他沒有壞心,他就是想嚇唬嚇唬建軍,真沒有壞心!”郭宜狡辯道。
“有這麼嚇唬的嗎?偷幾個月的孩子出去一天,出了事怎麼辦?”郭老頭罵道。
“這不是沒出事嗎....”反正郭宜就認準了這點,沒出事,什麼都可以忽略。
蔡建軍沒吱聲,沒有告訴他們趙國慶偷孩子的真實目的。這件事到他這裡就爲止了,有關封華名聲的事,他不會對任何人說,就連姚曉靜,他都沒有說。
他怕姚曉靜怪封華連累她的妞妞受了無妄之災。
“媽,人明天就走了,明天早上你可以去送送他。”蔡建軍說完,跟衆人告別離開了。
他不傷心,他現在有愛他的老婆孩子,有愛他的奶奶,有親如兄妹的封華,沒有母親就沒有母親。反正,他從來就沒有過。
第二天一早,郭宜自然是一大早就去了派出所,見到了趙國慶。
“媽,你救救我!”趙國慶見到郭宜就求道。
郭宜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媽媽對不起你,媽媽無能爲力啊,我都跪下來求你哥了,也不好使。”
“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就那麼矜貴了!又沒死,只是餓了一天罷了!憑什麼關我1年!”趙國慶是一萬個不服的。
抓封華這個事,他從頭到尾沒參與啊,他頂多是偷了個孩子,還只有一天,就送回去了!怎麼就得判1年了?
如果沒有封華,他判得肯定更多,蔡建軍殺了他的心都得有。
因爲姚曉靜懷孕的時候蔡建軍失蹤,她的心情就不好,生活待遇也急劇下降,導致妞妞先天體質和性格都有些不好。
再加上哭一天餓一天,嚇一天,眼看就有出氣沒進氣了。即便他送回去,如果沒有封華在,蔡建軍找回孩子之後,妞妞也得大病一場,能不能挺過都得看天意了。
他能好好地站在這,不是因爲他做的事不夠惡,而是因爲有人幫他化解了而已。
“媽,你再去求求他!多求幾次就行了!”趙國慶說道。這也是個不管不顧,只會逼別人的。
郭宜還真去了!
可惜她沒找到蔡建軍,蔡建軍就知道會這樣,躲出去了。等她找到蔡家,那邊機靈的同事趁機押着趙國慶走了。
郭宜一進蔡家大門就跪下了,也沒看屋裡都有什麼人,反正跪就對了,不跪不好說話。
有的人越活越明白,越來越通透,有的人卻是年紀越大越糊塗,真是白活那麼大歲數了。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們饒了國慶吧~”郭宜閉着眼睛哭道。她到底還是害羞的,沒敢睜眼看眼前的人。
結果等了半天也沒人扶她起來,連句軟話都沒有。這不應該啊.....她這個婆婆都給兒媳婦跪下了,兒媳婦好歹得讓一讓,不然她就得被人戳脊梁骨!
郭宜好奇地睜開眼,原來坐在主位上抱着孩子的不是姚曉靜,竟然是封華!
跪錯人了。
姚曉靜早悄悄躲到廚房去了。她如果真讓婆婆跪了,還真不好聽。總有一些人同情弱者。
封華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她可沒有受不起一說,按理她活得年紀都比郭宜大一倍了...誰的跪她都受得起。
妞妞吃她一跪也沒什麼大毛病,她養出來的好兒子差點要了她的小命,跪一下道個歉也沒問題。
郭宜吃了個悶虧,也沒敢跟封華理論,擡頭找準了姚曉靜的位置,就要換方向。
“我勸你還是省省。”封華說道:“跟誰求情都不好使,要我說,盼他1年都是少的,還只是去少年勞教所。”
郭宜氣得胸口大喘氣!
“而且你求也晚了,人現在沒準都被拉走了。”封華說道:“你這個當母親的也是,不想着爲他準備點吃的喝的穿的,竟想些沒用的,現在好了吧,人都走了,你準備也來不及了。”
郭宜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指着封華就要開罵。
封華看了她一眼,郭宜立刻像被涼水潑了,透心涼,啥話都不敢說了。
“這裡不歡迎你,慢走,不送。”封華替主人逐客道。這話也就她說最合適,姚曉靜是不能說的。
郭宜正被封華嚇住,乖乖地就出來了,走出好遠才反應過來,她怎麼這麼聽話!
郭宜立刻回身,要再回去,可是腿怎麼也擡不起來。想想封華剛纔的眼神.....算了算了,她還是去看國慶還在不在了吧。
自然是不在了。
郭宜哭着回家了,她也知道鬧沒有用,而且給蔡建軍沒臉,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她以後的日子都得指着他呢。
至於被關了1年的趙國慶,以後估計更指不上了。
封華在蔡家呆了半天,看到小妞妞真的沒事了纔回去。
這條小池魚真是夠無辜的,她真的很內疚。她現在格外見不到小孩子受傷害,特別是因爲她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