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喜聽聞夏文傑的這番話,連連點頭,笑道:“有夏先生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着,他拿起桌臺上的酒瓶,分別給自己和夏文傑各倒一杯酒,而後他端起酒杯,對夏文傑正色說道:“夏先生,祝我們以後能夠合作愉快,你我兩幫,永結盟好,親如手足!”
夏文傑低頭看了眼酒杯,淡然說道:“金先生可能還不瞭解我,我從來都是不喝酒的。”金大喜愣了一下,正要接話,夏文傑又突然一笑,樂呵呵地把酒杯拿起來,說道:“不過對金先生可以開次例外,乾杯!”
金大喜眨眨眼睛,緊接着仰面大笑起來,與夏文傑撞下酒杯,大聲說道:“乾杯!”
夏文傑與金大喜的結盟對目前的英傑會而言太重要了,等於是掃除了英傑會的後顧之憂,從此以後英傑會再不必擔心自己的後院會起火,可以集中精力與東盟會周旋。
當然了,金大喜之所以主動找上夏文傑談兩幫結盟也是有原因的。首先,他確實比較欣賞夏文傑的爲人,覺得夏文傑要比高遠可信得多,是個值得信賴,能夠與自己長期合作又非常穩定的夥伴。其次,在這場東盟會與英傑會的較量當中,他並不看好東盟會,如果英傑會繼續由高遠來掌管,那毫無懸念,英傑會必敗無疑,但現在換成夏文傑親自來接管英傑會,情況就不一樣了,這也不是沒有先例,夏文傑能在s市打掉東盟會的一個堂口,難道在d市就不能嗎,而且夏文傑的身份很特殊,他不是徹頭徹尾的黑道人物,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身份,d市稽覈分局的副局長,單憑這一條,他在d市可動用的資源就遠比東盟會多得多。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東盟會排外。通過江陵幫與東盟會的有限接觸可以感受出來,東盟會對江陵幫是暗藏提防和敵意的,如果讓東盟會成爲d市黑道的龍頭老大,那麼第一個倒黴的很有可能就是江陵幫,身爲江陵幫的老大,金大喜不得不顧慮各方各面的因素。
正是因爲有以上的這些考量,金大喜才最終決定與夏文傑結盟,他做出這樣的選擇,也等於是拿出他全部的家當做一次投資,如果投資失敗,江陵幫會和英傑會一併完蛋,可一旦投資成功,以後江陵幫在d市便可以高枕無憂,其勢力再無人可以動搖。
英傑會和江陵幫的結盟看似是金大喜雪中送炭,實則也是各取所需,在強敵面前的互相抱團罷了。
鞏固了與江陵幫的結盟,並不代表英傑會已度過目前的困境,強敵東盟會還在這裡,還在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沒準什麼時候就會對英傑會展開最致命的一擊。
己方要如何應對來自東盟會的威脅,夏文傑也有和英傑會的幹部們開會討論。
在會議中,張龍提出來己方在哪裡跌倒的就應該在哪裡爬起來,既然上次偷襲東盟會失敗,那麼己方就再幹一次。
張龍的提議得到絕大多數人的支持,他的主張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人們都以爲英傑會在戰敗之後元氣大傷,肯定不會再主動出擊,包括東盟會在內,己方如果再組織一次偷襲行動,正是逆其道而行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或許真的可以一擊成功。
不過夏文傑並沒有採納張龍的意見,他要的不是‘或許’、‘可能’這種不確定的結果,但是要萬無一失的結果。
以英傑會目前的這種狀況已經再經受不起任何的折騰了,如果再失敗一次,只怕自己也是獨木難支,英傑會就真的走到土崩瓦解的地步了。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東盟會自己主動犯錯,或者等其它意想不到的機會出現。
當然,身爲一名典型的機會主義者,夏文傑也很清楚地明白一個道理,大多數的機會都不是從天上白白掉下來的,而是人爲的創造出來的。
夏文傑能等,可東盟會等不了了。在東盟會這邊看來,英傑會的老大都被己方打進醫院,整個幫派的精銳折損大半,元氣大傷,現在剩下的只是一副空架子,己方如果不趁此機會把英傑會一鼓作氣的徹底消滅,等它緩過這口氣來,己方可就是養虎爲患了。
在英傑會和江陵幫重新結盟的第二天,深夜,東盟會紅袖堂的四鬼將在紅姐張豔紅的授意下,浩浩蕩蕩地開進中山區,分取英傑會的總部帝王夜總會以及另外的三處大據點。
對於東盟會的主動來攻,英傑會這邊也是早有準備,坐鎮總部的正是戴權。而來偷襲英傑會總部的則是紅袖堂的石鬼廖廣。
由於中山區是d市最繁華的區域,東盟會還是有所顧忌的,選擇偷襲的時間也是在凌晨的四點多鐘,這時候夜總會裡已經沒多少客人了,處於半打烊狀態。
廖廣帶頭衝進夜總會裡,隨他一同進來的還有十多名紅袖堂的幫衆。
他雖然只帶了十幾名手下進來,不過等在外面的手下人還有數十號之多,之所以在行動時只帶這麼幾名兄弟,一是覺得十幾個人已經足夠用了,二是中山區不必g區,他也不敢把動靜鬧得太大,給己方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以廖廣爲首的紅袖堂人員進入帝王夜總會後,多餘的廢話一句都沒有,見人就打,不管對方是英傑會的人還是夜店裡的服務生或者前來消費的客人,見東西就砸,碰到桌子砸桌子,碰到椅子砸椅子,他們十幾個人就如同十幾頭下山的猛虎,所過之處,就好似被一場颶風颳過似的。
很快,夜總會裡看場子的英傑會人員提着刀棍衝了出來,爲首的一位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他擡起手中的片刀,環視紅袖堂衆人,大聲喊喝道:“住手!都他媽住手!你們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廖廣扭頭向青年和他背後的衆人瞅了一眼,嘿嘿怪笑道:“東盟會,紅袖堂!”說話之間,他肩膀一晃,甩開兩條大長腿直奔爲首的那名青年衝過去。
人未到,他的拳頭先攻了出來,拳頭上所戴的銅製拳套掛着呼嘯的勁風直向青年的胸口狠狠擊打過去。
聽聞對方是東盟會的人,爲首的青年暗吃一驚,見對方一拳向自己猛擊過來,他本能的將手中片刀掄出,砍向對方的拳頭。
耳輪中就聽噹啷一聲脆響,橫掃出去的片刀在廖廣的拳頭上砍出一團火星子,後者沒怎麼樣,倒是青年手裡的片刀竟然應聲而斷,接下來廖廣的拳頭去勢不減,依舊向青年的胸口狠狠襲來。
青年臉色大變,本能的驚叫出聲,危急之中,他竭盡全力的向旁側身閃躲,可惜他還是慢了半步,被廖廣的銅拳正打在右肩膀。
嘭!在悶響聲中,青年痛叫一聲,仰面連連後退,一直退出五六步,他腳下一軟,噗通一聲坐到地上。
此時再看他,臉色煞白,整隻右臂都在突突地哆嗦着,掌心裡的半截片刀也脫手落到了地上。廖廣並不着急追擊,他緩緩收拳,冷冷一笑,說道:“就你這點本事還他媽敢在老子面前充好漢,也不怕被笑掉大牙?小子,今天算你走運,老子心情還不錯,決定饒你一命,帶着你的人立馬在我眼前消失。”說完話,他回過頭來,向身後的十幾名手下點點頭。
衆人明白他的意思,有三名大漢從人羣中走出來,手裡還各提了兩大隻汽油桶,隨着咚咚咚幾聲悶響,三名大漢把六隻汽油桶放到地上,而後齊刷刷地看向廖廣。
後者嘴角挑起,向三人點下頭。三名大漢會意,各拎起一隻汽油桶,擰開蓋子,作勢要向地上傾倒。見狀,英傑會衆人無不倒吸口涼氣,看架勢,東盟會是要燒掉己方的夜總會!
剛纔被廖廣一拳打坐在地的青年掙扎着站起身,大聲叫道:“兄弟們,他們要燒店,我們和他們拼了!”
說話之間,他回頭從手下人那裡搶過一把片刀,強忍着肩頭的疼痛,與身後的英傑會衆人一同大吼着向前衝去。
廖廣眼中閃過一抹兇光,他冷笑着說道:“你們自己要找死,也就怪不得我了!”說着話,他把兩隻拳頭提起,拉開架勢,準備迎戰。
這時候,忽聽夜總會的裡端有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隨着問話聲,一名大漢在數名青年的簇擁下從夜總會的裡面緩緩走了出來。
看到這名大漢,那些原本要衝向廖廣等人的青年們紛紛停下腳步,一個個也同是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爲首的青年沉聲說道:“權哥,他們都是東盟會的人,現在要燒我們的場子!”
“哦?”大漢聞言挑了挑眉毛,見青年臉色難看,想必剛纔是吃了對方的虧,他走過青年身邊的時候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剛纔被那傢伙捶了一拳。”說話時,青年側頭狠狠瞪了廖廣一眼,而後又在大漢的身旁小聲提醒道:“權哥,小心他的拳頭,這人力氣大,拳頭上還帶着金屬的拳套。”
經他的提醒,大漢目光低垂,看向廖廣的拳頭,可不是嘛,在他的拳頭上確實帶着兩隻金黃色的拳套,並不大,也不笨重,帶在手上手指還能自由活動。
大漢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徑直地走到廖廣近前,站定。這名大漢的身材並不算矮,可是和廖廣站在一起就顯得嬌小玲瓏了。
他揚着頭,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問道:“你是東盟會裡的誰啊?膽子不小嘛,只帶着這麼幾個人就敢來砸我們的場子,還他媽的要放火燒場子,你是生了熊心還是長了豹子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