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晚上睡得早,今天似乎不怎麼困,所以就來你這裡轉轉,”小齊笑了笑,然後指了指內間低聲道,“大老闆休息了?”
“嗯,”王逸飛點了點頭,然後笑着問道,“喝什麼茶?我給你泡。”
“我自己來吧,”小齊一邊說一邊走向茶櫃道,“我還是喜歡喝你從老家帶的那個茶,味兒正,比某些名茶都有品。”
“你別誇了,這個不給廣告費的。”王逸飛笑着調侃道。
“我說這茶真是你們那裡產的?”小齊捧着茶杯,一邊聞香味一邊問道。
“喂,我說你這話問了也不是一遍了,你就不能換個問法?”王逸飛笑道。
“不是,”小齊正色道,“我怎麼就覺得,你這家裡產的茶,比河津、白水等縣每年給我們上貢的明前茶味道還正呢?”
“我這本來也就是明前好不好?”王逸飛笑道。
“就是說嘛,”小齊笑道,“同樣是明前,差別咋就這麼大呢?難道下面縣裡也拿我們當羊牯?”
“這個可別冤枉他們,”王逸飛搖頭笑道,“我想主要還是我們那裡山比較高,土質也不一樣,所以味道有點差別也是正常的。”
“你總說你們那裡山高,等哪一天有空了,我一定要跑去你們那裡看看,看到底是怎麼個高法。”小齊笑道。
“那當然歡迎,”王逸飛笑着打趣道,“不過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多半是夢想大於現實。”
“唉,誰說不是呢,”劉齊嘆了口氣,然後轉移話題道,“一秘,我今天來找你,還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忙。”
“噢?什麼事?”王逸飛笑道,“你說吧,我們誰跟誰呢。”
“就是我表哥孟海,你上次也見過的。”小齊笑道。
“他不是在刑偵隊嗎?怎麼啦?”王逸飛忙問道。
“他想從刑偵隊出來。”小齊說道。
“噢?”王逸飛忙問道,“從刑偵隊出來,那他想去哪裡?”
“去交警隊吧。”小齊笑道。
“我暈,他有沒有搞錯啊,”王逸飛有些吃驚地說道,“怎麼好好的刑警不當,卻想當交警了?”
“唉,他這也是沒辦法,因爲他去年不是結婚了嗎,這眼下馬上就要當爸爸了,”小齊嘆了口氣道,“可是你也知道的,刑偵隊那是個什麼地方?有時候一出警,三四天連個頭髮毛兒也看不到一根,你說讓她老婆一個人在家裡咋整啊?”
“這……”王逸飛愣了一下道,“他家裡就沒有人能幫着照看一下嗎?他一個大男人,就是老婆生孩子,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啊。”
“說是這樣說,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小齊嘆了口氣道,“他岳母住在鄉下,他母親身體又不太好,所以也只有他自己想辦法調整了,因爲在交警隊,至少每天上下班還有個準點。”
“唉,那真是太可惜了,”王逸飛嘆息道,“難道他自己就捨得放棄這個職業嗎?”
“就是不願意,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小齊搖頭道,“理想和現實,那本來就是有差距的。”
“這倒也是,”王逸飛笑了笑道,“那你找我幹什麼?難道他從刑警隊調交警隊,還有什麼難度嗎?就是有難度,那你不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本來確實是這樣,”小齊苦笑了一下道,“可是你知道當時在刑偵隊帶他的師父是誰嗎?”
“誰?”王逸飛有些好奇地問道。
“陳震義,”小齊苦笑道,“市公安局有名的牛板筋。”
“原來是他,”王逸飛不由失笑道,“那孟海估計都不敢開口提這事兒吧?”
“就是呢,”小齊點了點頭道,“而且老陳這又剛升了副支隊,所以孟海要調出來,他這裡是必過的一關。”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挖老陳的牆角了?”王逸飛望着他似笑非笑地說道,“這事兒我可不幹,這不擺明了去割鼻子嗎?”
“一秘,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小齊望着他笑嘻嘻地說道,“你跟老陳的關係,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所以他割誰的鼻子,也不能割你的鼻子,要不我怎麼眼巴巴地來找你呢。”
“可是你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王逸飛苦笑道,“你也知道的,現在刑偵隊本來人手就緊,而且孟海的能力也不錯,如果我開了這個口,他還不經常在我面前抱怨啊?”
“那我不管,”小齊笑道,“反正不管怎麼樣,這個忙你都得幫。”
“靠,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賴皮了?”王逸飛笑罵道,“這好象不是你的風格吧?”
“其實我也是沒辦法,”小齊笑道,“表哥求到我頭上,我總不能不幫吧?可是我自己去說,還真怕那條牛板筋不給面子。”
“那好吧,”王逸飛想了想說道,“我抽時間打個電話探探老陳的口風,不過我先說好,這事兒我不打包票。”
“呵呵,有你這句話,我馬上就能向表哥交差了。”小齊笑嘻嘻地說道。
小齊出去以後,王逸飛不由摸了摸額頭道:“哎呀,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處尋,得來全不費功夫,我怎麼左思右想,就把這個人給忘了呢?”
原來他剛纔雖然在和小齊說笑,可是腦子還裝着大華的事情呢,他本來實在想不出一個合適的人去探望譚正剛,可是現在小齊這一說,他忽然眼前一亮:對呀,陳震義這個人在市局混了十多年,徒子徒孫在下面的隊所裡不知有多少,我怎麼不問問他呢?
說起他和陳震義的交往,那也有些偶然,因爲他們第一次認識,是在醫院的病房裡,那時陳震義因爲單身力擒兩名逃犯,成了名噪一時的“英雄”,而他自己則被捅了兩刀,躺進了病房,所以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都曾去醫院探望他,而王逸飛就是代表杜書記去看望他的。
說實話,在這之前王逸飛還沒聽說過陳震義這個人,不過他見過陳震義,並跟他粗粗談過以後,就覺得他確實是一條有血性的漢子,值得一交,而陳震義呢,對王逸飛的觀感似乎也不錯,因爲他覺得王逸飛這人說話實在,不象一般官場中人那麼虛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