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玥這一病就病了好幾天,被玉氏勒令在家待了幾日,令玥只覺自己都快要發黴了。想出去轉轉吧,可一想到溫婉清那檔子事兒,令玥就怕了,門也不敢出。遂,在院子裡轉了幾圈,只得晃悠到書房,找點兒事兒做。
這會兒,找不到其他什麼事做,只能拿起一塊玉石雕刻。書桌上,一支海藍色的玉石洞簫靜靜地躺在那裡,旁邊是一撮碧青色的流蘇。而令玥手裡的那枚玉石是青色的,三樣東西配起來還挺襯的。
長樂守在書房外,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片刻後,她就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
“哥,你回來啦!”長樂眼眸都亮了起來,看着風塵僕僕的來人,欣喜喊道,“剛剛回來的?”
逐風抖了抖披風上的雪花,朝着長樂點頭。他剛回來,聽說世子在書房,忙不迭就過來了。在外奔波了幾日,這會兒有些累,但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向世子彙報。
令玥早在長樂出聲以前就察覺到了有人在往書房靠近,後聽見長樂的聲音,也曉得來人是逐風了。逐風和長樂本就是親兄妹,從小就失去雙親,相依爲命,幾日沒見着逐風,長樂難免激動了些。
令玥手上雕刻的動作沒停,在逐風敲門之前,就道:“進來吧。”
逐風推開門,向着令玥行禮,道:“世子。”
“嗯。”令玥看他這副模樣,曉得他肯定剛回來,沒來得及去休息一會兒,就過來了,想必是查到了什麼有用的東西了,遂問道,“查到了?”
逐風點頭,走近了些,道:“查到了。是‘嗜血盟’在背後操控。”
“嗜血盟?”令玥動作一頓,瞬間恢復正常,道,“繼續說。”
“是。”逐風聞言,面色嚴肅,道,“居雪樓是嗜血盟在皇城的一處據點,張氏其實也是嗜血盟的人,人皮面具,是嗜血盟的一個底牌。”
令玥神色不變,道:“這麼說,沉魚其實也是在爲嗜血盟做事?”
“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算。”逐風道,“沉魚因不甘殺了張氏後,才曉得張氏竟然是嗜血盟的一顆棋子,爲了保命,她與嗜血盟簽訂了賣身契,甘願成爲接替張氏的棋子。嗜血盟的人並沒有急着答應,而是給了她一個考驗。
“這個考驗就是殺人於神不知鬼不覺。本來沉魚正在爲此事煩惱,誰想,落雁一不小心撞破了沉魚殺了張氏的真相,於是,沉魚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落雁。殺完人,她又想到嗜血盟給的考驗,故順勢報官,想將此事僞裝成一樁懸案。”
令玥用帕子擦拭了一下手裡的玉石,道:“可是,她沒想到,皇后伸手,讓太子接了此案,而後,本世子又橫插了一腳。”逐風點點頭,確實如此。沉魚以爲,正常人都不會想到,殺人犯竟然敢主動報官。可惜,世子和太子是那麼好糊弄的嗎?不過,現在這個大理寺卿可能是比較好糊弄。
“現下,居雪樓已經被嗜血盟放棄,沉魚因爲沒有通過考驗,連被嗜血盟滅口的機會都沒有。”逐風道,仔細聽,還能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隨後,他又想起什麼,道,“至於張氏,她的屍體應該是被人扔到亂葬崗了。”
“嗯。”令玥頭也不擡,心裡沒有一點兒波瀾。不說張氏死得悽不悽慘,光是她爲着嗜血盟做了那麼久的腌臢勾當,也足夠她死幾次了。“還有呢?可有查到嗜血盟背後的人?”雖說這不太可能,但令玥還是習慣問一問。
果然,逐風搖了搖頭。本以爲這就完了,沒想到逐風皺着眉頭,又道:“雖說沒有查到這個,不過,屬下卻查到了一點兒其他的東西。”
“哦?”令玥挑眉,看着逐風從胸口掏出一張紙,遞給她。“嗜血花燈,寧勿得歸。”
“這是屬下在追蹤嗜血盟的時候,截下來的消息。”逐風道,“屬下想着不能打草驚蛇,所以,只是將消息上的內容寫了下來,至於嗜血盟的信鴿,還是給放走了。”
“嗯,你做的沒錯。”令玥笑笑。雖說她是真的冷心冷情,但也不是那種明曉得嗜血盟要使陰謀詭計還放任其作亂的人。只不過,逐風那會兒確實不宜驚擾了他們,省得最後什麼東西都沒查到不說,還白白暴露了自己。
只是……令玥看着紙上的內容,陷入了沉默:這八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嗜血,花燈。應該是指正月十五的花燈會,他們會有動作。但是,寧勿得歸?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