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六道樑的時候,天色已經是傍晚十分了,外出覓食的鳥兒也已經趁着夕陽的餘暉陸續回巢,三個人擡頭仰望着面前高大的山樑,戴雪婷張着小嘴感嘆道“還真的是六道樑!哇!好高好大呀!看起來我們在天黑之前是無法翻越過去了!遠山哥!你說我們晚上該怎麼辦?要不要先在這裡過夜,等天亮之後我們再上去,不然等一會這天一黑,到處裡黑燈瞎火的多不安去,手電筒那點亮光在這裡就跟螢火蟲沒啥區別。”
美幸子四下裡打量了一番說道“我們今晚必須到山樑上去,上面應該有地勢比較平坦的地方,那裡便於休息,上面的植物應該不是很多,這樣也就不利於大型猛獸的隱蔽,相對的我們也就更加安全了許多,遠山!你說呢?”美幸子和戴雪婷全都看着蕭遠山,在等着他來拿主意。
蕭遠山摸着下巴看了看周圍那茂密的雜草說道“美幸子說的很對!我們今晚必須要上到山樑上去,我們就在第三道山樑上休息!”說完他就走在了前面的小道上,用手裡的登山杖不斷地敲打着兩旁的枯草,不時有一些受驚的小動物從草叢裡跑了出去。
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第三道山樑上,站在山樑的邊沿上,蕭遠山默默地審視着他們來時的路,戴雪婷和美幸子則有些癡迷的看着寂靜的夜空,那一顆顆如同珍珠一般璀璨的星星,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正當空,顯得格外的飽滿圓潤,她們兩個完全沉醉於這片美景之中。
蕭遠山來回的走了幾步,他看着周圍的植物都是一些比較低矮的灌木叢,就像美幸子說的那樣,稀稀拉拉的並不茂密也不集中,四下裡還散落這一些書桌般大小的岩石,他最終選定了一個高於地面大約有一米,背靠山體光滑平整的巨大岩石,他搬過了幾塊散落的長條形石頭,打了一個簡單的臺階。
他踩着臺階走到了岩石的上面,只見這上面非常的平整乾淨,就像是被人精心打磨過了一般,面積也是夠大的足有十幾平方米,從揹包裡拿出了隨身的帳篷和工具,他一個人仔細的支起了一大一小的兩頂迷彩帳篷,又找來幾塊石頭把帳篷的四周全都固定好,忙完了之後他就對下面兩個女孩子喊道“兩位美女,你們餓了沒有?”
戴雪婷摸着自己那咕咕亂叫的肚子說道“早就餓了!你還不去給我們準備吃的!我們都快要餓死啦!”美幸子對着蕭遠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蕭遠山先是找來了一些枯樹枝,用打火機點起了一堆篝火,“你們兩個先烤烤火暖和一下身子,到了晚上這山裡就會變得很冷,千萬可別凍着了!你們拿着手燈別亂跑,我去打點野味來。”說完蕭遠山就拿起一隻短小的手弩走了。
蕭遠山戴着一支夜視面罩一路上慢悠悠的走着,他順着崎嶇的小路來到了一處雜草茂密的地方,他略微看了一下地形和周圍的環境,就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隱藏了起來,耐心等待着他的獵物送上門來。
“美幸子!我真的沒有想到,原來這天幕山竟然是如此的美麗,等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向着飛雲嶺出發,那裡一定會比這裡還要美麗十倍!吶,我們先吃一點零食填填肚子,誰知道那個傢伙啥時候才能找到吃的?”戴雪婷從揹包裡拿出了幾袋子薯片遞給了美幸子。
美幸子也確實是餓了,她很不文雅的用牙撕開包裝袋大口的吃了起來,“美幸子!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事情呀?你看你都見過我的家人了,我卻還不知道你的情況呢?”
美幸子笑了一下就娓娓道來“我是北海道田町縣人,我的父親叫做櫻井太郎,他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長者,我的媽媽叫做武藤智子,她一直都很愛我的父親,媽媽很早的時候就嫁給了我的父親,我還有一個漂亮可愛的妹妹,叫做櫻井美紀子,今年和你一樣大也是二十三歲,她應該很快就要結婚了.....”
戴雪婷認真的聽着美幸子介紹着自己的家人,“美幸子!你真幸福!你有疼愛你的父母,還有一個乖巧可愛的妹妹,太讓人羨慕了!對了!你是怎樣認識蕭遠山的?你又是怎樣愛上他的?快跟我說說,我最喜歡聽這些愛情故事啦!”戴雪婷興沖沖的問着美幸子。
美幸子兩手抱着雙膝淡淡的說道“雪婷!我和蕭遠山的認識,其實是一個讓我非常無奈的安排,我本來是犬養家族的一名婢女,我跟隨犬養勇誠閣下來到了你們華夏,在東山開辦了一家日電商貿公司,我平時的工作一直都很清閒,每天只是給前來公司洽談業務的人們,表演一番我們日本的茶藝,雖說收入不是很高,可是過的倒也舒心,直到五天以前,這一天蕭遠山去見了我們的總經理,犬養勇誠閣下...就這樣,我就被他們當做一件可以隨意送人的禮品,無奈的成爲了蕭遠山的女人,你知不知道,當那一夜我徹底的把自己交給蕭遠山的時候,我的心中是怎樣的一種滋味嗎?委屈,恥辱和巨大的傷心。”說到這裡,美幸子流下了清瑩的眼淚,她的心中有着太多的不甘和太多不捨的東西。
“你說什麼?他們...他們竟然完全不顧及你的感受,就這樣把你送給了蕭遠山?男人真是太壞了!不過...我看的出來,遠山哥他還是很在乎你,很疼愛你的,你要是不願意跟着他,那我就悄悄地跟他說說,讓他能夠放過你,我覺得他應該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真的。”戴雪婷一邊抹着眼淚爲美幸子抱不平,又一邊在爲蕭遠山做着辯解。
美幸子看着一臉真誠的戴雪婷,她輕輕地笑着說“算了!謝謝你雪婷!正如你所說的那樣,遠山確實很關心我,只要他不厭棄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你可千萬不要跟他說起這些,要知道,我是犬養家族送出去的女人,如果蕭遠山放我回去了,那我也就只能面對着犬養家族的懲罰了,我只要能夠一直呆在他的身邊就好。”
戴雪婷十分同情的攥着美幸子的一隻手說道“美幸子!你放心!遠山哥是不會欺負你的,藍燕姐她們也不會欺負你,那天你也看到了,她們真的對你很好的!藍燕姐說了,其實遠山哥是一個很能爲別人着想的人,他一直都愛着我們,這一點我是絕對不會懷疑的。”戴雪婷十分肯定的對美幸子點着頭。
美幸子拿起面前的一根樹枝扔進了火堆裡淡淡的說道“但願是這樣吧!倒是雪婷你爲什麼這樣的癡迷於遠山呢?我對於你的這一點一直都很好奇。”
“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戴雪婷堅定而又幸福的說道,她說完就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篝火,一張俏臉在篝火的映照下紅彤彤的,更加使人心生憐愛。
兩個女孩子就圍坐在火堆旁說笑着,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她們上面的山樑上,有幾雙綠汪汪的眼睛正緊緊地盯着她們,那一張張的血盆大口不斷地流着涎水。
一陣簌簌的響動聲引起了蕭遠山的警覺,他聚精會神的盯着自己面前不遠處的草堆裡,不一會,一隻機警的野兔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蕭遠山耐心的趴在地上,手中的弩已經瞄準了他的目標,他屏住呼吸,在最恰當的時候輕輕地扣動了扳機,野兔‘吱’的叫了一聲四肢無力的撲騰了兩下就不動了。
美幸子和戴雪婷聊的十分開心,兩個人不時的咯咯的輕笑着,突然她感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在向她們靠近,她隨手從蕭遠山的揹包裡翻出了一把只有四十公分長的短刀,在日本擁有***是很正常的,這是一把小太刀,也是美幸子的隨身刀具,在爭得了蕭遠山的同意之後就一起帶過來了。
她左手緊緊的抓着刀鞘,迅速的站起身來警惕的看着危險傳來的方向,同時把戴雪婷緊緊地護在身後,“美幸子!你..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看到剛纔還有說有笑的美幸子,突然就變得十分嚴肅起來,戴雪婷十分緊張的抓着美幸子的衣角問道,同時她也仔細的看着自己的周圍,很可惜,她什麼都沒有發現。
美幸子最終把目光落在了一片黑幽幽的灌木叢裡,她藉着月光看到了森綠的眼睛和可拍的獠牙。
她靜靜的盯着那裡對戴雪婷說道“雪婷,你會用刀嗎?”
戴雪婷搖了搖頭說道“我學的是跆拳道,沒有學習怎樣用刀,美幸子,你究竟發現什麼啦?”戴雪婷也已經全神戒備了起來,她緊握着雙拳與美幸子背靠背的站着。
是狼!只見一頭體態健碩渾身墨黑的狼,從灌木叢後面慢慢的走了出來,它不時的用鼻子在空氣中嗅着,在明亮的月色照應下,它顯得是那樣的高貴和威猛,它的動作緩慢而優雅,目光明亮而又透露這令人膽寒的陰冷殺氣。
在它的身後跟隨着二十幾頭野狼,很顯然它是這裡的王者,它站在那裡靜靜地注視着被它視作獵物的美幸子和戴雪婷,它並沒有急於進攻,獵物機警的的反映讓它生出了一絲警覺。
它轉身回到了狼羣中,立刻就有兩頭健壯的野狼,走到了距離美幸子她們十幾米遠的地方,它們邁着小碎步不斷地來回的走着,遲遲沒有發動進攻,一時間兩個人和一羣狼就這樣僵持着,誰都不敢鬆口氣兒,戴雪婷的手心裡慢慢變的潮溼了,她的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這是她第一次直面着危險的野狼。
美幸子將手中的刀慢慢的拔了出了刀鞘,冰冷的刀身映射着銀色的光芒,這讓那頭狼王感覺很不舒服,它感覺到了挑戰和威脅,它的心中不鎮定了,它衝着正在與美幸子她們對峙的兩頭野狼,發出了一陣低沉短促的吼聲。
在它充滿威嚴的催促下,兩頭餓狼終於開始有所動作了,其中一頭在圍着美幸子她們轉了小半圈之後,突然就迅猛無聲的撲向了美幸子,美幸子雙手握刀,眼睛緊緊地盯着撲身而來的餓狼,她清楚的看到了那猩紅的,冒着熱氣的舌頭,看到了那滿嘴閃爍着寒光的牙齒。
餓狼就像一道閃電一般迅猛的撲了過來,血盆大口照準美幸子那雪白光潔的脖子,咔嚓一口就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