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邪眉頭一皺,道:“那趙師兄呢?他現在正在被困,咱們不能扔下他不管。”
戚寶道:“放心吧,楚師弟已經前往解決此事。”說完轉頭看向了柳飛。
柳飛不認得此人,當下施禮道:“前輩。”
戚寶道:“我是你戚寶戚師伯。”
“嗯?怎麼沒聽師父提起過我還有一個戚師伯?”柳飛心中納悶,不過方纔聽譚小邪喊他“戚師兄”,料想不會有錯,當下又是一禮,改口道:“參見戚師伯。”
戚寶點了下頭,道:“界限封閉,我們暫時無法再到這兒來,你自己小心些。”說完他微一沉吟,從懷中取出一藍一紅兩個小藥瓶遞給柳飛,“這個藍瓶裡裝的是復氣息原丹,可以幫助你在你龍氣匱乏的時候迅速恢復龍氣;另一瓶則是軒轅龍氣散,功效與你們平常所說的龍舍利相仿。聽說你是血龍,較之普通龍氣強勁,這兩種丹藥你皆可用得,就當是我這個師伯的見面禮吧。”
靈魂中,天獨忍不住道:“復氣息原丹和軒轅龍氣散皆是金龍以上的龍氣才能使用的修復和增長型丹藥。單以那軒轅龍氣散爲例,它對龍氣的增長效果可遠比適用普通龍氣的龍舍利強過甚多。不過,這兩種丹藥因爲藥性太過強勁,普通龍氣根本無法承受,所以只有金龍以上的龍氣才能使用。飛兒,以你現在的實力還無法自己煉製最適合血龍所用的修復、增長型丹藥,戚寶給你的這兩瓶丹藥可謂及時雨啊。”
柳飛心中大喜,連忙伸手接過,說道:“多謝戚師伯。”
戚寶伸手撫摸着柳飛的頭,問道:“你是因爲擔心趙風,所以才和師妹一起跑出來麼?”
“是啊,也不知師父現在怎麼樣了?”柳飛不無擔心地道。
戚寶呵呵一笑,道:“你楚師伯已經趕往赤城,料想那個公孫查再膽大,也不敢不給他面子。如果我所料不差,趙風現在應該已經脫困,你不用爲他擔心。”說完轉向譚小邪,道:“走吧,師尊已經等在界限入口,莫讓她老人家等急了。”
譚小邪哼道:“我不走,我要留下。”
戚寶無奈道:“師尊有令,你若貪玩不肯走,我們可以用強。”
“你敢。”譚小邪噘着嘴巴道。
戚寶搖頭嘆息一聲,突然大手一揮,譚小邪立時軟榻榻地倒了下去。戚寶伸手接住,將已經昏迷的譚小邪扛上肩頭,衝柳飛一點頭,便與那個黑衣人楊肅一起消失在原地。
柳飛心意一動,將兩個藥瓶收入空間戒指。方纔還是兩個人很是臭味相投地說笑,此時忽地只剩下他自己,不免令他有片刻的失落。
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心道:“那個公孫查也不知道是個什麼人物,聽戚師伯的口吻,師父他們被困多半與此人有很大關係。嗯?楚師伯,應該就是小邪先前所說的楚師兄吧……”
微一沉吟,他問道:“高外祖,您可知道我師伯方纔所說的‘界限封閉’是什麼意思?”
天獨說道:“嗯,就是將通往他界的出入口封閉,大概跟魔羅天變故有關,不過,對你來說是件好事。你的身世本就敏感,再加上《血龍真經》,雖然現在還無法讓人發現《血龍真經》,但隨着你實力的晉升,難免會被那些個別有用心的人察覺你修煉的乃是血皇秘笈。界限封閉之後,不同界的訊息、氣流皆被斷絕,再加上我傳你的藏龍寶穴,就算你的《血龍真經》修煉到高層,估計也沒有人能發現。”
“那些個別有用心的人……”柳飛說着微一沉吟,“是誰?是不是滅咱們刻骨一族的傢伙?”
天獨道:“除了他們,還有覬覦血皇秘笈的人。”
柳飛點了點頭,又問:“高外祖,您所說的‘他界’,是指魔界麼?這跟小邪他們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們是魔界中人?”
天獨微一沉吟,道:“這個問題就涉及龍騰七界了。”
“龍騰七界?”柳飛驚道,以前他曾經在蒼羽閣看過一本名爲《龍騰七界》的書,但他翻看了好幾遍,都只看到人間界,並未看到有七界。
“哈哈,”天獨大笑道,“你若真的想知道,不如努力修煉,待他日實力提升,可以真正打開那本《龍騰七界》的書,細看其中內容,就多少能瞭解一些啦。”
柳飛又是一驚,道:“您怎麼知道《龍騰七界》那本書?”
天獨道:“以前,在龍魂精元的封印被打開之前,我雖然無法與你交流,卻可以借你之眼觀察外界,自然也就看到了那本放在蒼羽閣書房的《龍騰七界》。”
柳飛眉頭一皺,心道:“啥哦,這麼說,我不是半點隱私權都沒有了?看來以後我得小心些,若是想幹什麼私事要記得先封閉與高外祖的靈魂聯繫。”
天獨道:“小鬼,你在琢磨什麼?皺着小臉,好象不太高興我這個高外祖借你的眼觀察外界哦。”
柳飛忙陪笑道:“呵呵,哪有啊,我是在想我什麼時候能真正的打開那本書。”說完飛身上馬,策馬繼續往三懷洲方向趕去。
既然戚寶說得那麼肯定,趙風可能真的已經脫困,不過,既然都已經來到了西蘭城,最多再有大半天的路程,就可到達三懷洲,柳飛打算去迎趙風,而且他覺得息應該去探望一下慘遭滅門的姚亮。
他輪換着騎着兩匹千里馬,策馬狂奔,在當天夜裡就趕到了三懷洲。尋了一家客棧後,柳飛跟小二打聽到姚家所在,便囑咐小二好生照看他的兩匹馬,然後搖搖晃晃地來到了姚家。
雖然店小二早就告訴他,姚家已不復存在,只剩下箇舊址,但柳飛到了姚家之後卻仍舊不自禁爲眼前的景色一呆。
除了斷壁殘垣之外,便是數十座剛剛砌起的新墳,碑上所刻立墳之人皆是姚亮。除了這些之外,根本見不到一個人影。這也難怪,姚亮家族被滅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姚亮應該早就處理完後事離開,不知此時他是跟師父趙風匯合,還是回了正天門?或者,去找魔龍報仇?
滅族大恨,豈能善罷干休?
“唉!”柳飛長嘆一聲,此情此景,是何等淒涼?地面上遍佈幹掉的大灘血跡,從倒榻的雕欄玉砌之上仍舊可見昔日的繁華,而這繁華,如今卻只換做那幾十座新起的墳塋。
上面的刻字全是血紅的,似乎是在訴說立墳之人心中的痛苦和憤恨。
不知爲什麼,柳飛突地想起藥廬,想起那滿地的龍骸,竟是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因爲直到此時他才幡然醒悟,當初天獨在指引他進入藥廬時看到滿地的龍骸,會是怎樣的心情?虧得他把自己的情緒掩蓋得那麼好,竟沒讓柳飛感覺出半分。
夜色深沉,月色朦朧,柳飛沉靜地站在那片廢墟前,忽聽憑空“吧”的一聲響起。
柳飛心中一突,立時一個閃身,躲到一座墳塋後面,偷偷地朝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卻見前方數十米外,一片瓦礫廢墟下面似乎正有什麼東西在往外爬。
不一會兒,那一堆殘磚斷瓦便被從底下掀了開去,下面赫然鑽出一個腦袋來,隨即便現出一個很是窈窕的曲線身材。
從廢墟下面爬出來的是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女,鵝蛋臉,瓊鼻朱脣,肌膚似雪,很有幾番姿色,再加上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對男人有絕對的殺傷力。
柳飛躲在暗處偷看,心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人?姚家的倖存者麼?”
那少女從廢墟下面爬出來後,盯着不遠處的一座座墳塋,怔忡了片刻,遂謹慎地四面看了看,見沒有人,就從懷裡掏出一打紙張出來。藉着月色,柳飛隱隱看到那些紙上有字,看斷句、排列,很象是大夫開的藥方。
“會不會是姚家的丹方?”一個念頭竄入柳飛的腦海,這裡可是姚家的舊址,而姚家是西齊著名的煉藥世家,暗中收藏的丹方絕對不少。
“這女人方纔爬出來的地方會不會就是姚家藏丹方的密室所在?”柳飛心道,忽地又發覺不對,如果是收藏的丹方,必是已經保存了許久,丹方的紙張應該泛舊發黃,可是那些紙張明顯都很新。
柳飛正在納悶,忽見少女從袖兜中又掏出一打紙張,而這一次拿出的,竟然都是泛舊發黃的紙張,看其字跡的斷句、排列,又是一些丹方。
“這些應該是姚家收藏的丹方,那些新紙張所記載的難道是姚家新近研究出的丹方?”柳飛心中思忖,見少女將一新一舊兩打紙張分別揣進懷中和袖兜,便飛身而起,迅速遠去,柳飛好奇心起,運起輕功暗中跟隨。
那少女來到一處破廟,起了一個火堆。她在火堆旁抱膝而坐,身影顯得很是孱弱孤獨。她雖緊咬着牙關,但眼中的淚水還是不自覺流下,但很快,她就換上一副堅毅的神情,伸手抹去淚水,再度拿出懷中和袖兜中的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