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霜皇城外,紅月山。
山巔,宮殿內,皓月當空。
雙手縛於身後,微微擡頭,皓月彷彿觸手可及,似是自言自語:“你說,元浩還能坐在這個位置多長時間?”
可常人察覺不到的是,青年身後的陰影的顏色在一點點加深,一道黑影從其背影中凝聚,站在他背影靠近肩膀的位置,低着頭,聲音沙啞:“只要殿下想,相信沒有多長時間了。”聲音裡透着不容置喙,就像是再說明天早上青年會請他吃什麼般,實際上商談的事情可說是潑天大事,但黑影話裡的自信幾乎是滿溢而出,不似作假。
手臂弓着,纖長手指捲曲空中盤旋的一片樹葉,在其指肚上,樹葉在某種力量的影響下旋轉,速度越來越快:“難得你對我那麼有自信,那不如,,,”他突的轉過身,目光灼灼的盯着黑影,熾熱中帶着一絲瘋狂,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弧度,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詭異:“我們過幾天就動手吧!”
黑影驀的恍惚了一下,看不清面龐,卻可以感覺到其帶着一絲疑問的目光:“殿下???雖說現在我們的目標已經很近很近,可幾天的時間,未免有些太倉促了吧?”
紅葉在青年手中不斷旋轉,表面紅色越來越顯眼,漸漸變得如血液般,他淡淡的笑了笑:“你只需要按照計劃去做,你就放心的去做。”那枚鮮紅色樹葉失去束縛,在風的吹拂下,緩緩飄飛,飄入黑暗,飄向遠方:“相信過不了幾天,元浩就會在我手下俯首稱臣。”
話雖平淡,可其中所蘊含的意義,讓本就蕭瑟的山巔,染上了一絲絲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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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霜,皇城。
皇宮外。
元蓮兒無奈的看着寸步不移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姨,頗感無奈:“哎呀,小姨,我只是去找朋友玩而已,不用再像這樣跟着吧?”
跟在元蓮兒身邊的女人身材高挑,面官精緻,柳眉杏目,雙眸平靜異常,不含情緒,嘴脣略薄,脖頸細長,身穿一身淡綠色勁裝,勁裝修身,盡顯其前凸後翹,玲瓏有致的嬌軀,沒有任何紋飾,樸實無華,一雙淡青色長靴,行走間,氣息若隱若現,卻又給人一種與環境相融的錯覺。
雖說是後輩長輩的關係,年齡差距也遠超普通人想象,可走在一起,卻像是姐妹。
憐依一言不發,好像沒聽到元蓮兒的抱怨,元蓮兒走,她走,元蓮兒停,她就停,活脫脫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小姨。
帶着一絲嬰兒肥的臉頰微微鼓起,別說,有的人生氣的樣子都是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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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
一名護衛看着迎面走來的女孩,連忙躬身:“小姐,老爺夫人有些事情要讓您去一下大堂,不知道,,,”面龐深深埋着,語氣很是恭敬。
女孩原本興高采烈走出閨房,聞言,微微皺眉,沉吟片刻:“父親有說過事情很急嗎?”爲了能夠不讓別人,尤其是自己的還有失望,他還想要掙扎一下。
護衛語氣中帶着一絲苦惱:“老爺的意思,要是小姐沒有急事,就去找他,若是小姐您有急事,,,”
女孩不由大喜過望,可並未表現在臉上,咳了咳:“我有很急的事,要去見一個朋友,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不知是,,,”護衛很有刨根問底的意思。
女孩頓時有些不耐煩,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你就這麼和我父親說就是了,他會明白的,我先走了,,,”不等護衛有所反應,其腳上帶着一絲靈力,轉瞬間,身影便消失不見。
待到女孩離開,護衛緩緩擡頭,面上帶着一絲無奈,帶着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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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靴子輕快的敲打地面,元蓮兒看着對面的女孩,俏臉露出一絲喜色,不顧身後小姨,就朝着女孩一路小跑過去。
女孩身材嬌小,面官精緻白皙,雙眸眼神柔和,嘴脣略薄,嬌小可愛,一襲烏黑長髮,靠近脖頸位置綁着束帶,垂及腰身,一襲水白色及膝長裙,上用水墨丹青畫着一些翠綠竹柏,一根青色腰帶束身,不堪一握,腳下白色長靴。
她故意提前了一些,免得讓對方等自己,站在河邊,雙眸四下張望,人流來來往往,對不多,可也不少。
敏銳聽覺讓她知道自己要等的人來了,臉頰一絲輕笑,顯示着她的心情。
還未等對方走來,她就向着那個方向緩步走了幾步,一下子把踏着輕快步伐的來人攬入懷裡,咯咯笑:“小蓮兒,你可是好久都沒來找我了吧?是不是把姐姐都忘了。”下意識的用臂環丈量元蓮兒的嬌軀,有些心疼,揉了揉比自己稍微矮了一點點的元蓮兒的腦袋:“哎喲,告訴姐姐,你這段時間都在皇宮裡幹什麼啊?怎麼瘦了這麼多啊?”
元蓮兒掙脫懷抱,反過來攔着對方的手臂,嘻嘻笑道:“胡清姐,你怎麼說話呢?不,不過就是長大了,身子雖然瘦了,可,可那裡可是快趕上你了哦,,,”說着說着,小眼神下意識的瞅了瞅胡清身前,小臉蛋上閃過了一絲促狹。
能夠和堂堂皇家三公主元蓮兒成爲好朋友,並且叫胡清的,只有胡家二小姐-胡清。
一旁,憐依站在距離兩人三步左右的距離,就這樣靜靜看着兩人,一如剛纔,沒有感情,可隨即,眼神不自覺的看着一個角落,又看了看和元蓮兒相談甚歡的胡清,眉頭微皺。
聞言,胡清先是一愣,緊接着低了低頭,順着元蓮兒的目光,頓時臉頰攀上了一絲緋紅,啐了一口,右手修長食指輕輕的戳了戳元蓮兒腦袋:“說,你是不是懷春了,以往你可不是這樣啊?怎麼還會說葷話了?”身子微微前傾,目光緊緊盯着元蓮兒,希望從其身上看出點什麼。
這回可是輪到元蓮兒露出了一絲尷尬,急的直跳腳:“哎呀,哎呀,沒有了,我,我是看宮裡的姐姐們在一起時,天天比這些,就,就有些好奇,好奇。”臉蛋紅撲撲的,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自己怎麼就說漏嘴了呢?
可說到這裡,她的心裡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一個人,,想着,想着,就低下了頭。
原本只是調笑,胡清看到元蓮兒低下了頭,猶猶豫豫的樣子,不由一驚:“不會真有吧?”
“沒,沒有啦!哎呀,胡清姐,我們不是來玩的嘛?不要瞎猜了,,,啊啊啊!”受不了胡清的目光,元蓮兒開始轉移話題,可,就是這方式嗎?不太理智。
“胡清小姐,你身後似乎跟着尾巴!!!”還沒等兩人商量到哪去,憐依的話就是這麼不合時宜的插了進來。
胡清沒反應過來,完全是下意識的:“怎麼會,我沒有讓人跟着我啊?”話還未說完,她就看到憐依的身形消失。
可沒過多久,憐依一隻手就抓住一個護衛模樣的武者,將其如死狗般,扔在胡清腳邊不遠處:“那這是什麼?別告訴我是來保護你的?”她的語氣很是不客氣,就像是對待這護衛的手段也很是不客氣一樣。
護衛身上的氣息虛弱不堪,面部劇烈扭曲,體內似乎有一股能量不斷翻騰,身上一道道血痕,就像是受了很長時間的鞭打,可事實卻是,只是一瞬間的功夫。
等到胡清勉強看清胡清扭曲的面龐,她頓時一驚:“是你!!!”
看到胡清似乎認識護衛,看着護衛的慘狀,元蓮兒有些不忍,連忙過去拽着小姨的衣袖:“小姨,說不定是保護胡清姐的,你也沒必要,,,”
卻不想憐依無動於衷,盯着胡清:“胡清小姐,這個傢伙身上種有蠱蟲,我可從未聽說胡家手下護衛是以蠱蟲控制?除非,,,”
細思極恐,胡清本就非常人:“你是說,,,”
就在此刻,地上趴伏着的護衛的身體劇烈痙攣,渾身泛紅,死死的捂着心臟部位,青筋暴起。
憐依面色陰鬱,她只感覺自己留在護衛體內用來控制的靈力被生生吞噬,就像是被什麼啃食了一樣。
緊接着,一道尋常武者無法感知的異樣波動撥動了她的心絃,下一刻,便要拉着元蓮兒離開。
血液迸濺,護衛的身上無數道裂縫同時綻放,化作血人的護衛宛若瘋魔,撲向還不知道什麼情況的元蓮兒。
“找死!”憐依一股青色勁芒衝出,化作一根根木刺。
嗤嗤嗤!
幾乎瞬間,原本還算是完好的護衛被無數木刺穿透,變成馬蜂窩,氣息絕滅。
“蓮兒小心!”還未等情況穩定,憐依一聲爆喝炸響,身形一動,就到了元蓮兒身前。
碰!碰!碰!
不知何時,一道黑影已在元蓮兒身旁,黑影詭異,自其中掀起一張黑幕,擋在元蓮兒身前。
暴怒下,一股屬於王者的氣息炸開,一柄碧綠色木劍握在手中,呈揮舞狀,青碧劍芒攢射,虛空被割出一條條細小裂縫。
身後成千上百木刺,和無數劍芒一道,撞上黑幕。
瞬間,黑幕在強大破壞力,化作碎片,在虛空消散。
青芒消散,可黑幕雖看上去不堪一擊,卻也爭取了剎那時間。
一道無形波動閃爍,元蓮兒化作光芒,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