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你爲什麼不來一起玩遊戲?”夏彌好奇的湊過來,看着蹲在角落裡低頭思索的源稚女。
源稚女擡頭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免了,得了一種聽到遊戲就會頭疼的病。”
夏彌:“?”
夏彌可不管她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扯着她的手就往外走:“走嘛走嘛,一起玩。”
源稚女被她強行拉到了一羣孩子中間,也不知道是被特殊關照了還是怎麼樣,夏彌被影響的非常深,完全就像個普通小孩,蹦蹦跳跳,又吵又鬧。
楚子航也被她拽着來了,有些冷漠的小男孩一臉無奈,小愷撒則昂着頭,站在人羣中像只驕傲的孔雀。
“我們來玩過家家!”夏彌大聲宣佈着,指着楚子航說:“你當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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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指着愷撒說:“你當媽媽。”
然後又指指自己和源稚女:“我們是爺爺奶奶。”
最後將其他孩子一指而過:“你們全是孩子!”
孩子們譁然了,愷撒也有些不高興:“爲什麼我是媽媽?”
夏彌揚起頭,理直氣壯:“因爲我是老大,我說了算!”
“那憑什麼你是老大?”有孩子大聲問。
“因爲我厲害啊,不信你們看編號。”她指了指自己的2號編號,又指了指不遠處的護士們:“這可是他們定的,你們不服就找她們去。”
孩子們依舊不太高興,可是又不敢真的去找護士理論,只能委委屈屈地接受了這個安排。
夏彌得意一笑,對着源稚女說:“孩子他爺,我聰明吧?”
源稚女不禁有些側目,點頭:“還行。”
這種從小就焉壞的本事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在這方面,古靈精怪的夏彌擁有着常人難以匹敵的天賦。
但源稚女對這種幼稚的小遊戲沒興趣,她看着孩子們玩成一團,心裡卻在思索着要怎麼解決弗裡嘉。
經過昨晚的試探後,她終於得出了結論,那就是——
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至少目前來看,正面硬剛沒有一點機會,弗裡嘉的確被削傻了,但她也不承多讓,於是兩人之間的差距依舊存在。
源稚女感覺弗裡嘉站着不動讓她打,她估計都砍不碎她的鱗片,這樣的差距還怎麼打?
絕望談不上,但的確有點氣餒了,從第2次Load,她睜開眼睛開始,她就在發愁這該死的傢伙到底要怎麼解決。
夏彌看出了她心中有事,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好奇的湊過來,壓低聲音小聲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說出來,雖然我估計幫不到你,但我可以嘲笑你啊。”
源稚女掃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我想殺條會噴火的龍,但我打不過她,有什麼建議嗎?”
她是真沒想到弗裡嘉這個老狗逼居然還會噴火,這是偷襲,不講武德啊!
她之前一直以爲自己用模擬器刷到的其他君主的言靈,是從別的君主身上偷到的力量,搞半天是白王自己的力量啊。
白王作爲零代種,不但會四大君主的言靈,還擁有取消大法,屬實是有些bug了,在這裡她雖然看上去也不能用言靈,但既然能噴火,以此類推,估計也能噴水,順便還能引發個地震啥的。
這些手段放以前源稚女全盛時期的時候根本不帶怕的,但放到現在也是致命啊,因爲她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十歲小女孩罷了。
“會噴火你就用水澆它唄!”夏彌不假思索的說。
“她估計也會噴水。”
“啊,這麼麻煩啊?”夏彌託着下巴沉思狀:“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如你去問問博士好了。”
在孤兒院裡的所有孩子眼中,博士就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有不懂的事情,問博士就對了。
源稚女聽到這句話愣了愣,重複了一遍:“問博士?”
“對啊,你去問博士,他什麼都懂的。”夏彌很高興自己想到了個絕佳的主意,興奮道:“博士很喜歡你的,你問他,他肯定會回答你。”
她裝作小大人模樣伸手捏了捏源稚女稚嫩白皙的臉頰,高深莫測道:“畢竟你這麼好看,這麼可愛,誰會忍心拒絕你呢?”
源稚女若有所思的點頭:“你說的對。”
她只是一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10歲小女孩罷了,遇事不決,當然要問大人了,赫爾佐格還算她老師呢,爲弟子解惑不很正常嗎?
源稚女釋然了,伸手拍了拍夏彌的肩膀示意他們繼續玩遊戲自己有點事先走了,然後轉身離去。
她其實並不怎麼會玩遊戲,無論是眼前這個過家家遊戲還是昨晚的屠龍遊戲。
或者準確點來說,她長這麼大,唯一玩過的遊戲,就是王將教她的殺人遊戲。
一條命,結束就重開的那種,字面意思上的重開,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沒辦法,最開始在山中,她和源稚生甚至說得上是相依爲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每天都在考慮溫飽問題,更別說遊戲不遊戲的了。
源稚生從小就單純有志氣,還會去打籃球鍛鍊身體,源稚女不一樣,她從出生起就知道自己活在監視裡,不願意去做任何無意義的事情。
後來去了東京,源稚生偶爾還陪繪梨衣打打遊戲哄小女孩高興,源稚女則徹徹底底和那些休閒娛樂告別了,她的世界裡,除了殺人就是被殺,枯燥乏味又血腥。
這一切的前提就導致了源稚女此時的窘迫,按照小魔鬼所說,這無疑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畢竟如果在外面,正兒八經的對弗裡嘉進行生死挑戰,源稚女有九成九的可能會落敗,雙方實力相差太多,已經到了一種難以彌補的地步。
在弗裡嘉沒有實體的時候就可以輕鬆拿捏四大君主,現在她有了實體,只會更強,而源稚女脫離了她後的本身實力,其實也就四大君主的層次。
這也就是說,如果是在外面,源稚女就算把夏彌諾頓康斯坦丁,所有能叫的都叫上,也可能只是和弗裡嘉打成難解難分的局面。
而且最後落敗的,大概率還是她,因爲無論是諾頓還是夏彌,都不可能爲了她,去和弗裡嘉拼命。
反倒是這些傢伙最想看到的,可能是她去和弗裡嘉拼命然後兩敗俱傷,他們去撿現成的便宜,而源稚女也有類似的想法。
雙方根本沒有信任的基礎,又何談推心置腹的合作?
就他們這一盤散沙對上弗裡嘉,除了千里送人頭,禮輕情意重,源稚女想不出別的結果。
所以她遲遲沒有去找弗裡嘉,哪怕已經明知道對方的位置在哪,也只是讓諾頓和混血種先去,說是消耗,但其實只是拖延時間罷了。
她一直在找北極圈這邊的資料,北極圈是個古怪的地方,利維坦在這裡孵化,尼德霍格也在這裡,甚至很多年前小魔鬼都是被封死在了這裡。
她是來找小魔鬼那具龍骨的,想要打敗白色的君主,除了白色的君主自己,就只有那位黑色的至尊,這是很淺顯的道理。
但弗裡嘉也不蠢,根本不跟諾頓以及那些混血種周旋,居然也找到了這裡,然後就和她一起陷入了這個尼伯龍根。
弗裡嘉受到的限制明顯更大,大概是魔鬼也覺得她的威脅更大吧,從那短暫的交流中也能看出來,小魔鬼是希望源稚女能殺了弗裡嘉的。
如今,她和弗裡嘉一同被困在這裡,雖然她和弗裡嘉之間的實力差距依舊存在,但有一個好處就是,她可以刷遊戲一樣,反覆重開。
這就是傳說中的Save/Load大法!無論失敗多少次,都可以回到失敗之前,再打一次!
雖然源稚女的遊戲經驗少的可憐,但她對殺人還是頗有研究的,當然,殺龍也勉強湊合吧,最關鍵的是,無限重開給了她機會,如果她真的能殺死弗裡嘉,就只可能在這裡了。
所以哪怕雙方差距依舊存在,源稚女也一定要在這裡解決掉弗裡嘉,無論如何,也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她是在地下室見到赫爾佐格的,地面上太冷了,但地下室溫暖如春,所以赫爾佐格很多時候都待在地下室。
護士推開門的時候,還在冷着臉警告她:“你最好小心一點,如果惹博士生氣了,我會讓你在禁閉室裡待到死。”
對於源稚女要見博士的請求,護士本來是不想搭理的,但源稚女的意願很強烈,加上她的編號是1,護士這纔不得不帶她前來。
經過這短暫的相處,源稚女已經確定了這些編號就是用血統來排的,且也代表了重要程度,也就是說,她這個“1”號,是僅次於“0”號的珍貴實驗品。
她對着護士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也懶得多說,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老式唱機依舊在播放着音樂,門在她身後被關閉,老人笑着看向她,面容慈祥:“小琉璃,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看上去,好像有心事啊。”
他看上去就像是和藹的長輩,會耐心的包容不懂事的孩子,源稚女看着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無聲的笑了。
“博士。”她說:“我確實有些問題想問你。”
“哦?願聞其詳。”赫爾佐格端正了坐姿,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看向源稚女的目光滿是欣賞,就像是在看一塊珍貴的寶石,又像是在看稀有的瓷器。
唯獨不像是在看人。
“我想問問你,你是怎麼搞死地下那條龍的。”
如果她記得不錯,原著黑天鵝港底下是有一條黑龍的,應該是曾經的貝希摩斯,這位博士來的時候,那條龍還是活的,後來硬生生被他折磨死了。
身爲一個人類,硬生生把一位龍族君主折磨死了,不得不說,赫爾佐格是有點變態……哦不對,是有點能力在身上的。
源稚女此時就非常需要他的能力,語氣難得誠懇:“我非常需要這個手藝,博士你能詳細講講嗎?”
赫爾佐格一愣,他的臉色陡然變化,原本的和善慈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面色陰沉,冷冷的看着源稚女。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源稚女疑惑:“怎麼,這還是什麼不傳之秘?”
赫爾佐格沒有說話,下一刻他就舉起了槍,冷着臉一字一頓:“你是怎麼知道的?”
與此同時,另一邊。
源稚生揉着腦袋,來到了陽光滿地的草坪上。
他是來找源稚女的。
就在前不久,熾熱的溫度撲面而來,下一刻天旋地轉,等他睜開眼睛時,就已經回到了港外。
一切重來,源稚生遊戲經驗比源稚女要豐富點,很快就意識到了這裡面的問題,匆匆見過赫爾佐格後,他就急着來找源稚女了。
他太需要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那條白龍,這個港口,以及發生的這一切,他簡直一頭霧水。
他會無條件支持源稚女,但前提也要先知道源稚女到底要幹什麼,才能清楚自己要怎麼配合她。
爲此他甚至專門找了個理由開脫,獨自前來,結果他卻撲了個空,孩子們嬉笑打鬧着,唯獨沒有那道單薄的身影。
他詢問楚子航,男孩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最後是夏彌歪着頭開口:“她呀,去找博士了。”
源稚生的心當時就懸了起來,他忽然就想起了昨晚,源稚女不經意間跟他提過自己現在只有10歲時的力量。
他腦海裡瞬間就浮現出了那道瘦小單薄的身影被其他孩子欺負的景象。
無論長大後變得多強,源稚女從小就孱弱卻是事實,在山中的那幾年,稍微壯點的孩子都能欺負她,源稚生爲了保護她不知道打過多少架。
再看赫爾佐格,狡詐的雄狐,心狠手辣的納粹,源稚女去找他,那不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源稚生再也顧不得別的了,轉身就往回衝,他怕自己去慢了,源稚女就出事了,就像小時候那無數次一樣。
步入地下室,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響,源稚生冷着臉加快步伐。
他以爲自己會看見這樣的景象: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源稚女被逼至牆角,禽獸博士拿着刀,欣賞着女孩絕望的面容。
一想到那種畫面,他就憤怒的眼睛發紅。
而當他真的站在地下室前,真實的景象映入眼中,他差點兒一口氣沒喘過來。
刀是有的。
逼至牆角也是存在的。
面容更是絕望的。
就是位置反了……
被逼至牆角面容絕望的是那位禽獸博士,而手上拿着刀的是他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妹妹。
源稚女將黑洞洞的槍口抵在博士的額頭,欣賞着刀尖上刺出來的血,重複:“我再問你一遍,你說還是不說?”
聽到動靜,她回過頭,發現是源稚生,頓時笑了,笑容無害又純良,就像幼時那無數次被他保護時的笑容一樣。
“你來了啊,來的剛好,幫我把他摁住,看我卸他一條大腿,我就不信他不說。”
源稚生:“?”
源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