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如劍舒服的坐在副駕駛上,看着車外正在向後快速移動的樹木,他現在感覺心情很愉快“我們還得要多長時間才能到?”他再次催問着蕭遠山了。
“老爺子!您煩不煩?這句話您可是問了我不下八遍了!我就說我們去走高速,可是您倒好說啥也要從這下面走,真不知道您圖的是啥?”蕭遠山一邊開着車一邊笑着說。
“哼!我願意你管得着嗎?我就是想要看看這些山這些水,還有這很難見到的農村景象,你就是一個小司機,我說咋走就咋走!不理你了!”歐陽如劍一邊笑着就回頭對美幸子說道“這個小丫頭,我問你,你今年多大了?你家裡都是還有什麼人呀?”
美幸子笑着說道“區先生!我今年正好二十六歲,我家裡有爸爸和媽媽還有一個妹妹,區先生歡迎您在有時間的時候能到我的家裡去做客,我一定會爲您做好多好吃的。”
“哦?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你的爸爸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你妹妹呢?是在上學還是已經工作了?”歐陽如劍十分感興趣的和美幸子攀談了起來。
“區先生!我媽媽是一個傳統的女人,嫁給我爸爸之後她就一直都留在家裡照顧我的爸爸,我爸爸是一個武士,他以前是犬養家族的一個非常厲害的忍者,但是後來他得了重病,家裡的錢都花光了爲了給他看病治療,我就也不得不做了犬養家族的一名女忍者,我的妹妹今年二十三歲,很快就要結婚了,我已經有三年沒有見到他們了,我很想他們。”美幸子說着說着就眼圈泛紅了。
“我說老爺子,你到底想要幹啥?你看看你,把人家好好地一個女孩子愣是給問的哭了,真是的!”蕭遠山有些不滿的抱怨着,歐陽如劍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話間他們就進入了江東省的地界。
歐陽如劍看着外面宜人的景色感慨的說道“這一轉眼都有二十多年了,今天又來到江東了!當年我在這裡的時候,有許多的老戰友都是江東人,還有更多的人永遠的長眠在了祖國的南疆。”
很快他們就進入了辛州市王橋縣,只見在這縣政府的門前聚集着許多人,把整條馬路都給擋住了,幾十名警察正在神情緊張的戒備着,以防止有人衝進去鬧事。“這是怎麼了?怎麼有這麼多人?遠山停一下車我們下去看看。”歐陽如劍看着外面的人羣對蕭遠山說道。
蕭遠山把車往邊上一靠就停了下來,“老爺子,您在上面等着,我先下去看看情況再說。”說話間蕭遠山就下了車,只見這裡到處都是人頭攢動,擠得是水泄不通。
“哎!這些人可真是不講道理,不但不給人家補償款,這半夜裡還把人從家裡拖出了就是一陣暴打,不由分說的就開着剷車把人家的房子給推倒了!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就見一個穿着儉樸得有五十多歲的老人,一邊抽着旱菸袋一邊氣憤不已的說着。
“誰說不是呀,那天夜裡還下了一場暴雨,這老徐一家子就在這大雨中哭了一夜啊!那哭聲讓人聽了心裡就發酸,起早貪黑的好幾年,這一下啥都沒了,那些人簡直就跟解放前的土匪一個樣,就差殺人放火了!真不是東西!”另一個老頭揣着手狠狠地罵了一句。
蕭遠山走到跟前問道“大爺!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是不是哪家又有冤情了?”這一邊問着一邊掏出了一包芙蓉王,給兩個老頭分別遞上了一支。
“哎呦!這可是好煙!我家大小子說了,你們這些城裡的大老闆都抽這種煙,說是一根就得十幾塊錢呢!小夥子,你也是城裡來的老闆吧?”抽旱菸的老頭羨慕的看着手裡的香菸問道。
“大爺!我是從北邊來的,要到咱們這邊來找個朋友,可是走到這裡才發現這路給堵住了,您老知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蕭遠山說話間就動作麻利的給兩個人點上火。
抽旱菸的老頭動作麻利的把菸袋鍋子在腳底下磕了磕,就把菸袋杆別在了腰上,夾着蕭遠山給的煙美美的吸了一口這才說道“啥事兒?嗨!還不都是讓錢給鬧的!這在裡堵門口的都是七里河鎮石頭村的人,這苦主叫徐石柱今年四十八歲,十年前在村口買下了一塊地皮開了一家養豬場,他爲人實在又大方,這幾年掙了幾個錢,可是今年縣裡要修路,正好佔着徐石柱的養豬場。”說到這裡老人又用力吸了一口。
這時候另一個人接過了他的話茬說道“是啊!這縣裡就來人通知了徐石柱,要他在半個月內搬出去,這徐石柱也理解修路的重要性,他也就十分爽快的答應了,可沒想到的是這縣裡的人不講理,這佔地十幾畝的養豬場只給補償五萬塊錢,這徐石柱他能願意嘛!不說他蓋的新房子了,光那些豬圈也不止五萬塊呀!人家去年蓋得新房,正準備給他兒子娶媳婦兒呢!花了他六七萬呢!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來了一夥子人把他們一家拉出來就是一頓猛打,把這偵察兵出身的徐石柱愣是給打的住了十幾天院,當天晚上就被人用剷車把他的房子全都給推平了!”
蕭遠山隨即就罵了一句“我次奧!這也太他媽的坑人了!這不對呀,國家不是專門制定了補償標準嗎?怎麼能這樣幹!完全可以去告他們呀!”蕭遠山裝作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倆老頭。
“嗨!小夥子!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承包工程的人那可是我們這裡有名的一個惡霸,人家可是上面有人都打點好了,你去告他?你不知道吧!這徐石柱的兒子叫什麼...對了!叫徐志新,就因爲到上面去告狀,結果人家沒啥事,他自己倒是給關進了拘留所,這不,徐石柱這剛一出院就帶着一大家子人來堵縣政府的大門來了!”
蕭遠山聽了兩個老頭的一番話後,他又往前湊了湊,就看見一個胳膊上打着石膏的男人,正在向這些圍觀的路人們訴說着他一家的不幸遭遇,還有一名婦女正坐在地上哭天搶地的哭着,圍觀的人全都是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的,有些個大膽的就在給他出着主意。
蕭遠山回到了車上向歐陽如劍如實的說了一遍,歐陽如劍一開始只是有些氣憤當地縣政府的做法,可是他一聽說這個帶人堵門的人叫做徐石柱,家是七里河鎮石頭村的,而且曾經當過偵察兵,他立刻就想起了一個人來。
他猛地睜開眼問道“他叫啥?你再說一遍!”蕭遠山再次說了一遍徐石柱的情況之後,這歐陽如劍可就再也坐不住了,他張嘴罵道“這幫混蛋!不行!今天這事兒我必須要管!這徐石柱可是我當年手下的兵!”說着他就要推開車門下去。
蕭遠山一把拉住了他說道“老爺子!您現在不宜露面,還是讓我來!”歐陽如劍怒氣衝衝的又坐了回去說道“你就跟他說,老山狼來看他了!讓他立刻把他的家人全都給勸回去,別把事情弄得太大了,要注意影響。”
蕭遠山下車再一次走向了人羣,“來來!大夥讓一下!我是來找徐石柱同志的!”蕭遠山一邊說着就一邊分開了圍觀的人羣,向着徐石柱走去。
徐石柱正在痛斥着那幫人的野蠻罪行的時候,他就看見蕭遠山從人羣中擠了進來,心想“這一定又是那幫傢伙派來的人!哼!老子不怕你們!要不是老子身上有傷,老子就把你們全都幹掉!”他憤怒的注視着蕭遠山。
蕭遠山走到他的面前問道“請問你是徐石柱同志嗎?”
徐石柱不解的看着他說道“不錯!我就是徐石柱!你是誰?”
蕭遠山先是立正向徐石柱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隨後就從兜裡拿出了一個徐石柱十分熟悉的證件“你好,徐石柱同志!這是我的證件,老山狼來看你了,他現在不適合在這個地方露面,他現正在外面的車上等着你呢,他要你把你的人全都給勸回家去,他說了,這件事情他會一管到底的。”
徐石柱一聽到老山狼這三個字,立刻就愣在了當場,他當然知道這老山狼是誰,更知道現在的老山狼在整個華夏的地位,他十分激動地向着人羣外看去,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羣遮住了他急切的視線。
他輕輕地打開蕭遠山的證件迅速的看了一眼,然後就雙手遞還給了蕭遠山,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洗的都掉了色的軍裝,眼含熱淚的衝着蕭遠山立正敬禮,蕭遠山也回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所有的人都看着兩個不是軍人的人,在用軍人最崇高最莊嚴的禮節尊重着對方信任着對方。
“哎呦!這不是剛纔給我們煙抽的小夥子嗎?原來他和徐石柱認識呀!看這情況倆人還是戰友呢!”
“你胡說啥呢!這倆人差多大歲數你沒看出來呀!這石柱子當兵的那會兒,這個小子應該還在尿尿活泥巴玩兒呢,我看呀,一準是石柱子這事兒被他們部隊上知道了,這不就派人來了解情況,來給石柱子撐腰了!你看看外面那車,我家老二可是說了,這叫啥車來着...哎呀反正這種車市面兒上根本就沒處買,這可是正兒八經的軍車!”
“奧!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呀!看來這一回石柱子一家是有救了!這部隊上都來人了還能讓他石柱子吃虧?他劉黑子就算是再厲害,難道他還敢在解放軍面前蹦躂?還是這當兵的最有人情味喲!”
徐石柱一把將老婆從地上拉了起來,激動地說道“玉蘭!你快帶着大家都回去,我們這一回是徹底有救了!這是我們部隊上來的同志,你快點帶着大家回去準備一些酒菜,我去見見我的老營長,先讓他想辦法把志新給救出來,中午我們一起回去吃飯,快走吧!”
聽到自己的兒子終於有救了,徐石柱的老婆劉玉蘭這才稍微露出了一點笑臉,在徐石柱兩口子的解釋與勸說下,老徐家的人全都走了,這苦主都不鬧騰了那些看熱鬧的人也就百無聊賴的散了。
蕭遠山把徐石柱帶到了車前,歐陽如劍不知道何時已經坐到了後面說道“柱子!進來說!”徐石柱一彎腰就鑽進了車裡,兩眼含淚的給歐陽如劍敬禮,歐陽如劍回了一個軍禮說道“你的事情我大約也瞭解了一下,你再跟我詳細的說說,真要是他們的不對我一定要爲你討回一個公道!誰也別想欺負老子帶過的兵!”
徐石柱接過蕭遠山遞過來的煙,歐陽如劍給他點上火,他一想起發生在他身上的這些事情,這心裡就有着無比的委屈,他話未出口淚先流,夾着煙哽咽着說起了自己家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