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官兵在官場混跡多年,不同於一般耿直的江湖綠林人士,早已練就形成了能屈能伸的性格。既然有避過此禍的機會,趕忙向霍鴻鷹賠禮道歉。
沈天瑜也就被放了開。
霍鴻鷹臉面佔足,正要準備離開,沈天瑜快幾步跑到了他的面前。
霍鴻鷹瞧瞧她,問有什麼事情。
她小聲說道:“我要你殺兩個人,銀子的事好說。要殺的就是這一老一少兩個官兵。你先幫我將他們抓了起來,待要殺時再需要你動手。”
霍鴻鷹道:“殺人不過是小事一樁,可是我有我的規矩,朝廷的人要再多加十兩銀子。殺一人二十兩,兩個人四十兩,這個價錢你可以接受嗎?”
沈天瑜心裡在想原來只是區區四十兩銀子就可以要了兩個人的性命,這還都已經是加價以後了。平日裡她養尊處優慣了,手裡的銀子也是一大把,花完了隨便找管家去拿就是,有時候一天都要花上幾百兩。
霍鴻鷹見她好像有些猶豫,這時那兩個官兵已經向前走去,只怕要走遠了就不好追趕了,那樣就錯過了這次賺錢的機會。
見沈天瑜還不說話,他終於忍不住說道:“這樣吧,三十兩如何,絕對不能再少了,他們是朝廷的人,殺他們風險很大的。”
沈天瑜說道:“就四十兩,銀子一文都不會少你的,不過一切都需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直到這兩人死後,銀子纔可以給你。”
見她這麼說,霍鴻鷹已經飛身而起,躍到一老一少兩個官兵面前,一手一個將兩人抓了回來放到沈天瑜面前。
霍鴻鷹推推兩人道:“你說吧,要怎麼處置他們,是用刀砍死還是用手掐死,或者放水裡淹死,只要姑娘你一句話,我馬上照做。”
年輕官兵向霍鴻鷹氣憤道:“你這混蛋,不是說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嗎!”
霍鴻鷹道:“對,沒錯,我本身是不想跟你們爲難的,可是這位姑娘想要你們的性命,只要她肯出銀子,你們必須要死。”
年老官兵倒不慌張,說道:“銀子的事好商量,這位姑娘出多少,我們付雙倍就是,只要你殺了他,馬上可以跟我們到衙門裡拿銀子。”
霍鴻鷹搖頭道:“不行,這麼做事情的話會壞了規矩的,以後海中城的百姓都知道我是個不守信義的人,我哪裡還會有生意。廢話少說,今天你們死定了。”
沈天瑜一手捏捏年輕官兵一邊臉,笑嘻嘻說道:“哎呀真是可惜,你們比我晚了一步,你們要早請這位殺手大哥的話,其實殺我很簡單,只需要十兩銀子。有句話怎麼說了,叫做無毒不丈夫。看來你們兩個小孩子離成爲大丈夫的距離還很遠。”
年老官兵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縣令老爺對我們兩個有多麼器重嗎,這海中城裡除了他之外就是我們兩個說了算了。現在海中城唯一的城門大家又出不去,殺了我們之後,你們還想活着離開海中城嗎!”
霍鴻鷹向沈天瑜說道:“這位姑娘,他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不如你們合解了吧,這單買賣我放棄就是。青山不改,綠水……”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天瑜“啪”一巴掌打在臉上,雖然這一巴掌不重,但卻讓他臉色很難看,堂堂一個殺手怎麼可以被一個姑娘家欺負。
他馬上就要發火將拳頭伸到了沈天瑜面前。
沈天瑜先一步說道:“我打你的目的不是爲了激怒你讓你恨我,而是讓你變得更加清醒。他們兩個混蛋說的話你怎麼能信呢,現在你已經把他們得罪了,即便不殺,他們能饒得了你嗎。但是要殺了就不同了,縣令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查到你的頭上。也許最後查不到也就不了了之了。”
霍鴻鷹道:“差點疏忽了這一點,姑娘你教訓的是。我也想明白了,斬草就需要除根,要是這件事情真的被縣令查到了,我就索性將縣令也給殺了。總之我殺一個人很容易,比你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就這樣,兩個官兵被霍鴻鷹帶到了沈天瑜家裡。沈天瑜跟霍鴻鷹互報了姓名,這就算是認識了。
沈天瑜命令他將兩個官兵放到白臉妖所在的那個屋子裡。
霍鴻鷹照做,抓着兩人一步步向門口走去。
沈天瑜向裡面白臉妖喊道:“大王,我幫你抓了兩個人回來,請笑納。”
裡面白臉妖很是欣喜,聲音向外傳來:“可我聽腳步聲明明是三個人,怎麼回事?”
沈天瑜回道:“抓着他們的那位霍大哥是我請來的幫手。”
這時霍鴻鷹已經一腳將門踢了開,將他們兩個向屋裡扔了去。
這時年老官兵突然抓着霍鴻鷹死死不放,一口還咬在了他的胳膊上。年輕官兵也在這最後時刻跟霍鴻鷹拼了起來。
白臉妖見到三人打鬥,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了,索性打算三個都要吃掉。他瞧見霍鴻鷹有些臉熟,再一想更加沒錯,他之前曾經與自己爲敵,所以就決定先將他給吃了。
這時霍鴻鷹已經將兩個官兵打倒在一邊,白臉妖直直向他襲擊了過來,眼見就要將他化成氣狀,白臉妖法力剛要用起,霍鴻鷹手中長劍就快一步過去刺瞎了他的兩隻眼睛。
白臉妖立即捂着眼睛大叫了起來,四下摸索着向霍鴻鷹說道:“你這狗賊,好大的膽子,又是你,你傷害我多次,這筆賬咱們今天就要算了清楚。”
霍鴻鷹抓着兩個官兵向他說道:“今天爺爺不跟你計較,本來我是來給你送凡人的,你卻連我也想吃掉,真是不知好歹。”
白臉妖氣憤道:“我現在已經又是廢人一個,哪裡還有心情再吃凡人。”
說着他就用頭去撞牆,看樣子是想要把這個凡人原身殺死,現出蜥蜴本象。
這時沈天瑜也近了過來,見他撞牆趕忙將他攔了住。
她其實巴不得白臉妖去死,只是擔心他這樣會撞壞了自己家的牆,所以才假意說道:“大王,你不要這麼對自己,看到你這樣,我很傷心的。”
白臉妖暫時停止了撞牆,向沈天瑜說道:“你是真的關心我嗎,看你的樣子好像已經哭了出來。”
沈天瑜這時候確實已是滿臉淚痕,只是她傷心的自然不是白臉妖的死活,這間屋子是他父母之前一直住着的,這時候觸景生情,免不了有些傷心。
白臉妖接着又道:“我清楚了,你確實已經哭了,這麼久以來,很少有人會爲我傷心流淚的。所有的人都視我爲妖魔敵人,每個人都巴不得我去死,像沈姑娘你這樣的我還是第一個遇到。”
沈天瑜擦擦臉上淚痕,審視着白臉妖的一舉一動,以決定之後該怎麼做。
白臉妖嘆口氣道:“沈姑娘,我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了,留着這個軀殼也是沒有用的,你有所不知,我這個軀殼消亡了,我本身並不會真的死掉,只要我的蜥蜴原身還在就可以變幻出另一個新的軀殼,是還跟之前眼睛沒受傷一樣的完整凡人軀體。”
沈天瑜這時候纔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這個妖怪這麼難以對付,幸好自己沒有早些對他動手,要不然不僅會失敗,以後也再難得到他的信任了。
她向白臉妖說道:“大王,那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瞎子模樣的你必須死對嗎?你自己傷害自己,我看着難受。別人殺害你,我更是不忍心,不如由我來動手你看如何?”
她心裡還是有些僥倖的,就不信他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死了之後真能借助妖體的法力變出第二個凡人之身,也許他死了,他所說的妖怪原身也就會死了。
白臉妖向她說道:“好,由你動手是最好,你一定要乾脆利落,讓我這軀殼迅速死去,不要捨不得下手,讓我半死不活活受罪。”
沈天瑜問道:“大王,那我用火燒你可以嗎,這是一種最痛快的辦法,大火一着,你絕對就沒有生還的可能性了。”
白臉妖搖頭道:“恐怕不妥,我對於那種燒焦的氣味十分討厭。”
她又問道:“那就用最簡單的,砍頭好了,手起刀落,你這軀殼再無活的可能。”
白臉妖又不同意,說這砍頭是專門用在死囚犯身上的,他好歹是堂堂大王,不能受此刑罰。
沈天瑜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到一邊抓了一根繩子直接勒向了白臉妖的脖子,白臉妖被勒得難受,一邊掙扎一邊說道:“這……這樣不好,這種死法我不接受。”
沈天瑜明顯有些勒不動了,而且這還是在白臉妖沒有對她施法的情況下,白臉妖覺得她對自己忠心,不想要施法傷害到她。
沈天瑜給了霍鴻鷹一個眼色,意思是要他過來幫忙。霍鴻鷹本來一直是抓着兩個官兵的,這時將他們兩個點了穴道過來幫忙。他不知道沈天瑜要自己出手的真正意思,一劍刺來倒把繩子給割斷了。
白臉妖喘幾口氣向沈天瑜說道:“這一種死法還是不太好。其實最好最體面的方法就是讓我服毒而死。不過可惜,我又百毒不侵。”
這下沈天瑜又知道了白臉妖是不懼毒藥的,之前還想過要對他下毒。這白臉妖比他想象中要更難對付,應該和韓真商量着勝算纔會更大一些。這時纔想到韓真,他還沒有回到這裡,難道是被官兵給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