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當即在洪天愁耳邊好一陣竊竊私語,聽得那洪天愁不時地大笑一聲,還不時地喊道:“你夠壞哦!”,不然就是“好,夠味兒!夠味兒!”
說到後來,洪天愁更是哈哈大笑數聲,道:“虧你想得出來,居然在船上……”
柳飛咂吧下嘴,一臉回味地道:“這纔有情調嘛。詞有云:‘乘彩舫,過蓮塘。棹歌驚起睡鴛鴦。遊女帶香偎伴笑。爭窈窕。競折團扇遮晚照。’此情此景,才當得‘風流韻事’四字。”
“好個‘遊女帶香偎伴笑’,哈哈,小兄弟,真看不出來,你年紀雖然不大,但在這方面居然是個絕頂高手啊。”洪天愁一臉欽佩地道,笑得異常齷齪,心裡則更加齷齪十分。
四女看他們的眼神都顯得有些怪異,真不知道柳飛在跟那淫賊說些什麼,竟然把這淫賊說得這麼帶勁。
忽聽洞穴一個角落裡,那小差充滿驚奇地喊道:“咦,少爺,快過來看看,這牆上好象有字。”
那洪天愁早被柳飛說得神魂激盪,哪裡有閒心理他,仍舊與柳飛那裡交流經驗,說得唾沫橫飛,不時地大笑兩聲。
田田朝藍惜兒使了個眼色,走到姚氏姐妹二人身前,拿下她們口中塞的布團,解了捆綁她們的繩子。那洪天愁竟然完全沒有發覺。
“喂,你們兩個小丫頭,在幹什麼?”小差卻是喝了出來。
“誒,小差,別亂叫,壞了爺的興致。”洪天愁斥道。
“少爺!”小差指着他身後道。
洪天愁不自覺朝自己身後看去,卻見姚氏二女已經被田田二人鬆綁,便盯着她們,摸着下巴沉吟起來。
柳飛道:“洪兄,你倒是有眼光,這四個美人兒可是我們正天門的奇葩,各有各的味兒,小田田玲瓏剔透,楚楚天真浪漫,惜兒羞澀溫順,還有這清清,當得成熟潑辣四字。”
田田眉頭皺起,噘着嘴巴道:“柳師兄,你到底在跟這淫賊說什麼呢?”
姚清終究年紀稍大,男女之事也懂得多些,怒道:“兩個淫賊湊到一塊兒能說什麼,看他們那樣兒還猜不出來麼。”
“咳咳,我說,”小差那裡插嘴說道,“少爺,各位小姐,你們快看看這面牆上,寫的到底是什麼呀?”
田田道:“我們以前來過好幾次,都不見那牆上有字。”見柳飛和洪天愁都朝那面牆走去,便也跟着走了過去。
三人走到牆前,果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幾個字,洪天愁奇道:“咦,還真有字。”
三人正待細看牆上寫的是什麼,突地眼前一黑,火把竟然全都滅了,隨即腳下一空,三人頓時墜落。
猛然感覺腳下一空,身體迅速下墜的同時,耳邊傳來田田的驚呼聲,柳飛翻手一掌,擊在田田身上,將她打得向上拋飛數米。隨即頭頂傳來咣噹一聲,竟是機關入口被關閉的聲音。
柳飛長出一口氣,方纔若是出掌慢得分毫,說不定田田會被關閉的入口大門擠壓住,那時就不知道是什麼後果了。
“老爸!”腦海裡傳來天啓急切的聲音。
“我沒事,暗中保護其他人,小心小差。”柳飛立即迴應。
說話間,他和洪天愁已經摔落到洞底,身體落地的同時,濺起大片的灰塵,說明這個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
柳飛一邊打量周圍一邊爬了起來,發現這裡原是另一個人工開鑿的洞穴,地面是用久遠年代纔會使用、以粗糙工藝打磨的原始石磚鋪就,洞壁旁邊立着幾盞形象怪異的地燈,看起來就象一塊被打磨成柱形的岩石,卻以古樸手法雕琢成半龍半人的怪樣子,頂上以夜明珠爲燈芯,將洞內照得頗爲明亮。
“噗!呸呸!這是什麼鬼地方?”洪天愁爬起來,吃了一嘴的灰塵,不禁連吐好幾口。
“我想咱們是掉進一個機關陷井了。”柳飛道。
“什麼?”洪天愁一驚,衝着頭頂大喊:“小差,快去找人放本少爺出去!”
“唉!”柳飛無奈地搖頭長嘆,道:“洪兄,你這人的腦袋裡除了精*蟲,難道就沒有別的了?”
洪天愁拉長着臉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飛道:“你想想咱們掉下來之前的情況。咱們爲什麼要到機關所在的這道牆邊來?”
洪天愁道:“因爲小差看到這道牆上有字啊。”
柳飛道:“你可還記得,在咱們走過去之前,小田田曾說過什麼?”
洪天愁眨巴幾下眼睛,回憶說道:“她說,以前她曾到這洞中來過好幾次,都沒見過那牆上有字……”說到這裡,他突地醒悟到什麼,驚道:“難道說……”
柳飛道:“我看那字多半是小差刻上去,故意要引你去看,他好趁機啓動機關。可憐我這麼倒黴,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他想算計你的時候跑到這洞裡來抒懷,唉!”
洪天愁拳掌一拍,咒道:“我幹!怪不得他這麼熱心地幫我籌謀,抓了清清楚楚兩個美人兒,還說特意爲我尋了塊寶地,卻是這個又髒又暗的洞穴……”
柳飛道:“現在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爲什麼要把你關進這個陷井裡來?還有就是,這個機關的出口在什麼地方?第三點,小差不是正天門的人,怎麼會知道正天山內的這個地洞,而且連經常來的田田都不知道有這個機關,他卻知道,他到底是何來路?”
“是啊,他爲什麼把我關進這裡來?”洪天愁喃喃地道,腦中不覺亮光一閃。
柳飛此時亦想到了一個可能,看向洪天愁,兩人四目相交,頓時心領神會。
“你是聖天閣的少主,在正天門失蹤,老閣主勢必不會跟正天門干休。他的目的,多半是想挑起聖天閣與正天門之間不可解的世仇。”柳飛道,“這麼說來,他說不定是想無聲無息地制你於死地。那,這裡只怕沒有能出去的路徑了。”
“唉,可惜了那四個美人兒,不知道小差會把她們怎麼樣?”洪天愁一臉擔憂地道。
柳飛又是無奈地一嘆,道:“喂,這個時候,你是不是多想想你自身的處境?你身上可肩負着正天門和聖天閣兩大門派的未來呢。”
洪天愁撇了下嘴,道:“小兄弟,這個時候,那四個美人兒說不定會被小差殺人滅口的,我能不擔心嘛。”頓了頓,又道:“怎麼,你一點不擔心她們嗎?這可不象是風流子的性格哦。”
柳飛哈哈一笑,道:“你這是精*蟲上腦,‘風流’二字,你這個水平根本算不上,象我這種,纔是真正的風流才俊。”
洪天愁有些不服氣地道:“怎麼講?”
柳飛道:“我已經有了安排,雖說不一定令那四個美人兒完全脫險,但保證她們安全還是可以地。洪兄,你若想真正當得‘風流’二字,還有得學呢。”
“啊?”洪天愁驚奇不已。
柳飛又道:“咱們還是趕緊找找,這裡有沒有出路吧。”
洪天愁道:“你方纔不是說,這裡沒有能出去的路徑嗎?”見柳飛來到一面牆前開始摸索牆壁,便湊上來,嘿嘿笑道:“你想得什麼法子保全那四個美人兒?跟哥哥說說唄。”
“這傢伙,腦子裡除了美人兒就沒有別的東西嗎?”看着這個洪天愁,柳飛很是無奈,道:“也不算是什麼好法子啦,只是剛纔一掌助田田脫困之時,在她身上放了一枚我們正天門內用來互相聯繫的流煙彈。”
“這麼說,只要她們堅持到正天門的人來援就行了。”洪天愁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哎呀,這樣看來,四個美人兒真的有救了,阿彌陀佛!無量天尊!”
柳飛不禁好笑,道:“這下你該放心了?趕快找找,看有沒有打開機關的按扭。”
“四個美人兒得救後,一定會叫你們師門長輩來救咱們的,你急什麼。”洪天愁道。
柳飛心道:“如果能指得上她們,我還真不用急了。”
天啓那裡傳來了外面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但真實的情況,柳飛可不敢對洪天愁說,不然這傢伙就得一直花癡下去,不停嘮叨那四個美人兒的生死,那時柳飛的耳朵根子就有得受了。
洪天愁嘴上雖那麼說,終究是希望能快點脫困,就學着柳飛的樣子,在另一側牆壁上搜尋起來。
兩人找了近半個時辰,都沒有任何發現,不免有些喪氣。
柳飛的目光再度落到那幾盞形象詭異的落地燈上。前世裡,他是個盜墓行家,曾不止一次被困在地下機關中,但每次他都能憑藉經驗和知識化險爲夷。
此時,他總有一種感覺,能從這幾盞形象怪異的落地燈上有所發現。這不是單純的直覺,而是這幾盞燈,身上的雕刻太過怪異了,似乎是想說明什麼,又似乎是故意要引人注意。
他走到一盞落地燈旁邊,伸手摸了下燈頂,厚厚的塵土足有一寸,加上他們剛落進來時地面上的塵土不見有半個腳印,都說明這裡久未有人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