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女施布木竹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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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人互道珍重,就在國清寺門前分手道別。

徐經緯沿路北行,爲了節省盤纏,不得不找些零工餬口耽擱,行程自然很慢。

這一日秋高氣爽,徐經緯走在官道之上,貪戀沿途風光,走來速度就越發緩慢。

他本就不在乎時間,何況進入餘姚,人煙已漸稠密,他也就不必擔心會錯過了宿頭。

因此這一天他花了四、五個時辰,總共才走了十多里路。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他才趕到一處十來戶大的莊口。

心想:“既然趕不到餘姚,何不在此找個地方將就一宿?”

當下他走進村內,不料卻發現村內空無一人,靜悄梢的,連一絲炊煙也不見。

徐經緯好生奇怪,不禁站在街心發愣。

修地,前面一家瓦房“噗”一聲射出一盞沖天火焰,搖曳在薄暮之中。那火焰衝上來丈高之後,就開始徐徐下降,眩人的藍光在這悽清的孤村裡,看來格外動人心魄。

徐經緯微微一怔,正要跑出村外,四下的民房突然傳出一陣桀桀怪笑。那笑聲聽來恐怖之至,隨着笑聲之後,屋頂上一下子冒出了一大批白衣長髮的怪人,散落在徐經緯四周。

最令徐經緯驚奇的是,那些白衣長髮怪人,居然都是足不沾地地飄浮在屋頂之上,作勢欲撲。

徐經緯平日雖不相信有什麼鬼魂之類的話,但一旦驟然碰上,仍不免嚇得毛骨悚然。

他驚噫一聲,不自主地退了五。六步。

所幸屋頂上的那些怪人,並沒有真的撲了下來,只在半空中上下搖晃,不時傳出桀桀怪聲而已。

徐經緯心情略定,但卻不敢衝出村外。

因爲一來他尚不知那些怪人的企圖,二來就在他的前後,也同樣有作勢洶洶的怪人。

是以他極先穩定情緒,使自己的判斷力維持清醒,以免心智被迷。

他一鎮定下來,果然被他發現那些長髮怪人蕩在半空中的姿態,大有蹊蹺。

第一樣是他們飄蕩的範圍,均不超出十尺,換句話說,他們雖然作勢欲撲,可是卻無法撲過來。

第二樣則是他們的舉止顯得千篇一律,舉手投足之間,太過呆滯單調。既是如此,徐經緯第一個念頭,就很自然地想及這些怪模怪樣的白衣長髮人,是不是都是由人操縱的假人?

他越看越像,不禁膽子一壯,喝道:“什麼人在那裡裝神弄鬼,嚇唬本人?”

他喝聲才起,驀見左右兩排怪人口中吐出一串串藍色火焰,像驟雨般地向他襲來。

徐經緯大吃一驚,心想那火焰來得離奇,當下不敢久留,一個翻滾衝進一家民屋檐下。

他身形才站好,倏聞一聲嬌叱,擡眼望處,只見一名身材嬌好的少女,正穿梭在那一片火焰之中。

那少女身形之快,使徐經緯看得大聲喝彩起來。

但見她翠袖飛舞,身影宛若濛濛曉暉,似幻實真,使人目不暇給。

片刻之後,那些藍色火焰登時被壓制下去。

正在這個時候,修聞那少女輕叱出聲,脫出了火焰。

徐經緯心念才動,那少女素手微揚,“嘶、嘶”數聲,屋頂上的怪人應聲掉了七。八個來。

她的步伐好快,暗器纔出手,入已衝到徐經緯之旁,急急道:“公子快跟我走!”

由不得徐經緯表示意見,那少女己握住他的手,緊緊拉着他就走。

徐經緯撞撞跌跌地跟她跑到街心,只見原先那些怪人已不知去向。

徐經緯心下大奇,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少女頭也不回,道:“公子先別問,危機一過,我自然會告訴你!”他們兩人繼續往村外而去,徐經緯道:“既是如此,姑娘能不能放開在下的手?在了相信跟得上姑娘的!”

那少女果然放開了握住徐經緯的手,回眸一笑,道:“小妹緊張無禮,還請公子原諒!”

這回徐經緯看清了那少女的容貌,只見她長得鳳眉修目,嬌麗動人,但卻掩不住一臉純真的稚氣。

他正感到這陌生少女未得唐突,她卻道:“這些人是毒火教的門下,不知還會耍什麼花樣,咱們快離開此地!”

說着,她一馬當先,疾衝向村外。

徐經緯全力跟住她,兩人很快衝進村外的一片竹林。

那少女這才停步吐了一口氣,道:“此刻暫可無礙,咱們歇一會再逃!”徐經緯發覺他們停身之處,是一片疏疏落的竹林,地上滿是乾燥易燃的斷枝敗葉,不禁訝道:“姑娘所說的毒火教,是不是擅長用火?”

那少女道:“當然!他們不但擅於用火攻敵,而且所施放的火莫不有毒!”

徐經緯道:“那那我們躲在這竹林之中,不是太過危險了嗎?”

那少女問道:“公子深恐這竹林容易看火,對也不對?”

這話問得好沒道理;徐經緯心想:“難道毒火教的火燒不到這竹林來?”他正在心中打鼓,只見那少女拔出匕首,很快地砍斷身旁的幾枝長竹。他將砍下的竹枝尖端削好,然後一根根揚手投向四面八方,一共投出了十二支之多。

那十二支竹枝插在他們四周的鬆土上,正好將他們圍了起來。

除經緯看得莫明奇妙,弄不清那少女這個舉動有何意義。

他正要開口詢活,突然間竹外傳來一陣沙沙腳步聲,接着傳來一陣吆喝。

徐經緯緊張地道:“姑娘!八成是毒火教的人追來了…”

不料那少女卻很輕鬆地道:“我知道!是毒火教的人不錯,一共來了三十幾個人分由四面搜索過來……”

徐經緯大爲驚駭,道:“這麼一來,我們豈不要束手就縛?”

那少女道:“不妨!放心待在這兒,絕不會叫他們發覺!”

徐經緯擡眼正看到離他們十來步遠的地方,已出現七、八個白衣長髮的毒火教徒衆,遂將一句到口的話吞了下去,睜着雙眼,屏息望着那些怪人朝他們走過來。

那少女卻噗哧一笑,道,“公子說話呀?”

徐經緯輕輕噓了一聲,指一指正面過來的毒火教徒衆。

那少女笑道:“我看到了,不用怕,他們不會看到咱們在這裡的!”

她的聲音很大,徐經緯慌忙用手掩住她的硃紅小嘴,示意她別出聲。

那少女等徐經緯的手伸回,卻又道:“不出聲也沒用,我們站在這裡目標顯著,他們一下子就可發現的!”

那七、八個毒火教的人,這時已停在不及十步遠的地方,四下搜尋。

徐經緯忙全神戒備起來,那少女卻道:“公子!你省省精神吧!他們要是看得見我們,此刻還會停在那裡嗎?”

徐經緯一想有理,不覺詫異地望着那少女。

她笑了笑道:“他們不僅看不到我們,而且連我們說話的聲音他們也聽不見,公子你相信嗎?”

不信也不行,因爲事實上便是如此。

那些毒火教的人離他們僅有七、八步左右,除非他們個個耳聾目瞎,要想不被他們發現,委實是不可能的。

可是從他們的言行一望而知,他們確確實實是看不到徐經緯和那少女。徐經緯越看越奇,道:“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我只不過略施一種陣法而已!”

徐經緯恍然道:“原來如此,在下還以爲姑娘會隱身術!”

那少女開心地笑了起來,笑得嫵媚動人,徐經緯登時被她感染,心情開朗,又道:“還沒請教姑娘尊姓大名!”

那少女看一下四周,道:“那些毒火教的人暫時還不會離去,我們坐下來歇一會……”

他們在原地並肩坐了下來,那少女掠一下秀髮,神態恬雅端莊,道:“公子剛纔問我什麼?”

徐經緯剛要開口,那少女又道:“哦!我記起來了!公子問我姓名……我叫唐寧,唐朝的唐,安寧的寧!公子呢?”

她說話的措詞和表情,含有一股掩不住的淳樸,毫不扭妮作態,吞吐做作,令人聽在耳中,涌起一份清涼沁人的滋味。

徐經緯道:“在下徐經緯,幸會姑娘…”

唐寧打斷他的話道:“說話別那麼迂腐好不好?咱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免得浪費時間……”

徐經緯笑道:“姑娘個性爽朗,從這句話就可聽出來……”

他頓了一頓,又道:“敢問姑娘此刻所擺的陣法叫什麼名字?”

唐寧道:“最尋常的五行陣變化中的一種,我自己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木竹陣!你就稱它爲木竹陣好了!”

徐經緯覺得她的話很有意思,從她的言語之中,不難想到這木竹陣必定是唐寧隨便擺出來的。

第一、這陣法到現在纔有個名字,第二、五行陣變化何止萬端,依據五行變化的原理,臨時擺出這木竹陣是有可能的。

只不過這人對五行變化的瞭解,一定要相當深刻才能如此臨時利用上它。

所以徐經緯深信唐寧不但對五行變化有很高深的研究,而且已達臨可以到時利用地形地物擺出陣法的境界。

他不禁對唐寧大感佩服,道:“唐姑娘一定出身很高明的陣法世家了?”唐寧道:“我出生在四川唐家,生長在豫北……”

徐經緯聞言道:“那麼姑娘一定和唐英有關係?”

唐寧露出雪白的貝齒笑道:“是呀!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公子認得她?”

徐經緯點點頭,道:“在下蒙英姑娘救過一命,當然認得她!”

唐寧很仔細地端詳徐經緯,突然道:“姐姐眼光真高,有你這麼一位英俊瀟灑的心上人,叫人好不羨慕……”

徐經緯慌忙道:“姑娘誤會了,在下和令姐只是尋常朋友而已!”

唐寧突然推推他的肩膀,要他注意正前方。

正前方出現了一名黃衣怪人,正站在那裡四下眺望,好像對眼前景物甚覺訝異。

唐寧臉色開始不太平靜,道:“這人人稱黃毒,是毒火教三毒之-…他已經有點懷疑這附近的景物……”

徐經緯道:“這人是不是很厲害?”

唐寧道:“那還用說,否則如何能名列毒火教三毒之位!”

他們正在說話之間,那黃毒突然喝道:“丫頭!本座知道你躲在這附近,乖乖出來,本座或可饒你一命!”

唐寧面帶憂容地道:“這毒鬼果然已看出此地有點蹊蹺!”

徐經緯道:“在下從不知江湖上有毒火教,他們爲什麼要找在下的麻煩?”

唐寧笑道:“他們找的是我,公子只是湊巧碰上而已……”

徐經緯不覺訝然失笑,道:“原來如此……”

這時那黃毒已經又大聲道:“丫頭!本座知道你就在前面,再不出來本座可不客氣了……”

徐經緯道:“咱們怎麼辦?”

唐寧神色有點緊張的樣子。

徐經緯遂又道:“在下既然跟他們並無過節,姑娘是不是可以容在下出面跟他們一談?”

唐寧道:“談什麼?你以爲他們這一夥人很講道理是不是?別天真了,你出去只有送死而已!”

徐經緯不大相信唐寧的話,正想站起來,那黃毒又大聲說道:“丫頭!再給你片刻考慮,如不出來,可怪不得本座的黃磷毒火了……”

他語聲才落,隨着長袖一拂,居然打出了一團黃色火焰,直射到徐經緯和唐寧之前,一聲落地。

唐寧倉皇道:“快閉住呼吸,站到上風的地方!”

他們移到上風的地方,七手八腳地用雙手擺上將那團黃火掩了起來。

等火勢一熄,唐寧才吐一口氣道:“這毒鬼真陰險,想用這催淚毒火將我們逼出陣外,哼,我得還點顏色!”

徐經緯道:“姑娘不必再想辦法,我看,我們遲早要被逼出去的!”

唐寧此刻已一言不發地取出囊中暗器,握在手中,準備出手。

徐經緯見狀道:“姑娘別忙!”

唐寧訝道:“幹嘛不讓我發出暗器?”

徐經緯道:“你由此地發暗器,萬一傷不了那黃毒,豈不暴露了我們的位置?”

唐寧道:“這事我當然考慮到了……”

徐經緯“哦”了一聲,心想這唐寧看來天真無邪,心思竟也如此細密。只聽唐寧又道:

“須知我這暗器經過特別設計,打出去不但可以擾亂敵人耳目,而且可依手法的輕重,及風的大小而改變方向……”

徐經緯恍然道:“真是聞所未聞!在下還是第一次聽見有這厲害的暗器……”

唐寧道:“這暗器叫做無頭翁,是我們唐家最厲害的暗器之一,今天可用來對付毒火教的人!”

她說話之際已作勢欲打,等活一說完,突見她雙手交相揚起。

徐經緯只聽見一陣細如蚊吟的聲音響起,片刻之後對面毒火教的人羣已傳出一聲慘叫,一下子倒下了五、六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那黃毒突然轉向左邊,打出一團黃色毒焰。

本來黃毒他們是面對着徐經緯和唐寧,這一轉竟成爲面向徐經緯他們的右邊。

因此他雖然迅速打出毒焰,但卻落在離徐經緯他們右邊十丈開外的地方。

徐經緯見狀笑道:“姑娘的無頭翁確有意思,他們果然以爲我們是從他們的左側出暗器的!”

黃毒的感覺確如徐經緯所說的,他不但對着他的左側發出了毒焰,而且還面對着那個方向,全神戒備起來,就像已發現唐寧躲在那裡一樣。

片刻之後,黃毒開始向前移動,他的手下也分由兩個麪包抄過去。

唐寧淺淺一笑,道:“黃毒已經上了當……”

只見毒火救的人頒行漸遠,不一會就穿林而出,走得一個也不剩。

徐經緯露出輕鬆的心情,道:“好了!姑娘總算將他們誘開了!”

唐寧道:“我們快走,否則黃毒一發現上當,必然又折了回來,那時就沒那麼容易再叫他受騙了!”

徐經緯一想果然如此,道:“我們該走哪一個方向比較安全?”

唐寧想一下,道:“當然與他們反向而逃。”

徐經緯又道:“是的!村子較安全,一來黃毒決計想不到我們會再回到村子去,二來那村子有一處安全地方,可以讓我們躲到天亮……”

唐寧話一說完,便當先走出木竹陣,因此徐經緯不得不跟她而行。

他們毫不耽擱地走到陣外,很快地回到那座無人的小村子。

唐寧駕輕就熟地領着徐經緯來到一座破屋之前,然後推開柴門進入。

那屋子很小,又顯得破破爛爛,徐經緯不禁皺眉問道:“姑娘認爲這地方安全嗎?”

唐寧很肯定的道:“是的!”

他走到屋角,然後將一座神案用力一推,神案之後就露出了一個可以容人的地窖。

於是唐寧道:“我指的是這個地窖,秘密又安全…”

徐經緯道:“姑娘對這個村子相當熟?”

唐寧將神案推好,道:“當然!我來過好幾次,而且這些地客還是我設計的!”

徐經緯大覺意外,道:“真的?”

唐寧笑道:“我騙你幹嘛?因爲以前常有海寇在此騷擾,所以我就香村子裡的人設計了許多避難所!”

徐經緯道:“哦?這麼說,此刻村子裡的人一定都躲避避難所了?”

唐寧道:“是的!包括我的奶孃在內!”

既然唐寧的奶孃是這村子裡的人,那麼唐寧所說的一切,就相當合理的了。

徐經緯疑團盡去,道:“咱們要躲到什麼時候纔可以離開此地?”

唐寧道:“明天一早就走!”

徐經緯道:“我覺得我們這樣子躲起來,似乎有點蠢!”

唐寧邊:“我知道!毒火教的人呆會便會轉回來……”

徐經緯顯得極爲吃驚的樣子,道:“姑娘明知毒火教的人還會折回,那我們何不趁現在離開此地?”

唐寧道:“不行!我在明天早上之前,絕對不能離開此地!”

“原來姑娘有事情得辦,所以非冒險待在此地不可,只不知姑娘有什麼要緊事?”

唐寧道:“我奉命在這裡等候家姐唐英……”

徐經緯道:“原來是你們姐妹有約……”

他笑笑走向門口,又道:“碰到了英姑娘,請代在下問候一聲……”

唐寧道:“你要走了、’徐經緯道:“是啊!趁毒火教的人未回,在下還有機會離開此地,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繼續走到門口,背後的唐寧卻道:“公子這一走,恐怕要錯過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徐經緯詫然停步,回頭道:“什麼精彩好戲?”

唐寧道:“是關於家姐的事……”

徐經緯聳聳肩,道:“事情又不關在下,在下留此何用、’他拉開了柴門,正待走出去,唐寧用一手頂住門板,道:“公子難道不關心家姐的生死、’徐經緯道:“英姑娘的生死?你們姐妹見面,居然涉及了什麼生死之事,倒是令人大覺有趣!”

唐寧倏地冷笑一聲,道:“我將事情說穿了,說不定公子還會感到更有趣呢!”

徐經緯聽見她的語氣有點冷冰冰的味道,不覺注視着唐寧,道:“姑娘何不將事說明白點?”

唐寧道:“我正要說出來……”

她的臉面閃動着根然之色,又道:“坦白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奉命來此追殺家姐唐英的!”

這真是徐經緯說什麼也想不到的事,因此他在出極端詫異的表情,道:“姑娘不是開玩笑吧?”

唐寧道:“我用不着拿這種事開你的玩笑,對不?”

徐經緯仍然半信半疑,道:“唐英不是姑娘的同父異母姐姐嗎?你們之間居然存有那麼大的仇恨,非以性命相搏不可?”

唐寧冷冷道:“她背叛了本門,所以非按門規處死不可!”

徐經緯道:“這事定然相當嚴重,否則你也不會連手足之情也不顧,是也不是?”

唐寧截然道:“不錯!何況她已經欲置我於死地在先……”徐經緯想了一下,道:“姑娘懷疑毒火教的襲擊,是出自今姐唐英的授意?”

唐寧點頭道:“毒火教是海龍會的走狗之一,只有他們纔會受家姐策動攻擊我!”

徐經緯越聽越糊塗,說道:“這麼說唐英姑娘也是海龍會的人了?”

唐寧道:“她應該是海龍會的人,因爲她已背叛了五船幫!”

徐經緯用心思忖,好一會才明白過來,道:“敢請你們四川唐家跟五船幫和海龍會都有關係?”

唐寧道:“正是如此,我們利用這兩大海寇之間的爭逐,本可左右逢源……”

徐經緯打斷她的話,道:“可是因爲你們派在五船幫的唐英背叛,共救走了朱綺美,使你們跟五船幫的關係惡化,是吧?”

唐寧邊:“你很聰明,居然推斷出這麼多事情來!”

徐經緯道:“可惜有件事姑娘未必知道……唐寧道:“什麼事?”

徐經緯道:“唐英姑娘根本不可能得到海龍會的協助!所以這毒火教很可能是受其他人的支使而在這裡攔截你的!”

唐寧冷笑道:“你這話不是信口雌黃吧?”

徐經緯道:“當然不是!須知我曾經和令姐陷在海龍會所屬的定軍島上,跟海龍會爲敵,有這件事發生過,難道海龍會容得了令姐嗎?”

徐經緯本以爲這句話就足可啓開唐寧的疑竇,不料唐寧又通:“哼!據我所知,家姐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定軍島!”

徐經緯沉吟不語,他突然想起他和獨眼龍陷入巖洞之事,且從此未再碰見唐英。

如此說來,唐英在他逃開之後,一直和海龍會的人留在定軍島是有可能的了?徐經緯一念及此,登時開始有點相信唐寧之言了。

他轉身回到神案之前,站在地上。

唐寧見狀笑道,“怎麼啦?你不走了?”

徐經緯道:“我打算當面請教令姐,她是不是真的已投入了海龍會!”唐寧道:“就爲了這麼一件事,你立刻決定冒險留下嗎?”

徐經緯道:“這件事在你看來不一定值得冒險留在此地,但對我來講,卻是項重要的!”

唐寧問道:“難道說家姐是不是加入海龍會的事,比你的性命還重要?”徐經緯道:

“我並沒有說我的性命不重要……再說毒火教再狠,我留在這裡也未必就會傷了性命,對不對?”

唐寧笑了起來,而且笑得相當甜,道:“你這人倒不失有書生本色,固執得率直天真!”

徐經緯正要回答,屋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人走得很急,而且一直朝徐經緯他所停留的那破屋走了過來。

唐寧黛眉緊皺,自言自語道:“這個時候會有誰來?”

她的聲音很小,小得幾乎連徐經緯都沒聽清楚。

可是外面那人卻停了步,道:“妹妹!是你在屋裡嗎?”

唐寧聞聲色變,但很快的又恢復了她的鎮定,道:“姐姐,不錯是我,你推門進來吧!”

外面的唐英果然應聲直往破屋而來。

屋裡的徐經緯突然在這個時候,發覺身旁的唐寧的表情,完全換成另一個人似的,涌現着駭人的殺機。

他靈光一現,覆地舌綻春雷,大喝一聲道:“英姑娘!千萬不可進來!”這時屋外的唐英,正好將門推了一下,還沒有完全推了開來,因此她還是看不清屋裡的情形。

只聽徐經緯那適時的一喝,使她停了推門的舉動,就站在門的那一面道:“寧妹!你跟誰在一起?他爲什麼不准我進屋裡去?”

唐寧兩手不知何時,已分別扣住兩枚暗器。

一見徐經緯警告了唐英,不由心頭火起。

但她並沒有遷怒徐經緯,一面緩緩將暗器收起,一面說道:“姐姐!你現在可以進來了!”

唐英毫不遲疑地將此門一推而開,一眼便發現屋中的徐經緯和唐寧。

她神情一鬆,笑道:“原來是徐公子和寧妹在一起,我還以爲有什麼外人在哩!”

說話之間,唐英神色愉悅,看來壓根兒就不知道唐寧有取她性命的意思。

是以她又高高興興地道:“寧妹用本門暗器約我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唐寧平靜地道:

“自然有事纔敢勞動姐姐來!”

唐英“哦”了一聲,道:“咱們姐妹等一會再好好聊,我得先問問徐公子幾件事……”

徐經緯聞言道:“姑娘有何指教?”

唐英道:“我新近聽到一個有關你的消息,對你甚是不利,只不知公子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徐經緯沉吟一會,道:“對在下不利的消息?那麼一定是三花令欲擒住我的事了?”

唐英粉首微點,道:“是的!除此而外,據說一會一幫的人也都在找你……”

徐經緯訝道:“一會一幫?那大概是海龍會和五船幫了?”

唐莫道:“是啊!他們都對你抱有很大的興趣,這是什麼原因?”

徐經緯雙手一攤,道:“這就怪了!除了鯊尾嶼和定軍島之事外,我與他們也無甚過節,姑娘是知道的!”

唐英道:“當然!一會一幫假若爲這件事找你,當日我也有份,理應也不放過我纔對,可是他們的興趣似乎只集中在你一人!所以決計不會因爲當日之事的……”

徐經緯問道:“姑娘爲什麼知道他們僅對我一個人有興趣?”

唐英道:“因爲從我所獲知的消息顯示,一會一幫已發出重酬,指明要擒下你!”

徐經緯道:“怪了!姑娘可知道是爲了什麼?”

唐英道:“據說是因爲你精通營壘地道的設計……”

徐經緯“啊”了一聲,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想了一想,又道:“那麼一定是海龍會失落的那一份營壘圖已經有了着落了吧?”

唐英道:“海龍會失落的營壘圖是不是有着落是另一回事,但他們爲了未雨綢繆,所以非先控制像你這種人纔不可!”

徐經緯表情極是安靜,徐徐道:“這算是有趣的很……天下之大又非僅我一個人精通營壘地道的設計而已,他們居然只對我一人有興趣,這其中必有耐人尋味的事!”

唐寧突然插口道:“徐公子!當然是有人事先推薦了你啊!”

她將‘推薦’兩個字說得特別重,使徐經緯恍然悟及,道:“對!而且這人一定與我很熟……此言一出,徐經緯和唐寧均將目光投向唐英。

唐英冷哼一聲,道:“你們不會以爲是我‘推薦’徐公子的吧?”

唐寧道:“姐姐莫非有些心虛?”

唐莫道:“奇怪!妹妹今天好像對我不大滿意,這是什麼道理?”

唐寧臉色倏變,道:“豈止對姐姐不滿意而已……”

唐英轉向徐經緯道:“徐公子!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徐經緯道:“令妹奉命來此殺你!姑娘不知道?”

唐英叫道:“殺我?寧妹你要殺我?”

唐寧冷漠地道:“不錯!”

唐英表情漸漸和緩,嘆了一口氣,道:“能使寧妹不顧姐妹之情而來殺我,一定是爹孃的意思對不對?”

唐寧依然冷峻地道:“你背叛五船幫,救走朱綺美,致使本門與老船主關係惡化,爹孃也袒護不了你的!”

唐英道:“可是我有我的苦衷,難道說老奶奶沒有聽我解釋就下令殺我?”

唐寧邊:“老奶奶本有燒你之意,可借你居然暴露了我們與海龍會之間的來往,使五船幫大爲震怒,老奶奶爲了安撫他們,殺你是唯一的辦法了!”

唐英低下了頭沉思一會,才道:“我早該料到妹妹約我來此的目的纔對,可惜我從沒有往壞處去想,只一心一意想趕來跟妹妹一敘三年離情,唉她的語音悲切,完全表露出他心中的感懷,使人深爲她的處境生出同情來。

唐寧卻道:“姐姐別想拿話打動我的感情……憑良心講,在毒火教未圍殺我之前,我很可能相信你此刻的話,現在我除了殺你之外,已別無他念!”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顯出唐寧的心坎裡,確實有殺掉唐英的堅決意念。徐經緯忍不住插言道:“寧姑娘!你有何證據指出毒火教圍攻你的事與英姑娘有關?”

因爲這是關鍵問題,如能指明毒火教不是受唐英指使而來的,說不定她們姐妹就可以避免相殘了。

徐經緯基於這個想法,不客氣地提出了他的問題,使唐寧怔了一下,才道:“毒大教是海龍會組織中的一個幫派,姐姐既已投入海龍會,就有可能借他們之力爲難我……”

徐經緯將眼光註定唐英,示意她自己提出意見。

是以唐英接道:“毒火教是海龍會一份子不錯,但我們唐門也曾派人協助過海龍會,而且經由搖花翁餘泛老的推介,我們跟海龍會的關係不也很密切嗎?”

她頓了一頓,又道:“再說,寧妹對這事應該比我清楚纔是,本門跟海龍會暗中往來已久,除了瞞住了五船幫之外,難道連寧妹也不知道?”

徐經緯等唐英說過話,發覺唐寧似很認真地在考慮。

於是緊緊接着道:“英姑娘的話已很明顯,只不知寧姑娘還有什麼話說?”

唐寧擡起頭來,道:“我不否認姐姐言之有理,但姐姐這番話卻不能證明毒火教與你無關!”

說着,她“鏘”的一聲拔出了佩劍,又道:“所以,我還是要取你之命!”

唐英微變色,道:“在我記憶之中,寧妹你不是這麼不講情理的人,難道說三年不見,你會變得如此絕情絕義?”

她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可知唐英此刻心中的感受,必定相當激動。

唐寧掠過一絲悔意,但很快地又板下面孔來。

徐經緯一見她有動手之意,忙道:“寧姑娘且慢動手……”

唐寧轉臉問他,道:“我與公子素無交情,莫非你以爲可以憑三言兩句就打消我的心意?”

徐經緯道:“在下不敢!不過我覺得要證明毒火教截擊姑娘之事,是不是與英姑娘有關並非難事,姑娘似乎不必在事情未明之前,急忙骨肉相殘,對不對?”

唐寧道:“公子有什麼辦法查明?”

徐經緯道:“毒火教的黃毒不是還會折回嗎?屆時一問他不就明白了、’唐寧冷笑一聲道:“等黃毒折回,再助上英姐姐,我哪裡還有命在?”徐經緯道:“質問黃毒的事由在下出面便行!姑娘可以躲起來,如此對姑娘的安全一點威脅也沒有…何況說不定還可以使你們姐妹言歸於好……”

唐寧垂首心想:“這倒是可行的辦法……”

但當她再度舉起頭來之時,卻搖搖頭道:“不行!我不想冒這麼一次險!”

徐經緯對她的話大感意外,道:“敢情寧姑娘自始就是在找藉口好向今姐動手?”

唐寧心絃一震,怒叱道:“住口!你管不着我的事……”

徐經緯被她這一喝,對她大是反感,因此也不客氣地道:“在下自然管不着姑娘,只是在下若是想管的話,姑娘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你相信嗎?”

唐寧尖聲道:“好哇!我差點忘了姐姐的心上人,怪不得你處處護着姐姐!”

徐經緯正想解釋,門外突然傳來一名低沉冰冷的男人口音,道:“寧妹!那你就叫他們成爲同命鴛鴦,死在一難呀?”

他一面說話,一面推開破屋的柴門,巍然屹立在門口,用一雙冷峻的鼠目,掃過屋中諸人。

唐寧和唐英一發現那名漳頭鼠目的削瘦中年人,都恭聲說道:“參見二哥!”

那削瘦中年漢子,將目光由唐寧臉上一溜而過,停在唐英面上,哼一聲道:“好啊!失蹤了三年的英丫頭,居然還認得我這個做二哥的?”

唐英露出駭然的神情,身體微微發抖,那樣子一望而知是害怕到極點。那中年漢子又將目光轉往唐寧。

唐寧不待他開口便道:“二哥幾時南來的?”

那人道:“哼!九妹我問你,好不容易找到英丫頭,你爲什麼不執行命令,和她在這裡磨蹭了半天?”

唐寧嚇退了兩步,怯怯地道:“我……我正要下手!”

那人重重地哼道:“你正要下手?我怎麼交待你的?叫你不準跟英丫頭扯一句半言,位居然跟她在這裡聊了半天!你說!你眼中還有我這二哥了嗎?”

唐寧被訓得眼眶一紅,差點掉下眼淚來,低聲說道:“二哥恕罪!”

那人將袖一拂,便轉向徐經緯,道:“你是誰?膽敢插手管本門門內之事?”

他的態度極爲惡劣,徐經緯心中有氣,也傲然道:“在下徐經緯,並未插手貴門之事!”

那人倏地變臉,只見他兩袖同時交相一揮,摔出一股狂風,打向徐經緯。

兩人距離不及五步,那人又在淬然間出手,但聽唐英驚呼一聲,徐經緯已被那股狂風打個正着。

他被打得一跤退了三步,背部“砰”的撞上神案桌角,顯然跌得相當結實。

可是那中年漢子卻露出驚異的表情,徐徐道:“原來閣下有一身絕頂內功,難怪敢與本門作對,吒!再吃我一掌!”

他掌隨聲出,語音才落,人已欺近徐經緯,雙掌迅速切了下去,徐經緯剛纔跌了一跤,還有點眼花撩亂,不想那人竟然又已二次攻到!

徐經緯大吃一驚,心想這一掌叫他劈中,哪還有命在……他突然靈光一現,悟及蟹行八步的救命把式,一擡腳踹了過去。

那人以掌劈敵,不能不靠近徐經緯,可能他萬料不到跌坐在地上的徐經緯會突然來這麼一把精妙的腳式,一時間避不及,小腹被踢個正着。

徐經緯也趁這一踢之勢,迅速躍起。

只見那人瞪着一雙惜愕的眼,盯着徐經緯。

徐經緯聳聳肩,道:“尊駕打了在下一掌,在下還了尊駕一腳,互不吃虧,你瞪着我幹嗎?”

那人忽然嘿嘿笑了起來,笑了好一陣才道:“好!好!你能接下唐某人的七成掌力,可見並非泛泛之輩,來,咱們到外面比劃比劃……”

說着那人就要轉身出去,唐寧忙道:“二哥,八姐的事還沒解決,這場架緩一緩再打吧?”

那人怒道:“九丫頭!你敢教訓我、’唐寧趕忙閉嘴,眸中卻充滿了憂慮。

那人催促徐經緯道:“小子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難道你怕打不過我?”徐經緯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覺得你這種人乖戾難馴,是個十足惡霸型的人,令人好笑!”

唐基怔了一怔,道:“你罵我是個惡霸?”

徐經緯道:“連對自己的妹妹都那麼兇,難道不算是惡霸?”

唐基正要開口,徐經緯卻舉手阻止他,然後道:“不幸本人最看不慣像尊駕這種地痞流氓的作風,因此決定出手教訓你!”

說話之間,徐經緯已將他的長衫下襬撩起,將袖口挽好,一副準備打架的樣子。

唐基不禁心裡嘀咕,忖道:“這性徐的舉止如此從容不迫,一定是個高手,否則就是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渾小子。”

他左看右想,再怎麼樣也不相信徐經緯有什麼了不起的功夫。

是以唐基定定神,道:“別光會嗑牙胡吹,走,走,有種的到外面去!”這回他一說完話就走了出去。

徐經緯冷冷一笑,隨後跟出門外。

但背後的唐英卻道:“徐公子!想個辦法能逃就逃,不要招惹我二哥!”徐經緯回頭講道:“令兄一定有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夫了?”

唐英點點頭,唐寧也接口道:“你還是聽我姐姐的話,否則不出三招,你必將身首異地……”

徐經緯衝着唐寧一笑,道:“你的意思也要我逃?”唐寧迅速點頭,但一會兒卻道:

“逃不逃是你自己的事,命是你的,與我何關?”

徐經緯道:“其實你並不願意我死在今兄之手,對不對?”

唐寧急道:“胡說!我用不着關心你的生死!”

徐經緯哈哈笑道:“寧姑娘,你無須騙我,我看得出你的心腸並沒有作的外表那麼硬……就像你說過要殺死令組一樣,可是你下得了手嗎?”

唐寧臉色一變,焦急地望着門外的唐基。

徐經緯又道:“放心,令兄聽不見我的話……”

他挺一挺胸,沒有等唐寧再開口,便大步朝十餘丈外的唐基走了過去。唐基拿出他的隨身兵刃七節鞭,用力甩了一甩,目注着徐經緯朝他走來。

徐經緯停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道:“唐基!你是不是有點緊張?”

唐基微微一怔,心想:是啊?我爲什麼會生出緊張來?他不禁多望了徐經緯一眼,只見徐經緯顯得氣宇神定,鎮定如恆,而月含着輕鬆的微笑對着他。

唐基突然明白他略感緊張的原因,原來是:一來師出無名,二來對方氣勢太強,令他有莫測高深之感。

當於他清清喉嚨,定下心來,道:“姓徐的!小心接着,本人可要出手了!”

徐經緯道:“等一等!你先答覆我幾句話,咱們再動手不遲!”

唐基很慷慨地道:“你說吧!”

徐經緯略略回顧,只見唐英和唐寧兩人已均走出門外,站在一旁觀看。於是他道:“唐基!請你老實告訴我,一個時辰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經到這村子來了?”

一個時辰之前,正是毒火圍攻唐寧和徐經緯的時候,只不知徐經緯問這話幹什麼?唐基心生疑問,遲疑了一會才道:“本人剛剛纔到!”

徐經緯嘿地冷笑一聲,道:“明眼人之前用不着說瞎話,你明明和黃毒的人一齊跟蹤寧姑娘來此地的,還想騙我?”

唐基心絃一震,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徐經緯從容道:“你真的不懂?”

他頓了一頓又道:“好吧!我將話明明白白說出來,免得你兩位妹妹也跟你一樣聽不懂……”

說着他轉臉看一下唐英和唐寧,但見她們兩人均全神貫注地注意着他。是以徐經緯又道:“說得露骨一點,我剛纔的意思是說,毒火教在此圍攻寧姑娘之事,原是你唐基授意安排的,沒錯吧?”

唐基微微色變,道:“好小子!原來你說了半天,是想拿話挑撥我們兄妹?”

他一說完話,霍地將七節鞭一場,迎頭砸向徐經緯。

徐經緯不慌不忙,看清那七節鞭的尾勢變化,突然向左一閃,人已跑到唐基的背後道:

“唐基莫非你已經老羞成怒了?”

唐基聽聲辨位,鞭尾忽兜,迅速掃向徐經緯,這一式“神龍掉尾”是唐基鞭法的煞着之一,他滿以爲此式一出.不能掃中徐經緯,起碼也可以制之於被動,那麼接下去幾招必可將他解決。

沒想徐經緯的移位比他想象中更爲靈活,他的七節鞭始才呼嘯攻至,招式未滿,已失去了徐經緯的蹤跡,旁觀的唐英這時才放下吊在心口的一塊石頭,吁了一口氣,心想:“這徐經緯數月不見,哪來的這一身功夫?”

心中暗想,唐英一雙美眸睜得大大的,將揚中兩人交手情形,絲毫也不放過。

這時徐經緯已三次閃過後基的攻擊,不動聲色地站在唐基左側尋丈之遠的地方,道:

“唐基!你這不是想殺我滅口嗎?”

唐基被他這麼一說,反而冷靜下來,心想:“我要是表現巴不得殺死他的舉動,豈不等於證明了他這句話言之成理?”

所以唐基沒有再逼攻徐經緯,道:“好!本人讓你說個仔細,再找你算帳!”

徐經緯道:“你認爲我提不出證據證明毒火教是你支使來此的?“’他笑了一笑,道:

“其實你做這事,只要花一點腦筋想一下就可明白,比如說,拿你的動機來說吧……”

徐經緯說到此處,故意停下來望了唐寧一眼:唐寧正全神傾聽,一發現徐經緯中途住口,忍不住問道:“我二哥安排毒火教來此的動機是什麼?”

徐經緯道:“顯而易見的,他想加深體對英姑娘的仇恨,好讓你下手無情……”

唐寧“啊”了一聲,道:“這……這不可能吧?”

唐基大聲道:“九妹!別聽他胡說八道!”

徐經緯道:“我一點都不胡八道……試想,你和英姑娘手足情深,令兄派你來此殺她,他會放心嗎?”

他頓了一頓,馬上又道:“除非寧姑娘你親口否認你和英姑娘的感情從未好過,否則我這個推斷,你不能不三思!”

唐寧沉吟一會道:“二哥!他說的可是真的?”

這句無異已證實唐寧和唐英的感情,正如徐經緯所觀察的一樣,一直相當好。

唐基私心大急,忙道:“九妹別信他的話……”

徐經緯哼了一聲,道:“我乾脆實話實說,將我的推斷全部說出來,唐基!你不反對吧?”

唐基故作鎮定地聳聳肩,道:“反正你的話無憑無據,都是推測之言,我又何必阻擾你呢?”

徐經緯遂道:“你深知寧姑娘和英姑娘之間感情很好,先以貴門命令要挾寧姑娘約請英姑娘來此,然後再安排毒火教在此地埋伏,企圖將她們一網打盡,委實狠毒之至!”

他越說越火,最後恨聲道:“不幸今天湊巧讓我碰上,我絕不讓你詭計得逞…”

唐基塊地縱身笑道:“說夠了沒有?”

他忽然間發覺徐經緯竟浮現了隱隱殺機,忙道:“我那九妹又不是三歲孩童,她會相信你這一番胡言亂語嗎?”

徐經緯冷冷道:“那麼我問你,寧姑娘函約英姑娘來此的事,有幾個人知道?”

唐基沒有回答,唐寧卻道:“應該只有我們兄妹三人知道而已……”

徐經緯乃道:“這就是了!事情一旦只有你們三個人曉得而已!那麼去掉寧姑娘,而泄密給毒火教來此設伏的人,就只有唐基你和英姑娘涉嫌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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