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山召開內閣會議,議決對荷蘭之交涉。會議還沒開始,會場上議員們吵鬧的起勁。
最勁爆的扯八卦無疑是泰坦尼克號的沉沒,和長風號的下水。李想八卦之心火熊熊燃燒,忍不住開講泰坦尼克號上白富美與窮屌絲的愛情悲劇。這個故事的前半段像極了中國傳統的才子佳人,富家小姐和窮書生的老套,引來不小的圍觀。
故事講完,真是感動不少的圍觀者。最後李想如章回小說作者一樣作結束語:“如果泰坦尼克號最後沒有撞冰山,那麼結局會是怎樣?Rose是否會與Jack廝守終老。”李想想起某位豆友留下的影評所說,“本該是一次轉頭就忘的約炮,卻因一次海難成爲一生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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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山站在落地鏡前,一邊讓宋大小姐和兩個女兒穿上中山裝,一邊問道:“到底派不派兵艦去泗水護僑,你們是來問我這個的吧?”
並排坐在沙發上的黃興和胡漢民同時道:“是的!”
孫中山猶豫一下,說道:“李想在我這裡纏了很久,我也實話告訴你們,雖口頭上答應了他,可我心裡沒底。若說派兵艦護僑,荷蘭不是墨西哥,就怕引來列強幹涉。李想的火爆脾氣你們知道,打起來,事情鬧大了怎麼收場?我們和列強打了半個世紀,就從來沒有贏過。真要開戰,你們有幾成把握能贏?若說不派兵艦泗水護僑吧,我中華民國不是媚外的滿清王朝,看着荷蘭它一個蕞爾小邦張牙舞爪的,欺負我們海外國人,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思來想去,只好把這難題交給內閣和你們了,也就是說,怎麼着對付荷蘭,是派領事交涉,還是派兵船交涉,由內閣會議全權決定!等會兒內閣會議上,你們務必拿出個妥帖的法子來……不過呢,我還是那句話,必須給南洋國人一個滿意的交代,無論如何不能含糊了事!”
黃興耿直,聽得糊里糊塗,偏要落實一句:“逸仙是不想派兵艦護僑,傾向派領事交涉?”
孫中山搖頭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派兵艦護僑?不是說,一切交給內閣會議決定嘛!”
黃興不再吭聲。
胡漢民心裡明白,突然說道:“我知道先生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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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個同盟會內閣議員在臨時參議院門外聚集,一個個面色凝重,將目光都注視着宋教仁。
宋教仁沉默着,半晌,才徐徐道:“諸位,面對荷蘭在泗水的暴xing,倒底是派兵船交涉還是派領事交涉,想聽聽諸位的意見……”
田桐沉吟道:“應該先知道大總統到底意若何?”
宋教仁道:“我與李帥與中山先生談起這件事,中山先生是想打的。至於北京的袁大總統呢,王寵惠再次致電袁世凱,轉告荷屬孟嘉錫僑民代表述說的“泗水事件”的最新發展事態,指出荷屬華僑爲抵zhi荷蘭當局的暴xing而舉行罷shi以示反抗之後,荷蘭軍警擄掠日甚,民不聊生,事在危急,“乞兵船交涉”。南京臨時政府請求合作交涉的建議,沒有得到北京dang局的迴應……”他冷笑一聲道,“我看他老人家心裡是不想‘兵船交涉’的。”
劉道仁也冷笑道:“北邊來的谷鍾秀和吳景濂最明白袁世凱的心思。”
覃振連連冷笑道:“他們北洋上下都不想派‘兵船交涉’。”
彭允彝道:“袁世凱是洋鬼子挺起來的,他就是憑着聽洋大人的話上位,怎麼敢跟洋大人叫板!”
宋教仁嚴正地說道:“他不想派‘兵船交涉’,逼也要逼着他派‘兵船交涉’!據我所知,全國各省都督中十有八九是力主派兵艦泗水護僑,真可謂同仇敵愾!另外,鄂州國民革命軍大元帥李想主動請纓,願親自率領艦隊南下泗水辦此兵船交涉。袁世凱若以一己私利而置國體民命不顧,他將遭千夫所指,遺臭萬年!”
田桐贊同地說道:“你說的很好。我想過了,這個交涉是非派兵船不可。泗水僑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民國初立,豈尚忍如滿清政府放棄責任,漠視僑民,若不速爲拯救,僑民的生命財產將受到更大的威脅。派領事交涉就是打嘴皮子仗,扯皮起來沒完沒了,哪有兵船交涉快速?”
一個叫劉彥的道:“若引發戰爭呢?”
出語驚人,衆人都愕然望着他。
一個議員附和道:“真怕李帥在南洋掀起一場戰爭!”
宋教仁卻搖頭道:“我卻不敢苟同。李帥雖然好勇鬥狠,但知進退,明析世界潮流,不然能今日成就?他能坐擁五省,並收回五省流落洋人手中的利權,只是因爲運氣好?你們真把他當李瘋子?”
田桐看場面有點僵,對衆人說道:“好了,不管怎樣,諸位主派‘兵船交涉’的立場是一致的,待會內閣會議之上,定要申明大義,不讓主派‘領事交涉’的謬議得逞!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進去把。”
說完,率領衆人走進參議院。
當孫中山走入會場,濃濃的戰爭陰雲,似乎也籠罩在會堂之上。
幾位同盟會的議員,以及宋教仁等同盟會主幹都是神態凝重,有的甚至顯出慷慨以赴國難的樣子,使本來就緊張的氣氛更顯得不同尋常。與他們相比,李想雖然之前還在談笑風生,但此刻臉上也比往日多了幾分沉重。
孫中山說話了:“眼下“泗水事件”“乃民國第一次交涉,如是失敗,則外侮紛至”,李大帥,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
李想沉住氣答道:“我以爲目前惟有立刻派兵艦護僑,我率兵艦泗水交涉。國內必須一方面積極備戰,一方面與荷蘭領事交涉。最好能做與荷蘭一戰的準備!”
孫中山問道:“若打起來,能操勝券否?”
李想信心十足的道:“能!”
“狂生!”
不知誰在下面冷笑道。
李想臉色變了:“有種站出來說話!”
袁世凱派來的代表谷鍾秀站出來說道:“目前能進行海戰的巡洋艦隻有四艘,其餘船艦隻能供運輸和操練用,真正海上交鋒,恐非勝算。”
一聽此話,滿堂一片譁然。
宋教仁也火了,厲聲問道:“四艘巡洋艦怎麼連一艘巡洋艦也沒有的荷蘭小國都打不贏?荒謬!”
吳景濂也站出來道:“荷蘭雖是小國,然與英、美同氣連枝,其實隨意欺辱的對象?”
李想十分惱怒:“中國現在也不是可以隨意欺辱的對象!今日之中國,已非昨日之中國。這一點連我們的敵人也不能熟視無睹。世界已經變了!”
聽了這話,議員中有人不禁默默點頭。
谷鍾秀又好氣又好笑,斜睨着眼睛看着李想說道:“李大帥真個是慷慨激昂,我只問李大帥一句話,你明知打不贏,也會去南洋送死嗎?”
李想昂然道:“對,我明知對抗只能徒增流血,然而,家國的情懷我會義無反顧。凡夫俗子是很難將此認同爲一種智慧的。但殊不知流血也是一種威懾!自鴉片戰爭以後,西方列強瓜分中國的歷史以滿清王朝的覆滅而結束。飽經列強欺凌的中國人,站起來了。當一個民族經過血與火的洗禮後挺立在東方之際,誰還能將她再次推向深淵呢?除非她自甘屈辱、不求上進,否則,任何外力,不論堅船的還是利炮,都不可能把她屈服。”
李想幾句話就把他們堵得啞口無言。會堂之上不覺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半響,王正廷臉一沉說道:“瘋子!戰爭瘋子!”
谷鍾秀不服氣地說:“李大帥的口才,是連洋人都佩服的!不過,李大帥所言,那都是虛的。如今以我兵力而言,不足與列強一戰。”
“戰,會亡國滅種……”好幾個議員同時叫出聲來。
“戰不戰先不說,泗水華人我們不能不管!”孫中山開口道,“披堅執銳血戰千里者,內地同志之責也;合力籌款以濟革命者,海外同志之任也。”又說,“同盟會之成,多賴華僑之力,軍餉胥出焉……”
他頓了頓,又道:“若只是通過公使的電報往來,勢必使事件的解決曠日持久,而僑胞的損失亦會無形增大。我決定,還是派兵艦護僑……”
孫中山突然說出這番話來,不僅谷鍾秀懵了,大堂上所有的議員都懵了一下!
孫中山挺直腰桿,神采奕奕地宣佈:“我決定,派遣海琛,海籌,還有歸國途中的海圻,齊赴泗水護僑!”
他話剛一落音,同盟會的議員們早已感動得熱淚盈眶道,他們多少從海外歸來,深知海外華僑的苦難!
李想心裡有萬般感慨,說道:“泗水一案,尤宜堅持,弗輕解決。吾民等血淚矢誓,當爲國滌羞。願與君努力,共挽國權!”
孫中山交代道:“雖然同意兵船護僑,但我不同意與荷蘭開戰。李大帥一門心思寄託於兵船交涉,如你能保證不起戰端,我答應派你爲全權交涉代表。”
李想知道孫中山還是有顧忌,心裡暗歎一聲,郎聲說道:“放心吧,打不起來的。”
孫中山凝視他許久,方道:“那你就去辦吧!我會致電北京,保證給你合法的交涉委員的身份。不過對荷蘭交涉的四項條件必須牢記:第一、全部釋放被捕華僑;第二、賠償財產損失;第三、對被害者給予賠償;第四、恢復人權,華僑與歐僑和日僑一律對待。”
李想道:“如無滿意答覆,李想自有相當之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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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東郊民巷朱而典私邸。
袁世凱與朱而典公使談了很久了。
朱而典嘆口氣,說道:“荷蘭人態度強硬,調解也難啊!”
袁世凱道:“如果不難,也不會請貴國出面了。南方逼我逼得緊,臨時政府屢發數電,廣大民衆的輿論呼籲,激起了國人的愛僑義憤,各界的通電紛至沓來,如雪片般匯成護僑的強大洪流。”
朱而典笑起來:“是嗎?”
袁世凱嚴肅地說道:“這不僅僅輿論,南方臨時內閣會議已經批准三條巡洋艦南下泗水護僑,交涉委員就是那個李瘋子!”
朱而典站起來,也嚴肅地說:“我國不希望遠東局勢發生不穩定的變數,我可以負責任地告知大總統,早在接到大總統第一次調解請求時,我國政府就已開始對荷蘭進行交涉!所以,請務必告訴南方李大帥,我們的態度,以免發生衝突。”
袁世凱情不自禁地拉着朱而典的手,喜道:“太好了,太感謝了……我也會致電駐荷蘭公使劉鏡人,要求其竭力與荷蘭當局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