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路明非的告白

電影即將步入尾聲,“老大怎麼還沒動靜”“他去哪兒了”徐巖巖徐淼淼等人感到疑惑。

路明非鼓起了勇氣,拿出自己採集的蒲公英花束走到臺上,攝影師傅把聚光燈打到了路明非身上,“三年了,我們文學社的同學大概是要分開了,也許分開了就很少再能相聚,以後每個春夏秋冬花開花謝雪落雪化的時候,都不是我們這羣人在一起了,想起來會有些難過……我作爲文學社的理事,很高興地能站在這裡做最後的致辭,本來這些致辭該是給所有同學的,但是我只想跟一個人說……”

夏彌撲棱着眼睛看着臺上的路明非,蘇曉檣正準備出聲打岔,被夏彌一把捂住嘴巴:“聽他講完再說話。”

“陳雯雯,我喜歡你三年了。”路明非終於說出了心中自以爲是秘密的秘密。臺下衆人對這個消息並不吃驚。“啪啪啪啪。”只有夏彌一人孤零零的掌聲。

又一束聚光燈打到了陳雯雯的身上,衣服白得像是透明一般的陳雯雯站了起來,像是個天使。她磨蹭着步子走上舞臺,細聲細語的說道,“對不起,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咔嚓”一聲,路明非聽見自己的心發出像玻璃碎掉的聲音。夏彌低下頭給辰星發短信:“結束了,路明非告白失敗了。”

還是失敗了嗎,不出所料啊。感情這種事,並不是靠告白先後順序決定的。辰星鬆開了鉗制住趙孟華的手。“進去吧。”兩人走進了電影廳。

見趙孟華進入影廳,他的兄弟們連忙圍上來,告訴他剛剛發生的事,趙孟華露出輕蔑的笑:“既然如此,少了路明非這個配角,那你們都不用上臺了,我自己去告白。”趙孟華拿過玫瑰花,走向還站在臺上的陳雯雯。“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陳雯雯臉羞成了紅彤彤的蘋果。此時已經獨自一人坐到臺下的路明非壓抑得喘不過氣。

“你說陳雯雯怎麼會喜歡趙孟華這樣的人呢。”辰星此時已坐到夏彌邊上。“不喜歡趙孟華,難道喜歡路明非麼。路明非太懦弱了,趙孟華能給她安全感,女孩子更喜歡有安全感的人。”

“你這是不是在變相誇獎我有安全感呢,哈哈哈。”“有個錘子,自戀。”夏彌偏了下頭。“啊,慘了,那要是出現個更有安全感的男人,你豈不是要拋棄我,人家好傷心,嚶嚶嚶。”“正經點,旁邊還有人看着呢。”夏彌吐吐舌頭,看着耍賤賣萌的辰星無奈道。

我怎麼會拋棄你呢,傻辰星。在我心中,你就是安全感最大的人,遭遇奧丁,你爲救我差點犧牲自己的生命,面對酒德麻衣,參孫,每次都是你首先挺身而出,將我護在身後。夏彌回想起往事,默默靠向辰星。

巨大的熒屏上,Eve貼着Wall-E的臉,背景音樂溫馨而甜美,趙孟華陳雯雯兩人在衆人祝福下笑聲連連,辰星走到路明非身旁,拍拍路明非肩膀,“沒事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將來還會遇到更好的姑娘。”路明非耷拉着腦袋,站起身準備向影廳外走去。

這時,影廳的門被推開,一道劇烈的光芒劃破烏雲。人這一生總有那麼幾次覺得自己看見了天堂之門的洞開,路明非等了十八年,此刻,門開了。

天使走到他的面前,目光如刀看向四周。身穿深紫色的套裙,月白色絲綢的小襯衣,紫色的絲襪,全套黃金嵌紫晶的訂製首飾,比平時驟然高了十釐米之多,強烈的氣勢幾乎是壓制了全場。

“李嘉圖先生,我們時間不多了,還要參加活動嗎。”諾諾的聲音清晰冰冷,全場人都能聽見。

“啊,我……”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

“跟你說了別買這種打折的衣服。”諾諾揮揮手,兩個妝容精緻的女孩如狼似虎地撲上來就脫路明非的衣服,好在手腳輕柔。路明非根本來不及躲避,諾諾從貼身的小包裡摸出一把梳子,轉到身後爲他梳理頭髮,溫柔介乎他老孃和他姐姐的感覺之間。那兩個女孩大概是什麼成衣店的店員,拿着五六件西裝和五六雙皮鞋不斷地給路明非試穿和搭配。

“這纔是我們的李嘉圖·M·路啊。”諾諾拍拍他的臉,滿臉笑容體貼至死。

“我要是路明非,估計也會在這一刻對諾諾死心塌地吧。”辰星看着盛裝出現的諾諾,像天使下凡似的把路明非這個衰猴子拉上了天空。“時機一到,我們也跟着一起離開吧。”辰星和夏彌站起了身。

“學姐你來了。”辰星向諾諾打起招呼,通過面試後,辰星夏彌已經和諾諾見過一次面。“嗯,我們準備出發去學校。”諾諾點點頭。

“同學們你們繼續玩,我們晚上還有其他活動,就先行離開了。”辰星略帶歉意向衆人告辭。

四個人,辰星夏彌本就是班上的神仙眷侶,路明非和諾諾站在一排,只留下一臉疑惑的衆人。“可惡,”趙孟華氣憤地揮拳砸了下牆壁,也不知是在發泄對辰星的不滿還是對路明非的嫉妒。

一輛紅得像火焰的法拉利跑車在公路上飛速疾馳,車後排坐着辰星夏彌,諾諾開着車,路明非坐在副駕駛座上,有些侷促不安。

“學姐我們現在是出發去學校嗎。”夏彌問道。“對。現在就是路明非還沒做決定了。”諾諾瞥了眼路明非,“36000美元的獎學金啊,這麼好的學校,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我只是沒想到自己會碰上這樣的事,還沒緩過來。”路明非扭頭望着車窗外。

“什麼事?當着衆人的面被喜歡的女生扇幾個漂亮的耳光扔在角落?其實陳雯雯早就知道你喜歡她了,自己有了喜歡的人還讓你出醜。”

“是啊,”夏彌附和道,“趙孟華今天要告白她是知情的。本來趙孟華還打算讓你們穿上西裝在舞臺上擺出I love you的字樣助他告白,你就是那個字母I。本來你都沒機會上去告白的,是辰星攔住趙孟華爲你創造了機會。”

路明非想了想,猛地反應過來,憋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但我還是失敗了,讓你們失望了。”

“我們只是不想讓你留下遺憾,至少能勇敢地表明自己的心意。”辰星看着前方的車輛,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們爲什麼對我這麼好?”路明非有些不解,“卡塞爾學院那麼厲害,看上辰星夏彌我還能理解,爲什麼會選中我呢?”路明非語氣漸漸低沉,“畢竟我又一無所長。”

“不會坑你的,你看看他們倆,加入的多痛快啊。難道你還對陳雯雯不死心嗎。”

路明非陷入了沉默,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般,坐上了一輛曾經不敢想象的豪車,還被世界頂級名校邀請就讀。身邊還全是帥哥美女。

汽車突然停下了,“來的有點匆忙,汽車沒油了。”諾諾打開車門下了車。辰夏路三人也跟着走了下來。

“想好了嗎?”諾諾穿着高跟鞋,站在路明非身旁高出路明非快一個頭,路明非低下頭,”不答應你們,我回去該怎麼說呢。”

是啊,被一個這樣驚豔的女孩從人羣中帶走,然後又灰溜溜地回到學校,如果趙孟華,陳雯雯他們問起,他該怎麼回答呢。也許,他們甚至都不會問吧。路明非苦澀地自嘲。

看到路明非低落的樣子就像個找不到家在路燈下獨自哭泣的小孩,諾諾有些心軟了,張開雙臂,“來,和學姐抱一下。”

路明非吃了一驚,低頭看着諾諾,目光觸到絲綢下線條柔軟如春天山脊線的胸脯,感覺自己有些發燒,訕訕道,“算了吧。”諾諾脫下了高跟鞋,“疼死我了。”

辰星看到諾諾路明非兩人的互動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都有凱撒當男朋友了還這樣撩一個衰小孩。

“我想好了”,終於,路明非做下決定,“我接受。”新世界的大門正式向路明非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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