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惡虎獰狼軍旗盟

bookmark

白毒強按住翻騰上涌的血氣,道:“沒……沒關係,三弟!那小子果然大有來歷,咱們萬不可逞能力拼!”

黑毒聽見白毒可以開口說話,登時放心,道:“水晶宮宮主已經警告過我們,黃毒大哥也一再表示,那渾小子武功詭異,二哥你偏要強行出手白毒揮揮手阻止黑毒說下去,道:“咱們快依照水晶宮主的指示,佈下毒火陣收拾他們要緊……”

黑毒答應一聲,自袖中拿出一面彩旗,舉起來揮動數下,那些毒火教的徒衆,立即迅速移位佈陣,不一會便將徐經緯他們三人圍在覈心。

徐經緯見狀皺眉道:“這些毒火教的人,莫非也在行陣布法吧?”

他一言未完,毒火教已經佈陣完成,困在陣中的三人,突然有陷入千軍萬馬包圍之中的感覺,只覺得四下密密麻麻站着毒火教的人,看不出有一處空虛可供突圍。徐經緯凝神思忖突圍之法,那些毒火教的徒衆,卻在此時迅速向後疾撤。他們的動作奇快,但行動卻頗一致,不僅有條不紊,而且一點也不因朝後移動以致弄亂了陣式。

段裕問道:“他們這是幹什麼?不戰而退?”

徐經緯道:“哪裡是不戰而退,他們要擴大包圍圈,使陣式運用達到靈活的境界,然後就攻擊我們……”

段裕道:“他們只是人多而已,衝出去他們未必就能堵得住我們,走!咱們快衝!”

徐經緯搖搖頭,道:“太遲了!喏,你們看!”

段裕和卓大依言凝目循徐經緯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前面多出了十幾把冒着濃煙的火炬,接着他們的四周又出現了好幾十把相同的火炬。

毒火教的人將那些火炬全插在地上,一時熊熊火光四起,威勢甚是駭人。

卓大訝道:“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他說話之時,眼睛一直注視着前面,話一說完,忽然瞠目結舌,驚呼道:“毒……毒火教的人怎麼一下子全不見了?”

段裕也發現情況有異,道:“是呀!那些傢伙都跑到哪裡去了?”

徐經緯道:“他們仍在原地不動,只是這回我們再也分不清楚他們的位置了!”

卓大道:“這就奇怪了,只隔了一層煙火,我們爲什麼看不清他們?”

徐經緯道:“這就是陣式變化的厲害之處,咱們準備應付第一波攻勢吧!”

段裕道:“徐兄的意思是說,他們掉在地上的那些冒煙的火炬,就是一種奇門陣法?”

徐經緯道:“是的!咱們已經陷在陣中,等下他們必然催陣攻擊,兩位要特別注意……”

他說得如此慎重,使段裕和卓大不能不提高警覺。

場中忽然間靜了下來,使原來緊張的氣氛,顯得更爲高漲。

霍地場外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充滿了激昂、淒冷的味道,入耳震撼心絃,使人不寒而採。

徐經緯急促地道:“兩位注意,他們就要催陣攻來了!”

語音一落,陣式東北角的地方,侯地涌起一股五彩繽紛的濃煙,有紅。有黃等顏色,煞是美觀。那股濃煙涌現之後,隨着風勢緩緩擁向徐經緯他們三人立身的地方。

只見濃煙逼近,連連翻滾洶涌,上下騰飛,令人目不暇思,眼花撩亂。

段裕訝道:“這又是什麼名堂?”

徐經緯道:“等下那股濃煙一逼近我們,我們便將陷入陣式之中,不但分不出敵我,就是距離方向也會產生錯覺!那時就是毒火教出手的時候了!”

段裕憂慮的道:“這可怎麼辦?徐兄有沒有應付的辦法?”

徐經緯沒有回答,凝思一會,道:“我們先設法避過他們的第一波攻勢再說……”

段裕心想:“敢請他還沒有看出這陣式的來歷,而毒火教的攻勢可能很快就要發動了。”

他正在思付之間,那股五彩繽紛的濃煙,突然自四面八方激射而到,不一會就將他們三人掩遮起來。三個人一陷入濃煙圍繞之中,修覺四下一暗,居然伸手不見五指,不禁心頭齊齊一凜!

卓大首先嚷道:“徐老弟!這是怎麼一回事?”

徐經緯急道:“卓大哥!小心你的左右……”

他的聲音極爲急促,同時微顯緊張,由此足見毒火教的攻擊,可能隨時而來。

徐經緯的警告才說出口,那邊卓大已怒斥一聲,快速地推出了一掌,一面罵道:“他媽的!那些毒火教的王八羔子,果然混帳透頂,無恥之至!”

段裕在卓大身邊道:“怎麼回事?”

卓大接道:“他們欺負咱們看不清四周景物,居然抽冷子想暗算老子!”

徐經緯道:“看情形咱們三人最好背靠背站在一起……”

段裕道:“對!這樣才能顧前顧後,專心一意應付自己前面的敵人……”

說話之間,三個人已靠在一起,成爲一種三角攻勢,登時心情安定不少。

徐經緯正要設法使他們三人恢復原來的攻勢,突然之間,左側又有人掄刀攻到。他幾乎措不及防,險些被對方的長刀所砍中,匆忙中腳步移晃,一式蟹行八步的救命奇招,堪堪躲過那一刀之勢。由於毒火教的暗中襲擊,徐經緯不禁心中火起,忽地拍出一掌。這一掌迅如奔雷,又是徐經緯在盛怒之中出手,當真銳不可當,濃煙中倏地傳來一聲慘叫,接着有人撲倒在地。

徐經緯一招得手,他心知想與卓大和段裕再次取得聯繫,事實上已經很困難,因爲毒火教趁那陣濃煙,已全力發動陣式攻了過來。他心念電轉,一面注意毒火教的攻擊,不一會人已深入陣中。

這次徐經緯感到那四下的濃煙越聚越多,幾乎已佈滿了方圓二、三丈之處。

尤其那些濃煙浮動迅速,不論他身形如何移位,那股濃煙仍然如影隨形般的,向他涌至。這是令人傷透腦筋的事,因爲人困在濃煙之中,等於置身在捱打的地步,主動權完全操之在敵。

這情形對徐經緯等三人來講,是非常不利的,徐經緯心裡明白得很,如果不設法驅散那一股濃煙,或是設法逃出濃煙籠罩之下,後果必然不堪想象。

徐經緯抑住焦慮的心情,凝立靜思,霍地憬然而悟,心想:這些濃煙原就輕飄飄地隨風浮動,人在濃煙中移位,帶動空氣,濃煙豈有不跟隨涌至之理?

如果凝立不動,則濃煙必然會漸漸靜止,說不定會隨風上升或下降,這一來豈不可使濃煙輕淡了嗎?徐經緯一想通這項道理,立刻靜立不動,心想除非有人攻來,我就這樣保持不動的姿態,看你們奈何得了我不?他一屹立靜止,身畔的濃煙,果然變得柔和許多,不再激盪變幻令人摸不清方向。如此下去,要是毒火教的人乘虛攻人,靜止的濃煙必然會有變化,徐經緯不是可以預先得知警告而有所防備嗎?

徐經緯心智過人,他這一靜立不動,使外層的毒火教徒一時之間,對他莫測高深,不敢輕舉妄動。片刻之後,徐經緯四周的濃煙,已經靜止下來,使他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他小心戒備着,一面籌思應該如何通知段裕和卓大的方法。忽然,他的右前方的濃煙又快速地激盪起來。徐經緯心知有人掩至,忙運力貫右掌,準備出手痛擊掩來的那人。

他看準距離要發掌劈過去,修地傳來段裕輕微的呼喚聲。

徐經緯忙回答道:“段兄!你再向前走兩步,我在這兒……”

段裕講道:“徐兄看得見我嗎?”

徐經緯道:“看不見,但我知道作約略的位置……”

說話之間,段裕和卓大果然相偕出現,又與徐經緯會合在一處。

段格問道:“徐兄剛纔是以聲音判斷出我的位置的吧?”

徐經緯搖搖頭,道:“不是!我另有方法!”

段極想了一想,仍然想不出徐經緯能在濃煙中辨認出他的位置之法,不覺問道:“徐兄另外有什麼方法?”

徐經緯道:“人在濃煙中走動,自然帶動煙霧,兄弟就是憑此判斷出段兄的位置的!”

段裕恍然道:“原來如此!”

接着他以興奮的口吻道:“既然有這個方法可辨識敵人的位置,我們只要以逸待勞,仔細注意四周濃煙的浮動,毒大教豈能奈何咱們?”

卓大亦道:“段裕說得也是,徐老弟認爲如何?”

徐經緯道:“小弟正計劃用以靜制動的方法,來破除這個陣式!”

段裕問道:“徐兄的方法是”

徐經緯迅即接道:“咱們各守住一個方向全神注意嵐煙的變幻,一發現有敵人欺近來,立刻就地發舉攻他們,但卻不要被誘離開自己的位置……”

段裕道:“此法或許可行,不過主動仍然操在毒火教,我們僅能防止他們的偷襲,卻無法脫困的,實非長久之策……”

徐經緯道:“也不盡然,段兄試想,這股嵐煙誠然又濃又密,但是它們能夠歷久不散嗎?”

段裕恍然道:“小弟明白了!徐兄的意思是要咱們暫時穩住,等陣中嵐煙飛散之後,再行設法脫陣,對也不對?”

徐經緯頷首道:“在下正是此意……”

卓大道:“那麼咱們就依言去做!”

卓大似乎從不反對徐經緯的決定,足見他對徐經緯信任之誠,至深至大。

段裕雖然覺得徐經緯的方法不夠積極,只是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段裕委實不能不依照徐經緯所指示的辦法去做。

於是三個人均全神貫注地凝視着自己的正前方,注意層層濃煙飄動的情形,以防備毒火教突施的暗襲。他們得到徐經緯所悟出的這個訣竅,毒火教幾次利用濃煙的掩護所施的偷襲,果然都被識破,片刻之後,毒火教已有十數人受了傷。

那一股凝聚的濃煙這時果然變得淡薄許多,毒火教想靠它掩護,也越發困難。

卓大發覺透過濃煙找出毒火教掩進來的殺手,已不像先前那麼困難,不禁高興地道:

“徐老弟的方法真不錯,咱們再等一會兒,大概就可出陣了……”

段裕這時也信心倍增,不覺暗暗佩服徐經緯的判斷。

毒火教突然停止利用濃煙掩護攻擊,顯然他們也看出陣式已成強弩之末,那一股濃煙已漸漸失去了效果。片刻之後,那股漫在陣中的濃煙,已開始談了下來,困在陣中的徐經緯等三人,漸漸可以看清四周的景物。

段裕不禁噓了一口氣,道:“這鬼陣法不破自解,也沒有什麼驚人之處,哈哈……”

徐經緯目注四方,冷冷地道:“段兄先別高興,危險的還在後頭呢!”

這時陣中濃煙已散得差不多,段裕聞言擡眼打量四下,但見毒火教的人仍然執看兵器,遙遙地將他們三人圍困起來。

除了他們三人仍然被圍之外,段裕實在看不出眼下的境況,比剛纔濃煙未散之時更兇險。

是以他忍不住擡眼凝注徐經緯。

徐經緯淡淡地道:“毒火教的人正在重新調整陣式,適才那股濃煙奈何不了我們,這回他們使出的手段必定更加厲害,段兄千萬不可大意!”

段裕正要說話,忽然發現毒火教的人取出一截截長長的竹管,吹了起來。開始時,竹管吹出來的聲音,有點像高亢的笛聲,漸漸地,聲音由高亢而低沉,也由大而小,交織成一股極爲難聽的雜音。

卓大不禁訝道:“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徐經緯道:“這是藏地魔音門的魔音……”

段裕道:“藏地魔音門?他們怎會跟毒火教搞在一起?”

徐經緯聳聳肩道:“這個誰知道?”

段裕又待開口,竹管吹出的聲音忽然轉爲嗚嗚悲吟,人耳淒涼,使人莫明其妙地打心底涌出一勝悲哀的滋味。

段裕驚道:“果然是藏地魔音門的魔音,而且出自魔音門四者老三哀尊者的傑作……,,

藏地魔音門有喜、怒、哀、樂四尊者,他們擅長以魔音傷人,這竹管吹出來的聲音,既是使人入耳心悲,那麼出自哀尊者的傑作應該不會錯了。

竹管吹出那哀怨的聲音不一會兒使人再也忍受不住,卓大第一個被感染得老淚縱橫,無端地悲泣起來。徐經緯心頭亦覺使悶難舒,似乎很不得痛哭一場,虎目中淚光隱現,大有傷心哀怨之慨。段裕先是透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接着頻頻揮淚,哭得傷心已極。

站在陣外的毒火教白毒和黑毒,陪着一名碩大的僧人和一名妙齡紅衣女郎,全神注視着徐經緯三人的反應。

那名高大的僧人,一張臉拉得長長的,眼皮微微下垂,愁眉苦臉的表情,好像有滿腹的辛酸,使人一見之下,莫不興出同情憐憫的感受。他身旁的那名紅衣女子的模樣,恰恰與他大異其趣:美麗天真的黛臉,洋溢着青春的氣息;豐盈適度的身材,宛若一朵盛開的玫瑰,誘人已極。

而她的眉宇之間又一直充滿着愉悅的笑容。他們兩人站在那裡,是那麼不相配,只看得徐經緯大皺眉頭。

這時只聽白毒恭謹地對那怪異的僧人道:“哀尊者!你看還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入陣抓他們三個人?”

哀尊者將馬臉拉得更長,一副浩然欲泣的樣子,用嗚咽的聲音道:“你不用急,反正東海水晶宮小紅姑娘所擺下的回原陣,足以困住他們,多等一會又有什麼關係?”

他說到最後,語音居然越加顫抖,就像傷心得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

那名紅衣女子卻笑盈盈地道:“多承哀尊者看得起我們東海水晶宮……”

她一開口說話,聲音嚦嚦鶯鶯,使在場的人聽在耳中,莫不有婉轉悅耳之感。

頓了一頓之後,小紅又嶄然道:“哀尊者說得不錯,咱們多等一會兒無妨,本宮的回原陣非比等閒,他跑不掉的……”

黑毒看了白毒一眼,道:“是!小紅姑娘既然如此囑咐,咱們就多等一會兒,待哀尊者的魔音奏效,再人陣擒人!”

小紅嫣然一笑,道:“只不知哀尊者的魔音什麼時候可以奏效?”

哀尊者哭喪着臉,道:“等貧僧的魔音傳腦,他們三人便會痛哭不止,理智盡失,最後昏迷不醒……”

他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要費多久的時間,才能使徐經緯他們三人昏迷的話來。

小紅很有耐心地又追問一句,道:“那要多久呀?”

哀尊者悲聲道:“要,要一盞熱茶的光景……”

他舒了一口氣,就像說出剛纔那麼短短一句話,令他甚覺痛苦的樣子。

又道:“黑毒兄!請吩咐貴教弟子,多費點力氣,將貧僧所傳的魔音吹得響亮一些,那,他們三人就更禁受不住啦!”

黑毒迅速答應一聲,旋即下令手下,拼力將那特製長竹管,嗚嗚地吹奏起來。一時之下,魔音靡靡,在陣中的徐經緯三人立刻壓力大增,胸臆之間,盡是一片哀怨欲絕的傷心事,齊齊悲從哀來。

小紅在回原陣外看到徐經緯他們三人,那種悲不自勝,情不由己的情景,愉悅地道:

“藏地魔音門的神功,當真教人開了眼界,依小妹看來,再有半盞熱茶的工夫,他們三人就會昏迷了……”

哀尊者道:“姑娘眼力驚人,的確再有半盞熱茶光景,咱們就可抓人了!”

小紅微微笑着說道:“咱們待會抓人之時,可別忘了大家的約定!”

白毒道:“姑娘放心!你們東海水晶宮要的是段裕,我們毒火教要抓卓大那小子,徐經緯則歸藏地魔音門所有,講好了不會有人異議!”

小紅將眸光移向衰尊者,顯然是要哀尊者提出他的意思。哀尊老幹咳一聲,道:“就這麼決定,咱們說一不二,我們藏地魔音門要的只是徐經緯他語音才落,遠處忽然鏗鏘一聲,傳來清遠冷寂的琴音,使人心絃爲之一震。

琴音鋒地響過,四下倏地靜了下來,十數名執着特製長竹管,吹奏魔音正起勁的毒火教弟子,不約而同地全停了下來。

他們兀自拿着長竹管,但臉色均一片迷惘,彷彿適才那一聲琴音,將他們的心神迷住了似地。

小紅道:“看!陣中徐經緯他們三人,似是清醒過來了……”

衆人齊將目光投入回原陣中,但見徐經緯他們三人已恢復了冷靜,不再有剛纔那種傷心欲絕的場面。

哀尊者急道:“不好了!有人破了貧僧的魔音神功!”

黑麥道:“這!這如何是好?”

小紅道:“快!快吩咐你的手下,再將庭音吹奏起來……”

黑毒拿服朝哀尊者瞧,只見哀尊者沒有反對的意思,立刻吆喝一聲,催促手下繼續吹奏魔音。

那些毒火教的弟子,經黑毒這一吃喝,方始如夢初醒,怔怔地你看我,我看你。

黑毒心中大急,嚷道:“他媽的!你們這些混帳小子,吹啊!快快吹起迴音呀!”

毒火教的吹手,這時才紛紛將長竹管湊進嘴脣,又嗚咽地吹將起來。

黑毒噓了一口氣,道:“幸虧他們沒忘了調子,嘿嘿……”

他於笑了兩聲,突然發現衰尊者和白毒,面無笑容地盯着回原陣瞧,就是一直笑盈盈的小紅,此刻也表情嚴肅地凝視着陣中。

黑毒一想不妙,也將眼光移向徐經緯他們。

但見徐經緯他們三人跌坐地上,背靠背,表情安祥肅穆,彷彿入定的老增。

在這種情形之下,一望而知,徐經緯等人已經氣宇神定,雜念盡除,恢復了原有的冷靜。

黑毒皺眉道:“哀尊者!那三個小子好像不怕你的魔音哩……”

哀尊者眼圈一紅,道:“他們定力雖強,但是貧僧不信他們有祛除庭音的能耐,咱們走着瞧好了……”

黑毒道:“我看咱們不如一擁而上來得乾脆……”

白毒亦道:“是啊!咱們人多勢衆,乾脆人陣抓人算了!”

小紅倏地冷哼一聲,道:“人多有什麼用?但只段花那廝,咱們想抓他都不容易,何況還有姓徐的和姓卓的?”

哀尊者也冷冷地道:“敢請你們兄弟信不過貧僧的魔音和小紅姑娘的回原陣?”

他的語氣充滿怒意,黑毒慌忙道:“沒……沒有這回事,我們絕對信得過兩位的安排……”

白毒亦道:“就是呀!要不然我們兄弟何必找兩位來幫忙!”

小紅笑一笑,道:“那麼你們就別出壞主意,等着抓人好了!”

她的臉上雖然笑意甚濃,但語氣卻不懷好意。

黑毒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道:“有道是夜長夢多,如果如此拖延下來,姓徐的援手一到,咱們幾個月來的心血豈不白費了嗎?”

小紅道:“難道大家都是飯桶嗎?咱們出動了那麼多人,如果抓不到他們三人,豈不無大的笑話……”

她的話才說完,白毒倏地大聲道:“你們看!陣中那三名小子,又已被魔音所動了!”

大家將目光凝注在陣中的徐經緯等人,果然看到他們三人,又已悲容滿面,露出反常的神情來了。

哀尊者噓了一口氣,道:“這次或許可以抓人了!”

不料他一語未了,遠處倏地又鑽的一聲,傳來清晰的琴音。

哀尊者臉色大變,道:“這……這琴聲是怎麼一回事?”

小紅皺着眉道:“人家彈琴,幹我們什麼事?大師何必緊張?”

哀尊者道:“姑娘有所不知,這突如其來的琴音,大有破除貧僧魔音的可能……”

說話之間,陣中的徐經緯等三人,果然又恢復了常態,看得小紅微微一震,道:“那琴音果真可以破除大師的魔音……”

這時遠處的琴聲又重新彈起,瓊瑤鋒掙,人耳動聽,使人心神爲之一暢。

陣中的徐經緯舒了一口氣,道:“幸虧成姑娘適時趕來,否則咱們三人今日斷難逃出哀尊者的魔音……”

段裕訝道:“會是成姑娘來了?”

徐經緯道:“一定是她!”

段裕凝神聆聽那琴音好一會,微微頷首道:“確是成姑娘的扶渠琴所彈奏出來的琴音不錯,否則不可能彈出如此天然意韻……”

那琴音這時已完全壓制了哀尊者的竹管魔音,使在場的人均沉醉在那優美的音色之中。

只聽琴音如行雲流水,越來越近,有時如天地般那麼廣,如風水之蕩,有時如蜻蜓點水,粉蝶浮飛,輕盈清脆,有時更如鐘鼓之巍巍,有金石之韻,渾如天成。

段裕不禁讚歎道:“成姑娘琴藝已達爐火純青之地步,聽那琴音的境界,溫潤調暢,清回忝韻曲折,立聲孤秀,委實令人聞之讚歎……”

徐經緯笑道:“美而不豔,哀而不傷,質而能文,辨而不詐,是古琴的特質,成姑娘這支琴曲確是把這種特質都表達出來了!”

他們完全陶醉在成如岑的琴曲聲中,連毒火教、哀尊者及東海水晶宮人已完全退走,回原陣不破自解都還沒發覺。

過了一會兒,卓大先道:“你們看!咱們什麼時候跑到這鬼地方來的?”

徐經緯和段裕聞聲打量四周,只驚得他們兩人瞠目結舌,大爲駭然。

原來他們自從被東海水晶宮的回原陣困住之後,根本沒有走多遠,但這時他們三人卻同時發現置身在一片亂葬崗之中。

卓大訝道:“咱們明明在大鵬灣的漁村中被困住的,什麼時候跑到這兒來居然都不知道!”

段裕道:“當然是咱們自己走來的……”

卓大道:“咱們自己走來的?”

徐經緯笑道:“是呀!你以爲有人擡着咱們來的嗎?”

卓大搖搖頭道:“自然不是被人擡來的,只是……只是……”

徐經緯很快地接口道:“只是怎麼走來的,連你自己也不知道,對也不對?”

卓大道:“是呀!難道你知道?”

徐經緯露出苦笑,道:“我自己也摸不清楚,不過我倒想起了一個解釋……”

卓大問道:“什麼樣的解釋?”

徐經緯道:“咱們被回原陣困住之後,曾經與毒火教的人交過手,可能在閃躲挪移之間,不知不覺地移到了此地……”

段裕接着說道:“嗯!當時咱們根本不辨方向,不知四周景物,所以移到此地來,連自己都未發現,徐兄這項解釋似乎有點道理……”

卓大正待開口說話,那琴音卻倏地中斷。

徐經緯訝然道:“一曲琴音未了,成姑娘居然不再彈奏下去,莫非發生了什麼意外?”

這時他們三人才發現哀尊者。小紅和毒火教的人,竟然一個都不見。

徐經緯心底一震,道:“糟了,成姑娘處境可能已相當危險,咱們快去看看!”

說罷徐經緯轉身就要走,卓大詫異地道:“咱們該往哪個方向走?”

徐經緯指指海邊的方向,道:“琴聲自海邊傳來,咱們自然朝那個方向尋過去!”

段裕卻道:“成姑娘有一身深不可測的功力,就算是毒火教的人傾巢而出,也未必傷得了她,徐兄,咱們還是趕往海邊搭船要緊……”

徐經緯堅決地道:“不行!成姑娘人孤勢單,縱使有一身絕高的功夫,畢竟毒火教的人多,何況又有藏地魔音門的哀尊者,以及東海水晶宮的人助陣,咱們非去看看不可!”

他說得又急又快,一口氣將話說完,人已縱身向邊奔了過去。

這一來段裕連勸阻的機會也沒有,只好緊跟徐經緯之後,和卓大兩人追了過去。

片刻之後他們就來到了海邊,”但見大海茫茫,沙灘上卻一個人影也不見。

徐經緯住腳打量一下,透出詫異不解的表清道:“怪了!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這時卓大和段裕也已跟了上來,卓大道:“咱們會不會弄錯了方向?”

徐經緯道:“不可能如此,因爲琴音明明是從這海邊傳出的!”

段裕也道:“是啊!這該如何解釋呢?”

徐經緯站着思忖一會,突然發現有兩名壯漢從前面奔了過來。

那兩名漢子奔行的速度相當快,一會兒的工夫,就來到了徐經緯他們三人的面前。

徐經緯正想開口請教那兩名漢子,不想左邊那壯漢卻先開了口,道:“敢問三位之中,可有姓段的壯士?”

段格接道:“你們找性段的幹嘛?”

那先前說的漢子,恭聲道:“有人請他移步上船一敘……”

段裕道:“是誰?”

說話的漢子擡起眼來,神情突告冷峻,很機警地凝思一下,才道:“閣下如果是段裕,在下才能說出是誰來,要不然閣下沒有必要知道……”

段裕哈哈一笑,道:“你怕有人冒充段裕,騙你說出那人的身份,對也不對?”

那人爽快地道:“不錯!”

段裕道:“但是你有沒有想到過,本人若是有意冒充段裕的話,適才你前來搭訕之時,本人早已一口承認,何需等到現在?”

那人卻道:“不然!閣下剛纔若是一口承認自己是段裕,在下卻未必就會相信……”

段裕皺眉思忖一下,道:“你的話有道理,因爲本人若是段裕,在不清楚你們找他的意圖前,自然不會貿然透露自己的身份……”

他頓了一頓,又很快地接下去道:“然而本人剛纔要是迅即說出我是段裕,你們心中必然也會信了一半,是也不是?”

那人眸中透出詫然的表情,思忖一下才道:“這……爲什麼?”

段裕道:“第一,你們雖然沒有見過段裕,但要你們前來尋段裕的人,必然見過,而且已經將段裕的容貌向你們仔細描述過,所以你們一發現我,便知道上前搭訕,本人這話沒錯吧?”那入道:“當然沒錯,否則我們怎能找到你們?”

段裕笑笑又道:“第二,命你們來此的那人,必定也知道我們三人結伴而行,而且出現在大鵬灣一帶,要不然你們不會到這海灘尋人,是也不是?”

那漢子迅即道:“是的!我們是奉派到這兒找段裕的!”

段裕道:“這就是啦!那麼剛纔你見面問起之時,本人若是自承我就是段裕,難道你還會有什麼懷疑的嗎?”

段裕的容貌。行蹤,既然都與那漢子所知的吻合,那漢子當然不會有所懷疑。

因此他忍不住點點頭,道:“那麼閣下就是段裕了……”

段裕反問道:“你認爲本人是不是?”

那漢子道:“應該不會錯……”

段裕迅即道:“那麼你將那位想見我的人說出來……”

說了大半天,段裕爲的是使那漢子相信他自己沒找錯人,目的原來還是要那漢子說出難支使他來的。

由此可見,段裕這人行事之謹慎,心計之高明,非常人可比。

那漢子果然忍不住說道:“是唐姑娘命我來此的……”

段裕問道:“哪一位唐姑娘?”

那漢子道:“唐寧姑娘……”

段裕訝道:“唐寧?她什麼時候到這大鵬灣來的?”

他說話之時,目光移向徐經緯,示意徐經緯注意唐寧突然出現在大鵬灣那漢子道:“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卻不知唐姑娘什麼時候駕臨大鵬灣……”

從那漢子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唐寧的身份特別,那漢子僅是一名下屬,他不知唐寧什麼時候到大鵬灣來之事,是可理解的。

徐經緯突然插言道:“你是三花令的弟子?”

那漢子搖頭道:“不是!”

段裕又問道:“那麼你們是四川唐門的弟子了?”

段裕心想:“唐寧目前住在三花令,西天目山總壇,這漢子如果不是三花今的弟子,那麼應該是四川唐門的人,因爲唐寧本來自四川唐門。”

不想那漢子又搖頭道:“我們也不四川唐門的人……”

這就令人不解了,段裕心裡頭突然對唐寧生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忖道:“想不到唐寧這丫頭如此莫測高深,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心中一有如此不安,段裕頓時恨不得快點與唐寧見面,當下說道:“你們帶我去見唐姑娘……”

那漢子道:“好!請隨我來……”

他發現徐經緯和卓大也有隨他前去會見唐寧的意思,忙又道:“唐姑娘囑咐只見段裕一人,兩位可不必跟來了!”

卓大怒道:“誰稀罕見那丫頭!”

徐經緯道:“段兄請借一步說話!”

段裕打住去勢,朝徐經緯走過去,兩人離開那兩名漢子。

徐經緯道:“段兄決意去見唐寧,兄弟自然不便反對,但有一事兄弟不能不說在前面……”

段裕問道:“什麼事?”

徐經緯道:“有關前往海龍會的事,難道想半途退出?”

段裕笑道:“放心!小弟決計不會半途退出,小弟一定陪徐兄前往海龍會……”

徐經緯訝道:“但是!咱們先得找成姑娘,看看是不是碰上了危險,然後趕到碼頭搭船,你這一去找唐寧,耽擱了怎麼辦呢?”

段裕指着不遠處那一片茫茫大海,道:“徐兄!潮水已退,咱們非等子時過後,是出不得海的,此刻離子時尚有四、五個時辰,我答應無論如何,在今夜子時之前必定趕回,可以吧?”

徐經緯道:“小弟就是要你這一句話,行!你請吧!”

段裕抱一抱拳,舉步迎向那兩名帶路漢子,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道:“至於成姑娘,小弟一直認爲她不會有危險,就是碰上什麼兇險,以成姑娘之才智武功,不用我們操心,也必定能化險爲夷。”

徐經緯道:“成姑娘之事,段兄暫且可以不必管,兄弟自有道理,不過段兄今晚子時之前,務必要趕回來!”

段裕道:“一定!但咱們約在什麼地方碰頭?”

徐經緯道:“就在今午咱們吃飯的那家茶樓……”

段裕道聲“好”,將身上的奇形兵器掛好,旋即轉身與徐經緯作別,隨那兩名漢子而去。

卓大等段裕走遠之後,問徐經緯道:“我們兩個人此刻去找成姑娘了吧。”

徐經緯拿眼注視那漸退漸去的海潮,道:“是的!反正今午已錯過潮漲之期,只有等待子時過後了!走!我們找成姑娘去!”

說着正要轉身,前面倏地蹄聲大作,奔來四匹駿馬,四名配刀騎士,眨眼間已來到徐經緯面前。四匹馬宛如一陣狂現,迅速捲到,但見揚起一陣沙塵,徐經緯擡眼處,那四名騎士巴勒馬走在面前,用冷眼直向他和卓大瞧。

徐經緯心裡有氣,道:“四位壯士有何貴子?”

中間一名乾瘦中年漢子,咳了一聲,道:“請問哪一位叫徐經緯?”

徐經緯道:“在下便是!”

那中年漢子皺眉道:“你真是徐經緯?”

徐經緯冷笑道:“你不信?”

中年漢子向他的三名手下以目示意,四個人一齊下了馬,將馬兒交由一人拉起,其餘三人則同時拉出了兵器,緩步走向徐經緯。

他們三人來勢洶洶,使徐經緯爲之一怔,道:“敢情你們是找碴兒來的?”

爲首的那名枯瘦漢子冷冷道:“正是!你亮兵刃吧!”

徐經緯淡淡一笑,道:“在下從不攜械,你們儘可動手,不過,在動手之前,你們以不能將身份門派告訴在下?”

那漢子揚揚手中長刀,道:“你試試我們的身手,不就知道了嗎?”

徐經緯怔了一下,那爲首漢子已招呼他的同伴道:“夥計!併肩子上!”

其餘三人答應一聲,立刻舞動長刀,隨那名瘦骨鱗峋的爲首漢子,衝向徐經緯。

徐經緯不覺退了一步,左側那人倏地長刀一掄,發出一股洪洪刀風,用力砍下。

他的刀法極爲詭異,砍下之勢非劈非剁,但其式甚速,有如江河下瀉,怒瀑倒懸,叫人爲之眼花緣亂。

徐經緯仍不知對方這一招的來歷,不敢妄拆,忙又退了一步。

但是第二名敵人卻在他後退問避第一刀之同時,吆喝一聲,猛然攔腰攻到。長刀金光奪目,夾雜着刺耳的破空之聲,徐經緯不用回顧,也知道這一刀勢非尋常。換上普通武人碰上這一砍一掃的聯手夾擊,要化解還真不容易。可是徐經緯身懷蟹行八步絕代武技,而昔日曇光大師研創這套武技之時,正是最重視閃躲敵人聯手夾擊之法。

因此徐經緯只輕輕挪身移位,人已脫出長刀威力之下。那爲首的漢子愣廠一下,打個手勢要他的同伴停止攻擊,道:“閣下果然身手不凡,怪不得他們極力推薦你……”

徐經緯道:“誰極力推薦本人?推薦本人幹什麼?”

他口中雖然連續提出了兩個問題,但心裡卻忖道:“這些人一定是來自海龍會的吧?”

那瘦高漢子道:“你的問題等逃出我們的攻擊再知道不遲,閣下準備接招吧!”

他說話之時,緩緩將長刀提在左手,然後用右手解開長袍的帶子,脫下了長袍,露出一身怪異的服裝。他的三名同伴,這時也如法炮製,紛紛將長袍脫下來,摔在沙灘上。

但見他們四個人均是一身寬袖長衫,袖口繡着一個白色標誌,除了那爲首之人的領口繡兩條黃邊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一身黑色。他們的衫褲與中上女子所穿的裙子極其相似,使人看來有點不倫不類之感。

徐經緯見狀忖道:“這四個人的衣着裝束,與中土大不相同,看來他們必非大漢華胃,他們是誰呢?”徐經緯一念及此,腦筋略略一轉,登時恍然而悟,開口道:“你們是東瀛武士?”

那瘦高漢子發出桀笑聲:“閣下眼力不錯,我們兄弟四人正是來自扶桑三島,本人叫龜太郎!”

他如果不承認自己是倭國之人,又報出自己的姓名,光從他的口音和外表,實在很難看出他不是漢人。

徐經緯詫然問道:“那麼你們是不是扶桑客的手下?”

龜太郎哈哈大笑,道:“閣下何以將我們兄弟和那廝扯在一起?”

經緯訝道:“你們跟扶桑客談不上有關係?”

龜太郎道:“當然沒有關係……”

徐經緯凝思一會,道:“你的話也許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本人深知你們倭人一向狡黠陰狠,善用心計,因此雖有很多地方足以證明你們與扶桑客不是同夥,不過……”

龜太郎緊盯一句話,“不過怎麼樣?”

徐經緯道:“不過本人認爲,你們四人與扶桑客淵源極深,很可能是扶桑客的同夥人!”

龜太郎微微一怔,道:“我們既然與扶桑客有淵源,爲什麼還聯手圍攻你,這不是大悻常理了嗎?”

徐經緯思忖一會,道:“你這句話倒提醒了我……”

龜太郎訝道:“提醒了你?”

徐經緯道:“是的!使我更確定你們與扶桑客的關係,果然誠如我的推測一樣!”

龜太郎沉默一會,但他的表情仍然甚是沉着,看不出他內心深處有何驚異之處。由此足見龜太郎城府之深,情緒之穩重,高於常人,他擡起眼問道:“你推測的根據是什麼?”

徐經緯微微笑道:“你想知道?”

龜太郎道:“當然!本人正洗耳恭聽你的推測理由……”他語氣含有輕蔑的味道,似乎不相信徐經緯能在雙方交談的三言兩語之中,迅速地就推斷出他和扶桑客之間大有淵源。

徐經緯忖道:“龜太郎這廝分明是個自恃智力過人之輩,他有意賣弄他的心智,我不能教他瞧走眼。”

他徐徐開口道:“本人推測你和扶桑客大有關係的第一個理由,乃因爲你們都是東瀛武士……”

他還持說下去,龜太郎已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笑了好一會才道:“你這個理由不嫌太過於膚淺嗎?”

徐經緯從容:“不忙!不忙,你且聽我說下去……”

龜太郎笑容凝結,道:“請說!”

徐經緯道:“本人的第二個理由,乃因爲你跟扶桑客極熟,而且是舊相識之故!”

龜太郎訝道:“我跟扶桑客很熟?你憑什麼說我跟他是舊相識?”

徐經緯笑道:“你忘了當我們剛纔見面之時,我曾經問過你是不是扶桑客說的話嗎?”

龜太郎道:“當然記得……”

徐經緯道:“倘若你不認識扶桑客這個人的話,當你聽到我提起扶桑客的名字之際,理應反問我扶桑客的來歷纔對,比如說,問明扶桑客到底是誰……”

他歇了一下,又道:“但你沒有,而且迅即否認你和扶桑客之間有任何牽連,足見你本就認識扶桑客!”

龜太郎道:“你料得不錯,我確是認識扶桑客……”

他想了一下,才又道:“但是這不能證明,我和扶桑客是同夥!”

徐經緯迅速地接道:“當然不能就此證明出來!”

龜太郎道:“那麼你還有第三個理由推測這件事了?”

徐經緯道:“自然還有,而且我的第三個理由是你提醒我的……”

龜太郎“哦”了一聲,神情已沒有先前的穩重沉着,顯然他的心思已被徐經緯所打動。

除經緯繼續又道:“表面上說來,你們四個人如果和扶桑客有密切關聯,自然不會在此圍攻找了,何況又大有置我於死地之慨,對也不對?”

龜太郎道:“這是我說過的話,當然對極了……”

徐經緯卻道:“但是假使我說你們圍攻本人之舉,是有意做出來矇騙他人,以隱瞞你們與扶桑客之間的關係,使扶桑客不致涉嫌,你有什麼意見?”

龜太郎濃眉微皺,道:“就算你這個臆測有可能,但我請問你,我們爲什麼要這樣做?”

徐經緯道:“我當然無法將你們意圖全都給清出來,不過如果我的臆測不太離譜的話,你們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爲了三花令之故!”

龜太郎訝道:“爲了三花令?”

徐經緯接道:“是的!扶桑客還在三花令中充任外三堂總堂主,你們不能不考慮他的立場……”

龜太郎突然用駭異的目光看着他的同伴,神情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瘦長的臉上充滿了惶然。

片刻之後,電太郎才道:“你這人才智之高,已達驚人的地步,你可知道我此刻心中有何念頭呢?”

徐經緯看了看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想殺死我,對也不對?”

龜太郎目光由駭異中爆發出重重殺機,他的同伴不待吩咐,頓時不約而同地拔出長刀。

徐經緯見狀笑道:“你們果然與扶桑客有勾結,否則用不着殺我滅口,是也不是?”

龜太郎狠狠地咬着牙,悶聲不響地注視着徐經緯,似乎想專心一意地將徐經緯解決掉。

卓大突然道:“徐老弟!這些倭鬼交給我打發……”

徐經緯迅即道:“不!卓大哥你在旁邊千萬別插手!”

他說得極快,卓大不覺打住去勢。

就在這個時候,那龜太郎已一馬當先,雙手緊握着一把長刀大聲哈喝地衝了過來。

長刀透出森嚴的寒光,在午後的目光照射之下,顯得極是奪目。

加上龜太郎那淒厲的喊叫之聲,委實能使人不寒而凜。

但徐經緯卻仍然氣宇神定,淵亭嶽峙地站在原地。

龜太郎一面往前衝,一面冷眼凝注着徐經緯的表情,但見他屹立如山,大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之概。

心中已知道徐經緯的氣勢絕非他這一次衝刺可以奪走的。

是以龜太郎衝到徐經緯之前五。六步遠的地方,立刻停了下來。

他將長刀指向徐經緯。

徐經緯冷冷道:“你心中並無致勝克敵的把握,所以本人警告你最好不要妄動出手……”

龜太郎的表情甚是難看,將目光移向他的三名同伴,示意大家一起動手。

四名東瀛武士提着四把長刀,默不發一語地圍着徐經緯打轉。

他們伺機就要出手。他們的聯手之勢,密不透風,森嚴謹慎,看來神威凜凜,威勢超俗。

徐經緯迅速在心中忖道:“這四個東瀛武士,俱是一流刀家,這聯手一擊,定然石破天驚,我決計不能大意。”

他的心念電轉,設法尋出一把攻守俱備的招式,準備化解龜太郎他們這一聯手合擊。

龜太郎不讓徐經緯有太多考慮的時間,他率先發動,跨前三步,長刀配合着“殺”聲,猛砍而下。

這一刀大有千軍萬馬衝刺而來之概,破空的刀風,迸射激盪,使徐經緯感到有一股窒息逼迫之感,彷彿排山倒海而來。

他微吃一驚,慌忙提腳避過,龜太郎將刀一收,第二刀宛如怒濤排壑般地疾砍而下。

這一刀來勢很洶,但收勢更快,刀式甫起,龜太郎立刻又撤招換式,一連發出五招之多。

五招一氣呵成,有如彩蝶沾花,舞弄翻騰,又像羚羊掛角,了無痕跡。

這種刀法已達爐火純青之地步,使徐經緯訝異中透出無比的驚煌。

他發覺龜太郎的刀法,不在扶桑客之下,甚且比扶桑客更爲凌厲。

幾乎兼俱了東瀛刀家及中主刀法之長處。

龜太郎看得出徐經緯心中的驚愕,收刀笑道:“你小心了,我還有更厲害的招式!”

徐經緯定神,沒有出言回答,龜太郎的另三名同伴,卻在這個時候如一陣狂風般,同時出刀攻到。

他們默契良好,刀式又快,三刀同時發動,虹射溯戳,果然威力驚人。

但徐經緯的反擊也不弱,他的掌式快無倫比地劈出,帶起一陣狂風,將那三名東流武士,逼得慌忙收刀。

龜太郎皺眉道:“你的內力如此之強,莫非天生神力?”

徐經緯笑道:“我若是不能以掌風制敵,這雙肉掌豈能敵住鋒利的長刀?”

龜太郎道:“拳腳功夫,你們中土比我們東流更勝一籌,但若論刀法則是我們東流武士的專長呀!你雖然內外俱佳,但今日作必敗無疑!”

徐經緯哈哈笑道:“本人曾修過正宗內家心法,而且服下了蟹黃珠,內力收發由心,你們不可輕視!”

龜太郎“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你的內功修爲,必然高人一等了?”

徐經緯雖然明知龜太郎在盤探他的武功根底來歷,好籌思對付他之法,但他還是沒有隱瞞地道出:“不錯!扶桑客就曾經敗在本人掌下!”

龜太郎道:“我們知道他曾被你所敗……”

龜太郎已不再隱瞞他和扶桑客之間的關係,他目前所關心的是要如何打敗徐經緯這名年輕的高手。只見他握刀凝思,那副慎重的態度,使他的三名同伴,也感到微微急躁不安。

龜太郎凝思一會,急然將眼我移注在徐經緯的身上,當他發覺徐經緯那副超凡絕俗、氣宇神定。蠻有自信的樣子,心中不免猶豫不決。

他還在猶豫,他的三名同伴,已禁受不住徐經緯那龐大的氣勢所給予他們的心理上壓力,突然之間,同時攻向徐經緯。

他們大聲嘶叫着,一聽而知,答三名東派武士,已將畢生精力所繫,全部聚在這一次攻勢之中。

徐經緯雙眼一直沒有離開三名敵人的來勢,換句話說,徐經緯外表雖則靜止如山,但心念之間早已想好反擊之法。

龜太郎是個行家,他忽然發覺他的三名同伴如此魯莽地出手,定然敵不過徐經緯的反擊。

他想吐聲警告,可是又怕驚擾了他們三人,饒是龜太郎定力高人一等,此時仍不禁捏了一把汗來。

他瞪眼靜觀場中的變化,說時遲,那時快,但見那三名東瀛武士,衝至徐經緯之前約半文多遠之處,忽然像碰上一道無形之牆似的,全煞住了去勢。

龜太郎怔了一下,還不知他的同伴碰上了什麼情況。

當中的徐經緯倏地吐氣開聲,雙掌凌空比劃起來。

說也奇怪,徐經緯一開始比劃,外圍的三名東瀛武士,居然配合他的手勢動作,漸漸移步,繞着徐經緯的身旁,走圈打轉。

他們三人的動作,甚是滑稽,讓人看了幾乎忍俊不住。

但見他們緊握着長刀,時而飛舞,時而跳躍,但卻不進不退,腳步踉踉蹌蹌,人卻不栽倒在地上。

換句話說,他們三人此刻的動作,與被人以線操縱的傀儡,毫無二致。

徐經緯兩手凌空比劃的動作越來越快,那三名東瀛武土的動作也越發緊湊!

不一會,便聽見他們三人微微傳來氣息琳琳之聲。

龜太郎看了一會,突然驚惶萬狀,越看下去,越覺得心驚膽戰。

當下他氣納丹田,大聲叫道:“徐兄!請你手下留情!”

他一連叫了兩遍,倏聽徐經緯向外推出一掌,哈喝一聲“去!”,那三名東流武士,在他的掌勢推出的同時,一起倒在鬆軟的沙灘之上,跌得四腳朝天。

從他們三人外表一看,就知道他們三人並未受傷,可是他們的神情,卻比受了傷更爲難看。

龜太郎退:“你們起來站在一旁……”

他迅即轉向徐經緯,道:“閣下這一手以掌搏氣之法,當真世所罕見,在下服了你!”

徐經緯道:“以掌搏氣,只不過是本門正宗心法之一而已……”

龜太郎問道:“閣下是少林弟子?”

徐經緯道:“可以這麼說……”

龜太郎怔了一怔,道:“怪不得閣下能學到如此上乘武學,也難怪他們極力推薦閣下加……”

徐經緯道:“誰推薦本人加入什麼盟?”

龜太郎道:“不瞞徐兄,推薦徐兄的人,扶桑客是其中之一,至於加入什麼盟,請徐兄與在下走一趟便知!”

徐經緯忖道:“扶桑客行事詭秘,他又在弄何玄虛?”

他一想起扶桑客,就想到他的陰謀重重,心想扶桑客既然身任三花令外三堂的總堂主,此外又適龜太郎邀他加入什麼盟,此事太不尋常。

事情既是太不尋常,徐經緯豈有置之不顧之理,看來要消除心中的疑慮,只有跟龜太郎走一遭了。

但徐經緯不願耽誤了今晚於時與段裕之約,當下問:“你要帶本人到什麼地方去?”

龜太郎似乎早知道徐經緯的心意,很快地道:“很近,就在這大鵬灣附近的一艘海船之中……”

徐經緯道:“路途既然不遠,好吧,咱們走!”

龜太郎向徐經緯和卓大拱拱手,“兩位請!”

一共六個人分乘四匹馬,龜太郎一馬當先,領路往前而去。

不一會他們越過大鵬灣,沿海邊來到一處山岩之前。

那山崖雖然不高,但倒插在海水之中,崖壁筆直懸巖,加上不斷衝激崖面的朵朵浪花,聲勢仍極撼人。

他們棄馬步行,爬上了崖頂,自頂上往下望去,才發現那裡靜悄悄地停着一艘雙桅海船。

卓大停步訝道:“我們剛纔在沙灘之時,何沒看見這艘船?”

徐經緯笑道:“這艘船在崖底海邊,有左面那道崖壁遮住,從沙灘望過來,自然看不到它……”

龜太郎道:“對的!我們不願別人發現它的行蹤……”

說話之時,他們已走到崖壁的頂端,從上面往下望,那艘雙桅海船,正好就在他們腳底下的海面上。

但見海船載活載沉,被浪花搖盪得甚是厲害。

龜太郎道:“咱們快上船,此地潮退得又疾又快,太遲了怕會擱淺……”

卓大問道:“咱們怎能上船?”

他們站在高崖之下,底下高懸着百數丈的斷崖,委實不知從何處落崖登船。

龜龜太郎卻道:“此事我們早有準備……”

他以目向他的同伴示意,兩名同行的武士,立即自懷中拿出兩卷粗如小指的長繩來,並迅速將長繩垂到崖下,釘上兩個圓口粗釘,將繩頭綁牢。

卓大一面望着那兩名東瀛武士的動作,一面說道:“這繩子只有小指粗大,咱們要靠它落崖,恐怕不太安全吧?”

角太郎道:“不妨事,這是特製長繩,不但便於攜帶,而且拉力極佳,兩人同時靠它落崖,也可靠得很……”

這時那兩名東瀛武士,已將繩子準備妥當,並試試它們的拉力,然後滿意地站起,掏出一面鏡子,迎着陽光,向那艘海船打出暗號。

片刻之後,那艘海船就有了迴音,龜太郎望着自甲板照射而來的閃光,道:“行了,咱們可以落崖了……”

說着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徐經緯先行下去。

徐經緯心想:“這廝如果有意害我和卓大,趁我們借繩下到崖壁一半之時,迅即砍斷長繩,我們豈不要粉身碎骨,有死無生?”

他心念電轉,但還是拉起長繩,試試拉力,緩緩落崖而下。

片刻工夫,徐經緯已首先着地,接着崖上的人也一個一個下來。

那海船派來接應的小船,就擱在岩礁之旁,徐經緯他們只好涉水而上。

潮水退落奇快,小船顛簸得甚是厲害,好不容易纔上了那一艘雙桅海船,但人人幾乎都弄溼了一身。

徐經緯根本無暇顧及身上已被弄溼,他環目四顧,打量那一艘雙桅海船的陳設。

但見那艘海船甲板極狹且厭,船身極爲修長,船頭昂起,豎着一尊火炮。

光從這份外表看來,也知道這是一艘設計新穎,能征慣戰的海船。

這時艙門“呀”一聲打開,兩名身着和眼的美貌少女,笑盈盈地走出艙外,向龜太郎一頷首,示意龜太郎陪徐經緯和卓大進艙。

龜太郎問道:“洋子姑娘!人都到齊了沒有?”

左邊那人答道:“都到齊了!”

龜太郎指着那名說話的東洋美女,回頭對徐經緯笑道:“她就是洋子姑娘,人長得甜,歌舞更是一流的,咱們待會大可開開眼界,哈……”

徐經緯向那洋子姑娘拱拱手,幾個人魚貫走進船艙,只見艙中早有五、六個人在座。

神采奕奕的扶桑客當中而坐,他的左首坐着一名長髮披肩的少女,正是東海水晶宮的主腦人物葉小青。

坐在扶桑客右首的人,赫然是三花少令主武傑,其餘三、四個人都是寬額束髮的倭人。

徐經緯向衆人抱拳一禮,與卓大相偕人座。

扶桑客含笑道:“徐兄料不到我們會在如此場面之下重逢,對也不對?”

徐經緯淡淡地道:“是有點意料之外……”

扶桑客和武傑並未提起過他們將到大鵬灣與他會合之事,而且武曼卿亦未曾透露過這個計劃,徐經緯自然深覺意外,也略感不快。

因爲徐經緯早先與三花令的約定,是由他和段裕卓大先行勘查過海龍會盤踞的海島地勢之後,才大舉向海龍會攻伐。

此刻三花令遣出扶桑客和武傑,顯然主力已然出動。而此舉已有違徐經緯自己所訂下行動的方案,徐經緯當然不高興。

扶桑客似乎明白徐經緯心中的感受,他笑了一笑,轉向龜太郎道:“太郎兄!請即刻揚帆起錨吧!”

龜太郎答應一聲,轉身走出艙門。

扶桑客又吩咐侍立的武士,道:“吩咐備酒上菜……”

那名武士應是退下,扶桑客笑容滿臉地朝徐經緯說道:“咱們邊吃邊談,兄弟邀約徐兄來此,定會給徐兄一個滿意的解釋……”

徐經緯默然思忖,忽然大爲震驚,心想:“這扶桑客的言行,完全是一副發號施令模樣,無視於武傑在座,難道說武曼卿會將她的獨子造出供扶桑客調度指揮?”

依常情判斷,這是不大可能的!徐經緯心念轉動,繼續忖道;“第一,武傑不但是武曼卿的獨子,而且他在三花令的地位顯然高於扶桑客,武曼卿決不會將武傑調派給扶桑客調度。”

“第二,縱使武曼卿另有用意,因而重用扶桑客,武傑反受下屬指揮,他也不會甘心。”

徐經緯將這些問題反覆思忖,突然想起龜太郎談起那件加盟的事,心底下登時若有所悟。

他保持着心裡的寧靜,等待着扶桑客進一步的解釋,因爲他發覺武傑顯然已受到扶桑客的牽制之故。

這時船身忽然震動一下,徐經緯感覺船已緩緩啓錨,只不知駛往何處扶桑客卻道:“兄弟這艘海船,經過一番精心設計,淺灘深水來去自如火力速度均非尋常戰船可比……”

他似是很滿意這艘雙桅海船,又道:“咱們就在這海域之中兜轉一圈兄弟保證讓徐兄開一眼界……”

說話之時,艙外擁進八名倭女,四人執壺端盤,四人拿着倭國樂器,依次走了進來。

那八個倭女一色和服,帶着光滑滑的假髮,塗上一層紅白脂粉,濃妝盛昭,使徐經緯一見之下時,但覺庸俗噁心。

扶桑客卻哈哈樂道:“來,來!叫洋子姑娘出來唱曲助樂!”

他話一說完,那名叫洋子的姑娘,不待吩咐,已由艙門外閃了進來。

接着四名倭女,便自怪怪常常地彈奏起來。

洋子且歌且舞,在狹廠的艙中搔首弄姿。

扶桑客聽了一段,有點樂不可支的樣子,道:“兄弟這幾年枯守三花令全在陸上生活,已好久未聽見這麼美妙的謠曲了!”

徐經緯忖道:“原來這種聽來類似哭聲的歌,就是東瀛有名的謠曲?”

他看到扶桑客那副手舞足蹈的樣子,本已不耐的表情越發透出厭煩。

扶桑客本來興高采烈地和着節拍舞之蹈之。

忽然間,他發現徐經緯的厭惡神情,忙停止了動作,道:“停,停!你們都下去吧!”

琴聲和歌聲嘎然而止,洋子愕然地站在中間,一臉尷尬之色。

扶桑客再度揮揮手,那九名倭女只得狼狽而去。

等她們走出艙外,扶桑客運:“徐兄既然不喜謠曲,咱們就把酒長談如何?”

他那巴結恭維的姿態,簡直要把徐經緯視爲船上的貴賓。

徐經緯淡淡地道:“總堂主深知在下身負武總令主重託,任務在身,不能有所耽擱,歌舞也就免了……”

扶桑容笑道:“是!是!咱們談正事……”

徐經緯道:“只不知總堂主有何指示?”

扶桑客道:“指示不敢,正要與徐兄商量一件大事……”

徐經緯故意問道:“是不是武總令主另有任務交代?”

扶桑客搖搖頭,道:“不,不!這件事跟武曼卿絲毫無關……”

他在武傑面前對武曼卿提名道姓,而且一點也沒有尊敬武曼卿的樣子,使徐經緯大感意外。

是以徐經緯迅即將眼光飄向武傑,但見武傑端坐如初,毫無不悅之色,彷彿未曾聽到扶桑客適才之言。

徐經緯有意裝傻,道:“難道說,武少令主此來,不是爲了貴令與海龍會之間的事?”

扶桑客道:“自然不是!”

徐經緯裝出詫異的神情,扶桑客繼續說道:“我們找徐兄你來,另有要事,而且這件事將是徐兄始料未及的!”

徐經緯“哦”了一聲,他雖然心裡甚是震驚,但表情卻極力顯出淡漠,道:“莫非你扶桑客要我背棄三花令?”

扶桑客愣了一下,道:“佩服!佩服!徐兄才思敏捷,智力過人,當真罕有倫比,居然一猜便中!”

扶桑客冷眼掃了艙中諸人一眼,神情變得極爲嚴肅,又道:“我們幾個人在數年之前,由於志同道合,暗中組織了軍旗盟,幾年來大家同心協力,如今羽翼已豐,正實着手幹一件大事……”

徐經緯打斷他的話,道:“軍旗盟?江湖上沒有人知道有這一幫派,必定是因爲你們這幾年來,從不透露之故,對也不對?”

扶桑客道:“對!我一向託身三花令,小青姑娘則任東海水晶宮西宮官主,那位片崗二郎兄是海龍會的高手……”

徐經緯循着扶桑客的手指,眸光朝葉小青。片崗二郎等-一望去。

只聽扶桑客又介紹道:“坐在二郎兄旁邊的川崎一夫和楠木,則已託身於五船幫四年之久,深得五船幫幫主老船主的器重。”

川崎一夫臉圓體壯,長得一臉大鬍子,外形甚是威猛,而楠木見則顯然是個矮個子,因爲他坐在桌前,僅能探出一個頭而已。

徐經緯-一向他們點點頭,道:“原來閣下處心積慮已久,武林中三大黑道幫派,居然都有你們軍旗盟的人滲入……”

扶桑客笑道:“哈……不這樣的話,我們軍旗盟如何存有吞併沿海地盤的雄心?”

徐經緯暗暗吃驚,他萬料不到沿海除了兩大寇五船幫和海龍會之外,又冒出一個軍旗盟出來。

而且看樣子,軍旗盟不但人才濟濟,謀略亦是高及過三大幫派,更令徐經緯吃驚的是,軍旗盟顯然被倭人所把持。

那麼軍旗盟的身份背景,比起五船幫和海龍會要更復雜,更不單純的了。

徐經緯一時思潮涌起,心裡驚駭萬分。

他所擔心的是,一旦三花令、海龍會或五船幫覆滅,軍旗盟必然趁機而起,沿海所受的毒害,必然更大更烈,那麼他此刻正在進行的消除三大幫派的計劃,豈非等如引狼入室?他按住心中的激憤,道:‘那麼貴盟的盟主是誰?”

扶桑客道:“本盟盟主已到浙海一帶,徐兄不日中就可謁見,此時不用急着知道……”

他頓了一頓,又適:“此刻希望徐兄告訴我們,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的軍旗盟?”

徐經緯沒想到扶桑客會當着衆人面前,單刀直入地提出他的邀請,不由怔了一會,才道:“兄弟如果加入軍旗盟,會有什麼好處?”

如此回答,就有契機,扶桑客心想:“怕的是你徐經緯淡泊名利,既然一談就問起加盟的好處,那豈不是大有收買的可能?”

扶桑客私心竊喜,迅即道:“你加入本盟之後,盟主已經答應任你爲軍旗副盟主之職……”

他想,副盟主一銜,至大至尊,徐經緯要名,就憑這個尊銜,諒徐經緯必定見獵心喜,一口應允下來。

不料徐經緯淡淡地又問道:“你呢?你在軍旗盟中任何職位?”

扶桑客愕然道:“本人也是副盟主之一!”

徐經緯道:“哦?你們軍旗盟到底有幾位副盟主?”

扶桑客道:“目前共有三位!”

徐經緯打斷他的話,道:“這麼說我一加入,軍旗盟就有四位副盟主了吧?”

扶桑客道:“嗯,正好是四位!”

徐經緯不屑地道:“副盟主既然如此之多,這個席位也不見得有什麼崇高之處,不幹!

不幹!”

此言一出,艙中諸人莫不面面相覷,大出意外。

川崎一夫瞪眼道:“我們出生入死,替本盟效力多年,還撈不到副盟主幹,你這小子坐享其成,還嫌副盟主地位不高,難不成你想幹盟主?”

徐經緯注視着川崎一夫,道:“你以爲我幹不了軍旗盟盟主?”

川崎一夫冷冷道:“除非你在做夢!”

徐經緯哈哈笑道:“咱們打個賭好不好?”

艙中諸人又是一怔,因爲沒有人猜得到徐經緯憑什麼說他自己可以登上軍旗盟主的地位。

川崎一夫以徵詢的目光望了扶桑客一眼,只見扶桑客沒有阻止他打賭的意思,當下大聲道:“咱們賭什麼?”

徐經緯道:“江湖中人一諾千金,你萬一賭輸了,可不能後悔食言呀!”

川崎一夫道:“本人最重諾言,放心!”

徐經緯道:“好!如果我當上了軍旗盟主,你就得一輩子供我差遣,唯我是命,做得到嗎?”

川崎一夫很快地道:“可以!要是你當不上軍盟盟主呢?”

徐經緯道:“你說呢?”

川崎一夫道:“你也得聽命於我,任我差遣!”

徐經緯道:“行!如此還算公平,咱們一言爲定……”

他轉向一臉疑惑之色的扶桑客,又道:“請你做個見證……”

扶桑客訝道:“徐兄不以爲你這種賭法,太過荒謬嗎?”

徐經緯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等我見過了貴盟盟主,你便知道我的想法一點也不荒謬!”

扶桑客一時大爲凜惕,因爲他深知徐經緯不是個狂妄之徒,他的所言所行,必定謀定而發。

換句話說,他和川崎一夫間的賭約,決計不是信口雌黃,隨興而發。

然而扶桑客卻又想不出徐經緯有致勝的可能,使扶桑客頓時陷入無比的疑懼之中。

他只好端起杯,道:“徐兄既有出任本盟盟主的雄心,咱們等見過了盟主再談,來,兄弟敬徐兄一杯酒!”

徐經緯盡飲一杯,道:“你們心中必定以爲本人想當貴盟盟主,是癡人說夢,突發的狂想,對也不對?”

他眼光掃過艙中諸人,發現大家均沉默不語,當下又道:“我請問大家,軍旗盟的盟主,是你們大家所共同推選出來的,是不是?”

扶桑客道:“不錯!本盟盟主是我們共同推出來擔任的!”

徐經緯道:“既然如此,你們能推出那人出任盟主,難道不能改推本人嗎?”

扶桑客道:“更任盟主當然是件有可能的事,但本盟規定,須得盟主有重大過失或變故,否則無人有權利更選新盟主……”

川崎一夫插言道:“也沒人有此膽量!”

徐經緯點道:“這理由當然合理,但是我再問你們,你們當初組織軍旗盟,推走那人出任貴盟盟主,目的是什麼?”

扶桑客沉吟一下,道:“這……當然是領導本盟上下,完成大業……”

徐經緯微微一笑,道:“好!那麼再請問一句,如果你們發現我的才智武功,比你們現任盟主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就是說,當你們發現我更有可能領導你們完成軍旗盟大業之時,你們會不會舍他就我,選我出任新盟主?”

這句話說得艙中諸人,齊齊一震,幾乎不約而同地興起一個想法,那就是齊認徐經緯之言,大有道理。

徐經緯僅從大家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的一席話,已深深打動座中諸人之心,又道:“你們組織軍旗盟,選任那人當盟主,心甘情願地供那人差遣,當然各有各的目的,因此你們不必否認,我如果能使你們個個目的達到,這盟主我豈不是當定了嗎?”

扶桑客忍不住咳了一聲,道:“但是我們還看不出徐兄有此能力,可榮登本盟盟主之職!”

徐經緯反問他道:“你以爲我不能領導大家達成目的?”

扶桑客坦然道:“徐兄的才智武功,固然出類拔草,高人一籌,但是,仍不及本盟盟主甚多……”

徐經緯笑道:“那麼,咱們走着瞧好了,反正我不加入軍旗盟則已,我要是想加入軍旗盟,那麼盟主席位,舍我無人!”

他說得極爲堅決,語氣中亦充滿自信,彷彿軍旗盟盟主真的非他莫屬。

艙中的氣氛突然沉悶起來,大家低頭喝悶酒,顯然各有心思,只徐經緯一人暗暗得意。

海船已駛進茫茫深海,破浪之聲,不時傳入艙中,越發使人有煩躁不安的感覺。

一會兒,葉小青響起銀鈴般的聲音,道:“我覺得徐公子之言,大有可能……”

只有扶桑客一人將詫異的目光投向葉小青,顯然只有他不以葉小青這話爲然。

葉小青盈盈而笑,道:“副座!難道你不以爲徐公子有可能出任本盟盟主嗎?”

扶桑客突然之間,真不知如何回答纔好。

他忽然發覺座中除了川崎一夫,楠木見之外,武傑、龜太郎及葉小青,似乎都對徐經緯生出一股由衷的佩服。

徐經緯笑道:“你們這幾個人,除了川崎一夫、楠木見兩人之外,都已領教過本人的武功,相信大家心裡有數……”

葉小青笑盈盈道:“小妹雖不曾親睹徐公子風采,但小妹私心卻早已崇仰甚久,我絕對相信徐公子之才能,不在本盟盟主之下!”

扶桑客皺眉道:“小青姑娘!你身爲本盟長老之一,怎可如此說話?”

葉小青噗步一笑,將一雙明亮的眸子投向徐經緯,徐徐道:“我就是因爲是本盟首座長老,才如此據實而言呀!”

她美眸一掃,又道:“副盟主!別忘了咱們軍旗盟的執事人選,上至盟主.下至執法,全都是本盟長老們選定的啊!”

扶桑客微微變色,道:“話雖不錯,但卻不是你這位首座長老一個人就能決定的!”

葉小青仍然笑容可掬,道:“說得是啊,但是,萬一本盟十二長老同意徐公子出任本盟盟主,你扶桑客制止得了嗎?”

她的聲音尖銳,語音酸刻,使扶桑客怫然變色,大聲道:“首座長老,咱們此時並非在評選本盟盟主,你少說這種話!”

葉小青冷冷道:“這話可是你說的?”

扶桑客怔一下,道:“不錯!”

葉小青睫毛一揚,道:“那敢情好,等見過盟主之後,本座將設法召集十二長老會,那時咱們再瞧瞧結局如何?”

扶桑客臉色甚是難看,但他並沒有當場發作,只將怒眼掃了艙中諸人一眼。

當他的目光觸及武傑之時,一直沒有開口的武傑,忽然咳了一聲,道:“其實副盟主也用不着爲首座長老的話感到不安,咱們組織軍旗盟,這幾年忍辱負重,爲的只有一個目的,完成獨霸海域的大業,誰來當我們的盟主這個問題,倒是其次的!”

葉小青立即接口道:“是呀!這幾年大家忍氣吞聲,爲的是什麼?還不是爲了完成霸業?”

扶桑客冷冷道:“那麼大家都得同心協力,聽候盟主調度!”

武傑道:“稟副盟主,咱們可都是忠心耿耿的呀!”

扶桑客不悅地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武傑迅即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本座要副盟主知道,這幾年來,本盟對三大幫派的行動了如指掌,至少在座的人都還有點功勞……”

扶桑客道:“是又怎麼樣?”

武傑道:“那就情副盟主遵重大家的意見……”

扶桑客道:“你們又有些什麼意見呢?”

武傑道:“稟報盟主,火速召集本盟十二長老大會!”

扶桑客將目光逐一前艙中請人掃了一遍,只見大家正襟危坐,避開他的目光,不禁廢然一嘆,道:“好吧!我立刻吩咐傳書盟主,請他在今晚子時之前,召見咱們!”

武傑露出得色,道:“多謝副盟主!”

扶桑客果然附耳吩咐一名侍立的武士,即刻飛鴿傳書,通知軍旗盟主。

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十一章 神神秘秘三花令第十八章 貌自明媚智自高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二十四章 藏地魔音雪山蟻第四章 劍樹刀叢仍從容第十七章 妖治淫蕩水晶宮匠第二十八章 雙煞神駝鎩羽歸第二十八章 雙煞神駝鎩羽歸第二十三章 駕飛魚躍飛魚艦第九章 蟹形八步出江湖第十三章 袖裡乾坤殺四方第八章 神琴一曲懾四魔第六章 海底拜師得真傳第十七章 妖治淫蕩水晶宮匠第十一章 神神秘秘三花令第六章 海底拜師得真傳第二十九章 迭逢奇緣禍源深第二十二章 甕中捉鱉海螺島第十二章 百毒飛鏢鬼神驚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十七章 妖治淫蕩水晶宮匠第二十一章 惡虎獰狼軍旗盟第二十一章 惡虎獰狼軍旗盟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十三章 袖裡乾坤殺四方第十二章 百毒飛鏢鬼神驚第十一章 神神秘秘三花令第十九章 氣吞八荒震扶桑第五章 機緣巧獲蟹黃珠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二十二章 甕中捉鱉海螺島第二十九章 迭逢奇緣禍源深第二十一章 惡虎獰狼軍旗盟第十六章 真真假假萬鐵匠第七章 陰險狡詐一少年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二十八章 雙煞神駝鎩羽歸第十七章 妖治淫蕩水晶宮匠第十章 奇女施布木竹陣第二十四章 藏地魔音雪山蟻第一章 蓬門夜半麗人來第二十二章 甕中捉鱉海螺島第二章 美人醇酒奇男子第十四章 憨傻小子逍遙郎第二十五章 無腸雪夜除淫賊第七章 陰險狡詐一少年第十八章 貌自明媚智自高第二十章 良宵苦短忘軍機第九章 蟹形八步出江湖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二十一章 惡虎獰狼軍旗盟第十八章 貌自明媚智自高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六章 海底拜師得真傳第十二章 百毒飛鏢鬼神驚第二十一章 惡虎獰狼軍旗盟第二十二章 甕中捉鱉海螺島第一章 蓬門夜半麗人來第十四章 憨傻小子逍遙郎第二十二章 甕中捉鱉海螺島第七章 陰險狡詐一少年第七章 陰險狡詐一少年第一章 蓬門夜半麗人來第十三章 袖裡乾坤殺四方第十四章 憨傻小子逍遙郎第九章 蟹形八步出江湖第二章 美人醇酒奇男子第二十七章 漁女竹籃來者誰第二章 美人醇酒奇男子第二十章 良宵苦短忘軍機第十四章 憨傻小子逍遙郎第二十三章 駕飛魚躍飛魚艦第十二章 百毒飛鏢鬼神驚第二十五章 無腸雪夜除淫賊第二章 美人醇酒奇男子第一章 蓬門夜半麗人來第二十七章 漁女竹籃來者誰第二章 美人醇酒奇男子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三章 胸列甲兵破輕舟第十四章 憨傻小子逍遙郎第二十三章 駕飛魚躍飛魚艦第三章 胸列甲兵破輕舟第五章 機緣巧獲蟹黃珠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二章 美人醇酒奇男子第九章 蟹形八步出江湖第十七章 妖治淫蕩水晶宮匠第一章 蓬門夜半麗人來第二十九章 迭逢奇緣禍源深第三章 胸列甲兵破輕舟第二十九章 迭逢奇緣禍源深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二十九章 迭逢奇緣禍源深
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十一章 神神秘秘三花令第十八章 貌自明媚智自高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二十四章 藏地魔音雪山蟻第四章 劍樹刀叢仍從容第十七章 妖治淫蕩水晶宮匠第二十八章 雙煞神駝鎩羽歸第二十八章 雙煞神駝鎩羽歸第二十三章 駕飛魚躍飛魚艦第九章 蟹形八步出江湖第十三章 袖裡乾坤殺四方第八章 神琴一曲懾四魔第六章 海底拜師得真傳第十七章 妖治淫蕩水晶宮匠第十一章 神神秘秘三花令第六章 海底拜師得真傳第二十九章 迭逢奇緣禍源深第二十二章 甕中捉鱉海螺島第十二章 百毒飛鏢鬼神驚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十七章 妖治淫蕩水晶宮匠第二十一章 惡虎獰狼軍旗盟第二十一章 惡虎獰狼軍旗盟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十三章 袖裡乾坤殺四方第十二章 百毒飛鏢鬼神驚第十一章 神神秘秘三花令第十九章 氣吞八荒震扶桑第五章 機緣巧獲蟹黃珠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二十二章 甕中捉鱉海螺島第二十九章 迭逢奇緣禍源深第二十一章 惡虎獰狼軍旗盟第十六章 真真假假萬鐵匠第七章 陰險狡詐一少年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二十八章 雙煞神駝鎩羽歸第十七章 妖治淫蕩水晶宮匠第十章 奇女施布木竹陣第二十四章 藏地魔音雪山蟻第一章 蓬門夜半麗人來第二十二章 甕中捉鱉海螺島第二章 美人醇酒奇男子第十四章 憨傻小子逍遙郎第二十五章 無腸雪夜除淫賊第七章 陰險狡詐一少年第十八章 貌自明媚智自高第二十章 良宵苦短忘軍機第九章 蟹形八步出江湖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二十一章 惡虎獰狼軍旗盟第十八章 貌自明媚智自高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六章 海底拜師得真傳第十二章 百毒飛鏢鬼神驚第二十一章 惡虎獰狼軍旗盟第二十二章 甕中捉鱉海螺島第一章 蓬門夜半麗人來第十四章 憨傻小子逍遙郎第二十二章 甕中捉鱉海螺島第七章 陰險狡詐一少年第七章 陰險狡詐一少年第一章 蓬門夜半麗人來第十三章 袖裡乾坤殺四方第十四章 憨傻小子逍遙郎第九章 蟹形八步出江湖第二章 美人醇酒奇男子第二十七章 漁女竹籃來者誰第二章 美人醇酒奇男子第二十章 良宵苦短忘軍機第十四章 憨傻小子逍遙郎第二十三章 駕飛魚躍飛魚艦第十二章 百毒飛鏢鬼神驚第二十五章 無腸雪夜除淫賊第二章 美人醇酒奇男子第一章 蓬門夜半麗人來第二十七章 漁女竹籃來者誰第二章 美人醇酒奇男子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三章 胸列甲兵破輕舟第十四章 憨傻小子逍遙郎第二十三章 駕飛魚躍飛魚艦第三章 胸列甲兵破輕舟第五章 機緣巧獲蟹黃珠第二十六章 纖手牽衣魂自迷第二章 美人醇酒奇男子第九章 蟹形八步出江湖第十七章 妖治淫蕩水晶宮匠第一章 蓬門夜半麗人來第二十九章 迭逢奇緣禍源深第三章 胸列甲兵破輕舟第二十九章 迭逢奇緣禍源深第十五章 巧取豪奪營壘圖第二十九章 迭逢奇緣禍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