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真快一步將匕首撿了起來,得意笑笑,做個就要向外扔去的動作。
宜娘向他警告道:“把刀還給我,否則你會後悔的。”
韓真當然不以爲然,索性直接將刀向房樑上扔了出去,“咚”一聲,刀尖正巧紮在了房樑上的木頭裡。
這倒讓他沒有想到,自己什麼時候還有了這麼準確的手法了。
宜娘氣沖沖向他命令道:“你上去,把我的寶刀拿了下來。”
韓真哈哈笑笑道:“真是有趣,我幫你把寶刀拿下來,然後再等着你用寶刀殺我嗎,真是笑話。”
宜娘瞧瞧上面房樑,向韓真他們三人說道:“你們三人誰幫我把寶刀拿了下來,之前我跟誰的賬就一筆勾銷。”
三人互相看看對方,心裡有各自的主意。又向高處看看,那匕首離地面倒不是太高。農夫試着要沿着房樑向上爬去,爬到一半,胡明明就將他抓住扯了下來。
看他這意思,是要把農夫拉了下來自己向上爬去,不過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得逞。
農夫被他這麼一拽,自然視他作敵人了,雙眼噴火瞪着他半天。胡明明也不甘示弱,不顧胳膊上的傷口,摩拳擦掌就要跟農夫較量的姿態。
韓真將兩人向一邊推開些,相勸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雖然我們三個跟宜娘宜霜都是不折不扣的狗奴才,但是這是有區別的,咱們三個是一類狗,她們兩個是另一類狗,現在我們三條狗應該團結起來對付她們這兩條狗。雖然是狗咬狗,但是也要分清是此狗還是彼狗。”
胡明明跟農夫顯然對韓真這個說法有所不滿,自然是這樣,有誰願意承認自己是一條狗。
這也不過是韓真自我調侃的一種方式罷了,他心中的苦悶及怨氣其實是要多過他們兩個人的。
宜娘不耐煩向三人道:“不就是讓你們將本小姐的匕首拿了回來嗎,有這麼難嗎,全是廢物。現在,這個機會我誰都不給了,我自己去拿。拿回來後依然要用它來將你們這三個狗奴才一個個的殺掉。”
她說着就自己向上爬去,手腳倒還算利落,很快就爬到了高處。
韓真瞧瞧宜娘離這邊稍遠了些,向安璇貞問道:“安姑娘,我知道這是你磨練宜孃的一種手段,或者說是你競選奴才優勝劣汰的方式。我有個小小的疑問,要是我們三個聯手把這個不可一世的宜娘給殺掉,那也算我們贏的,你也不會追究我們的責任,對嗎?我們三條狗是一個品種,宜娘跟宜霜是一個品種,但不管是什麼品種,都會是忠於你的狗。”
說到這裡他瞧瞧宜霜,覺得沒必要得罪她太深,起碼她目前來看並沒有與自己三人爲敵。所以馬上就又改口:“當然,宜霜姑娘是好人,我們沒有針對她的意思。”
宜霜眼神裡透着些淡淡的冷傲,也沒有去理睬韓真。
沒想到安璇貞竟然同意韓真的意思,帶着些幸災樂禍的口吻向他應道:“也可以,就算是你們再找幾個幫手來,只要能將宜娘殺掉,那就算你們的好本事。”
韓真暗暗思索了起來,看安璇貞的態度這個宜娘好像是有些手段的,不過看她剛纔的舉動,讓人看到的只有“狂妄”兩個字,也沒見得有什麼高明之處。而且像宜娘這種人,過於外向,倒也不像是那種深藏不露的人。要說到深沉不可測,宜霜倒有些像。
韓真思索一陣有些睏倦了,想着這安璇貞真是過份,白天要幫着她對付巨鱷,這會兒都不能讓人清靜一會兒,非得把宜娘宜霜兩條狗放出來咬人。
想到這裡,他索性躺了下來,眼睛一閉,立即就要睡着了。
這時宜娘已經把剛纔扔出去的匕首從高處拿了回來。她提着匕首前來,這會兒當然更是得意洋洋,氣勢洶洶,不可一世了。
她語氣輕蔑向韓真說道:“死到臨頭了還想着睡覺嗎。只要我這一刀下去,你便永遠可以安睡了。”
韓真這會兒已經睡着了。
宜娘感覺他這樣明顯是對自己的輕視,一腳踩在他身上,舉刀就要砍了下去。
胡明明心想,自己跟韓真農夫三個人要一起對付宜孃的話勝算要大一些,這要是韓真被殺了,豈不是少了一個幫手,連忙快一步過去將韓真叫醒了過來,並且擋在了他的身前。
韓真揉揉眼睛醒了過來,向宜娘責怪道:“你這死東西,一看你臉色發黃就知道是睡眠不足所致。你不想睡覺,想當地老鼠夜貓子也就罷了,幹嘛打擾小爺我休息。”
宜娘向胡明明警告道:“你這個混蛋,給我躲開,不要打亂我殺人的次序。”
她這樣說就更是明顯不過了,不是說不殺胡明明,只是要講次序,先殺韓真,再殺胡明明跟農夫。這樣,胡明明就更加要跟韓真一起同仇敵愾了。
韓真又躺了下去,看這樣子還要繼續睡下,漫不經心的向宜娘回道:“殺人的次序也不是由你而定,我們三條狗也還沒有商量。本是同類,你又何苦死死相逼呢。不過我們兩種狗之間也還是有區別的,你可能已經晉升爲寵物狗,而我們還是看門狗……”
宜娘哪裡能忍得了韓真如此說話,舉刀就要再次向他刺去。
胡明明還是將韓真護在自己身後,倒也沒有徹底跟宜娘爲敵,暫時跟她說些相勸的話。
宜娘沒好氣的向胡明明說道:“給我讓開,這裡輪到你廢話嗎。你是不是覺得你長得胖一點,肉多皮厚,我這刀就對你沒有用處了,我該殺照樣可以殺掉。”
韓真拍拍胡明明,捏捏他肩膀,向宜娘笑笑道:“小宜娘,以你現在的樣子,只怕胡明明一個巴掌都可以把你打的支離破碎,讓你嚐到做狗不成,做人難的苦果。你那把刀在我們眼裡根本不足爲慮,也就能唬唬三歲小孩。”
宜娘突然一刀刺到了胡明明的一邊肩膀上,胡明明吃痛,“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
韓真捂着胡明明的傷口,保持着極度冷靜的情緒,摸着對方滿是血的傷口,向宜娘說
道:“宜娘,你真是幼稚,以爲這樣就可以摧垮我們的意志嗎。當年關羽刮骨療毒,你只是輕輕擦破了胡大哥一點點柔弱的肌膚。”
胡明明被刺後顯然很疼,表情也很是痛苦。
韓真拍拍他道:“胡大哥,其實你還是很有可塑性的,隨時可以做一個萬人敬仰的英雄豪傑,我突然對你生出了一種莫名的崇拜。”
胡明明聽了他這一番誇讚,好像一下子渾身都是力量,竟然快一步將宜娘手上的匕首奪了過來,緊抓在手中,臉上還儘量從痛苦中擠出些笑容。
宜娘剛纔一個鬆懈,這竟然是丟了匕首,自然覺得心虛,趕忙向後退去,瞧着胡明明這番拼命的樣子,生怕他會一刀刺向自己。
韓真繼續向胡明明鼓勁:“小宜娘,就憑你還敢跟我們鬥來鬥去的,真是不自量力。不就是刀丟了嗎,看看你緊張的樣子,你認真的分析一下,就胡大哥這樣的殺你還用刀嗎,隨便一個手指就可以把你弄成全身三百六十度粉碎性骨折。”
韓真說到這裡,胡明明竟然將刀扔到了一邊。這倒是讓人哭笑不得,自己只是給他壯壯聲勢,怎麼可以真的就把刀扔掉。
他趕忙又說道:“不過有個成語叫如虎添翼,像胡大哥這種英雄豪傑,要是用刀殺你的話,那就是一隻會飛的老虎去逮麻雀,一下子可以吃掉好幾只。”
宜娘眼神一斜向刀瞧去,快一步就要將匕首拿了回來。
農夫剛纔已經悄悄走到了近處,順勢一把就宜娘推到了一邊,胡明明正好趁着這個間隙把匕首拿在了自己手中。
剛纔宜娘刺到胡明明身上的傷口不是很深,這會兒鮮血已經幾乎自行止住。這時他舉起匕首,無所顧忌的向宜娘刺了過去。
宜娘不顧胡明明襲來,向農夫訓斥道:“你這個狗東西,剛纔竟然敢推我,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農夫向她陪笑道:“宜娘姑娘,你可能是誤會了,我根本沒有與你爲敵的意思,在你們兩方的鬥爭中,我保持中立。剛纔是我不小心推到了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宜娘突然掐住農夫脖子,一下子就將他給甩了出去,農夫跌了兩個跟頭,翻到了地上。
農夫趕忙爬了起來,驚慌失措道:“不好,不是很妙,她掐住我的不是手,是爪子,沒錯,就是爪子。鐵勾勾的可以吃人的那種。”
韓真讓農夫不要大驚小怪,不就是人家隨便練一個什麼鷹爪功之類的小武術,哪裡就是爪子了。不過再一想,他說的也不完全錯誤,人本來就是猿猴變來的,人的手也可以說就是猿猴的爪子。
胡明明也暫時停止了進攻,農夫脖子上已經流血不止,自然是被宜娘抓傷所致。
見到農夫的傷口這般嚴重,韓真心裡也有些嘀咕,看農夫脖子上傷口的程度,絕不是被普通的人類指甲所傷,難道農夫說的是真的,這宜娘兩隻胳膊上長着的真的不是人手,而是爪子。
看安璇貞的本領確實不弱,能給她當護衛的也應該有些本事,宜娘跟宜霜身上定是有過人之處的,說不定只是暫時沒有顯現了出來而已。
但是這當中的事情卻不能讓胡明明跟農夫知道,以免動搖軍心。
韓真也有些猜不透安璇貞的意思,她是想要借宜娘之手除掉自己三人,又或者是想讓自己三人殺掉宜娘,仔細分析,這兩種情況應該都不是。她想要殺人,只需要動動扇子就可以了,哪裡用得着費此周折。
那還是之前的猜測最是正確,安璇貞就是想要利用自己三人來磨練宜孃的本事。不過即便是這樣,自己三人被殺掉的危險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