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江一想也對,就現在這種情況,可能除了樑宗清親自出馬,誰也不敢說自己寫的東西一定就合杜書記的意,而樑宗清寫的稿子能讓杜書記通過,那並不是他的文章寫得好,而是因爲他也是市委常委,杜書記肯定會給他個面子。
想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道:“你說的何尚不是,可是我就是擔心他太年輕,沒有經驗。”
“其實我覺得這件事你可以反過來想想,”邱明濤很冷靜地分析道,“杜書記爲什麼看不上老彭的文章?難道是因爲他的經驗不足?難道是老彭的文彩不夠?難道是老彭的政治水平太低?”
“對呀,我就是一直沒想明白,爲什麼老彭的稿子通不過,”田江苦笑道,“其實他寫的稿子我仔細看了,很符合一般領導講話的套路啊。”
“我看問題恐怕就出在這裡,”邱明濤很認真地說道,“我想你也聽說過,新來的老闆是一個比較有性格的人,他可能比較反感文章中的那些大話、空話、套話,而我們這些文章寫老了的,卻又很難改掉這個積習,所以老彭當然要落馬了。”
“哎呀,你說的太有道理了,”田江忽然一拍大腿道,“我說他怎麼看過稿子後,第一句話就說‘口號喊得很漂亮’,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所以我覺得你把稿子交給小王去寫可能最好,”邱明濤笑道,“一是他寫文章的底子不錯,筆力跟我們其實不相上下,二是他剛剛進市委辦,沒有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問題,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入這一行不深,還沒有被那些固定的套路套住,所以能夠寫出新意。”
“好,就這麼辦,”田江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不由豁然開朗,於是使勁地揮了揮手道,“這次我也是豁出去了。”
“放心吧,我看沒有那麼恐怖,”邱明濤笑道,“說不定他還能給我們帶來驚喜呢。”
“我可沒有你這麼樂觀,”田江搖頭道,“我看還是這樣,稿子交給他去寫,但是你和老彭也不能袖手旁觀,得給他多提點提點。”
“這個沒問題,”邱明濤點頭道,“我還巴不得他早點成熟起來呢,這樣我以後到了年底,也不用沒日沒夜地加班趕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