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男顯得甚是高興,道:“太好了,二弟,你終於回到咱們陳家的族譜中了。”
柳飛淡淡一笑,道:“其實姓不姓陳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
陳俊男道:“可是對我來說很重要,對咱們整個陳家更重要。”
“現在沒事了吧,我要去拜見師父了,已經耽擱了這麼久,請安的時間都錯過了。”柳飛帶着怨怪的口吻說道,故意轉移話題,很奇怪自己爲什麼看到陳俊男這麼高興,他也跟着高興起來,而且心底裡竟然覺得歸入陳家族譜並不是什麼壞事情。
“好,我這就送二弟去正天閣。”陳俊男笑道,與柳飛一起出了朝天宗。
柳飛道:“陳大公子,去正天閣的路我認得,而且,我不習慣坐馬車,就不勞大公子相送了。”
陳俊男道:“那我陪二弟走着去也無妨。”
柳飛不悅地道:“陳大公子,你不會是擔心我逃走,不再回大將軍府吧。”
陳俊男一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是呢,我忽略了二弟的感受啦。你別動怒,我不跟去就是,但你自己可要小心些。”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柳飛有些不耐煩地道,這傢伙怎麼他娘一樣囉嗦?
陳俊男苦笑道:“啥哦,明明就是個十三歲的小孩子,我聽說,你曾經被人販子騙過一次,你一個人去正天閣,我擔心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那次是我和小邪騙了那個賤人好不好?”柳飛怨念地想。誰叫他當初把這件事完全變質地跟門中師兄弟大肆宣傳來着,現在吃着苦頭了。
柳飛也不與他爭辯,轉身就走。
“喂!”陳俊男大聲喚了一句。
“又什麼事啊?”柳飛問。
“正天閣在這邊。”陳俊男指着另一條路說道。
柳飛有種到牆根畫圈圈的衝動,硬着頭皮走上陳俊男所指的那條路。他不是不認得路,而是剛纔負氣而走,根本就沒看路,不想卻丟了這麼大的人。
貌似某人雖然兩世爲人,但在某些事的處理上就象個幼稚園的小朋友哦。沒辦法,你別看柳飛表面上有些滑頭,但骨子裡卻是非常單純且執拗的一個傢伙。
“你到底認不認得路?”陳俊男有些不放心地衝柳飛那有些灰溜溜的背影喊了一句。
“認得,”柳飛喊道,“再過兩條街不就到了嘛。”
。
“喂,你們怎麼也跟來了?”在正天閣,給趙風請過安,發現田田和姚楚也在,柳飛忍不住問。
在央旗嶺田田和姚氏姐妹並未出現,因爲趙風在出發前命令他們在正天閣留守,想來是怕戰中照顧不到,所以不肯帶她們出戰。
“還不是擔心你。”田田噘着小嘴說道,柳飛的話好象不願意看到她們似的。“聽說你被那什麼血毒邪教抓去,還被強迫修煉了邪功,我們都快急死了。”
姚楚黛眉輕蹙,道:“柳大哥,你沒事吧。”
柳飛道:“沒事,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我這個人命硬得很,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唉,這話還真是不假。你這傢伙,不是被魔龍抓去,就是被邪教抓,可每次都能安然脫險,也不知你這人的運道是什麼做的。”黃藝說道。
“黃師兄都肯不遠千里來救我,我真是感激涕零啊。”柳飛調侃說道。
黃藝道:“哼,要不是田田非要來,而我又擔心田田有危險,纔不會跟來。”
“啥哦,是你擔心田田,還是嫂子擔心田田啊?”柳飛笑道,瞅了眼黃藝旁邊的藍惜兒。
藍惜兒臉色頓時一紅,趕忙埋下頭去。
柳飛又是好笑又是替他們高興。在青年龍氣鬥技賽之前,藍惜兒還一直憂慮她和黃藝的關係,現在看來,好象已經把黃藝搞定了啊。
寥雨道:“師弟,除了大師兄留在正天山培養十八代弟子外,咱們哥幾個都已經決定跟着師父外駐到渠洲來,免得你被那個狗屁公豬欺負,我們救援不急。”這“公豬”二字,乃是柳飛私底下稱呼古龍祥地,寥雨直接複製過來。
趙風忍不住斥道:“雨兒,注意你的言辭。”
柳飛含笑地看了趙風一眼,心道:“果然師父還是最疼我啊。”
趙風淡淡地道:“聽說玄生道爲你吞吃門下弟子龍氣的事去了大將軍府,結果如何?”
柳飛道:“呃,陳大公子用兩枚三級龍舍利換了個息事寧人。”
趙風沉吟一下,道:“你大哥是個好孩子,與他的父母不同。”
柳飛一怔,不知師父爲什麼會突然這麼說,這話分明顯示出他對陳蕭然看不慣,但陳蕭然與他不是好朋友麼?
孟凡不無擔憂地道:“師弟,你真的修煉了血毒邪教的邪功?”
柳飛笑道:“沒有啦,只不過爲了應付那個陳蕭年,我不得不裝裝樣子。”
衆人一聽都放下了心。
柳飛又道:“不過,他以爲我已經變成了殺人狂魔,所以故意放我出來,待我進入大將軍府後狂性大發,他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寥雨道:“這傢伙怎麼這麼陰毒啊!”
趙風沉默不語,臉上卻現出憂色。
孟凡忍不住道:“師父,二弟已經平安,您還在擔心什麼?”
趙風道:“他既然故意釋放飛兒,想讓飛兒攪亂大將軍府和公主府,一旦知道飛兒並沒有狂性,只怕會惱羞成怒。”
姚亮道:“這好辦,只要咱們誰也不說出去,誰知道師弟只是假意修煉邪功,實際上卻根本沒有練?”
孟凡道:“沒錯。柳師弟時不時地再假裝發狂一下,自然能騙過那個陳蕭年。”
趙風仍舊沉默起來,臉上憂色不去,片刻後,更是沉重地嘆息一聲,起身離座,到後面居室去了。
“自從陳蕭年出現後,師父就一直悶悶不樂。”孟凡道,“大概因爲陳蕭年是陳蕭然的弟弟,看來師父對那個陳蕭然還很念及舊日交情。”
衆人不免有些擔心,但正處在年輕意氣的時候,尤其是這裡還有四個美人,很快就帶動氣氛又活躍起來。
“師弟,知道你沒事,我們也就放心了,過幾天我就和藍師妹回正天山,免得師父掛念我們。”黃藝道。
柳飛道:“嗯,走之前一定要通知我,我去送你們。”
藍惜兒拉着田田的手,道:“師妹,你真的決定留下來?”
田田羞答答地看了柳飛一眼,沒有回答。她是想看柳飛的意思。
黃藝將柳飛拉到一邊,低語道:“師弟,田田這麼好的姑娘,你就一點不動心?”
“我……”柳飛怔忡地撓了撓腦袋,“按我們的年紀,談這事是不是早了點兒?”
“哎喲,早了點兒麼?”黃藝頗爲譏諷地笑道,“不知是誰跑去扒光女魔龍哦。”
“咳,師兄……”關於扒光藍桐這件事,柳飛只感無奈。
黃藝道:“田田可是個好姑娘,錯過了就不一定再遇到了。”
“這個……我也知道。”柳飛道。
黃藝道:“知道還猶豫什麼?是因爲姚楚麼?這姐倆已經和好,不會再象以前那般爭風吃醋了。”
他一邊說一邊不住地看向姚楚和田田,惹得姚楚心裡直發毛。敏銳如她,自然猜出黃藝是在談她、田田和柳飛三人之間的事。
自從柳飛進來,姚清就一直沒給柳飛好臉色,此時更是翻白着眼,怒目瞪視柳飛,拉了下姚楚,道:“楚楚,你看那小淫賊,分明是想霸佔你和田田兩個,真夠不知廉恥。”
姚楚沉默不語,她並不想因爲田田而失去柳飛,如果柳飛真的同時喜歡她們兩個,她只好接受,反正她與田田相處了這些日子,已經有了一些感情,估計日後也能相處融洽。
衆人正在閒聊,忽有一個年紀稍長的弟子進來,道:“諸位師弟,有一個叫弦生的人,求見趙師伯。”
“玄生?是天禪宗的和尚麼?”寥雨問,天禪宗與他平輩的正是“玄”字輩。
“不是。”柳飛道,腦門上三條黑線。“這個弦生,是陳俊男的貼身僕役。”
孟凡沉吟道:“他求見師父,所爲何事?”衝那來傳信的弟子道:“麻煩師兄先將他帶到客廳,我這就去稟報師父。”
柳飛心裡犯起了嘀咕:“不會是陳俊男那傢伙不放心我,纔派弦生來吧。”唉,對陳俊男,他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啊。
片刻後,那傳信弟子已經引着弦生進入廳中。柳飛撇了下嘴角,冷冷哼了一聲。
弦生抿嘴一笑,道:“二公子還在,太好了。若無事,二公子就稍待我片刻,我與趙世伯聊幾句,便與你一起回大將軍府。”
柳飛道:“我要與衆師兄一起用過午飯才走,你與我師父說完了事就自行回去吧。”
弦生道:“爲了安全起見,二公子還是與我一同回去比較好。”
“喂,小子,你是在威脅我師弟嗎?”寥雨斜着眼睛說道,大有一言不和、動手就打的架式。
“你們幾個,不得無禮。”後面甬道內突然傳來趙風的聲音,聲音落時,他已經回到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