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慘敗,落井下石

阮瑞中目光沉沉,並沒有解釋,這種情況,哪怕是知道對方心知肚明,也不好捅破了來讓自己丟臉,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需要粉飾太平。

阮大夫人並沒有笑出來,但是,從她的眉宇之間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的內心陰轉晴。低下頭,恭恭敬敬的領了命,即便是知道這個公爹是要借她的手來處理這件事情,處理好了是應該,處理不好後果或許就要她來承擔一切後果,但她並不介意,能夠光明正大的收拾那個賤人,她期盼這一天已經太久太久了。

然而,阮瑞中看到她的表情,心中越發的陰鬱,他不確定長子是不是也攪合在其中,長媳對魏氏的恨是不是源於這裡?可是這事兒沒辦法細究,當真查出來,他怕自己真得會崩潰,他寧可欺騙自己,長媳只是嫉恨魏氏一直獨攬大權,而且依照魏氏的年齡是,她大概一輩子都沒有翻身的可能。

阮瑞中拂袖而去,而兩個孽障兒子依舊慘白着臉跟在他身後。

阮大夫人看着自己的兩個小叔子,她其實不太明白,魏氏那淫婦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便是給他們納美貌年少的妾室都依舊拴不住他們。

阮家的下人們,雖然對魏氏都言聽計從,但是阮家這麼大,總有她不能控制的人,好比她們這些“兒媳”,能安插幾個人就不錯了。而且,女子要在後院立足,男人的信重纔是根本,魏氏在阮家,再如何的威風,除了她自己的那一批死忠,其他人對她的敬畏都是有前提的,現在一家之主的阮瑞中要收拾她,她的人全然被控制,與她不想幹的那些人,誰會那麼蠢,爲她頂抗家主?最關鍵是,別院的不少人,可不是常年在爲魏氏眼皮子底下的那些,他們不得她信任,自然沒那心思去收攏他們,感覺不到主母慷慨仁慈,現在不就成了阮大夫人手下最好的“劊子手”。

作爲護院的那批人,現在不知所蹤,在不知道魏氏這張底牌時,阮大夫人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近身伺候的人,統共也就十幾個,本質上都是屬無縛雞之力的人,無需擔心她們會弄出什麼妖蛾子。

阮大夫人居高臨下的看着這羣人,因爲魏氏的關係,她們明面上規矩有度,暗地裡卻沒少使絆子,有其主必有其僕,用在她們身上還真的是一點都不爲過。現在卻跪在她面前磕頭求饒,呵呵,這些人此刻越悽慘,她心底就越常暢快。

她並沒有叫人立即就行刑,一方面是想看這些仗勢欺人的狗東西哀求的模樣,一方面她是想等一個人,一個在阮家百寵千嬌的名叫阮芳菲的人,名義上是小姑子,實際上呢,誰知道是“女兒”呢,“侄女”呢,還是不相干的人呢。

可惜,等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也沒見到人影,大概是“避嫌”吧。

“給我打!”

統統的堵了嘴……

通常情況下,見血染命都會有不同程度的不適,但這些人是你的大仇人時,這種不適會轉變爲快慰,將這些人的骨頭肉血全部都打爛成一團纔好。

阮大夫人就那麼專注的看着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表情扭曲,痛苦掙扎,然後斷氣,在她“繼續”兩個字之下,都變得不成人形。先是安靜的,慢慢的帶上了笑,最後笑着笑着卻掉下了眼淚。那似癲似狂,將原本就被一堆死人嚇得不輕的人,手腳發軟,更是擔心自己會做半個月的噩夢。

“夫人,都過去了。”婦人身邊的一個媽媽慘白着臉低聲勸慰道。

阮大夫人漸漸的收斂了情緒,是啊,都過去了,她爲她枉死的孩子報了仇,看了一眼緊閉的院門,“可惜……”可惜沒能讓這個賤婦也落得同樣的下場,如果可以,阮大夫人更想親手葬送了她。

“到底是家醜不可外揚,便是老爺此時此刻也恨毒了她,爲着顏面,也不會這個時候發作她,更不會讓夫人你們動手的。”那媽媽依舊低聲道。

“我知道,只是擔心夜長夢多。”

“不可能吧?老爺都說親自抓到了,還能原諒她不成?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這種事。”

“可是媽媽你也知道這個賤人有多厲害,有時候又邪又妖,甚至讓人懷疑她不是人。”不能親眼看到她死,婦人的心永遠不可能徹底的安定。

“這這……”那媽媽也覺得邪氣,一個勁兒的在心裡唸佛。

話雖然這麼說,阮大夫人編造了杖殺這麼多人的理由,然後就去給阮瑞中覆命。

所謂理由,都是說給外面的那些人聽的,誰都知道,十有八九是假的,那不過是衆人用來遮醜的藉口,就像當年的樂成帝一樣,明明是他殺了皇貴妃,卻說是皇貴妃難產血崩,皇貴妃的死,讓他雷霆震怒,殺了所有伺候的人,如此的拙劣——不過,他是皇帝,搬出來的藉口也沒人敢說什麼,其他人就不一樣了,能給你腦補出一百種“真相”。

阮大夫人知道會是什麼情況,但她根本就不在意,這日子還能比以往更差嗎?現在阮家流言纏身,一切皆因那賤人的賤種而起,等這母女兩都消失了,時間長了,流言淡化,直到所有人都將之遺忘,總會好起來。

雖然心中沒能全然的安定,卻輕鬆了很多。

兩個小叔跪在烈日下的石子路上,她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應該跪在這裡的,又何止這兩個人,不過,有些東西全部扒拉開,公爹絕對不會允許的。

阮大夫人不急不緩的將事情稟報了,低眉順眼的站着。

阮瑞中剛纔休息了一會兒,倒是想要好好的緩緩神,奈何,這身體,不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的,他現在的情況,當真是力有不逮。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兒媳,以往因爲男女有別,便是兒媳,目光也不輕易的落到她們身上,或許也就是這樣,一再的錯過了發現某些真相的機會,她的年齡確實比魏氏大,看上去卻比魏氏老了二十歲一般。

爲什麼忍受了那麼長時間不抖露出來?早些抖出來,他何須被魏氏騙的這麼慘?思及此,又一次怒從心中來,狠狠的喘了兩口氣,他一再的告誡自己,莫動怒,莫動怒,自己死了……偶爾,他又覺得自己就這麼死了纔好,活着也是丟人,可是,自己死了,說不定直接被污水給淹了了,所以,怎麼也得將事情處理乾淨了。

阮大夫人也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就該諷笑了,魏氏掩藏得太好,自己又沒有確鑿的證據把柄,很多事情,不過是她故意透露給她知道的,似是而非,加之她在錢財上向來大方從不苛待,抖出來她能落得好?她還有孩子,還有孃家,魚死網破不值得!

“你辦事,我放心,現在家裡亂,你多費點心思,”頓了頓,“如果忙不過來,就叫你弟妹們一起幫你。”

“你辦事我放心”,這可是對魏氏的專利,現在聽着這幾個字,當真不是一般的噁心,什麼叫忙不過來叫弟妹幫忙,還不是擔心她獨攬大權,會是第二個魏氏。不論心中如何想,滿上卻半分不顯,她現在對這個家的大權還真沒多大興趣。“還請公爹放心。只是兒媳瞧着您似乎不太好,可是因爲政事累着了?您要多保重纔是。”

她給他找了藉口,搭了了梯子,他自然就順着下了,“確實政務繁忙,下晌我要休息一下,如果有人……算了,你去忙吧。”

“是。”

阮瑞中靠在榻上昏昏欲睡,卻實在是難以睡得踏實。

就在此時,阮芳菲來看他。

因爲是老來女,將她當心肝寶貝一樣的寵着疼着,什麼都給她最好的,又因爲她的優秀,寵上加寵,即便是她對晉親王格外執拗,也一再的縱容,因爲她,使得全家都不安生,同樣沒有苛責她,可結果呢,她是誰的種他都不知道!“滾,讓她給我滾!再敢踏出院子半步,立馬亂棍打死她!”

這個賤種是那個賤婦給他戴綠帽子的最有力罪證,是他最大的污點,阮瑞中現在真的在琢磨着讓她直接暴斃。

阮芳菲將阮瑞中的話都聽在了耳裡,雖然早就不怎麼在意這個父親了,但是爲着自身着想,她還是願意放下身段,做個孝順的女兒,不過現在看來,不是她要不要討好他的問題,而是他還會不會讓自己繼續活命的問題。

即便是心比天高,但是沒有相應的權勢支撐,最終也只能是命比紙薄。

她現在處處受困,處處碰壁,如果這個無能的父親都拋棄她,她還是能做什麼?

阮芳菲這一刻也止不住的有些心驚膽戰,她娘到底做了什麼,不但被禁足,身邊的人悉數被杖殺,現在還帶累她,依照她爹現在的狀態,只怕不是說兩句軟話,哭着哀求就能管用的。站了片刻,準備先回去再說。

一路上,下人躲躲閃閃指指點點。面上不爲所動,眼中卻佈滿了陰翳。

正在忙着整頓的阮大夫人,在聽聞阮芳菲的待遇之後,叫上人,甚至帶着自己還未婚嫁,也因爲阮芳菲婚嫁變成老大難的兒女,直接去了阮芳菲的院子。“你們以前不是羨慕她有無數好東西嗎,現在,凡是你們喜歡的,可以全部搬回去。”

阮芳菲忍着怒氣,“大嫂,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是一向聰明絕頂嗎,這麼淺顯的話都聽不懂?那就再與你說明白點,我現在就是帶人來搶東西的,給我搬。”即便是還沒有最終的塵埃落定,她也不再顧忌那麼多,到了這種事情,公爹如果都還讓那賤人翻了身,只能說他不是男人,而她,反正都已經將人徹底得罪死了,蝨子多了不怕癢。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現在掌家的可是這位大夫人,見風使舵,簡直可以說是人的本性。

“小姑姑今日這般的慷慨,侄女可就不客氣啦。”跟隨來的少女盈盈笑道,眼珠子一轉,就直接的闖進屋裡,很快就抱出來一個首飾匣子。

阮芳菲一看,那是自己最喜歡的匣子,自然都是放的喜歡的東西,基本上都還很貴重,想都沒想就要去奪回來,可惜那姑娘的人嘩啦啦的涌上去將人擋着,而她的在她長嫂待人進來後,就縮到了角落,獨木難支,連靠近都不能。

那姑娘最開始還有點害怕,見了此番情景,微仰着下巴笑起來,“小姑姑壞了我婚事,就當補償我的好了。雖然你一個毀容破爛貨還能做親王側妃,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是,不過,伺候一個老男人,侄女也不羨慕,想必日後也不會少這點東西。”

阮芳菲眼睛赤紅,看着這一羣人開始搬她的東西,恨得咬牙切齒,瞅準了近處的一個花瓶,衝上去包起來就砸地上,哐的一聲,四分五裂,她的東西,砸了,也不會便宜別人。

這一動靜驚住了不少人,就趁着他們愣神的一小會兒功夫,阮芳菲又砸了旁邊多寶格上的幾件寶貝,還是那種砸了就徹底的壞了的那種。

阮大夫人急忙上前,半點不客氣,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再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阮芳菲身體不受控制,一下子撞在多寶格上,瞬間就流出鮮血,可惜沒的得到任何的憐惜。“來人,給我看住這個賠錢又敗家的玩意兒。”

得了示意,兩個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捋着袖子上前,將她託到一邊。

看到自家姑娘如此的受欺負,某個丫鬟着實看着心疼,可是剛站出來,就被劈頭蓋臉的打了回去,其他人再不敢有半點動作。

阮芳菲此時恨意滔天,可惜她稍有動作,就被兩個婆子明裡暗裡的掐,想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如何抵得過。

這些阮大夫人都看在眼裡,“這小賤種身上的東西,誰取下來,就歸誰。”

兩個婆子聞言,兩眼放光,阮芳菲身上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是樣樣精品,她們是粗使,每個月的月錢就那麼點,逢年過節纔會有點獎賞,一年到頭全部加起來,有個二三十兩都要笑得合不攏嘴了,一輩子也賺不到阮芳菲一個鐲子的錢,現在簡直就是天降橫財,簡直就像兩頭惡狼撲向小綿羊,有擔心有別人來分一杯羹,下手可是又快又狠,阮芳菲自然就遭了殃,頭髮散亂,腰帶扯掉,手上一片紅腫,而腳上的珍珠修鞋直接被脫了,一副飽受欺凌的模樣。

其他人想上前,可惜東西已經被瓜分乾淨,只能將主意打到別處,不過,主子沒發話,他們也不敢偷拿,只盼着主子能從指縫力漏點出來,那就夠他們欣喜若狂了。

阮大夫人噙着笑看着阮芳菲,沒看到那賤人的悽慘模樣,現在也不錯。

阮芳菲迎着她的目光,眼神再無半分壓制,直讓人心驚肉跳,定定神,“果然不是個好東西,果然就跟你那賤人娘一個德性,慣會裝模作樣。”

“你不得好死!”阮芳菲宛若厲鬼一般的說道。

阮大夫人冷笑,“那我就等着,看看你這喪家之犬還能如何翻身。”

“娘,這麼多好東西,單是我們拿了是不是不太好,不如讓其他兄弟姐妹一道來?”

“我女兒是個董事的,你讓人去叫吧,只要他們願意,就都過來。”

……於是沒多久,更多的人加入了分東西的行列,他們中十有八九都與阮芳菲“交好”,不過,全心全意的,未必能找出一個,阮芳菲衆星捧月慣了,便是習慣僞裝,時不時的還是會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態,自然會刺傷他們,日積月累,早就在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當流言纏身,出不得家門,壞了婚事,友人們一個個遠去,而罪魁禍首就是她阮芳菲,自然就徹底的爆發了,這麼個喪門星,活剮了都不爲過。或許有那麼一兩個也是真心難過,想要爲她辯解辯解,可是話沒出口,就被其他發現矛頭的人給聯手鎮壓了。人性到底自私,誰也不想因爲她也被所有人排斥,只得保持緘默。

不過,阮芳菲眼裡,他們就是一羣白眼狼,平日裡她對他們那麼好。

——果然,世上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能搬的東西全部都搬走了,包括衣服,都只是零零散散的給她留了幾件而已,誰讓她的衣服都是全新的,才置辦了沒多久,阮芳菲身上,除了一些特殊的,基本上找不到頭一年穿過的衣裳。

徹底安靜下來之後,才發現,伺候她的人也全部被“叫走”了,行宮別院遠比不上京城的宅子大,但是阮芳菲這個院子可不小,現在空蕩蕩的一片。

阮芳菲久久的縮在原處,頭向後靠着,眼神有些空洞,看着空礦的屋子,好像不太明白怎麼就弄成了這樣?她在外面受辱,在家裡的地位卻沒受動搖,怎麼轉眼睛就變了呢?那些所謂的侄子侄女,在她面前就跟小貓崽仔一樣,高興了就逗兩下,他們就會乖巧的喵喵叫,現在卻敢踩到她頭上對她揮爪子!

在外面,她強不過別人,可以調整心態,忍辱負重,找機會報仇,可是家裡的這些,在她眼裡就跟那螻蟻似的,現在集體對抗她!落差越大,心中才越憤恨難平。

噌的一下起身,衝出去,可是到了院門口,才發現,門已經從外面鎖上了,哐哐哐一通亂砸,嚷着讓她出去。

“姑娘,你消停點,老爺可是說了,你踏出院門半步,就亂棍打死,大夫人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就擔心你一個衝動,到時候丟了小命,可就不值得了。”外面一個婆子一邊磕着瓜子,一邊“勸解”道。

換來阮芳菲一陣咒罵。

要說不管阮芳菲的心態如何,她受過的教養擺在那裡,從來就沒聽她罵過人,或許真的該說她聰慧,罵人這項技能無師自通,不至於向潑婦一樣,但是其惡毒,陰損,還真是常人不能及。凡事聽聞之人都乍舌不已,大夫人說的不錯,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阮家最惡毒的,就是往日裡那個最良善的。

因爲阮瑞中還沒有發話如何處置,阮大夫人聽到下人稟報,也沒說什麼。她是個孝順的兒媳,現在公爹在休息,她自然不會用這種小事去煩他。

而拿了東西的那些人,心中多少忐忑,祖父有多疼小姑姑,他們都清楚,現在是發火,可萬一後悔了呢?被秋後算帳該如何是好。倒是阮大夫人向他們保證,真得有什麼事情,她一人承擔,所謂法不責衆,他們祖父萬不會責罰他們。

午膳之後,樂成帝派了人來給阮瑞中診脈,查探查探他的身體狀況,到底是他的肱骨之臣,不管是出於真心,還是僅僅爲了做面子。

太醫診脈,心頭卻是咯噔一跳,怎麼又是怒火攻心,又是鬱氣於心?更有中風的徵兆,怎門看都怎麼不好,這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不管發生了什麼,都與他無關,他盡到自己的職責就好。開了方子,叮囑了幾句,回去覆命。

兒子兒媳,孫子孫媳孫女,還有曾孫,一大羣人圍在身邊,小心的伺候着。

雖然遠沒有魏氏伺候來得舒心,不過看着這一大家子人,兒孫滿堂,心裡多少寬慰了些,不過,思及魏氏那個淫婦所言,不僅染指他兒子,甚至還盯上他的孫子,那點寬慰瞬間就碎成渣渣,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着兒孫,似乎是想要看清他們時不時與魏氏有染,不過看來看去,都還一副恭敬謙卑的模樣,“滾,都滾出去!”

阮大夫人本來想趁此機會說一說阮芳菲的事情,有幾分試探阮瑞中的意思,然見此情景,又將話給嚥了回去。

因爲聽聞阮瑞中睡不好,於是在方子里加了安神的藥,阮瑞中喝了藥之後就昏昏欲睡,一整下午,他基本都處於這種狀態。

不管阮家如何的混亂血腥,駱家倒是洋溢着歡聲笑語,大概真的是少有這樣快活的時候,說不得一輩子也就只有這麼一天,並沒有在午膳後就告辭,接着繼續玩兒。哪怕是出了一身汗,平日裡的貞靜賢淑模樣全無,最多就是相互的取笑幾句,別說,就算平日的死對頭,在這個時候似乎也沒那麼多你死我活了。

直到大半下午,快要近黃昏,纔有人起頭告辭,雖然依依不捨,但確實不早了,須知,之前的宴會,基本上在午膳之後就散了。

靖婉叫人打來水,雖然不沒辦法這個時候沐浴,整理整理儀容還是可以的,至少在出去之後,別人從外表不會看出她們的不妥。

整理之後,一個個又都變成了的儀態萬千的貴女,有那些彼此的看了看,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來。

送走了最後一個嬌客,靖婉也得以緩緩,雖然不是很累人,但是作爲主人家,這個找了那個找,幾乎是全程相陪,這種情況是第一次,遊刃有餘之外,有點不適。

早早的就安排了洗浴,又讓龔嬤嬤鬆鬆筋骨,感覺又滿血復活了。

“這宴會啊,日後還少辦點。”

龔嬤嬤聞言,輕笑了笑,“那是姑娘自個兒弄的這些,你看看其他的人家的宴會,可不像姑娘這麼忙碌。”這應該算是靖婉進京後首次正經八百的主辦宴會,很明顯,非常的成功。

“其實我自己也玩得很開心,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姑娘這是哪兒的話,本就該是玩樂的年齡。”

“可不,整日悠悠哉哉的,基本沒啥事兒,自然就玩樂。——嬤嬤,今兒沒午休,有點困,我現在睡一會兒,你晚膳前一刻鐘叫我。”靖婉說着,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半眯的眼眸溢出點生理淚水,那一雙謀子似秋水翦瞳,格外的惑人。

靖婉的很快就睡着了,龔嬤嬤輕輕的給她調整了一下睡姿,這麼壓着手臂趴着睡,時間稍長可是會不舒服的,再在她身上搭了一層薄綢毯,這纔出去,隨後,青竹進來,拿了團扇,不急不徐的給靖婉扇風,不會太急,又保證又一絲涼風。

丫鬟在晚膳前將她叫起來,喝點水,清醒清醒,再用晚膳就不會有什麼影響。

期間,孫宜嘉來過一次,不過見她在睡覺,便沒有打擾她。

之後的時間,靖婉倒也跟以往一樣。

倒是駱沛山,因爲南邊的事情,又開始忙碌起來,眼瞧着怕是要比較晚才能睡。

因爲近段時間都是一起用膳,席間聽他說了兩句,水利的事情,靖婉不懂,真要說點什麼,大概在搶險及災後安置,她還能根據前世的那些東西“紙上談兵”一下,不過據她所知,啓元王朝,更確切的說是前朝,對於應對洪災自有一套完善的方法,靖婉從不小覷這些人的智慧。不過,可以回頭仔細的瞧一瞧,畢竟是超越了幾千年的積累,應該可以羅列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對於李鴻淵的再一次造訪,靖婉只是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閉上,繼續睡覺。

李鴻淵今夜到來,主要目的還是找駱沛山,不過都進了駱家的地盤,又怎麼會不來瞧一瞧靖婉,抱着她親了親,耳鬢廝磨了一番,估摸着他寫的東西駱沛山已經看完,也琢磨了一個透徹,“我今晚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好象誰稀罕你陪着似的。”靖婉小聲嘀咕道。

李鴻淵笑了笑,親親她的額頭,“那我先走了。”

靖婉看着他出了門,其實心裡還是挺滑溜的,不管什麼事都說一聲,好過一言不發,自覺做什麼都理所當然,靖婉現在不會胡思亂想,但他的態度,至少說明了他的尊重。

駱沛山還在細細的翻看李鴻淵寫的東西,心中的無比的讚歎,晉親王當真是不簡單,聖上那裡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而衆人都還在思考的事情,他已經設想到了方方面面,條理清楚,點子都落到實處。

正在琢磨着某些地方還能再添加一些細節,無意間擡頭就看到李鴻淵走了進來。

更上次一樣,都是這麼悄無聲息,駱沛山腹誹,堂堂親王,做那“樑上君子”倒是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不過既然本人要過來,又何須提前那麼點時間讓人現將摺子給他看,這點時間,你還能忙什麼事不成。不過,如果他知道李鴻淵趁着這時間,闖了他乖孫女的香閨,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

起身,從書桌後面轉過來,“見過王爺。”

“免禮。”李鴻淵在一旁坐了下來,“駱大人可看完了,覺得如何,可有需要補充的地方?”這就是一老頭,不是他親親婉婉,自然是公事公辦,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面對正事,駱沛山也半點不含糊,直接說了自己的意見跟見解。

兩人就此事展開了討論。

端茶遞水這種事,暗一全權接手,至於駱沛山的那小廝,這會兒還有點因爲晉親王夜裡造訪而發懵,要說上次李鴻淵夜訪駱沛山,可是直接將他給弄暈了的。

因爲說李鴻淵寫的東西本來就全面系仔細,需要補充的地方很少,因此,討論的時間並不長,還不足一個小時的時間。

駱沛山對李鴻淵的欣賞上升到佩服,就這能耐,其他的皇子全捏到一塊兒,都遠遠的趕不上,處理事情也老辣,遊刃有餘,乾坤在握,說句大不敬的話,便是樂成帝都遠不及,這樣的人,如果奪嫡失敗,簡直就是沒天理。

不過,想到他明面上的名聲,可以想象,這人又隱藏得有多深。

李鴻淵喝了一口茶,“剩下的就有勞駱大人了。”

駱沛山點着摺子,“王爺就沒想過自己呈遞上去?這麼一份大功勞讓臣獨佔了?”

李鴻淵看了他一眼,“本王需要什麼功勞。”

“也是,這天下江山都是王爺的,又怎麼會在乎這點名頭,而且,王爺遞上摺子,聖上第一反應只怕是質疑王爺都搶了誰的功勞,然後就懷疑王爺的用心,甚至都不會去想自己的兒子居然有這本事能耐。”

李鴻淵不置可否,虛名這種東西,他從來就不想要。

起身,“本王告辭了。”

駱沛山忙跟着起身,“恭送王爺。”

等到書房裡又悄無聲息,駱沛山的目光再次的落到摺子上,片刻之後坐下來,翻開進行過刪改的摺子,開始謄抄,明日呈遞到御前。

他的小廝又進來添茶水,“今晚的事情,都忘了吧。”駱沛山未曾擡頭,手上的動作也未曾停下,那小廝卻聽懂了,忙不迭的應了,這事兒可不是開玩笑的。

李鴻淵轉到又去了阮家,或許是冥冥中自有感覺,他還沒休息,同時也沒留人伺候,下人也只當他是心裡鬱結,說不着,在他發火之後,都不敢留下。

看到李鴻淵出現,阮瑞中意外又吃驚,然而,心裡卻又有三分意料之中的感覺。

“見過王爺。”

李鴻淵老神在在的坐下,這才漫不經心的開口,“免禮。”

隨後,李鴻淵不說話,阮瑞中也就垂手站着。

“做吧,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本王多冷血呢,讓一個體弱的老人家罰站呢。”

“多謝王爺。”阮瑞中除卻他話中的其他內容。

“首輔大人不想與本王說點什麼?”李鴻淵單手撐着頭,帶着幾分閒適懶散。

阮瑞中終於擡頭看他,“只能說,王爺當真了不起,騙過了所有人。”事實上,之前對這“背後人”有千言萬語,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既然明知道這些事情,爲什麼不能私下裡告訴他,非要將阮家弄成這模樣,是他阮瑞中得罪他了不成?

沒錯,他已經想到,這一切可能都是魏氏口中的人。

看到李鴻淵,他什麼都不相問了,依照這位的脾性跟行事作風,問了也未必會告訴你,就算告訴你,那答案說不定就是“我高興,樂意”。

“主子,人帶過來了。”暗一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隨後,打扮得分外風情妖嬈的魏氏走了進來,那是阮瑞中從未見過的裝束,在一瞬間的驚豔之後,臉色徹底的黑成了鍋底,不僅僅因爲一切都撕破之後她變得無所顧忌,更因爲她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晉親王。

魏氏連眼神都沒給阮瑞中一個,妖妖嬈嬈的給李鴻淵見了禮,“……果然是王爺呢,要說對王爺的手段,臣婦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鴻淵輕飄飄的看着她,“你的能耐倒是不怎麼樣,這麼容易就玩廢了,本王原本以爲還需要多花費點精力。”

魏氏深情微僵,隨即又笑得風情萬種,“王爺在暗,臣婦在明,王爺對臣婦知之甚詳,臣婦對王爺一無所知,王爺出手突然,臣婦自然就措手不及,若是有防範,結果可就未必是這樣了。”

“你在京城蟄伏一二十年……”

第035章:執念,花市淘寶第356章:嗯,回京了第518章:熱鬧,黑馬第118章:相陪,造訪第261章:獵人與獵物第204章:抓姦,甕中鱉第411章:吃出禍端第475章:玩大一點第075章:本心不變,萬事可解第017章:本性暴露第459章:周應霜難產第351章:剩下的只是殘局第126章:李鴻淵,鬼之子第104章:頭日兄下聘,次日妹退婚第496章:事畢,因果皆明番一 第023章:四處玩樂第010章:皇后監國8,太子抓週第300章:反效果不要太重第329章:吃得死死的第170章:婉婉,別怕我第006章:皇后監國4第463章:瞬間,桃花,如蜜第523章:胖一斤掉十斤第254章:交鋒第384章:戰,賣乖第569章:鎖情蠱番二 第003章: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番一 第022章:母子情第571章:一刺,一殺第339章:一巴掌又一巴掌第460章:不生孩子的可能性番二 第022章:離家出走第223章:霸氣威武第437章:晉親王昏迷第405章:打臉不留手第121章:大手筆番二 第019章:誰敢搶弄死誰第286章:巧合?第522章:牢中好待遇,收手第009章:皇后監國7第215章:堪比斷情絕義第430章:你就故意的第357章:進宮扎眼添堵去第105章:方方面面設想周到第476章:帖子,規則第294章:他好,大家好第235章:大婚1第443章:年關至,戰事起第456章:如此攪合,什麼都能散第518章:熱鬧,黑馬第101章:這份恩情有點重第273章:面見,大事兒來了第055章:巧解局1第227章:兩樁婚事第267章:好戲接連不斷第160章:不可分割的一體第155章:臭不要臉第281章:手段要學活閻王第481章:獨苗苗沒了第460章:不生孩子的可能性第285章:差別待遇第273章:面見,大事兒來了第236章:大婚2第126章:李鴻淵,鬼之子第046章:水深火熱,駱靖博第317章:撕破臉的準備番二 第015章:靖婉親自踹人第200章:搬開心間石第267章:好戲接連不斷第409章:事沒完,閻王威第026章:威脅,帶累第415章:迷霧重重第107章:就一孩子,毒,殿試第177章:字字珠璣,免死金牌第527章:貶爲庶人第147章:再背鍋第424章:等着以死謝罪吧第342章:謀劃第274章:欽差第443章:年關至,戰事起第128章:鬧掰,不知廉恥第277章:開明府城,諸多精彩第452章:萱姐兒抓週第480章:死人了第319章:找茬沒商量第140章:靖婉發大招第385章:坑不死你第527章:貶爲庶人第036章:老對頭,意外發現第148章:全部送給她第479章:親王也必須輸得起第160章:不可分割的一體第189章:就當你應了第020章:幸運的人第450章:殘酷的成長方式第079章:爲她守一夜,偶遇第483章:數語顯霸氣第544章:明悟,陰鬱,毒舌第051章:刻薄起來不是人第325章:畫舫什麼的不要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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