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元宵節又到了,這天晚上下班後,他正想給家裡打個電話,這時他的手機先倒響起來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卻是秦雨墨的號碼,於是他趕緊將電話接通了。
“逸飛,這一開年挺忙的吧?”秦雨墨笑着問道。
“說忙其實也沒忙什麼,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雜事而已。”王逸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他知道秦雨墨這麼說,一是問候的意思,二來也是暗刺他很長時間沒有給她打電話,因爲他們自從大年三十晚上通電話互送祝福以後,就一直沒有聯繫過。
“噢,”秦雨墨笑嘻嘻地說道,“其實我前幾天就準備給你打電話了,可是又怕你太忙,所以就沒有打擾你。”
“我也早想給你打電話了,”王逸飛忙說道,“可是這幾天總有些亂七八糟的應酬,就混忘了。”
“呵呵,那還好,”秦雨墨開玩笑道,“我還以爲你壓根兒就把我忘了呢。”
“哪有的事?”王逸飛訕笑道。
“那你今晚有空嗎?”秦雨墨問道。
“呵呵,今晚我們老闆也要陪着孩子去看花燈,所以我估計我完全是自由的。”王逸飛笑道。
“那我們一起吃個飯,然後去逛逛街吧?”秦雨墨笑道。
“沒問題,”王逸飛點頭道,“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打車過來。”
“你就在宿舍裡等吧,我過來接你。”秦雨墨說道。
“不用那麼麻煩吧?”王逸飛忙說道,“其實我自己打車來就行。”
“呵呵,”秦雨墨笑嘻嘻地說道,“我就在市委大院附近呢,幾分鐘就到,不費事。”
果然,還沒過多久,秦雨墨就到了他的樓下,王逸飛在窗子裡見了,忙從樓上走下來,秦雨墨見他手裡還提着一包東西,不由好奇地問道:“我們出去吃飯,你帶着這個累贅幹什麼?”
“過年了,這是我從家裡給唐爺爺帶的一點山貨,”王逸飛笑道,“只是我自己一直抽不出時間去看望他,所以你今天就幫我帶過去吧,順便也替我向他老人家問個好。”
“這怎麼能行?”秦雨墨忙說道,“你上次給姥爺治病,我都還沒有感謝你呢,現在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
“沒有破費,”王逸飛搖頭笑道,“我都說了,這是從家裡帶來的山貨,就是一點心意而已。”
“那我們今天別去外面吃飯了,直接去我二舅家,好不好?”秦雨墨眼珠一轉道。
“那還是算了,”王逸飛忙搖手道,“今天是燈節呢,所以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
“有什麼打擾不擾的?”秦雨墨忙說道,“今天我二舅也在家,他爲人不但和氣,而且也喜歡跟年輕人交流,所以你去了,說不定跟他談得很投機呢。”
秦雨墨知道,王逸飛就是第一次去她二舅家時,對她二舅媽的印象太差,所以後來即使是爲了給唐老治病,也輕易不願去她二舅家。
這讓秦雨墨很有些無奈,因爲她知道,二舅媽其實是一個心地很善良的人,只是她爲人有些勢利,而且嘴也很碎,所以很多人與她第一次接觸時候,對她的印象都不太好,這也是她一直呆在家裡,沒有出去跟二舅一起做生意的原因。
秦雨墨其實一直努力在改變王逸飛對二舅媽的印象,但是貌似收效不大,因爲王逸飛自那以後,壓根兒就不願意往她二舅家去,這讓她連補救都沒有機會,其實秦雨墨知道,自從二舅媽上次給自己的老爸打過電話之後,就對慢待王逸飛的事情有些後悔。
其實今天秦雨墨原本就是想邀王逸飛去她二舅家一起過節的,只是她後來一想,如果自己這樣說,王逸飛肯定會一口回絕,到時候反而沒了轉圓的餘地,所以她打電話時才臨時改口,只說要跟王逸飛一起吃個飯,然後一起散散步。
可是她現在看見王逸飛手中提着這一包東西,就知道他對自己的姥爺還是很關心的,所以她才舊事重提,希望藉此打破僵局。
“以後有機會再說吧,”王逸飛望着她搖頭道,“今天過節,確實不適應去你二舅家拜訪。”
“那好吧,”秦雨墨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她知道自己如果今天把王逸飛逼急了,即使最後達到了目的,那也是得不償失的事情,於是她展顏一笑道,“其實我也覺得,象今天這種時候與其在家裡說那些沒營養的客套話,倒不如在街上隨便走走呢。”
兩人上車以後,秦雨墨開車來到一個叫望江樓的餐館,這是一幢舊式的三層小樓,它每一層的空間並不大,但是裝修得很精緻,而且三樓靠南的一面,是一溜兒的落地玻璃窗,如果到了晚上,只要一撩起簾子,就能看見江上的點點漁火,倒是一個名符其實的望江樓。
秦雨墨和王逸飛在三樓挑了一幅座頭,然後點了菜一邊吃一邊欣賞江上的夜色,當他們看見江邊的一溜江船上都打着霓虹燈牌匾,上面亮着“酒家”“餐館”等字樣時,王逸飛不由感嘆道:“現在的人倒是挺會做生意的,把館子都開到船上去了。”
“是啊,”秦雨墨點頭道,“其實沿江這一帶原來還是挺冷清的,可是前年的時候,不知有誰想到了這麼一個新點子,把酒店開到了船上,號稱‘水上人家’,結果生意好得爆棚,後來效仿的人越來越多,於是這裡就形成了一個新的餐飲區。”
“這個點子確實不錯,”王逸飛點頭笑道,“坐在船甲板上吃飯喝酒,再有一縷江風輕輕地從臉上拂過,那恐怕真有太白醉酒之後,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誰說不是呢,”秦雨墨抿嘴一笑道,“所以原來我也挺喜歡到船上去吃飯的。”
“爲什麼說是原來?”王逸飛笑道,“這麼說你現在是不願意去了?”
“現在誰還去啊?”秦雨墨撇了撇嘴道,“髒不拉嘰的,連吹的風裡面都是一股臭味。”
“噢?”王逸飛忙問道,“這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