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瑜又向白臉妖出主意,要他站在房頂上頭朝下摔了下來。
白臉妖還是不同意,認爲這樣的話自己會被摔得滿臉血污,他本身又是極度喜歡乾淨的,當然不允許此種方式。
連一邊的霍鴻鷹都有些不耐煩了,沒好氣說道:“既然這麼多種死法你都不願意接受的話,那索性就不要死了。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死法是幸福甜蜜的。”
他說了沈天瑜想說而不敢說的話。
白臉妖正要對着霍鴻鷹發火,外面突然有一陣叩門的聲音。
再仔細聽去,又不像是人在敲門,雜亂而沒有規律。
緊接着是一聲猛虎呼嘯的聲音,一隻猛虎撞破大門衝了進來。海中城妖孽叢生,最近怪事頻頻發生,這老虎都跟人一樣可以在街上隨意走動,並且登門入戶了。
老虎在別的屋子找了找,見沒什麼人,一間間房子找了過來,終於向他們幾人所在屋子摸了過來。
除了霍鴻鷹之外,其餘幾人都是慌了,這老虎其實比想象中要難以對付,即便是那兩個官兵都自問沒有十足的把握將老虎打敗。
霍鴻鷹將沈天瑜抓了過來,輕身一閃已經躍到了房樑上面。這時下面剩下兩個被點了穴道的官兵,還有那亂撞亂碰瞎了眼睛的白臉妖。
霍鴻鷹向沈天瑜問道:“他們兩個官兵要是被老虎吃掉了,這算不算是我殺的,銀子你還照給嗎?”
沈天瑜回道:“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銀子一文錢都不會少。現在除我之外的人你都不用管,只要全力保護我就可以了。”
老虎進了屋子時腳步反而放慢了,它已經發現了屋裡有人,也知道他們根本是逃不掉的,所以也就不那麼着急了,大概是想着到手的食物慢慢欣賞品嚐就好了。
裡面兩個官兵不得動彈,年少的已經忍不住恐懼,大喊起了救命。這一喊老虎就更加註意他了,立即就要向它撲了過來。
就在這時白臉妖突然自己亂撞到了老虎嘴邊,不經意間還抓住了老虎的鬍鬚,自言自語道:“這鬍鬚怎麼這麼軟,看來這是一隻剛剛成年不久的老虎,今天也是幸運,殺了這隻老虎之後,馬上可以做件虎皮袍子。”
老虎對着他齜牙咧嘴,發出陣陣吼叫聲,然後猛地張開大口一口把他咬住了大半,再是一個撕咬他的整個人都被老虎吃掉了。
沈天瑜在房樑上拍手稱快,白臉妖不是一直想要找一個合適的死法嗎,看來這次是由不得他了,而且對他也再適合不過了。
霍鴻鷹問道:“沈姑娘,那兩個官兵的性命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救下來,老虎吃完白臉妖,接下來就要吃他們兩個了。”
沈天瑜故意道:“也好,你下去跟老虎拼一番命,恰好你們三個都被老虎給吃掉,這樣我連銀子都省得付了。”
霍鴻鷹自討了個沒趣,不再說話。
老虎吃掉白臉妖之後,又在兩個官兵身邊繞來繞去,一時倒沒有咬向他們。兩人嚇得臉都紅了,都在盼望着老虎不要攻擊自己。
老虎本來是想要將這兩個官兵也一起吃掉的,只是吃掉白臉妖之後覺得自己飽了,但還是有些貪心不足,想着哪怕先將這兩人吃下回去慢慢消化也好。平日裡它連吃幾人都覺得不夠飽,今日只是吃了看似瘦弱的白臉妖卻感覺到了十分的飽腹感,就像平時吞下了七八個人的感覺。
越來越覺得難受,索性跑幾步離開了。
年輕官兵聲音顫抖着向年老官兵說道:“李哥,我們的命真大,連老虎都不敢吃。”
見老虎走了,霍鴻鷹帶着沈天瑜從房樑上跳了下來。
沈天瑜拍拍年輕官兵一邊臉道:“你說說你自己有多噁心,野獸都不吃你了。一定是因爲你平時做了太多的壞事,所以野獸看到你都想吐,自然就不想吃你了。”
霍鴻鷹也說道:“野獸吃不了你們最好,正好留着讓我來練劍。
年老官兵說道:“兩位,我們兩個只是拿朝廷銀子爲朝廷辦事,跟你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不知道爲什麼你們會難爲我們。我們不如握手言和,化干戈爲玉帛,以後交個朋友不是很好。”
沈天瑜呵呵笑笑,是那種輕蔑的冷笑,她覺得這年老官兵雖然有些城府,可也太低估自己了,當自己小孩子一般的騙。
她向兩人說道:“海中城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們這些縣衙裡的鷹犬跟外面的強盜劫匪沒什麼區別,官職越高,做惡越多,人人必想誅之。”
年老官兵繼續說道:“姑娘,你一定是誤會我了,我們兩個絕對是這衆官兵裡出類拔萃的好官。像你說的那類人雖然是大多數,但我們兩個是極少數。”
年少官兵也急忙補充道:“李大哥說的沒錯,雖然其他官兵都是壞人,但是偏偏我們兩個不是,這叫做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希望你能放我們回去,慢慢查清此事,以免錯殺了無辜悔恨終生。”
聽了他的話沈天瑜忍不住呵呵笑笑,想這官兵真不要臉,惡事做盡還把自己比做了荷花。
她假做猶豫狀,半晌不說話。
年老官兵見她似乎有要放過自己的意思,又藉機說道:“這位姑娘,一看您就是那種十分善良的人,只是對我們稍有誤會,我們兩個其實跟你一樣,不僅外表美麗,內心也是一樣的純潔淳樸。”
霍鴻鷹道:“沈姑娘外表是很美麗,但是你們兩個就很醜陋了,一個比一個難看。”
沈天瑜說道:“那可能我真的把你們兩個想的太壞了。不過海中城的縣令那麼的壞,你們兩個又深得他的器重,這惡事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做過吧。這樣吧,只要你們互相揭出對方做過的三件懷事,我就算你們誠實,也就饒過了你們的性命。”
年輕官兵馬上向年老官兵說道:“李哥做過的事情我是一清二楚的,比如他收了人家的銀子不辦事,還把人家殺人滅口的。還有,看見人家媳婦漂亮就把人家丈夫殺了,然後拼命對這姑娘好,想要用真心感動人家,想要給自己當媳婦。再有,上街買東西從來不給錢。”
沈天瑜聽後早就氣憤不已,只是表面一直裝得很平靜,要他們繼續說下去。
年老官兵也說起了年輕官兵做過的壞事:“小魏你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人家家裡耕地的老牛被你搶了賣錢花。你上街買東西倒是給錢了,但是這錢哪裡來的,每到你手裡沒錢了就到大街上設卡要錢,誰若沒錢,輕責被你打成殘廢,重則喪命。還有,街上有誰多看你一眼,你一樣會把人家打成殘廢。你是閉月羞花裡的花嗎,還不讓人家看。”
沈天瑜瞧瞧年輕官兵說道:“咦,我還真是沒有看了出來,你長得這般可愛,心腸卻是這麼歹毒,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了,人不可貌相。”
年輕官兵尷尬笑笑道:“其實海中城縣衙裡那些人,人人都這樣做,我也是有樣學樣,其實我這還不是最壞的。”
霍鴻鷹也有些聽不下去了,“啪”一巴掌扇在年輕官兵臉上,氣憤道:“之前我還說沈姑娘有屈打成招之嫌,有可能是冤枉了你們,現在看來她說的都是真的,你們接下來死在我的劍下一點都不虧啊。”
年老官兵警惕道:“江湖兒女要說話算話,你們剛剛說過的,只要我們互相指出對方三件錯事就不會殺掉我們的,現在不會是要出爾反爾吧。這樣傳了出去,天下人會怎麼看你們。”
沈天瑜拿出匕首在年老官兵面前晃晃,用冰涼的刀身拍拍他的臉,呵呵笑笑道:“天下人要是問起我是怎麼殺的你們,我會說本來我是不想殺掉你們的,誰知道人家一個不小心,拿刀沒拿穩就……”
說着她一刀就已經刺到了年老官兵脖子上,這一刀刺得快狠準,對方立即就倒地身亡了。
年輕官兵嚇得渾身顫抖,連連求饒道:“這一切都是誤會,我不是壞人,我還年輕,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求兩位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沈天瑜道:“你瞧瞧你,話都說不明白了,既然你不是壞人,那爲什麼還要重新做人呢。我只是殺他,又沒有說一定殺掉你,胡亂緊張什麼。”
年輕官兵又道:“姐,只要你這次饒了我的性命,以後我一定好事做盡,成爲人人口中傳頌的大英雄。”
沈天瑜故作嘆氣道:“唉,想想也真是,本來我還是打算放過你的,現在我又改主意了。我最欣賞的就是那些不怕死的英雄豪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貪生怕死的小人,你若剛纔對我的態度差一點,裝一回好漢,也許我英雄惜英雄,真的就把你放了。”
年輕官兵立即就換了一副態度道:“你這混蛋,你這妖女,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我警告你們,最好將我放了,否則縣令打大人遲早會查到這裡,他老人家一定會把你們碎屍萬段爲我報仇的。”
沈天瑜從年老官兵傷口上拔出匕首,將上面的血跡在年輕官兵衣服上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