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真看他口氣就像是在現代社會裡買到了假貨一般,不明白他本來是氣勢洶洶的要債的,這怎麼還突然玩起了貓頭鷹。
文武傑將貓頭鷹甩向齊鵬繼續逼問道:“你不是說它可以帶路的嗎,怎麼走着走着就停了下來,請給我個合理的解釋。”貓頭鷹“撲棱棱”飛向齊鵬,兩邊翅膀扇扇他,然後又安穩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齊鵬本以爲這貓頭鷹會像那魚怪一般變化無窮輕鬆殺人,但見它這時倒表現的極爲溫順,這就摸摸它的羽毛表示親暱,同時向文武傑解釋道:“我覺得他突然停了下來可能是因爲它肚子餓了想吃老鼠了。這跟你餓了會停留在飯館裡吃飯是一個道理。現在你要是想讓它繼續帶路,只有幫它捉幾隻老鼠過來。”
文武傑再也忍不住,上前猛掐唐甜脖子向齊鵬道:“你不是喜歡耍花樣嗎,那我就陪你玩個夠,我不讓你這位甜妹妹馬上死去,在拿到銀子之前我會慢慢讓她吃盡苦頭。”
齊鵬見到唐甜被制,一下子就心疼了起來,連連向文武傑求饒道:“文哥,你不要傷害甜甜,貓頭鷹就在這裡,它在,你在,老鼠在,銀子就在。你聽我的沒有錯,找幾隻老鼠來,先把貓頭鷹餵飽了再說,這俗話說了,皇帝都不差餓兵的啊。”
文武傑將唐甜甩到了齊鵬面前道:“好,我就給夠你機會,不就是幾隻老鼠嗎,你給我等着。”
齊鵬抱抱唐甜,將她護到自己身後道:“甜甜,從現在開始你就躲在我身後,誰要想傷害你,就讓他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唐甜拉拉齊鵬的手道:“齊大哥,能得到你這般愛憐呵護我真的好幸福。吳三爺現在受傷嚴重,你能救救他嗎?”
看着吳三爺半死不活的樣子,齊鵬巴不得他即刻就死去,但看唐甜楚楚可憐的眼神,也只得設法相救了。這吳三爺雖然全身是傷又滿是白灰,但他還很頑強的在原地附近爬來爬去。
齊鵬踢踢他道:“受傷了就不要胡亂動了,免得一不心爬到窗口下給摔死了。”唐甜摟摟齊鵬臂彎道:“齊大哥,你這麼兇都把三哥嚇壞了,他既然能爬能動那就還是有救,這裡有兩位那麼高明的大夫,應該是可以救活他的。”
齊鵬這時才向韓真陪笑道:“韓兄弟,我知道你最是菩薩心腸了,要不然就救救這個賭徒。即便在你面前的是一隻野豬,你都是會救的對嗎?”
韓真有些想不通這齊鵬爲什麼會把吳三爺比做是野豬,野豬是兇猛的笨拙之物,但吳三爺這樣子至多就是一隻受了傷的黃鼠狼,比做野豬很不恰當。玩心大起就向齊鵬說道:“齊寶啊,你怎麼能說他是野豬呢,野豬都敢向老虎挑戰,這位像什麼樣子,你還是重新換個動物比喻吧,我這個人文科學的好,有文字潔癖,看不得別人亂用詞。”
齊鵬脫口道:“這吳三爺就是一隻過街老鼠……”瞧瞧唐甜又覺不妥,急忙改口道:“要說老鼠也不是,老鼠一般都很是聰明伶俐,不會像他這麼傻,有這麼好的未婚妻不知道珍惜,玩個骰子還輸了那麼多銀子。看他呆滯的目光,分明就是一隻兔子,一隻沒人要的兔子,野兔。”
這齊鵬不管是說吳三爺像什麼東西,總是愛帶個野字,又說他沒人要,心裡不知道多希望這唐甜能不要吳三爺。
韓真又道:“本來這件事我都不想跟你在這裡胡亂扯了,但是你說他像兔子,簡直是在侮辱兔子,不管是野兔、家兔、肉兔、長毛兔,都很可愛,我都喜歡的不得了,你說吳三爺是兔子,我心裡很容易有陰影的。”
齊鵬撓撓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總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能討這韓真開心。
接下來齊鵬說吳三爺是烏龜,韓真就說烏龜長壽,也是好東西。他說吳三爺是蒼蠅,韓真又說蒼蠅自食其力,靠自己找食物,不會靠母蒼蠅。看來韓真現在也已經十分厭惡了這吳三爺。
常大夫看韓真的態度,這也就不幫吳三爺治傷了,拿出些自己配製的毒藥灑到了吳三爺身上,吳三爺中毒後十分痛苦,大喊大叫着要救命。唐甜見狀連連向齊鵬跪下幫吳三爺求情,齊鵬扶扶唐甜,對着常大夫狂揍了起來。
常大夫連滾帶爬躲到韓真身後,大叫着:“韓哥救命啊,我是按照你的眼色跟意思行事的。”
韓真將常大夫抓了過來按壓到齊鵬面前道:“常寶,你現在在我面前裝這麼乖是因爲你乾孃劉雨婧不在,要不然你早就翻天了。齊鵬不是在打你,是在跟你玩呢,他這笨手笨腳的又打不死人。他就是那吃竹子的熊貓,對你這種老狐狸一般都不會有太大的殺傷力。”
齊鵬道:“狐狸精一般都是美女,像甜甜這種可以叫做是狐狸精。這個爛大夫皮糙肉厚的長得還醜,至多算是大灰狼。”見唐甜一直以期許的眼神瞧着自己,這才向韓真央求要其命令常大夫醫救吳三爺。
在韓真的要求下常大夫跟樑大夫一起爲吳三爺診治,幫他用了些止血外傷藥,又給其內服一些。吳三爺身體漸漸恢復正常,臉色也紅潤了起來。
唐甜向樑大夫跟常大夫鞠躬感謝,樑大夫卻向唐甜道:“你夫君的病只是暫時控制住了,想要徹底根治很難。剛纔我幫他把過脈,他體內還有些異常,我懷疑是藏有什麼東西。”
常大夫也道:“據我多年的經驗,聽他肚子上的聲音,應該是藏着幾隻老鼠。”
韓真覺得很是荒誕,這老鼠怎麼可以在人的體內存活,自然是對着常大夫一陣責怪,要他不要在這裡胡亂說話。
樑大夫也若有所思的答道:“沒錯,聽動靜應該是老鼠。不把這老鼠逼出來,他的病永遠都不會好。”
韓真讓兩個人閉嘴,無論如何他都是不信此說法。
直到吳三爺自己說道:“那天……月亮很圓,大家都在賞月看花,把酒暢談,我卻在賭博,是跟大利賭坊的李公子,我連輸三把,一千兩便輸光了。李公子說可以跟我賭點有趣的東西,說是他下注一百兩,我吞一隻老鼠,結果我輸了後就吞下了十隻,李公子怕我被老鼠傷到,還贈送了我些奇藥,說是可以治內傷的。”
韓真問道:“老鼠進了肚子難道就不咬你嗎,它們一個個就那麼乖?”
吳三爺道:“起初是咬我的,我的肚子感覺就像被咬穿了一般。後來李公子說,我跟他都這麼多年的交情了,這我要真的被咬死了就沒人陪他賭錢了。所以爲了救我,他就讓我吞下更多的老鼠,這老鼠一多了,我肚子裡的空間就不夠了,老鼠互相之間必定會誰都不服誰,它們兩幫見面份外眼紅,自己就鬥了起來,所以也就顧不得咬我了。”
韓真覺得好笑,也忍不住過去湊在吳三爺身上聽聽,聽着聽着好像還真有點奇怪的聲音在裡面。
樑大夫道:“這吳三爺的病其實也好治,只要用刀隔開他的肚子,將所有老鼠全拿了出來,這病自然就好了。”聽着樑大夫的口氣,韓真心裡反駁着,你當你是現代社會裡的外科醫生嗎,這西醫在古代社會裡是不存在的,哪能想開刀便開的。
樑大夫掏出一把匕首,這匕首比一般的小刀要寬一點長一點,他握緊刀柄對着吳三爺的肚子跟胃的方向問道:“哪裡不舒服,是不是這裡疼?”吳三爺點點頭。
樑大夫“噗嗤”一刀就刺到了吳三爺的肚子上,血馬上就噴了出來濺得樑大夫滿臉都是。
樑大夫趕忙扶扶吳三爺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舒服了一點?我覺得這一刀下去起碼有三隻老鼠被我給刺死了。”
韓真覺得這樑大夫屬於僞外科,他哪裡算做什麼大夫,這簡直就是殺人犯,就算是醫學院解剖屍體都不能這般盲目。
常大夫也拿着刀子前往,對樑大夫的做法產生了一點質疑,皺眉道:“樑大夫,了不起啊,你這種治病救人的醫術很值得我學習。但是你剛纔這一刀很可能沒有將老鼠刺死,是將它們刺傷了,這刺傷了其實是最可怕的。你想想,老鼠着了疼,一時又死不了,那還不在吳三爺肚子裡發瘋似的亂咬。”
唐甜向韓真求情,要他救救吳三爺,顯然她也知道這樑大夫跟常大夫在這件事情上是十足的庸醫。
韓真就要阻止常大夫,但還是晚了一步,對方一刀已經又刺進了吳三爺的肚子裡,跟先前一樣吳三爺並不去躲避,他早就恨透了自己肚子裡的那幾只小老鼠。
常大夫出手較重,將短刀刺入吳三爺體內後還來回的攪來攪去,最後竟然是將短刀留在了吳三爺體內。
吳三爺的肚子早已經鮮血直流,照常理他也應該痛徹心扉了。但是他此時的表情卻很木然,沒有大喊大叫,自己找了張椅子慢慢坐了下來。唐甜摟摟他,關切道:“三哥,你覺得好些沒,肚子還疼嗎?”吳三爺指指自己肚子道:“現在感覺好像沒那麼疼了,但這老是向外噴血我覺得好像心裡缺了點什麼,能把血止住就好了。”
韓真催促常大夫道:“你這庸醫,我讓你治病呢,你卻在這裡捉老鼠,你以爲你是花貓啊。還愣着做什麼,幫人家止血啊,你這草菅人命的殺人犯。”
常大夫跟樑大夫一起將止血藥灑在了吳三爺肚子上。吳三爺摸摸肚子道:“這個老鼠好像沒有死完,十隻也就死了兩三隻而已,所以還請兩位繼續幫我醫治。”
樑大夫一臉難爲道:“這老鼠太多,就算是我們手法再準,它總有幾隻是漏網的。所以我有個新的建議,就是將你的肚子打開,放一點老鼠藥進去,老鼠吃了以後就可以全死了。你沒有直接服食老鼠藥,應該也是不會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