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四人行必有我9溼
他們四人是秘密出來,大隊伍故意明天才走,引開衆人視線。。
洛君瑜先帶着步綰綰回東宮,見了見翠姑姑,只說出來玩兒,然後換了男裝,和他一起經東宮秘道出城,到了晚上才和帝祈雲二人相聚。
這時帝祈雲二人已經到了雪原深處,大雪化了,山谷裡露出些許翠色,偶爾幾朵野花從綠意裡探出花苞,在月光裡輕舞着細嫩的葉片。
帝祈雲帶着傅玉瑩在烤野雞吃,火星兒四濺,點亮傅玉瑩溫柔漂亮的眼睛,她也穿了身男裝,墨藍色,腰帶束出了纖腰,實在不像男人,偎着帝祈雲坐着,不時小聲說幾句什麼,惹得帝祈雲低笑不止。
“晚晚,你怎麼這麼可愛?榛”
他一手攬住了傅玉瑩的腰,轉過臉來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一下。
步綰綰當即就嫌惡地轉開了臉,帝祈雲這張嘴……不知親了多少女人啊!
以後絕不讓他身上的任何部分再碰到自己身體的任何部分宜!
“來,坐這裡。”
洛君瑜一拉她的袖子,坐到了火邊。
傅玉瑩轉過臉來,對着步綰綰微微一笑,並未說話。她是妃,步綰綰是美人,理應她先行禮。不過此是宮外,傅玉瑩也未多言此時,還是偎着帝祈雲,和他說家鄉的事。
原來他們第一戰是傅玉瑩的家鄉,九郡之中最大的懷安郡。
懷安王世襲到這一世,已是第四代,懷安王也是九郡王之中年紀最長的,懷安郡人稱小京都,其繁華可想而知。
帝慎景因此而忌諱懷安王,總是拖延給懷安王解藥的時間,讓他時不時地痛苦幾天,不敢生出反心。
所以懷安王一得帝祈雲的解藥,解除承受了幾十年的痛苦,立刻就投到了帝祈雲的手下,爲他效命,並且聯姻的方式,與帝祈雲結成了牢固的聯盟。
傅玉瑩受寵,本就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她又聰慧,懂得攏絡人心,在宮裡的威風,直逼元配絳芸郡主……
不對,元配應該是步瞬欣呢!
步綰綰看不慣他們卿卿我我,掏出小刀,直接切下烤野雞的雞腿,鼓着腮幫子吹氣,然後用刀紮了,恭敬地給洛君瑜,巴結好了師傅,出逃有望!
洛君瑜果然開懷,接了雞腿,連聲讚歎。
“瞬欣真是懂事。”
“師傅誇獎,師傅騎馬勞累,徒弟理應孝敬。”
步綰綰笑吟吟地,又去切另一隻雞腿。
那二人都看了過來,這才烤好的野雞,香得誘人,步綰綰舉着雞腿一陣猛吹,直接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好吃!累了一天,吃了這美味,力氣又回來了。
她心滿意足地眯了眯眼睛,發出一聲愜意的輕呼聲。
帝祈雲冷下了臉,盯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轉開了頭,冷冷地說:
“步瞬欣,你還真是一點規矩都不守,孤王那是給你吃的嗎?”
“不給我吃,給豬吃。”
步綰綰頂了一句,繼續吃。
“你這小奴才。”
帝祈雲火了,站起來,繞過了火堆,一手去打她的後腦勺。
這世界上,除了陰險毒辣的帝慎景之外,帝祈雲最沒風度!她一抹後腦勺,一言不發地挪到了洛君瑜的右側坐着,把琴拿出來,用帕子輕輕擦拭。
傅玉瑩看到了那琴,眼前一亮,也起身過來看,好奇地問:
“這是什麼琴?真好看!”
她說着,手指頭已經摸了下來。
這琴寒徹骨的,傅玉瑩的手哪裡能經得起這樣的凍,立刻就驚呼一聲,縮回了手指。
“娘娘小心。”
步綰綰懶懶地掀了掀眼皮子,用帕子包住了手指,在弦上一頓亂拔之後,找着了音調,想了想,彈了支曲子,最簡單的生日快樂歌。
再過幾日,步綰綰生日了,她滿21,她來這裡,快一年了!
這絃琴不像現代的樂器,有幾個音沒有,所以她彈出來的調子就很怪,她也不管,一連彈了三四遍才停下來,輕舒一口氣之後,這才發現那三人都不見了,狐疑地四處張望,只見那三人遠遠地站在月下,不知在說什麼,見她消停了,這才快步回來。
“步瞬欣你魔音貫耳呢!”
帝祈雲一瞪她,惱火地責備,居然三人是被她的樂音給嚇跑的!
“你彈得好。”
步綰綰冷笑一聲,欲把琴給收起來。
帝祈雲手腕一翻,把琴給奪了去,盤腿往她身邊一坐,修長的十指在琴上依次滑過,妙悅的琴音便從他的指尖、弦上流淌出來。
帝祈雲彈的也是步綰綰的生日快樂歌,可因爲他會彈這種琴,處理得非常巧妙,所以聽上去別有一番風味。
步綰綰又轉臉看他,帝祈雲這廝,放在現代,也是個多才多藝的美男,加上他精湛的演技,說不定能混成大明星,不知會迷倒多少女人!
可惜,其內敗絮!
步綰綰不允許自己給他打高分,立刻在心裡狠狠評判了一句,把剩下的半隻烤野雞也扒拉過來,一個人享用。
“步知道,你是豬麼?”
帝祈雲轉過頭來,一臉黑線地問她。
“那你是公豬?”
步綰綰自然地回了他一句,頂得他臉色更黑。
洛君瑜只在一邊笑,笑過了,便握了拳,不停地咳。步綰綰放下了烤雞,順手在帝祈雲的袍擺上擦了擦手……反正他又看不到……然後跑到洛君瑜的身後,跪坐着,給他錘背。
步綰綰看得出洛君瑜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又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能暗自擔心,這師傅一旦治不好,蹬腿閉眼了,她要去哪裡再找這麼座大靠山?
洛君瑜的呼吸漸漸平靜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說:
“好了,謝謝你。”
“師傅,你病這麼厲害,爲什麼不吃藥?你明天別騎馬了,坐馬車吧,他身體比你好,應該他騎馬纔對。”
步綰綰扭頭看帝祈雲,不滿地做着安排。
“多嘴。”
帝祈雲譏笑一句,也不理他們二人,帶着傅玉瑩上馬車去睡了。
洛君瑜坐着沒動,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
“綰綰,你也去睡吧。”
“不,我陪您。”步綰綰搖頭,從包袱裡拿出披風,往地上一鋪,就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綰綰,明天起開始和我學套新劍法。”洛君瑜又說。
步綰綰眨了眨眼睛,慢慢閉上,小聲說:“好啊。”
武功越厲害越好,她太想變厲害了,這馭火術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自己身上……
步綰綰和傅玉瑩都睡着了,帝祈雲纔過來,和洛君瑜坐在火邊說話。
“師兄,如果找不到嫂嫂,你也回山去吧,解藥的事,我去找。”
“不行,找不到她,我怎能心安?”
洛君瑜搖頭,火光讓他的臉色略略好看了一點。
“可是你們有五年未見了,說不定……她另嫁了……”
“怎麼可能,她說過會等我。”
洛君瑜又搖頭,突然就咳嗽起來了。
“師兄,天涯何處無芳草……”
“芳草只有你嫂嫂,蓓兒是我這一生最想愛的女人,不管她是生是死,一定要找到她,帶她回來。”
洛君瑜好容易止住了咳,擡眼看向了前方,平靜地說。
步綰綰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看他,在這個地方,居然還有洛君瑜這樣癡情的男人,這不是太難得了嗎?那個蓓兒師母去了哪裡,這麼好的男人,爲何要拋下?
世間難得有情郎,若有真心人,還是抓緊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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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帝祈雲還是坐馬車裡面,洛君瑜和步綰綰坐馬車外面,替他趕馬車。
步綰綰輕輕揮舞着小鞭,兩邊風景慢慢倒退。他們一行人的速度並不快,並且刻意走了大路,可以看到官道上的實際情況。
傅玉瑩不時會對帝祈雲說一說看到的人和事。
有小販挑着擔兒,也有娶親迎親的隊伍,還有小村遠遠地隱於煙雨朦朧中。
這個北商國,就像建立在畫中一般,美得如詩如畫,如夢似幻。這完全超乎了步綰綰的想像,原來走出了皇城,所看到的景物是如此迷人。她也沒想到,還能活着看到這青山綠水的一天。
馬車在村邊停下,洛君瑜先去前面看看,步綰綰跳下了馬車,帝祈雲下來之後,又溫柔地扶下了傅玉瑩,貼着她的耳朵不知道說句什麼,傅玉瑩立刻笑起來,抱了抱他的腰,快步跟去找洛君瑜了。
步綰綰斜眼瞟了一眼帝祈雲,尋思這可真是個逃跑的好機會,除了有點捨不得洛君瑜那棵大樹之外,這美麗的世界對她的誘惑實在太大!
她剛解開一匹馬的繮繩,奮發出逃時,帝祈雲突然一把扣住了她的肩,側了側耳朵,低聲說:
“步瞬欣,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步綰綰扭頭看他一眼,卻什麼也沒聽到。
帝祈雲的聽力本來就比常人要好,可能聽到了陌生人打嗝之類的吧。帝祈雲卻擰了擰眉,面色凝重起來,一拉她的手,小聲說:
“走吧,去前面吃點東西,師兄說這裡有家醬肉店。”
步綰綰還抓着繮繩,此時只能慢慢鬆開,沮喪地被他往前面拖去,走了幾步,他才慢悠悠地說:
“別想逃,若被我看抓着,是會被打斷腿的。”
“橫豎要逃的話,你是抓不住我的。”
步綰綰回了一句,冷冰冰的語氣。
可帝祈雲沒生氣,手指從她纖細的手指里扣進去,緊緊扣了,小聲說:
“逃什麼逃,我帶你好好玩一回,我也沒玩過。”
這語氣,這動作,還有這場景,真像初初陷進戀愛裡的男女!
就在步綰綰恍惚的時候,他又伸過了手,在她眼前攤開了手掌,步綰綰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把他掌心裡的藥喂進她的嘴裡。
“什麼……”
步綰綰一怒,莫不又是同命鴛鴦之類的?
“你上回解了我的同命鴛鴦,我一直覺得很奇妙,所以又研製了一丸藥,這藥的威力可比上回的更猛,好好兒和我牽着手吧。”
帝祈雲那俊朗長眉興奮地彎下,如同狐狸一般地笑意,幾乎沒讓步綰綰氣死過去。
“不過我還沒取名字,剛剛想到,不如就叫順心,步順心,其實你還挺讓我順心的,這一回好好跟着我轉一圈,回頭我好好心疼你。”
他慢條斯理地說着,就像拿糖在哄孩子。
步綰綰的胸口有一小團火燃起來,他往她耳邊一俯了,小聲說:
“這藥妙在,你一旦想罵我,就想要我好好寵你一回……”
“你……你這個……”
步綰綰無力罵他了,因爲她發現她可能上當了,這藥根本不是他說的什麼毒藥,只是薑糖而已!味道還很好!
“我還要吃。”
她一伸手,在他的衣袍裡亂摸起來,果然又摸到了一小包薑糖。
“騙子。”
她瞪了帝祈雲一眼,心裡陡然生起幾分異樣的感覺。她想吃薑糖,上次去東宮的時候,對翠姑姑說過一回,這薑糖原本不是什麼稀罕物,可是偏偏隆冬,鮮姜難求,老薑做熬出來的汁總不合她的口味,所以一直饞到了現在。
她塞了一顆在嘴裡,低着頭快步往前走。
傅玉瑩就站在前面,正扭頭看他們兩個,見她近了,才快速扭過頭,假裝看別處。
小宅的後面是條大河,幾人在這裡等着帝祈雲的侍衛過來,他們要跟隨輦駕出城,待混過衆人的耳目,纔會兵分兩路,一路跟着輦駕,一路跟着帝祈雲一起微服私訪。
河源頭的雪山化了,河水奔騰咆哮,但卻不見一點渾濁。
步綰綰偏着頭看了會兒,轉頭看向洛君瑜,他也正在看河水,一臉興奮。
“雪山一化,必有雪魚衝下來,綰綰,我們去捉魚如何?”
他這一聲綰綰叫過來,步綰綰和傅玉瑩都應聲了。
“好啊。”
“恭敬不如從命。”
兩個女子話音落了,互相看了看,步綰綰便一笑,對傅玉瑩說:
“我湊個熱鬧。”
“君瑜公子請。”
傅玉瑩這才一笑,起身往店外走去。
河邊就係着小船,有魚,有魚竿。帝祈雲本來是在和店家說話,瞭解民生風情,見他們三人興沖沖捕魚去,便先擱下了手裡的事,過來一起下河捉魚。
“師傅你會划船嗎?”步綰綰看到洛君瑜正把小船的錨解開,往水裡拋,問了一句。
“那是當然!你師傅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文能武……”
洛君瑜當即就吹開了,步綰綰知道他就這脾氣,愛溜嘴上功夫,隨即接道:
“是啊,師傅您還花見花開,人見人愛風|流瀟灑美男子。”
“徒兒好眼光。”
洛君瑜滿意地點頭,先行跳上了小船,抓起了漿。
傅玉瑩扶着帝祈雲的手也上來了,帝祈雲轉過身,又去扶步綰綰,卻被她一手打開,自己往船上一跳,穩穩地站住了,也拿了另一支漿。
纔不讓他剛碰過別人的手,碰她!
洛君瑜用力地劃了幾下,小船往前漂去,可很快就有些不對勁了,洛君瑜畢竟不是十項全能,在這湍急的河水裡划船是需要技巧的,小船很快就被大水推着在原地打起了圈圈,越轉越快,好像是小船正巧到了一個漩渦之上。
“師傅,你不會啊!”
不僅步綰綰黑了臉,帝祈雲也黑臉了!
此時又有一片浪花打過來,小船用力晃悠幾下,居然有傾覆的預兆。
魚沒捉到一條,才下水,四人就要被掀進河裡餵魚了!步綰綰很是惱火,用力抓着船舷,想穩住身形,不想浪花一下接一下地打來,小船慢慢地往一邊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