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視,其根本的實現方式,是對於現在的物質結構進行統計收集,模擬,並演算出必將抵達的未來。
但是實際上,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任何“絕對”未來視。
沒有人看到的未來是固定的,因爲未來本身就不固定,不斷變動,運動的物質毫無規律,即便掌握了規律,也可能因爲“看見了未來”而導致進一步的波動。
更過分地說,如果有人能夠更改量子記錄帶,則世界都會陷入無序之中。
未來毫無意義。
但是如果想要抵達百分之九十九的未來,還是存在着可能,甚至是絕對明確的辦法。
答案是觀測。
將自己的模擬演算到的未來每一個都進行一遍體驗,回溯到現實的時間節點後,按照自己模擬的進程進行調整和修改,最終就可能抵達最終自己所希望的未來。
諾頓已經看了無數次未來,也體驗過無數次失敗了。
現在這樣的未來,卻是第一次。
僅僅依靠理論而沒有實踐,排除一切外在觀測者要素所抵達的,僅此一次的未來。
不會有比此時此刻更好的時機了。
抱歉藤丸立香。
這是唯一的道路。
諾頓對着那個已經沉沉睡去,卻再也不會醒來的女孩伸出了手。
【空間開闢】
之所以不將藤丸立香的肉體用一個言靈徹底焚滅成灰.
第一個原因——沒有必要。
七宗罪是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從物質層面上來說,被七宗罪破壞的物體,遠比被燒成灰燼的損毀要高。
舉個例子的話,就像是一塊石頭,被烈火焚燒或許可以化作液態,甚至直接昇華化作氣體。
但是,這個氣體,仍舊可能重新迴歸原本的物質形態——至少諾頓可以輕鬆做到。
但是七宗罪不同。
被七宗罪殺死的人,不會變回原本的物質狀態,因爲肉體從根本上得到了【終結】。
除了無法觀測的靈魂,將生命的三元素中兩大部分——
肉體,精神,徹底破壞。
至於第二個不將其徹底毀滅掉的原因是——藤丸立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大概歷史上也不會出現第二個。
如果製作爲死侍的話,一定會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殺戮兵器。
她還有用。
作爲殺死那個虛僞的神王的尖兵!
空間開闢將其扔入自己與康斯坦丁盛放寶具的空間之中,那是與現實世界完全隔絕的高緯度世界,可以完美保存屍體的同時,也絕對隔絕了藤丸立香“復生”後作妖的可能性。
抱歉,我連一絲髮生意外的可能,也不想給你。
——
諾頓扶住此時已經徹底失去意識的路明非,將其放倒在地上後,又展開了空間術式的鍊金矩陣將他和昂熱都一起傳送到了千米開外的位置。
這樣隨意地揮霍着元素,絲毫不顧及得失,自然是因爲他已經抵達了終點。
日本,意大利,北極,北美,以及中國。
所有的鍊金矩陣都開始了運轉,而唯一能夠阻止自己的存在也已經消亡。
接下來,只留下等待。
此時,終於到了一切揭曉的瞬間。
諾頓所花費如此努力,所抵達的終點——
在那之前,或許必須提出一個問題——
【如果說,世界的收束點是必然的,那麼其必然的原因是什麼?】
答案:因爲不符合這種必然的世界會被裁剪,只留下必然。
是的,這依舊是【收束點】理論。
但又不同於收束點那般單純的結果。
不是收束,而是就這個現實進一步思考,得出“世界的發展是否由某種事物決定”的疑惑。
因爲——
【如果有着“進行裁剪”的人,那麼就意味着有着某種“意志”在決定着世界的走向。】
也就是說,世界的【收束點】本質上來說,是因爲存在着一個高位的【觀測者】。
兜兜轉轉,最終回到的,還是觀測者理論。
有一個,或者數個高位的觀測者,甚至是這個宇宙本身。
他們對世界制定了標準,並且爲了達成某種目的,要求世界一定要在某個收束點發生他們希望發生的事情。
可能,是因爲這種世界纔會走向他們希望的未來?
無所謂了,重點不在於這裡,而在於——
如何才能夠擺脫這樣的觀測者?
如果對方處於這個世界之上,那麼自己就算躲到外太空也沒有用。
要更深層
一直到無法上升爲之
至少,要做到和觀測者持平的位格
答案是:【根源】
無法在上升的頂點,宇宙原初存在的記錄點。
如果能夠抵達根源,那麼自己就有可能將記錄着萬事萬物的根源修改。
再不濟,也有可能夠躲開那高位的觀測者。
只要沒有人觀測,沒有人篩選,那麼就不會存在【收束點】。
不會發生“必然存在的”事件。
沒有命運。
自己要擺脫既定的命運。
絕不是讓自己抵達根源。
絕不是將人類滅卻。
也絕對不是逃避到世界的內側。
沒錯。
諾頓的夙願是
【將自己所在的整個世界,全部塞入根源之中。】
【讓自己成爲最高位的觀測者。】
【超越命運。】
瘋狂,無法理喻,所有看見這個結論的人,大概都會如此思考吧。
但是對於諾頓來說,那是唯一有可能擺脫“康斯坦丁的死亡”並且讓他獲得真正的自由的辦法。
將整個世界塞入根源,就意味着沒有人能夠觀測這個世界的發展,那麼這個世界的未來就不會受到任何固定,就像是束帶中因爲風的帶動而脫離了束縛的那條繩結。
徹底迴歸自由和無序。
硬要說的話,這個想法並非不能實現,並且一旦實現了,估計沒有人會厭棄吧。
絕對自由的世界,沒有任何人可以決定生命的未來。
一切都由自己所決策,自己所創造,不存在“絕對無法跨越”的困難,不存在“必須死亡”的人,不存在“必須發生”的事。
即便前方是鋼之大地,也不會被任何存在中途裁剪,化爲虛無,而是會自己走向終點。
自由的世界。
到此爲止,都是美麗而夢幻的結果。
但,存在一個.無數個問題。
而其中最爲難以解決的問題,名爲——
【根源僅僅是靠近就會將一切毀滅,將世界塞入根源,就和把世界毀滅沒有任何區別——自殺。】
【就算最終沒有靠近根源,僅僅是抵達了根源所在的空間內,也沒有任何物質能夠保證星球的生存——慢性死亡。】
是的,在諾頓所給予的未來前方,沒有任何的保證可言。
人類可能會在被捲入根源的空間內的瞬間就被大量的信息洪流所殺死,那甚至並不是在接受真理。
僅僅只是重複“活着”這個進程,就足以讓人類的生命瞬間抵達極限。
而整個星球在表面自我鍛造出的護層在根源面前也難說有沒有用,一般而言,瞬間就會被絞成碎片。
諾頓當然有思考過這方面的事情。
他的想法是,利用自己從根源獲得的王冠,鍊金術絕對無法複製的奇蹟來對抗根源。
【因果分離】
【空間開闢】
將地球和根源形成一個似乎共存但又沒有介質接觸的微妙狀態,用自己塑造的神秘層竭盡全力保全星球的安全。
當然。
這個方案絲毫沒有保障性。
沒有人能夠說這樣就絕對安全。
而這就是爲什麼諾頓執意要將藤丸立香殺死的原因之一。
如果只是將世界塞入根源擺脫命運,或許那個少女還會願意和自己交談,但如果是賭上整個世界的安危,那麼她必然會爲了保障人類的安全,去尋找別的辦法。
可是那樣是行不通的
作爲命定的英雄,諾頓雖然承認了藤丸立香個人的強大,但同時也並不認可其“自我”的存在。
在諾頓這種縱觀千古歷史,幾乎閱遍世界變遷,以及所有世界線,時間線的神王來說,所有的人本質上都是命運的奴隸。
藤丸立香也是一樣的。
她的偉業,她的意志,她的理想,思考,價值觀,旅途,構築起來的一切,都不屬於她自己,而是在世界的集體意志的推動下注定的。
說到底.
所謂的【救世主】難道不就是抑制力捏出來的玩偶嗎?
到底是藤丸立香成爲了救世主,還是救世主變成了藤丸立香?
問題真的能夠得到解答嗎?
至少,諾頓對於那個少女,自始至終都只有憐憫。
一個甚至還沒成年就必須要承擔起救世職責的少女。
一個自我意志都未必存在的少女。
就算讓藤丸立香活着,最後她必然會因爲各種機緣巧合,反過來將自己殺死。
抑制力。
人理。
人類實在是一種太過於不自由的生物。
在那無力的彼端,他們或許會這麼說。
——或許接受也是一種選擇吧。
人們會自我欺騙——順應着命運,也是一種美好吧。
但諾頓絕不會認可,絕不願意承認。
如果這個世界想要自己和康斯坦丁死,那即便毀掉這個世界也完全不可惜。
如果前方是必將破滅的世界,那麼.
至少要經由我手,來毀滅這個世界!
短暫的自由,絢爛如花火。
——如此想象的諾頓,以自己的見識做出了對於“藤丸立香”的判斷。
那並非毫無根據,數千年凌駕於任何生物之上的知識,或許他說的並非全部錯誤。
但.
又真的都是正確的嗎?
藤丸立香的“根源”,到底是.
在這個問題得出之前,諾頓便放棄了無意義的深究。
也正因爲如此——
“哥哥。”
風流捲起衣角,塵沙被高溫點燃的如同螢火向着天空流動,諾頓側看去,那個陪伴了自己千年的親人就在身邊。
男孩的臉還是那般嬌弱,完全看不出他有着能夠一個人殺死當世人類混血種前三的戰績,更像是柔弱的鄰家男孩,溫婉可人。
“你做得很好,康斯坦丁.還有,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關係的,哥哥。”
諾頓和康斯坦丁都知道,兩人說的是路明非的事情。
以【七宗罪】的權利,即便是路明非,本來也必然會被瞬間屠戮,只要路明非體內地那位沒有從一開始就耗盡一切權能將自己再現的那一刻,結局就註定了。
成體期的龍王是不同次元的存在。
不同於路明非遇到過的任何一種敵人,只是本身的規格就已經站在了星球的頂點。
如果不是諾頓出現,路明非必然會死在那裡吧。
爲了兄長作爲人類時期的軟弱,而讓自己陷入死境。
我從以前開始,就經常委屈你啊.
諾頓在心中默唸着感激的話語。
他說不出口,但終於能夠客觀地理解自己對康斯坦丁的感情。
諾頓輕輕將手放在康斯坦丁腦袋上。
“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康斯坦丁,你還願意陪伴在我身邊嗎?”.
他的話語中帶着罕見的茫然,那從未在敵人面前顯現過的姿態,是那麼脆弱。
其實無論是康斯坦丁還是諾頓都知道,他們並沒有贏。
雖然說靠着無數手段將藤丸立香殺死,但是在計劃中,早在十幾個階段以前,藤丸立香就該戰敗了。
活到現在,已經是超乎了意料,更何況在此基礎上,她身上攜帶的那個巖窟王,更是進一步消耗了青銅與火之王的權能。
但問題在於.面前還有一道難關。
那來自世界的惡意,無數次將他們逼入死境的抑制力。
在獲得自由的最後,必然還會出現。
但,他們真的還有體力去應付嗎?
明明不知道這些事情的答案,但康斯坦丁的迴應顯得自然異常,那回答的言語揉碎在這狂風之中,但依舊被諾頓所捕捉。
說的那般果決,是讓諾頓忍不住苦笑的程度。
果然,只剩下這個了。
前進,前進.
只有前進了。
宏偉的陣圖流動着無數繁密的古文字,金色的輪盤以極高的速度旋轉擴散。無數亂七八糟的氣旋從海面涌來,又將那濃厚的元素運送到天空,旋即,裂口出現了。
數千公里的裂縫在衛星雲圖上顯現,它裹挾着人們的恐懼與茫然,將大氣層以及那包裹着神秘,將世界內外側分割開來的薄膜撕裂。
世界在一瞬間變得千瘡百孔,北極的冰層在碎裂聲後從白皚的山峰滑落,墜入深海。
一切,都從這裡開——
【滴滴滴滴~~~~】
忽然,在只有康斯坦丁和諾頓所在的區域,這本來不該存在任何異類的空間內,響起了清脆的鬧鈴聲。
康斯坦丁先是一愣,他先是被恐怖片裡的女鬼嚇到了的小男孩一般猛然回頭,以歇斯底里和後怕至極的眼神到處瞟着。
“哥哥!”
康斯坦丁發出連自己都不知道,其實有些尖銳破音了的低鳴,他下意識躲在諾頓身側,用手抓住了諾頓的手。
“.沒事的康斯坦丁。”
(沒想到,那個女人給康斯坦丁留下了這麼深的陰影嗎)
諾頓同樣看向康斯坦丁所在意的方向,即便不仔細看也知道那邊的元素絲毫沒有撥動,死寂地嚇人,如果藤丸立香真的活過來的話,那大概不會是這樣的情況。
那個女孩已經被徹底殺死並被放置在了高維空間,不存在任何例外的可能。
“.是我的手機。”
面對康斯坦丁那明顯過激的舉動,諾頓做出了回答。
康斯坦丁聞言本來鬆了口氣,但是旋即又猛然頓住,自然而然地誕生出了一個新的疑惑。
在這元素的風暴眼中,有誰能夠打電話過來?
用手機?
“啊能夠超越元素的亂流和我進行溝通的,只可能是能夠對元素進行干涉操作的人,言靈使是做不到的,只可能是鍊金術師,而且是鍊金水平相當高的。”
“所以——”
諾頓拿起手機,看着自己並不熟悉的電話號碼,眼中不斷閃爍着光芒。
連你也要成爲我的阻礙嗎.
不過,早就是預料之中的事就是了。
鍊金矩陣已經開始了傳輸。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
所以,即便是拖延時間也無所謂。
做好了準備,思考好利弊後,諾頓在康斯坦丁的注視中接通了電話。
【摩西摩西~】
電話中,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諾頓抱着果然如此的心態接通電話後,果然聽到了那個自己熟悉的聲音。
“達芬奇這是我們第一次對話吧。”
【哎~~說話真生疏誒,是這一輩子第一次說話吧?以前我還是你的房東的吧?是要賴着不還錢?】
“哼。”諾頓似是不帶感情地輕哼。“那部分的酬勞,我已經用幫助你編寫弗拉梅爾的筆記作爲報答了吧。”
兩人就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或許事實也是如此吧,緩慢地敘舊着。
兩個人都能夠聽到對方麥克風附近狂暴的電流聲,那是狂風的作用,顯然,電話兩邊的人,此時都站在了【鍊金矩陣】的中央。
鏈接世界的原點,能夠站在這些中心的,只有最頂尖的鍊金術師。
“你是想要提醒我,你隨時都可以毀掉我的鍊金矩陣嗎?”
諾頓嘆了口氣,似乎並不擔心自己所說的那種可能性。
就像他說的那樣.
當煉成開始,而藤丸立香已經戰死的瞬間,遊戲就結束了。
他牽着只剩下一隻手的康斯坦丁走出了鍊金矩陣的暴風眼,向着旁邊本該是森林,但此時已經徹底被高溫化作火山口的邊緣行走起來。
離開了鍊金矩陣,耳邊的聲音也變得清晰,只聽到達芬奇笑着說。
【我看起來像是那麼壞心眼的人嗎?】
【而且說到底——】
【你根本就不擔心這一點吧?】
諾頓挑眉,達芬奇那明顯的語調,顯然是話中有話,而巧合的是,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諾頓以及達芬奇知道此時這謎語一般的對話之下到底在談論着什麼。
【地圖,你是故意給楚天驕看到的對吧?】
【楚天驕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精英,他能夠提前察覺到你的異常,並且完全不動聲色地給你下套得到了情報,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很遺憾,在看到那張地圖的第一時間我就意識到已經晚了。】
【所謂的包圍地球半周的鍊金矩陣只是我和楚天驕他們撒謊編造的可能性而已,不能說沒有,但是以我對你的理解,你必然會超出這個層次。】
【我來做個彙報吧。】
【現代的弗拉梅爾比你想的還要能幹哦,他獨自一人處理掉了北美的鍊金矩陣。】
【而我現在人在伊拉克,同樣將你提前佈置好的鍊金矩陣解決了。】
【意大利那邊,加圖索家族同樣急急忙忙地講一個鍊金矩陣拔除。】
【有趣的是,中國北京的鍊金矩陣同樣被毀滅,做到這件事情的是中國的當地家族陳家。】
【如果按照一般論,這個時候你的計劃已經宣告破產。】
【但——】
達芬奇輕笑着,說出答案。
【你預備好的,是兩個方案。】
【由北美,日本,中國中部,意大利,以及北極所構成的半球鍊金矩陣,通過獻祭地球一般的人口來將世界送入根源,這是方案一。】
【而第二個方案則是打從一開始就無法阻止的路線。】
【北極】
【德國】
【蒙古】
【中國中部】
以及——【日本】
【這些地方看似無法構成空間上的鍊金矩陣,但實際上,卻有着另一個共同點。】
達芬奇緩緩地,說出藏在心中的答案。
【創世紀,北極——諸神黃昏,白王叛亂被鎮壓,所有叛亂龍族被殺死,白王本人被釘死在北極的銅柱之上。】
【公元25年,中國長江流域——青銅與火之王化身後在長江三峽重鑄青銅城,在引爆滅世級言靈燭龍後死亡。】
【公元453年,古代亞歐大陸匈人的領袖和帝王,被歐洲人稱爲“上帝之鞭”的阿提拉,真名耶夢加得終於在沙隆戰役被停止向西進軍,遂在本年逝世。】
【公元1900年,德國漢堡——秘黨發現似乎是黑王的卵的物品。當時的混血種組織獅心會全軍覆沒,人類混血種領袖梅涅克拼盡全力與天空與風之王李霧月同歸於盡。】
那是達芬奇從未和其他人說過的話題。
無論是德國漢堡的夏之哀悼,又或者是阿提拉和歷史不同,其真實的死亡地點,這些本就不該是密黨的人所深刻了解的,所以即便是楚天驕,當時也只是覺得奇怪,卻並沒有如此思考。
諾頓真正的計劃——
【你所選擇的地方,打從一開始就不是按照地理位置進行選擇的。】
【這的確是鍊金矩陣,也的確是最基礎的五芒星】
【但是————五芒星的結構並非對應着空間的座標,而是將一維的時間拉伸,在時間的尺度上完成了五芒星的構建。】
圓環的文字結構——象徵着起始與結束的重疊。
如墨的圓環。
對於掌握着最高級未來視的龍王來說,時間線本就不是線——
而是“圓”!
【你的鍊金矩陣,早在千年前,萬年前,甚至是星球創造之初就已經建立了錨點。】
那並非是所有人最開始想象的,所謂的空間鍊金矩陣,也不是什麼犧牲地球一半人口所使用的大型生命鍊金術。
那從一開始,就不是要消耗生命的鍊金矩陣那麼簡單。
或者說,不僅僅是。
從白王死亡開始,一直到現在——
【公元2008年。】
【日本,赤鬼川——密黨發現了青銅與火之王的復甦,並派出部隊進行狙擊,成功將其“殺死”。】
五次。
五次的死,由龍王所構成。
之前說過,大規模的生命鍊金術,是由圈起來的部位的人類的性命作爲啓動源泉,推動整個鍊金開始運轉。
但是,有沒有更加優秀的燃料呢?
那不是明擺着的嗎?
這個提案本身的靈感來源就是達芬奇從“聖盃戰爭抵達根源”這個想法中得來的,也就是將七個英傑的靈魂收入英靈座的同時將通往世界外側的孔洞打開,讓勝利者抵達根源。
那麼,如果用更加貴重的祭品呢?
結合之前所說過的,蘇美爾神話中死人會通過冥府連同星幽界,那麼更加偉大的存在,是否也會將自己的信息流入那個縫隙之中?
流入的並非是龍王的靈魂。
僅僅是【龍王死亡】這個現實。
作爲星球最尖端的生命體,他們本身每一次隕落的“事實”,就足以讓星球歷史發生動盪。
是的,他們很弱。
因爲分爲幼體期,亞成體,成體期,以及從未有龍抵達過的超進化體的概念。
他們在歷史上往往都未展現出自己真正壓倒性的概念就被同胞殘害,往往在幼體期就被奧丁驅趕而來的人類捕殺。
但事實卻是,他們曾在遙遠的神代,令人類盡數匍匐,毀滅過數個紀元的智慧種。
當他們重臨王座之時,迴歸成體期的概念的瞬間——
星球的一切都顯得渺小。
由此可推——信息的洪流足夠巨大,就能夠撐開口子,配合諾頓掌握的七大王冠之一——【空間開闢】的能力,將星球的大小概念模糊,創造出將世界塞入根源的可能。
而這個計劃中,最適合的祭品,毫無疑問——
就是自己(龍王)。
代替了神話中神明的席位,代替了創世主的存在,將一切神秘擁入懷中的生命。
這種完全超越英靈位格的存在,哪怕只是隨便一個,就足夠開闢出遠超聖盃戰爭規模的孔洞。
而如果由諾頓來進行鍊金演算,則可以抵達更加遙遠的境界。
從白王開始,到自己的死亡作爲結束。
不是空間鍊金。
而是時間鍊金。
不是人類大規模的生物鍊金,而是將龍王這種存在獻祭的“生命”鍊金!
除此之外的燃料。
將地球整個推入根源,所需要的燃料。
生命?
不對。
還需要更加直接的燃料。
原本,諾頓在地圖上畫出空間鍊金矩陣的目的,就是要同步進行【一維時間軸鍊金矩陣】與【三維空間鍊金矩陣】,前者創造出孔洞,後者則是將人類的生命作爲燃料推動星球。
但是,後者實在是太過於微小。
遠遠不足以抵達自己的目的。
所以,那不過是預備方案。
真正的方法.說來有趣,那個叫做藤丸立香的少女,曾經在自己面前用出了那與正確答案那般相近的能力。
那個將燭龍焚燒殆盡的高溫,那個纏繞星球的光帶。
沒錯,這不是還有更加合適的燃料嗎?
諾頓在那個瞬間就明白了,那個光帶的正體。
【那是將人類史本身,作爲燃料,將星球的歷史推進的具現化!】
在藤丸立香的世界,有人和自己得出了一樣的答案。
而能否燒卻人類的歷史?
——輕而易舉。
【七大王冠.概念武裝】
將人類史的概念作爲武裝具現化,成就燃料,並沒有任何一點困難。
硬要說的話,就是計算量的大小。
自己的鍊金陣正好就是時間矩陣,將歷史煉化本身沒有難度。
但,因爲從白王時期開始的歷史實在是太過於漫長,想要將這一切重置,即便是諾頓也需要承受巨大的壓力,演算的同時或許沒有辦法兼顧鍊金矩陣的運轉。
量的大小還是需要調整。
諾頓很早就想到了辦法。
如果自己燒卻的,不是真實的歷史呢?
這不是有嗎。
有人花了千年,萬年,幫助自己構建出的,現成的,虛僞的,脆弱的,容易操控的歷史。
【由奧丁所構築出的,從黑王隕落開始一直到現代的,虛假的歷史】!
如果將這段歷史本身的“虛僞”作爲柴薪燒卻,那將能夠做到效率的最大化!
一切要素都完成了。
於是在那一刻,沒有人能夠阻止諾頓了。
【這不是這短短几年就能夠做到的,從我和你在意大利羅馬討論根源那些事情的時候,你就着手開始準備了吧?】
達芬奇如此得出結論。
整個世界上,或許也只有她了。
唯獨這個天才中的天才,在猶豫,在思考後能夠抵達真相。
能夠理解諾頓那幾乎堪稱瘋狂的計劃。
或許是嘆息,或許是詫異,或許是讚歎,又或許是別的難以咀嚼出意味的情緒。
達芬奇如是說——
【所以,早就停不下來了。】
【這是一定會完成的鍊金術。】
【至少.】
【能夠阻止你的人不是我。】
不知爲何
最後一句話時,達芬奇的語調帶着漫長的.悲傷。
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計劃必然會導致星球與靈長類雙方抑制力的抵抗。
因爲一旦實現那樣的未來,就意味着人類可能滅亡,而星球同樣瀕臨崩潰。
也就意味着,諾頓唯一能夠擺脫收束點的辦法,必須要揹負着【阿賴耶】與【蓋亞】雙方的阻擾。
藤丸立香只是“命運”的第一道防線。
諾頓,青銅與火之王。
正因爲看的比誰都要多,所以也比任何存在都要可悲。
可悲而可嘆,被知識所詛咒的王。
如果說,有誰能夠超越此時此刻既定的劇本.
那一定是既非人類,亦然龍族的矛盾體。
於是,劇本來到最後。
前兩章的節奏我最後做一遍處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讀者是作者的衣食父母,大家能夠賞臉看我的作品是我的福分。
謝謝。
既然有反映問題那肯定是我有不妥的,是劇情處理和以前的水準有了偏差纔會抱怨。
如果再來一次,我會更加強調諾頓是“成體期”這個要素,並且在上一卷增加芬裡厄成體期強度的描寫。
我惡補設定,過度在腦中追求設定而產生了錯位,下意識以爲寫了成體期大家就懂爲什麼諾頓這麼強,以爲寫了回憶大家就理解諾頓爲什麼以前會輸,沒有站在讀者的立場上思考看到內容時產生的想法
就算我寫了成體期,讀者可能也沒有實感,本就需要我着重去描寫這一部分實際概念。
的確,是我考慮不當。
謝謝指出。
我改。
哎.不過很痛。
本卷其實意外是我最滿意的一卷,全都是自認爲牛逼,合理的腦洞。
但是卻因爲我自以爲是導致了觀感的下降。
我只能夠希望大家將這一次對我的不滿發泄後,客觀看待接下來的劇情。
本卷我寫的很興奮,自覺得把一切伏筆串起來了,開了腦洞,還給出了我作爲fgo雲玩家,對於蘑菇哲學的拙劣回答(後面)。
現在
大家不抱期待地期待一下吧
還有,立香沒墊,我說過的話不會改。
達芬奇說的是“超越想象”。
她根本還沒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