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吧,”無星眨了眨眼,臉上滿是戲謔的笑容,“嘖嘖嘖,你可真是,把這傢伙坑得夠嗆。”
“也不能全怪我吧,”“白淵”反駁的話聽起來都有些無力,聽起來根本就沒有什麼說服力的樣子,“我當時也說了這種方法不怎麼安全來着...吧。”
“你看你自己都不確定,”無星撇了撇嘴,似乎對“白淵”的話極爲不屑,隨後她又想到了什麼,又打量了“白淵”一眼,“我說,你這個狀態,能維持很長時間?”
“說實話,並不能,”“白淵”誠實的開口,看起來倒是相當真誠,“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態對我來說消耗也有點太大了一點,如果有別的解決辦法的話,我是一點都不想這麼搞的...”
“那你倒是從他的身體裡面出來啊。”無星扶額,不知道爲什麼,她現在覺得眼前的這個傢伙,着實是已經蠢到家了。
“你當我不想啊,”“白淵”齜牙咧嘴地開口,倒是能看出來,因爲用的不是自己的身體,所以根本就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任何優雅可言,“如果這麼容易就能離開的話,我也不至於就用這麼一個狀態跟你交流了...”
“我看你之前出來的時候不是挺順暢挺容易的?”無星眨了眨眼,臉上滿是無辜的神色,“我怎麼知道你這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啊,我又沒有附體過什麼別的人,這種事兒,你讓我上哪兒知道去...”
“行吧。”“白淵”聳了聳肩,這種一系列看起來彷彿是小痞子一樣的動作,在現在的白淵身上看起來實在是相當違和,畢竟現在的白淵身邊圍繞着一圈彷彿是“聖光”一樣的銀白色光芒,看起來就彷彿是天神下凡一般。
想象一下一個下凡的天神表現得彷彿是一個街溜子一樣,就能想明白,這種違和感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了...
“白淵”就以這樣的一個狀態,把大致的情況跟無星說了一遍,聽起來倒是算不上特別複雜,但是確實是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達到的情況...
“所以說,之前你能那麼順暢地離開他的身體,是因爲這個身體還是由他自己控制的原因?”無星皺了皺眉,倒是已經聽懂了正附體在白淵身上的乾的話,隨後皺了皺眉,如果真的是按照乾說的話的話,那麼這件事兒,還真的是不好處理...
“差不多就是這樣,”“白淵”無奈地點了點頭,“別的事兒都還算好說,但是現在這傢伙幾乎可以說就是處於深度昏迷狀態,這種情況你說讓我脫離他的身體,這件事兒着實是有些困難...”
“我說,正常的附體的話,應該沒有這麼麻煩吧?”無星皺緊了眉頭,雖說她對於附體這件事兒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多的理解,但是總歸還是稍微瞭解一點,就照她瞭解到的情況,附體應該沒有那麼複雜纔對。
“正常來說確實如此,”“白淵”點了點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但是一來我這個意識體並不算強,二來這傢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對於附體這件事兒的抗性相對來說比較高,三來...”
說到這裡,“白淵”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這點意識體的身上也沾上了這傢伙的氣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就被這個傢伙的識海認定成是他自己的東西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從他的識海中脫離出來,基本上只有能他自己的意識迴歸才行...”
“所以你覺得他到底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無星繞着“白淵”轉了一圈,眼中流露出好奇的味道,“如果一直不能迴歸的話,那你不是會直接消耗掉所有的能量?”
“那不至於,”“白淵”笑了笑,隨後整個人平躺下來,連眼睛都閉上了,身體周圍的那一圈彷彿“聖光”一樣的銀白色光芒也變得黯淡了不少,“本身我把這道意識體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做過了保險措施,總歸不會因爲能量耗盡而消失,只不過那時候,應該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心力來抵抗這傢伙識海中的那些侵蝕力量了...”
“所以就是說,如果這傢伙一直醒不過來的話,你這道意識體就會被這傢伙同化?”無星聽懂了“白淵”的意思,只不過因爲這件事兒着實是讓她覺得有些頭疼,仔細想想的話,如果真的發生乾所說的那種情況的話,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兒...
“是啊,”“白淵”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整個人看起來是一個極度平靜的狀態,“所以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所以你還是沒說,這傢伙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無星在“白淵”的身邊蹲了下來,伸手戳了戳“白淵”的臉,雖說她倒是隱隱約約猜測到現在的“白淵”變成這麼一個狀態究竟是因爲什麼,但是總歸還是直接問來的比較快一點,並且總歸還是直接聽當事人說來得比較明白,“而且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想表達什麼?”
“很難理解嗎?”“白淵”閉着眼睛,聲音聽起來相當輕,但是同時語氣又是相當無奈,“保持最低的能量消耗,能拖多久拖多久唄。”
“意思就是其實你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能意識迴歸唄?”無星搖了搖頭,對“白淵”現在的狀態表示了十足的鄙視。
“也沒辦法不是?”“白淵”笑了笑,聲音很是虛弱,聽起來彷彿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當場嗝屁,聽得無星忍不住擰緊了眉頭。
“話說回來你之前就知道會有這麼個情況?”無星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擡手戳了戳“白淵”的臉。
“說實話,並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兒,”“白淵”的聲音聽起來雖然相當虛弱,但是倒也沒有那種斷斷續續的意思,聽起來雖然讓人覺得有些揪心,但是也不至於太讓人難受,“要是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可能搞這種事兒。”
“行吧,”無星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總算還不至於太過弱智...”
“我說,我就算看起來不算特別聰明,但是也不至於傻不是?”“白淵”的語氣聽起來很是無奈,“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啊?!”
“總歸還是個人,”無星笑了笑,聲音裡滿是不以爲然,“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就在這裡躺着?”
“不然也沒有什麼別的事兒能幹不是?”“白淵”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起來彷彿是有氣無力的,明明應當是惹人心疼的語氣,但是“白淵”的話出口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就自帶了一種氣人的味道,儘管說可能他自己並沒有這個意思,能聽出這種莫名其妙的含義,實在是因爲無星自己想象力豐富...
無星翻了個白眼,站起身來,看着“白淵”:“行吧,隨便你,反正在這裡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兒,至於後面的事兒怎麼處理...我覺得這種東西應該不用我來多嘴,總歸還是你自己擔着,反正不管怎麼說,這個人也是你教出來的...”
“也別這麼不近人情啊,”“白淵”稍稍睜開了眼睛,看着站在那裡看着自己的無星,微微笑了一下,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副長輩看着喜歡胡鬧的小輩的樣子,說話的語氣也與那種情形極爲相似,“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這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再者說了,這裡好歹也是你的地盤,如果不是你允許的話,我們總不至於自己能跑到這裡來...”
“所以,你想說什麼?”無星挑了挑眉,看着“白淵”的眼神中滿是興味,“難不成你還想說什麼,既然是我帶進來的好歹也要負點責任?”
“雖然沒有這麼直白,”“白淵”的眼睛又閉上了,“但是意思也是差不多了,對你來說,這種事兒也不過是擡擡手的事兒,總不至於連這點事兒都要多爭論些什麼,那就太沒有必要了...”
“不是你等等,”無星聽着“白淵”的話,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照“白淵”的意思,似乎是打算把所有的事兒都甩到自己的頭上?!“你的意思是,變成現在這樣,全是我的責任?!”
“你如果硬是要這麼說的話,倒也不是不行,”“白淵”的眼睛動了動,看那樣子,似乎是眼珠動了動的意思,但是現在的白淵到底有沒有眼珠還是個未知數,因此無星倒是也沒有妄加揣測,只不過“白淵”也就是動了動眼皮,那雙眼睛,確實是沒有什麼睜開的意思,“反正最開始下決定要出手的人...是你,不是嗎?”
“出手?”無星撇了撇嘴,“當初我不也是徵求了你的意見?你要是不同意哪兒還會有這樣的破事兒?怎麼現在搞出這種情況了又全都怪到我的頭上來了?你還真的是跟當年一樣不忘初心啊...”
“白淵”一時語塞,這話他倒是沒有什麼反駁的餘地,畢竟這說的,勉強也算是事實,當年的時候,他甩鍋甩得那叫一個順手,作爲唯一的一個同族來說,乾倒是也不至於把當年他搞出來的那些破事兒都甩到坤的頭上去,畢竟人家好歹也算是一個柔軟的女孩子(雖然整體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是相當結實,但是不可否認,這種事兒總歸還是要進行對比的,最起碼跟乾比起來,坤確確實實是一個外表相當柔軟的虛空遊蕩者了...),並且乾本身對於坤也有點那啥的心思,自然是不至於把所有的倒黴事兒全都甩到人家頭上去,當然了,這其中有多少不捨得的情緒,那就是另外的事兒了。
種種原因綜合下來,當年給乾這個傢伙當了背鍋俠,並且次數以及時間最久的,大概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相當有御姐風範的無星了,怎麼說呢,乾當年之所以能幹出這種事兒來,很難讓人不懷疑,這不是他蓄意報復導致的...
雖說無星當年是根本就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損傷,但是這種事兒總歸還是讓人心裡實在是不怎麼舒服,對於無星來說,她幾乎可以說是創世神耗盡心力搞出來的東西,創世神自然也不至於對她太過苛責,然後這事兒的源頭又會落到乾的腦袋上去。
因此在上個紀元中,經常會出現這樣的一個場景,創世神滿臉都寫着恨鐵不成鋼地看着無星,然後轉頭就去抓着乾念念叨叨,嘴裡說的無非就是他不好好照管小妹妹什麼的,雖說也沒有太過兇悍,但是卻還是把乾訓了個灰頭土臉。
那時候無星老是想不明白爲什麼,甚至於她都能感覺到,乾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中時不時地閃過一抹幽怨之色,那樣子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已經被丈夫拋棄了的小媳婦一樣...
直到後來無星自己親耳聽到了乾自己嘟嘟囔囔的抱怨,然後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感情自己出現的這些年裡,淨給別人背黑鍋了...
“白淵”皺了皺眉,似乎對無星的話很是不認同:“我?我怎麼了,我當年不也是什麼都沒幹?!”
“說這話你都不嫌喪良心,”無星撇了撇嘴,看了“白淵”一眼,表情裡帶着那麼一股子一言難盡的味道,“當年你推卸責任,可是比你現在否認這些乾脆痛快得多得多。”
“那不都已經過去了?”“白淵”的語調仍然平穩,但是如果有對白淵相當熟悉的人,現在就能明白,就“白淵”現在的這個語氣,明明就是非常明顯的推卸責任的語氣,這要是還能再說出點什麼別的來,估計那連“白淵”自己都不相信。
無星皺了皺眉,儘管說對於“白淵”這種明顯是在糊弄敷衍的回答,她現在也是沒有什麼辦法,她總不能真的跟白淵斤斤計較這種事兒,再一個,這種情況本身就已經相當尷尬了,硬是還要多說什麼的話,着實是有些沒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